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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戾世子的代嫁男妃——桑奈(32)

    辰时,王府的车马都备好上好的桂花糕、米酿与香火前往郊区的钟鸣寺。
    钟鸣寺位于京都郊区最高的山南山,每年秋季,山中菊花开得艳丽无双、姹紫嫣红,山上的茱萸也长得十分茂密,果实红艳欲滴。因此,不少小姐夫人会去采茱萸制成香包,送给亲近之人辟邪驱灾。
    到了钟鸣寺已经午间了,寺内香火鼎盛,来来往往的官宦之家不计其数。
    冉清谷跟着王妃用了点寺内的素斋与一些桂花糕点,这寺里的糕点并不好吃,他也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口。
    王妃微笑着:我知晓你们年轻人喜欢登高望远,赏菊看桂花,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也不用拘在我身边,去找容与吧,他前几日跟着皇上来到南山秋猎,现下还在这寺里。
    冉清谷点头:是。
    大溯王朝重文尚武。
    春猎时,王侯子弟女眷都会伴君而行,围猎只是其中一项活动,更多的是朝廷上下家眷一起出行踏青赏花。
    而秋猎只能是贵族子弟参加,是实打实的马上功夫与骑射。
    因为春季万物复苏,动物交|配,是休养生息的日子。
    但若只是出门踏青又少了点趣味,所以围猎只是其中的一个小活动,围猎的范围也极其小,更多的是游戏性质的彩头。
    但秋猎不同。
    秋猎只有贵族男子能参加,是实打实的马背定乾坤的厮杀搏斗。
    秋猎就在前几日,也是在南山举行。
    出了寺庙厢房,冉清谷便往着后山行去。
    那里人很多,不少女儿家在采摘茱萸艳红色的果子,也有三三两两在赏花赏枫叶。
    没走两步,冉清谷便遇到了三皇子商玉州。
    商玉州手里拿着一大株艳红色茱萸果实,微笑着递给冉清谷:此物辟邪解厄,世子妃多采摘点,来年必定风调雨顺。
    冉清谷并未接,淡淡说:谢三皇子,此物还是三皇子留着吧。
    现下阳光并不强烈,但他额头浸出汗,饶是如此,他依然披着一件白色绸缎披风将脖子以下捂得严严实实的。
    商玉州淡淡说:晚上山间确实凉,但现在比较热,你不怕热吗?
    冉清谷摇摇头:不热。
    商玉州假意高声问道:世子妃可是来找世子?他就在后山,我带世子妃去。
    冉清谷行礼:有劳三皇子了。
    行至人少处,两人边走,边小声说起正事
    冉清谷:太子已失势,二皇子必定乘风而起,我们不可轻举妄动,隔岸观火就行。
    商玉州不解:既然太子已失势,为何我们不在此刻出手?
    冉清谷眉目淡淡:你若在此刻出手,第一个死的会是你。
    商玉州皱眉,眉目间尽是疑惑。
    冉清谷:太子只是看着失势,皇上必然还会让他东山再起,二皇子再怎么跟太子斗,皇上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这是他两个最爱的儿子,可你不能,你倘若此刻出手,必然会露出马脚,你多年的伪装会功亏一篑。
    届时,在皇上眼里,他会觉得你狼子野心,算计太子谋权篡位,你就是挑起纷争的罪魁祸首,到时候不是太子二皇子要你死,是皇上。他若顾及父子之情,你或许还能留下一命,你下辈子也就在宗正寺度过了。他若无情,你这一生也就完了。所以我们现在只能按兵不动,找准时机,一击毙命。
    商玉州咬牙切齿,神色暗淡下来:皇家没有父子亲情。
    冉清谷摇头叹息:有的,只是不对你。
    他在王府之中,见惯了成王商容与相处,商容与虽然经常惹得成王头疼恼怒,但是成王每次骂他的语气里都带着宠溺,而商容与无论做任何事都是有分寸的,他将那个度把握的很好。
    每次成王骂商容与虽然怒不可遏,但是冉清谷看得出来,成王是真的将商容与当成了他的骄傲。
    他爹对他大哥与他都是那样的。
    只是他与他大哥不会像商容与那样,将他爹气得半死。
    可这些,商玉州没有。
    皇帝对他就像对待一条狗,给口吃的就要求衷心,看你不爽就抽你一顿不问缘由,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便死。
    或许有时候,商玉州还不如一条狗。
    毕竟有的狗衷心了,摇尾卖萌了,狗的主人还能看狗一眼,但皇帝从来没拿正眼瞟过商玉州。
    商玉州急切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不能让你在王府太久,越久就越危险。
    他早点杀掉太子,取而代之,那样的话,就能早点让冉清谷脱离现在的窘境。
    冉清谷打断他:所以说,你太急功近利了,有些事,一生只有一次机会,要做,就一定得成功。这一点
    他话到喉咙里,顿住了。
    他为什么这个时候想到商容与。
    可确实是如此,这一点,商玉州比不上商容与,甚至连商容与的大哥商容雀都比不上。
    论心性,商容与的确绝无仅有。
    他无论面对着谁,都能游刃有余,黑白是非随便他颠倒。
    商玉州不解:什么?
    冉清谷:没什么
    他在行走间,披风挂在了路边的野刺藤蔓上,藤蔓一拉,披风掉了。
    冉清谷连忙弯腰去捡,商玉州快他一步,捡了起来。
    他递给冉清谷时,却看到冉清谷脖子上,锁骨处全是啃咬斑驳的痕迹。
    有的已经淡了,有的依然泛着红,影影错错,错落有致的点缀在洁白的皮肤上。
    非常奢靡,也异常香艳,让人浮想联翩。
    那是商容与半个月前不知道发什么神经非要逮着他啃,留下的。
    他皮肤很白,毫无血色,一啃就会留下印记,十天半个月都没法消下去。
    冉清谷连忙伸手去拿披风,商玉州死死拽着披风问:是商容与弄得?他就是个混子,他怎么能这么对你
    冉清谷扯过披风:你放心,他暂时还没对我做过什么,否则我也不会安然无恙站在这里。
    商玉州恨骂:这个混子,竟敢这样强迫你。
    冉清谷系好披风:其实你想过没有,他还算个正人君子,我不愿意行房,他也没有非要强迫我,可是我是他的世子妃,伺候他,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商玉州不解:你怎么为他说话?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杀人不眨眼,做事完全不顾后果,离经叛道,暴戾混账,砍人手脚割人舌头千百年来估计就出这么一个混世魔王,还被你给撞上了。
    冉清谷淡淡说着:可我觉得他这样挺好的。小的时候,我爹我哥总是教我做一个什么样的人,要做国之栋梁,要做文豪大家,要名垂千古,要青史留名,要文可治国武可□□可是从没一个人告诉我,做我想做的事。他是第一个这么跟我说的人。
    不等商玉州诧异,冉清谷继续说:像你,被磨平了棱角,像我,被打残了四肢,像朝廷那些大员,被摁进龟壳里,像皇上,有着江山压着,像太子,有着皇权束缚着天底下没有一个人如同他这样,活得恣意潇洒,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活成了多少人想有却不能有的模样,也活成了我最想活的模样如果我能够选择的话,我也想恣意的活一回。有的时候我在想,是不是王侯子孙都能像他一样活着呢,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整个天下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才可以那样活着,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他,他就像天生的上天宠儿一般
    商玉州冷笑:你是第一个这么说他的人。
    冉清谷不置可否。容与,那不是世子妃吗?陆云深喊着,看看人家三皇子,芝兰玉树风度翩翩,红豆还摘那么大一捧,那一捧至少比一般人大一圈,他还舍不得让世子妃捧着,怕压着她再看看你
    陆云深上下扫了眼,满眼嫌弃:我若是世子妃,我立马红杏出墙,就算浸猪笼也不回头。
    你瞎吗?那明明是茱萸果子,还红豆,红你大爷。商容与抱着手臂,目光狠狠瞪着远处两抹艳丽的身影。
    这个女人,果真招蜂引蝶,道行还挺深的
    吃着锅里的,惦记着前一口锅里的,现在又在外面找来一口锅。
    感情他吃百家饭长大的啊,哪个锅都要去招惹一下?
    真把他商容与当摆件?
    难不成自己对她太好了,让她如此恃宠而骄,放肆到敢把他帽子染成绿的?还不是一般的绿,已经两般了!
    陆云深啧啧啧两声:还是三皇子体恤,知道红豆有毒,戴着易伤身,所以用茱萸果子来。
    他从路边随便薅了一株野|菊|花来,塞在商容与的手里:兄弟只能帮你到这一步,去吧,美少男战士!
    商容与将野|菊|花扔他脸上:去你大爷的。
    他大步朝着台阶下迈去,走到冉清谷与商玉州面前,拉过冉清谷当着商玉州的面亲了上去。
    陆云深咋舌。
    为什么世子妃还没跟商容与和离?
    他哥哥若是在外敢如此亲他嫂子,他嫂子早就发飙了。
    女儿家出门要花好长时间上妆。
    其中唇妆最难上,也最容易被蹭掉,一旦蹭掉,整个妆容就会显得老气。
    因此他嫂子在外做客,基本不怎么动筷子。
    这商容倒好,直接在外面又是亲又是舔,一点儿也不温柔体恤。
    冉清谷嘴唇被商容与亲得水光莹润,亲完之后,商容与笑问,你来了也不让下人通知我一声,我好去接你。
    冉清谷笑了笑:妾身正要去找世子呢。
    商容与看着商玉州手里捧着一大捧红色茱萸果实,笑得异常暧昧:毓儿,你要送我香包就送吧,怎敢让三皇子去替你采摘茱萸?一点儿也不乖。
    说着,他抢过商玉州手里的茱萸果子:谢三皇子。
    商玉州:你他娘的装情意绵绵装得像一点行不?
    冉清谷:
    他根本就不会绣荷包,什么时候说送香包了?
    商容与拉着冉清谷走了两步,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
    油纸包内软软的,轻轻一捏就凹陷下去。
    他扫了眼,是一块糍米糕。
    应该是改良过的糍米糕。
    一般的糍米糕比这个要硬上许多,这个软软糯糯的,带着桂花与蜂蜜的清香。
    应该是请厨子将米粉与糯米粉研磨成粉,掺和桂花蜂蜜放炉子上蒸了一夜。
    不然根本不会这么软糯。
    商容与笑了笑:这山上的素斋不好吃,你肯定没怎么吃东西,所以我让人去山下为你买了份糍米糕,你最近肠胃不好,软一点好消化。等晚上回家了,我就让人给你做好吃的。
    冉清谷怔愣,睫毛颤了颤,嘴唇微微颤抖,下意识问着。
    回哪儿?
    回家啊,怎么了你?王府,家。你最近怎么傻乎乎的?商容与好笑,去牵着冉清谷的手,晚上回家了,就带你去吃好吃的,这山上的东西,几乎都是喂猪的,也不知道母妃是怎么吃下去的,还要把你拖累到山上来受罪。
    冉清谷耳畔似乎响起商容与那日在东宫的话。
    我来带你回家。
    一句极其稀疏平常的话。
    可对他来说很微妙。
    他这种人,从尸山血海中走来,脚踏累累白骨,手染无尽鲜血
    突然有人说带他回家,他很不习惯。
    世子对毓儿真好。冉清谷有礼回道。
    商容与扬眉:废话,你是本世子的世子妃,对你好是应该的,你对本世子说得最多的话好像就是我对你真好,你对本世子就没别的话可说,譬如夫君疼疼毓儿?
    冉清谷不好意思垂下头。
    他不知道商容与最近发了什么神经,老是对他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商玉洲似乎看到冉清谷眼底有笑意。
    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
    他从来没见过冉清谷这样。
    冉清谷对商容与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你对我真好。
    可冉清谷对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殿下放心,欠你的命,我会还,太子的命,在我死前一定奉上。
    殿下放心,欠你的命,我会还。
    太子的命,在我死前一定奉上。
    商玉州耳畔都是这清清淡淡声音。
    从一开始他与冉清谷只是交易,他救了冉清谷一条命,冉清谷还他一条命。
    他说他想要太子的命,冉清谷根本不问有多难,一口答应。
    可是他交易着交易着,他突然不想交易了。
    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商玉州痴痴的回忆着。
    好像在他很小的时候。
    他母亲是民间杂技团的歌女,在街头卖唱被微服私访的皇帝商千咸看中,商千咸一时兴起临幸了她,在回宫时,听到她怀孕了,于是她被商千咸纳入后宫。
    她入宫后,没几天就被商千咸冷落了。
    民间的女子怎么会懂后宫的风云诡谲,她更没有强大的母家可以依靠,也没有在后宫找稳靠山,甚至连皇上的宠爱都没有。
    被人陷害后,她的位分一降再降,从正五品才人降到从七品宝林。
    再后来,皇帝再也没过问他们,他们住的地方从承安殿,搬迁到冷宫不远处的一个院落。
    那里离冷宫不过隔着一个花园,其实也就相当于打入了冷宫。
    伺候他们的两个太监宫女都觉得他们没有前途,寻找着各种方法被调走了。
    从此皇宫那偏僻寒凉小小的宫院就只有他们母子两相依为命。
    尚宫局的太监宫女们知道他母亲不受宠,每次不是克扣吃食,就是克扣银钱炭火。
    再后来,连每个月的分例也没了,娘儿两吃的还不如最下等的太监宫女。
    太监宫女还有月例,可以靠多干活换来银钱,可他们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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