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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祈久安(GL)——拾吾两(239)

    他静静的看着赤红毛笔上的点点漆黑,眼睑抽动了一下,还有事么?
    裘心池抿抿唇,迟疑道:琼花院的花魁,失踪了。
    大理寺卿冯大人与卑职率队赶到时,那名叫云宛的女子,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裘心池说着将一个折子掏出来,递给了楚时慎,冯大人还在全力搜捕,目前暂无消息。
    楚时慎拿起来粗粗扫过,脸色可见的黑了一个度。
    林时堇
    他轻轻放下折子,沉声道:方稚。
    方稚应声推开门,小碎步走到案桌前,陛下。
    昨日侯府可还顺利?
    方稚微微颔首,侯爷和夫人处事相宜,宾客尽欢,一切顺利。
    楚时慎慢慢后靠在椅子上,哦?那你说说,怎么个相宜的法?
    方稚面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淡淡开口,一字一句的描述着侯府的景象。
    约摸半柱香的时间,方稚终于停下了,与此同时,楚时慎的面色也终于沉了下来。
    妙啊。
    真是妙极了。
    楚时慎连连赞叹了三声,而旁侧方稚和裘心池都连忙躬下了身子。
    户部,刑部,如今又加上了工部,兵部,礼部
    楚时慎笑着摇了摇头,而下一秒,只听得一声巨响,桌案上的奏折哗哗啦啦掉了一地。
    他镇远侯真是好大的能耐,朕的六部,他竟渗透了遍!
    楚时慎竭力遏制着胸中的怒气,慢慢的攥紧了拳头。
    他本无意试探镇远侯,可如今,却是真真让他开了眼。
    褚尚章经营这么多年尚且只拿下了户部和兵部,而这人竟在短短半年时间里,游走于各部之间,甚至因为塔尔族一事,与邹兆等军中之人相熟
    还有萧栏枫,以及禁军
    楚时慎越想脊背越是发凉,他眼眸中的温度以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
    如若他镇远侯当真生了反心,那么扳倒他,简直易如反掌。
    他竟不知,自己在依赖于他的时候,竟给他递了一把这般锋利的刀。
    楚时慎深吸了口气,复又坐了下来,只是平滑的黑檀木太师椅,此时竟如针扎一般难以坐得稳当。
    陛下,八公主在殿外求见。
    楚时慎眸中闪了下,轻轻呼出一口浊气,让她进来。
    不消片刻,一湖蓝色宫装的女子迈着缓慢的步子跨进了殿里,在看到桌案四周一片狼藉时,不由怔了一下。
    何事惹皇兄发这么大脾气?
    楚笙轻步上前,示意自己随行的婢女把奏折拾起来。
    楚时慎尽力压制着自己方才不受控制的情绪,抬眼看了楚笙一眼,今日怎的有空来了。
    楚笙闻言笑了一下,皇兄嘱托我瞧瞧侯府有何异动,这不和皇兄来汇报了。
    楚时慎闻言眉头一皱,他双眸微眯,淡笑道:哦?笙儿可有看出什么异常来?
    楚笙狐疑的看了楚时慎一眼,只觉得他今天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她想了想,只道是被朝事气得,便没有过多在意,一如既往地少话:并无不妥。
    楚时慎在听到这四个字时,嘴角微不可见地勾起了一丝冷笑。
    笙儿心有所念,所见怕是有失偏颇吧。
    楚笙皱眉转头,看着楚时慎平淡的面容,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犹豫开口:皇兄怎会这般想?
    楚时慎收回视线,垂了头,惶惶的晃动了几下眼眸。
    怎么一瞬间,他好像谁都不敢信了呢。
    他兀自平息两刻,牵着唇角笑了一下,皇兄今日累了,笙儿便先回去吧,改日皇兄再去寻你吃茶。
    楚笙润亮的眸子眨了眨,在他身上快速扫了两眼,又看向旁侧宛若摆件的方稚和裘心池,心底的疑虑越来越大。
    但楚时慎已然下了逐客令,她抿抿唇轻道:笙儿告退。
    楚时慎淡淡一笑,目送着楚笙出门,直到那抹蓝色消失在门边,他弯起的唇角顷刻掉了下来。
    楚时慎脱力的靠在椅背上,方才冷然的眸子慢慢涣散开来。
    镇远侯林时堇
    你犯下祸事,我替你顶。
    你遭人算计,我替你平。
    你要禁军,我二话不说便给了。
    你要查当年密案,我将算计我性命之人多留了一月之久。
    你大开酒楼,我可以当做没看到。
    你隐瞒沐王造反,我甚至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
    楚时慎微微眨了眨眼,眼前的镶金桌边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串通刑部动用私刑,悄悄放走诚王遗女,甚至拿着保命符公然与我作对
    他仰起头,良久,轻轻叹了口气,一道光亮一闪而过。
    林时堇,你到底还要我怎样。
    拟旨,半月后中秋佳节,意在宫中设宴宴请诸位王公大臣,众卿家无故不得缺席。
    林夫人生辰宴过后整整两日,才将将把侯府恢复成原来的整洁模样。
    亭台依旧,花木仍盛,一切都是美好如初的模样。
    薛纡宁受封礼部侍郎,三日后上任,效率快的,甚至连单位住房都装修好了。
    姜沛灵消失了七八天后,顶着一脑袋鸡窝头出现在众人面前,笑嘻嘻公布了个好消息:她通过了国学府药学考核,待结业后,入驻太医院御药房,成为新一代宫廷女医。
    而薛璟宁作为难得的单身贵族,秉持着不嗨不痛快的信条,和姜沛灵一拍即合,决定在诸位奔向大好前程之前,庆祝一下即将逝去的惬意生活。
    叶久和祁韶安对视一眼,相当默契地把她们轰去了薛纡宁的新宅子。
    美其名曰:暖房。
    于是一轮阙月当头,灰蓝的天空掩盖住了天边丝丝橘红,几只银杯轻巧的碰在了一起。
    祝两位仕途坦荡,一路高升。
    叶久扬着惬意的笑,不用自己收拾就是爽快。
    多谢,也祝叶老板和韶安长长久久。
    薛纡宁眼中闪着晶晶光泽,脸上洋溢着暖暖的笑,温润大方。
    祁韶安眸子颤了下,她看了旁侧小口噙着酒细细品尝的人儿,伸手碰了上去,纡宁之言,甚和我心,谢过。
    叶久闻言抬眸眨了眨,似是没想到祁韶安如此露骨的接过了话头,眼眸如小兔子一般,翕动不止。
    祁韶安轻轻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腕,小声道:少喝些。
    叶久自然祁韶安担心的是什么,回以一笑。
    她心下怅然,想几日前她们还竭力回避这个问题,而如今却已经觉得无比寻常,甚至不觉得未来的日子有什么可惧。
    尽人事,知天命,渴求却不强求,平静接受未知。
    祁韶安微微垂眸,主动地拉起她的手心,放在膝头轻轻地磨砂着。
    喂,二位,秀恩爱回家去可好,关上门你们把床拆了我都没意见。
    宋初浔凉飕飕的调子飘了过来,叶久闻言瞟了她一眼,翻手与祁韶安十指相扣。
    宋初浔: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嗯诸位兄弟姐姐我有个事情想说一下
    姜沛灵摩擦着双掌,小心看了一圈神色各异的大佬们,微微一笑。
    叶久转着手里的酒杯,你进太医院了,我知道,不用说了。
    宋初浔挑挑眉,比起你要说的事,我对你怀里的小家伙更感兴趣一些。
    众人齐刷刷的望过去,不出意外的对上了一双黄澄澄的溜圆大眼睛。
    泥球儿,它怎么跟来了?
    叶久诧异出声,这副怎么看怎么欠扁的模样,除了她家墨丸,再找不出第二只。
    宋初浔疑惑转头:你家的?我怎么没在侯府看见过?
    叶久耸耸肩,它向来神出鬼没,巧的是它在的时候你都昏迷着。
    似是想到什么,叶久又补了一句:哦对,它还趁着你睡觉的时候咬了你一口。
    宋初浔目光渐渐凶恶,她伸手将墨丸从姜沛灵怀里拽了出来,小东西,很凶啊。
    墨丸眨了眨那双大玻璃珠子,呲着牙喵了好大一声。
    嘶我怎么觉得它有点眼熟呢?
    众人轻笑着,宋初浔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小声道了一句。
    叶久收敛了笑容,眉角微挑:怎么,人妖情未了?
    宋初浔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谢谢您,建国之后不许成精。
    叶久摇摇头,替几人满上酒杯,只听得宋初浔缓缓地吐出一句:
    我突然想起了那杯噎死我的珍珠奶茶。
    叶久怔愣抬头,嘴还没张开,就见着那只黑色的毛球突然张牙舞爪起来,挣扎着跳出了宋初浔的怀抱。
    叶久:你踩它尾巴了?
    宋初浔指尖捏着一撮白毛,讪笑:我就想看看它的白毛是不是染的
    祁韶安无奈摇头,她看向毫无存在的姜沛灵,柔声开口:沛灵,你接着说。
    姜沛灵抓了抓头发,轻咳一声,环视一圈,正色道:
    诸位,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把事情好好说清一下了。
    话落,在座几人脸色都是一变。
    沛灵,你这话什么意思?
    叶久见众人都不说话,便率先问了一句。
    姜沛灵抿抿唇,沉默几息,从怀中掏出一只锦盒,摆在了众人面前。
    姐夫,打开看看。
    叶久不明所以,伸手拨开了盘扣,棕色锦盒翻开了盖,她面色瞬间一沉。
    只见那只小盒子的两个凹槽里,赫然躺着两个灰青色的小球。
    祁韶安见叶久忽然变了脸色,以为她身体不适,紧声唤了一句:阿久?
    叶久手指有些颤抖,这小东西的样子她再熟悉不过,让她燃起希望又转瞬绝望的罪魁祸首。
    为什么会有两颗
    姜沛灵看着叶久这般模样,抿抿唇,转头看向了旁侧。
    叶久顺着侧头,便见着宋初浔两指捏着酒杯,垂眸默默地喝着酒,似是没听见这边的喧闹一般。
    宋初浔,你胡闹!
    叶久啪的一声合起了盖子,脸上隐隐愠色。
    祁韶安看了几息,忽然有些明了,她微微张嘴,喃喃一句:初浔,你
    宋初浔咽下含在口中的酒液,放下酒杯,抬眼迎上了叶久似怒似伤的眸子,缓缓开口:
    你给了我,你又拿什么活?
    叶久捏了捏拳头,十天。
    拿你命换来的余生,不要也罢。
    亭子里陷入了谜一样的沉寂,叶久和宋初浔对视着不语,祁韶安和姜沛灵沉默,而薛纡宁和薛璟宁则是根本插不上话。
    薛纡宁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思索片刻,也明白了过来,她一时惊愕,叶老板,你也
    她突然之间明白那日初浔那声无比低落的喃喃:
    薛纡宁,我不知该谢你还是恨你。
    她目光落在叶久手里的锦盒里,方才她明明看到是两颗,那么
    初浔?
    姜沛灵看着气氛有些超出了她预估的爆炸,叹了一口气:
    人生若得几人不顾生死护之周全,实乃一件幸事。
    她看了眼叶久,缓缓开口:百日魂一事,身中此毒者,实则有三人,叶姐夫,薛姐姐,宋姐姐,都中了毒。
    什么?!
    宋初浔和薛璟宁同时抬头,惊呼一声。
    薛纡宁虽已经猜到了,但亲耳听到,心里还是颤了一下。
    她看向叶久,脸上难掩愧疚。
    所以那日自己苦求她救初浔时,她又该是怎样的痛心呢。
    薛纡宁捏了拳头,自己用着最卑微的话语,行着杀人夺命的强盗行径。
    宋初浔也没想到,薛纡宁竟也中了毒。
    所以她才会知道百日魂的凶狠,又会以此哀求叶久救自己吧。
    宋初浔心头一紧,那她的毒
    此时最崩溃的便是薛璟宁了,一夜之间,自己的好友和阿姐全都中了毒,而自己却毫无所知。
    他目光从每个人脸上看过,却说不出什么话来,紧紧捏着手里的折扇,第一次有了把它撅断的冲动。
    此时桌面上陷入了一片死寂,姜沛灵尽职尽责的把气氛拉回来:薛姐姐的毒,我是在林姐夫将解药带回来的时候,才知道的。
    宋初浔听到了重点:那她
    姜沛灵点点头,薛姐姐已经没事了。
    宋初浔忽得松了口气,比刚才看到那两颗小珠子时还要轻松些。
    薛璟宁却不敢放松,犹疑开口:可那日,我明明看着初浔把解药吃了下去啊。
    姜沛灵又道:那日叶姐夫骗宋姐姐已经服过解药,我看得焦急,本欲告知实情,可是被叶姐夫拦了下来,只是没想到,后来宋姐姐又把我叫进去,我这才发现,宋姐姐根本就没吃。
    叶久有些纳闷:翠花,你怎么做到的?
    宋初浔无奈叹口气,大哥,别说你是21世纪的,丢人。
    我这连魔术的边边都够不上,你们四个大活人,居然一个都没发现,服。
    叶久抿唇,谁也没想到她会藏啊。
    祁韶安见状轻轻一笑,初浔阅人无数,看人心思眼神甚是独到,想骗过你们,还不是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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