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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祈久安(GL)——拾吾两(198)

    叶久轻笑出声,点了点头:这就对了,你只管用心学习,锤炼技艺,其他的无须担心。
    姜沛灵毕竟年纪小,眼里藏不住事,叶久只瞧了她几眼便大致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姜沛灵愣了一下,结结巴巴道:我好好的。
    哎,这位姜姑娘也是兰沧人啊。
    胡秉翻看着旁边登记的册子,几步走到台阶上,眼里有一丝雀跃。
    姜沛灵和叶久同时看过去,她点了点头:是啊大人,怎么了?
    胡秉眼睛都弯了起来,笑道:我也是兰沧县的,真是巧的很啊!
    叶久闻言有些惊讶,你是兰沧县的?
    她和姜沛灵对视一眼,忽得想起什么,慢慢眯起了眼睛,胡大人
    胡秉眨了眨眼,看着叶久突然变幻莫测的脸,心底有一些不安,怎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姜沛灵反应极快,转了转眼睛就想通了关节,也抱着臂挑挑眉,是城南的胡家吗?
    胡秉不明所以,点了点头,是啊。
    他随后又摇了摇头,只不过我父亲一支已经从胡家分离出去,现居城西。
    叶久微微一笑,遗憾的摇摇头:真可惜,差点拳头就收不住了呢。
    姜沛灵配合着点点头,虽说连坐不是很好,但是有时候真的忍不住啊。
    胡秉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这俩人在讲什么,不是,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意思啊。
    叶久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没事,分家分的特别好,真的。
    要是他跟欺负韶儿的胡家真是一个窝的,她不介意和他好好聊聊人生。
    随后她仰头示意胡秉看看她的身后,小声道:裴姑娘已经瞪了你一柱香了,自求多福吧。
    胡秉刹那转过头,只见裴盼妙静静的站在不远处,冷着眸子的盯着他。
    叶久见状舒心一笑,拉过姜沛灵,想不想去看看你安姐姐?
    姜沛灵一听这话,把刚才的担忧顾虑一下子抛到了脑后,忙不迭的点头,去去去,姐姐还好吗?
    叶久笑着点了点头,一切都好,多亏了你的药方。
    两人直奔着马车走去,结果等她们来到马车旁,叶久发现东绯正站在车前。
    公子,刑部侍郎柯大人让您过去一趟。
    叶久面色一沉,只听得东绯附耳过来,小声一句:您要的东西找到了。
    刑部衙门。
    今日沐休,衙门里除了一些文官和看守的衙役之外,显得有些冷清。
    叶久快步走进了正堂,只见柯卢正坐在案桌前,伏案写着什么。
    柯大人久等了。
    柯卢问声连忙站起身,拱手道:林侯来的正是时候,快请坐。
    他把桌子上的几只卷轴推到了叶久的面前,沉声道:这是当年贤王和沐王一案的卷宗,上下三卷都在这儿了。
    他见叶久接过,又拿出了一张账簿模样的东西:这是当时所录全部涉案人员,以及惩处结果,也都在上面了。
    叶久手一顿,看着柯卢递来的册子,一时有些怔愣。
    全部涉案那韶儿,会不会也在上面?
    她突然有些惧怕,怕在上面找到祁韶安三个字,再配上什么锥心刺骨之言。
    叶久放下手里的卷宗,接过了那份名录,她小心的看了一遍,终于松了口气。
    上面虽是记录的完全,但不过是朝中官员以及参与案件的人,而像被牵连的女眷府人等,都是一笔带过。
    饶是这样,在看到祁府女眷全数没官这几个字时,心还是揪了一下。
    柯卢看她面色有些不好,连忙又拿出了一本册子,侯爷,这是当初押送祁府女眷的士兵名册,总共一十三人,都在这儿了。
    叶久瞳孔剧烈一颤,她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册子。
    柯卢小心的看了她一眼,有些犹豫的问道:不知侯爷让下官查这些是
    看卷宗也就罢了,这林侯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替陛下查一查当年二龙相争之事也说得过去,可让他差押送犯人的官兵这事怎么觉得不大对劲呢。
    叶久闻言悄悄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瞟了一眼柯卢,淡淡的问了句:这些人可在刑部?
    柯卢抿了抿唇,摇头道:这些人是刑部专门用于押送远途犯人的,前些日子前户部尚书贪墨一案,其府上男丁发配漠北,这些人已经出发一个月了。
    叶久缓缓的握住了椅子把手,眯起的眼睛里似寒潭一般,溢出丝丝冷气,他们几时回来。
    柯卢只觉得面前的侯爷突然气压低得吓人,他快速算了一下,连忙回道:大概还有月余
    叶久指甲抠在木头上,缓缓点了下头:好,我就再等他们一个月。
    柯卢噎了一下,他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就微微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叶久目光落在了方才那句判语上,声音有些沙哑,我可以去大牢里看看吗。
    柯卢直到看着叶久一身藏蓝锦袍,大步流星地跨进了大牢的门口时,整个人依旧是呆掉的。
    这林侯莫名其妙的让自己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莫名其妙的动起怒来,更是莫名其妙的一股脑跑进了地牢里??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被柯桐那小兔崽子气坏了脑袋,越来越搞不懂这些年轻人的想法了。
    他甩了甩袖子,无奈的转身回了正堂。
    为官多年,该问的不该问的,他若是还不清楚,那他的脑袋,可能就要换换地方了。
    刑部的大牢与云城的县衙大牢不同,云城大牢窄小潮湿,而这里确实宽敞得很。
    就连下去的台阶,都格外的漫长。
    叶久眨了眨眼,可能唯一相同的,就是两者都是极其的昏暗。
    她几乎下到一半,才能适应了这里面的暗度。
    走过了十几盏飘摇的烛火,叶久眼前终于一片开阔,几个官兵正围坐在桌子前,翘着腿喝着茶。
    侯爷,这边请。
    领路的衙役悄悄示意几个官兵赶紧站好,自己则是引着叶久来到了一条案桌前。
    侯爷,这边是这些年所存入狱犯人的名册,您稍等。
    领路的官兵几步蹬在凳子上,翻找着书架上面的册子。
    叶久此时终于稍稍沉了下来,她环顾着周遭的场景,熟悉的牢房,熟悉的刑具,熟悉的囚服
    可一切那么熟悉,却让她无比的陌生。
    甚至陌生的有一丝胆怯。
    侯爷,找到了。
    领路官兵两步跳下来,把名册交到了叶久的手上。
    叶久此时心跳快的像是刚跑了八百米,她攥了攥拳头,又深吸了口气,才终于鼓足勇气,翻开了名册。
    不知是因为年久,还是牢里烛火昏黄,名册泛着古色,连上面的墨迹都微微晕染开了。
    正元十四年一月
    二月
    三月
    叶久每翻一页心跳就快上一刻,直到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祁字。
    她指尖突然有些颤抖,跟着心尖都收缩个不停。
    就好像期末返校,老师站在讲台上挨个公布全班的成绩一样,想知道却又不敢知道的极度矛盾。
    她缓了缓,终于接着往下看去。
    越过祁正则之妻,祁杨氏,越过之子,祁逐溪。
    再往下,一行歪扭的小楷,囫囵的写着五个字:之女,祁韶安。
    作者有话要说:叹气气每天都在手滑的边缘疯狂横跳我又一次把简纲发出来了蠢哭
    第236章 郁郁心结
    叶久从没觉得单单一个名字就可以轻易搅动她的心海。
    又不是年少时候,怎会那么沉不住气。
    直到看见这三字。
    仿佛她看到的不只是一个单薄的名字,而是那个三月春寒,山林野树下褴褛模样,或是那个手脚带铐,步履蹒跚的瘦小身影。
    曾经下京口,在那满天桃花之下,她虽心中酸涩,但不及现在的一分一毫。
    恐怕只有真正来到这里,那些光景、感触才会如此强烈。
    侯爷?
    领路官兵看着叶久盯着册子一动不动,心里有些发怵,便小声地叫了一句。
    叶久微微眨了眨眼,稍稍松开了捏着宣纸的手,将目光从那三个字上挪了开些。
    你在这里几年了?
    回侯爷,小的看守牢房已有五年了。
    那你可记得,当时祁府众人都关在哪里?
    这应该是甲子房,那时刑部案子不多,祁家又是大案,自然是放到了最里面。
    叶久把册子轻轻放到桌子上,微微叹息:带我去。
    领路官兵一下没反应过来,去去哪?
    叶久提起步子往长廊里走去,飘渺的声音回荡在幽深的走廊里,甲子房。
    领路的官兵感觉自己今天出门没挑好日子,净碰上一些奇怪事。
    这侯爷好端端的突然跑到大牢也就算了,竟然屁颠屁颠钻进了牢房里?
    他忍不住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牢门,这些年是自己错过了什么美好吗?
    当时人都在这里?
    叶久坐在了草席铺的石床上,忽然偏头看向守着门的领路官兵。
    是了,人不多,一间足矣。
    关了几日?
    二十多日。
    吃穿用度?
    未着人打点,与他犯无异。
    那可有用刑?
    祁氏父子招认的快,并未。
    直到听到这句话,叶久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没有用刑,这该是她自刚才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然而她刚舒了口气,又想到大牢里那神仙般的饭菜,眉头又皱了起来。
    在牢里,如果没有人打点,那待遇几乎可想而知,她以为以祁大人的官职品性,总有人伸以援手,结果发现是她想多了。
    结党营私、抄家灭族的大罪,又有谁愿意掺和呢。
    叶久手指拨弄着身侧的稻草,眼里深邃森凉。
    可以说,她在今天以前,就没有设想过韶儿在狱里的样子。
    直到她看到册子上白纸黑字的名字,真切的坐在这里,才堪堪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手里盘着一根草尾,心思飘出去了好远。
    那当时自己入狱之时,韶儿又是怀了怎样的心思。
    或者说,她再次走进那黑漆漆的牢里时,又是怎样的心境。
    叶久眼底慢慢涌出了一丝湿意,这丫头,真是一句都没跟她说呢。
    若不是今日她看见了,怕是她根本不会和自己提起。
    就连在云城河畔,在下京口,在福谷饭庄,甚至在萧栏枫家外面,若不是自己察觉,她也根本没有说的意思。
    无一例外。
    叶久心里顿时憋了一口气。
    很气很气,气得手指都有些颤抖。
    气那小妮子吗?不,她是气她自己。
    气自己不能早点发现,气自己不多长个心眼不多长双眼睛,是不是就能发觉祁韶安深深藏在心里的苦楚。
    叶久垂着头,长出了一口气。
    她随意抹了下眼角,撑着石板站了起来,声音嘶哑,年头已久,没什么可找的线索,走吧。
    领路官兵恍然大悟,原来侯爷是来查案子的,怪不得这么激动,而且这么大的头衔还亲力亲为,真是好官呐!
    他心底敬佩之意油然而生,链子锁的咔咔响,是,侯爷!
    侯府,竹园。
    叶久对着池子照了好几遍,确定自己眼圈没有什么异常,这才起身往门边走去。
    她手摸在门边许久,听着里面黄鹂一样的嗓音,恍然意识到,自己把姜沛灵叫了来。
    仔细听听,还有祁韶安的笑声。
    不似平常轻言浅笑,是那种恣意欢快的笑声。
    叶久抿了抿唇,最终收回了手。
    难得韶儿如此开心,那便让她们多聊会儿吧。
    姐夫,来了怎么不进来啊,还要姐姐去请你不成?
    姜沛灵一把拉开了房门,歪着头浅笑着,倒是把叶久吓得一个激灵。
    她一只脚踩在台阶上,一只脚即将踩在台阶上,走的架势很明显,明显到她借口转身都来不及。
    姜沛灵见状二话没说,扯过她的衣袖就往屋子里拽,一点都没有下午在国学府门前的拘谨之态。
    韶安姐,愿赌服输,束脩六礼归你了。
    姜沛灵笑得像偷吃的墨丸一样,拍了拍手,得意的看向了祁韶安。
    祁韶安无奈摇摇头,瞪了叶久一眼,嗔笑道:你站在门口那么久,怎的不进来?
    姜沛灵撇撇嘴,姐夫哪里是不进来,还要走呢?
    叶久闻言连忙抬头,嘴还没张开,却一下子跌进了祁韶安满是笑意的眸子里。
    她以为自己已经平静了没关系,结果其实根本忍不住。
    她鼻腔之中酸酸麻麻,自己都可以感觉到眼前渐渐浮起又晃动的泪水。
    叶久使劲咽了咽口水,意图把泪意憋回去,但喉咙的梗塞刺激的她眼眶更酸。
    怎么了?
    一只微凉的手贴到了她的脸侧,指尖轻轻一划,挟去了倾泻而下的泪珠。
    叶久头又低了一寸,让眼泪从眼眶中直接掉下去,企图销毁一切证据。
    祁韶安拧起了好看的眉毛,她不知道阿久为什么今天会这样低落,连在人前温润冷静的形象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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