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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愿成神系统[无限流]——蕉下醉梦(61)

    简明庶噗呲笑出了声。
    如果不是事先接触了许多超自然现象,单听这一番话,他甚至要以为对方是不是进了什么传///销组织,被洗了脑。
    你该不会告诉我,这和酆都狱有联系吧。
    因为世间灵气稀薄,冥府不得不公开轮换选举、几年更迭一批,甚至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鬼神大将。应许之地也是这样。
    多彩之地、奇迹之地、应许之地,合称为异界,你可以理解成爱尔兰地区,类似于我国的天庭、酆都狱一样的地方。如同冥府请求你帮助一样,其他国家的异界因为自身能力不足,会请求我们到达异界,帮他们度过难关。[1]
    我明白了。简明庶点点头,国际警察?
    还没等伍舒扬答话,简明庶自行纠正道:不对,不能这么理解。警察是执法机关,酆都狱是权利机关。
    伍舒扬眉眼含笑,静静地听他说话。
    所以,你是酆都狱的人?
    对方轻轻地嗯了一声,又补充道:勉强算。
    你还知道我帮助冥府?
    知道。伍舒扬垂下眼眸,如水般柔顺的发丝倾泻而下,遮了半面,以后不要单独去。
    你做了不少我的功课嘛。简明庶仰头看了他一眼,我这边,倒是什么信息都没有。你出生哪里、来自哪里,究竟做着什么样的工作,是鬼是怪是神是魔,甚至连名字我都不确定
    简明庶低下头,审视地看向臣服在自己座位前的人:你不叫伍舒扬,对吧。
    对方垂着眼帘,并未回答。
    简明庶的手缠绕上他胸口垂坠的斗篷饰链,他缓而坚决地将眼前之人拉近自己:说实话。
    伍舒扬抬眸。这双眼睛寒彻心魄,难以读出情绪。
    过去重要么?他问。
    简明庶认真思索了一番这个问题。
    如果他是在乎过去的人,平都医院一票小毛孩都不会住进来。而他不清楚眼前这个人的过去,也一样容许他进入自己的生活,甚至还订了个荒唐的口头约定。
    他自行释怀。
    可能不重要吧。他的手从这条饰链上松开,阖上眼帘,我向来比较宽宏大量。
    说实话,你是人是魔是鬼是神,我都不在乎。我只是想,至少,你可以好好介绍介绍自己。
    忽然,一阵凉润触感覆上眉眼,似乎有什么东西蒙上了他的眼睛。
    他下意识伸手,对方却轻飘飘地撇开他摸索的手。
    是什么?
    我知道你打算折返。伍舒扬不知什么时候转到了他的身后,他应该倾下了身子,温柔的声音响在耳畔,那里危险,你不去也好。
    不过至少,收下礼物。
    略有些沉甸的重量落在发上。
    简明庶问:你给我戴了什么?
    王冠。
    作者有话要说:[1]多彩之地、奇迹之地、应许之地,合称异界:取材自传统凯尔特神话体系。仙灵也是,的确有男性仙灵。
    [2]德鲁伊:古凯尔特传统宗教,后来被天主教、清教挤压,基本消弭,对,德鲁伊不是魔兽专有的,世界树、德鲁伊这些灵感,其实都来自于传统神话
    **来了,开始了,明叔叔的我醋我自己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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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4、内啡肽
    机械飞鸟平滑落向地面, 飞机落地。
    简明庶蒙着眼睛, 被带出机舱。
    站在舷梯门口,狂风卷着青草香气扑面而来, 他感到了一瞬凉意。
    天哪, 明叔叔!
    嗯?
    他不经意回头。
    伍舒扬的披风在他肩上更显宽大, 柔润的黑色缎带蒙着他的眼睛,缀满钻石的花枝王冠落在他微澜的发上,整个人,如同天神一般,闪闪发光。
    他不知道, 这幅画面伴着爱尔兰旖旎的阳光是何等景色。
    更不知道,此刻遮住他含情温和的双眸后, 玉琢般的脸颊上只剩下莹润诱人的红唇, 绚烂璀璨。
    和佑的朗诵腔传来:你是世界上最绚烂的珍宝,只有你能唤醒柔婉的春天。[1]
    脑子瓦特了。简明庶没理他,转过身去。
    此时, 伍舒扬在低声和他人交谈, 好听的音色断断续续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停在自己的身边。
    你好像很忙。简明庶问。
    还好。
    他感到自己的右臂被谨慎地扶起。
    简明庶:不如摘下来。我觉得自己走,效率更高。
    没到时候。伍舒扬柔声说, 我陪你。
    他探索着下了几级舷梯,忽然想起来:天申和佑他们呢?
    不用担心。有人照顾。
    伍舒扬扶着他上了车后座,车门阖上的声音,沉重又轻微, 听起来,这辆车相当奢华。
    车程没多远。再下车之时,迎面吹来了潮湿的海风。
    漫天海鸟低鸣环绕,耳边并没有预想中海浪冲刷的声音,反而相当静谧。
    下面的路,有些危险。
    伍舒扬站定,似乎在思索。
    你把缎带解开,我可以自己走。
    晚了。
    紧接着,简明庶感到身子一轻,被人整个横抱起来。
    原本就不太紧的王冠瞬间晃晃荡荡,吓得他急忙伸手,扶住头上沉甸甸的重量。
    他单手扶住王冠,开始挣扎,试图跳下去。
    别乱动。下面是河海,真跌下去,会出人命。
    简明庶隐约猜到了地点,可能是香农河。他听取了伍舒扬的建议,安静地扶好王冠,由着他抱着前行。
    我没答应你这一点。他小声嘟囔道。
    别担心,没人看到。
    这段路没多长,再度落地的时候,地面似乎在柔缓地律动。
    当人的视觉被完全剥夺的时候,其余的触感会显得尤为清晰。
    冰凉的触感探上他的小腿,简明庶后退一步:干什么?
    对方没答,但也没再碰上他的小腿或是脚踝。他感到自己的裤脚被人仔细地卷起。
    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感到对方开始抽自己的鞋带。
    别怕。又不会吃了你。
    一只,然后另一只。
    他耐心地帮简明庶脱下鞋子,让他光脚站在地面上。
    脚下是略显奢华的实木地板,不住在柔和摇摆,像浪潮。简明庶明白过来这里是哪里。
    迟疑间,整个人被轻轻兜起,没走几步路,又被小心地放在了什么地方。他坐着,双手自然垂落,触到了略显粗糙的木质地板。
    温而润的触感没上脚面,他下意识缩了缩,之后了然。
    这是大海。
    傍晚的海洋经过了一日的暖阳照射,留有余温。许多人不知道,实际上,海水是柔缓而温和的,和发自雪原、冰寒的河流江湖不太一样。
    更何况,爱尔兰还有着天风的馈赠北大西洋暖流环抱。
    他放松下来,任由温暖的海水高高低低地抚过他的小腿。一浪离去,再度满含柔情地袭来。
    结合这些触感,他猜想这应当是一艘游艇。刚刚上船站着的地方是二层的实木甲板,而此处,应当是游艇的尾端,船艉区域。
    纵身一跃,就可以跳入大海的地方。
    拂面的海风中,夹杂着海盐和柠檬的香气。
    身后传来了低低的汽笛。
    出航。
    浪潮澎湃,他感受到整艘游艇缓缓调头,开出了静谧的港湾。
    一浪接着一浪袭来,像和缓的手,托起整个船只,又狠心离去,让船凌空落下,重重地摔在水面上。
    细浪不止,层层叠叠,带着他的心一道游曳,一道仿徨。
    伍舒扬没说话,但他感觉得到,他就坐在自己身边,一直陪伴。
    和煦的光落在他的脸庞上,落下最后一丝温存。
    是夕阳。
    天风吹得旗帜翻动不止,只是他的双眼被蒙住,不知道这面随风招扬的旗帜,是绿白橙的爱尔兰国旗,还是这艘游艇的舰旗。
    你有些狡猾。
    他依旧被缎带蒙住双眼。失去了视觉,反而能将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最为原始的触感上。
    其实,这种感觉不赖。
    他没再打算解开。
    为什么?伍舒扬低声问,他果然一直坐在身侧。
    你听过,情绪双因素理论么?
    对方没答,简明庶猜想,他应当是摇了摇头。
    简明庶:情绪基于认知,但也会由生理唤醒引起。比如危险刺激当中,生物本能地分泌去甲肾上腺素,以激发潜能,引起心脏急速跳动、身体紧张、神经兴奋,甚至瞳孔放大。很多人会误以为,这是爱情。就像一对情侣一起去看恐怖片、一起去游乐园,他们的心脏狂跳,心慌意乱,他们以为这是爱情其实,这一切,只是简单的环境刺激带来的生理反应。
    这不是爱情。
    简明庶陈述自己的结论。
    所以?
    所以说,你很狡猾。你夺走我的视觉,让我整个人坐在浪花之上,层层细浪带来连续起伏的高低落差,让我本能地心脏狂跳,让我紧张兴奋,让我误以为,这是爱情。
    他低低叹了口气:你很狡猾。
    伍舒扬沉默了会儿。
    海风起,吹得斗篷翻飞。他帮着简明庶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将他整个人裹在其中。
    瑟瑟天风抚动美人的卷发,缎带蒙住他绝艳的眉眼,却无损整个人的美丽。他裹着斗篷的样子,像料峭寒风里的花朵,绝美又脆弱。
    让人想给他罩上玻璃罩,关进温室里。
    伍舒扬默默贪看了会儿,才开口。他的声音,如暖湿的南向海风:
    你想否认,你是因为爱上我。
    我的意思是,这可能不是爱情。
    他沉默了会儿。
    伍舒扬身上的乌木香气,在满是海盐气息的风中,被冲得很淡很淡。
    他失去了蛊惑和沉溺的乌木香,夹杂上海风与柠檬的气息,反而有了另一种魔力。
    清新又凛冽。
    人与人之间,爱情本就是一种错觉。更何况一见钟情。我不相信一见钟情。简明庶说。
    紧张与悸动来自于去甲肾上腺素;愉悦和期盼是由于多巴胺;狂热和炽烈则是因为苯//乙//胺;亲密和温暖,多来自于内啡肽。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激素都会渐渐逝去,爱情也会露出他原本的样子。变成一个骗局。
    内啡肽。
    伍舒扬低低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字眼。
    简明庶:抚慰人心,镇压痛楚,让业已入魔的心变得宁静又祥和,是雨后的彩虹。
    下个瞬间,他听到一声清脆铃响,左手腕一凉。
    伍舒扬低头,正无比仔细地打着一个规整的结。
    是什么他问。
    鎏金火铃。
    鎏金火铃的精致铃铛垂落下来,随着对方打结的动作,隐约发出些脆响。
    他用火铃上的紫色绶带作为腕带,灵巧地用指尖整理好结扣,末端的玉珠贴上简明庶的皮肤,有些凉悠悠的宁心之感。
    伍舒扬垂眸,低声道:上次的礼物,你不太喜欢。我重新送给你。
    简明庶曾经半开玩笑地向他要过鎏金火铃,那时候,完全是出自于好奇。
    不过当时,伍舒扬不说系在他手腕上,连看都没给多看一眼,格外小气。[2]
    你不高兴?他轻声问。
    倒没有。简明庶晃了晃手腕的铃铛,我只是觉得,这个大男人当手镯,似乎不太合适。
    伍舒扬的目光落在这双白皙修长的手上。
    他自己看不见,所以才会这么说。
    他真适合穿金戴玉。
    简明庶的气质和镂空金饰相辅,愈发显得华丽无比,而两颗垂落的温润玉珠,更突出他的手修长白洁,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是天底下最好的美玉。
    实际上很适合你。伍舒扬点到为止。
    他揽起这片美玉,简明庶暂时没有阻止。
    自那夜之后,他俩的关系似乎有些微妙的不同。
    直到他在对方的动作中感受到些许沉溺,简明庶立即抽了手。
    他想起来了另一件事。
    监视茧世界后,伍舒扬似乎失控过,当时正是靠鎏金火铃才宁静下来。[3]
    这个东西,对你很重要吧。简明庶试探性问道,如果没有他,你会不会
    简明庶想了想,失控、失常、失去自我,哪个词似乎都有些过于残酷,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以前会。对方没有否认,但现在不会。
    为什么?
    海风掠过,鎏金火铃发出叮咚脆响。凉润的玉珠被天风翻动,落入简明庶的手腕内侧,柔滑有如玉露。
    他感到,伍舒扬似乎往自己这边靠近了一些。
    现在有你。
    他的声音在耳际响起,伴着柔婉的海风。
    你抚慰人心,镇压痛楚,让我安定平和,是我生命中的雨后彩虹,闪着七彩耀目的光。
    他引了简明庶对内啡肽的定义。
    简明庶没说话。
    这一定是该死的肾上腺素的原因,如果不是,为什么他会如此的紧张又悸动,就像大西洋浪漫的海风,吹进他的心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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