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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服第一混分王[星际]——妾在山阳(60)

    《回忆的河流》。
    王后见他神色不对,连忙解释:抱歉巫神,宫廷似乎正在举行舞会。
    林镜摇摇头:没事,你回去吧。
    他抱着花盆往那间地下室走去。
    耗子在他肩膀上叽叽喳喳:那个啥,镜子,咱不要入戏太深哈。
    王后把阵法设立在这里也是怕人发现。林镜第三次到这了,心情非常平静,听到耗子这乱七八糟的话,无语地说了句:你想什么呢,我没事。
    耗子干巴巴安慰:你没事就好,别担心了,我们这不是赶着回去救小公主吗。
    林镜扯了下嘴角,知道跟耗子是说不明白的了。
    笛声清澈动人。
    地下室里没有灯,林镜就只能摸黑前行。
    黑暗中放大的听觉,那首曲子的每一个音都清晰环绕在他耳边。
    他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对罗西的恻隐之心是怎么来的,就是莫名其妙看到她哭会很难受。
    他妈说他共情能力极强,小时候听童话都会哭鼻子,原来长大还是没有变吗?
    他走到底部才点燃灯盏,看清了那个阵法,正中心金色玫瑰花变成了血红色的。
    回到过去的阵法,不需要鲜血,只需要金属为引,但回到未来三日后他就会流血而亡。
    外面忽然想起了玛丽安的声音:啊啊啊!小偷!你这个小偷!好啊,我就知道你居心叵测!居然敢偷到王后殿的书房来!我这就要抓住你!
    耗子气死了:这泼妇是真的阴魂不散了啊!
    林镜也无奈扶额,玛丽安往里面跑,他只能加快步伐,甚至因为走的太快,直接撞到了一座雕像。
    雕像轰隆到地,发出巨响。
    外面的玛丽安开始放声大叫:啊啊啊啊快来人!快来人!
    耗子骂骂咧咧:泼妇。
    林镜来不及去管那雕像,在一片混乱里,直接把王冠放到了中央的血色玫瑰之上。
    瞬间,金属开始融化消失,散为灰粒。
    一道血红的光从中心往外扩散,光芒大盛,照亮一整个书房。
    玛丽安在大叫,侍卫接连而来,一片喧嚣嘈杂混乱里,那笛声却似乎穿透所有,到他耳边。
    是《回忆的河流》。
    身体下陷时,林镜脑海里掠过无数画面,一开始是雕像广场,冰雪森林,玫瑰花胸针,教堂和白鸽。
    后面就变了,成了风信子海,成了白色的蝴蝶,成了一条很长很长的路,成了一面湛蓝的玻璃,成了空旷寂静的黑暗世界。
    他父亲弯下身,穿着白大褂,宽厚的手掌抚摸着他的脑袋,笑容儒雅随和,轻声说:你可以试试看。
    ......试试什么呢?
    *
    降落在王后那间地下室的时候,林镜差点被一股浓烟呛死,火光熊熊燃烧,书卷都被焚为灰烬。他根本看不清前方。
    外面很多人在吵,只是他们在吵什么林镜也听不清。
    出口堆满了稻草,有人不停往里面扔火把,看样子是打算彻底摧毁这一处。
    万幸在和王后聊天时,他无意间知道这间地下室有一个隐藏的通道,就在书架背后。
    林镜被呛得一直在咳嗽,烟熏火燎,眼眶发热又发痛,他咬牙推开了书柜,砰一个铁盒子倒下,林镜抱花盆的手一愣。却是跨过那装着三封信的盒子,带着耗子往黑色的暗道狂奔。
    王后的暗道很长,通向宫门,他都不知道跑了多久,爬出来的时候,在一个偏僻的废弃街角。
    爱比伦在下雪,熟悉的苍茫清冷的气息席卷周围。
    林镜深呼一口气,空气都是薄凉的,刺得鼻尖有些痛。
    他裙子很脏,头上也都是灰烬,脸上一块白一块黑。
    魔藤都被火烧的恹恹的,果实垂下去。
    耗子要死不活:怎么我们每次都是那么惨,现在又在哪里?
    林镜抹了把脸,镇定说:在爱比伦的街道上。
    他顿了顿,笃定说:我们应该回来了。
    薄薄的雪覆盖在街道上,林镜踩着雪往前走,一路又是狭窄潮湿的街道,旁边坐满了流浪汉。
    流浪汉们总是在叽叽喳喳讨论。
    国王这就死了?
    没想到熬不过去这个冬天的居然是国王。
    天啊,早就远嫁别国的凯特王妃闻风而动,像是秃鹰和鬣狗赶了过来,公主现在不醒。这位王妃假惺惺给死去的哥哥掉眼泪,看样子是想成为女王啊。
    她还说国王的灾难都是那该死的女巫引起的,下令烧了王后生前的一切,寝殿、书房,广场的雕像好像不久也要被摧毁。
    这位凯特王妃还真是假仁假义。
    现在雪块要化了吧,公主还醒的来吗。
    凯特王妃现在装模作样等前往森林寻找女巫的骑士归来。谁都知道,全国上下她最不想让公主醒来。
    出了小巷,纵横过高高的城门,正中央是一个广场。
    广场背后是个教堂,尖拱立在灰蒙蒙的大雪中,彩绘玻璃窗高挂楼座。广场中间立着一座雕像,是一个女人,卷发长裙,眼眸遥望远望,姿态曼妙温柔。
    台阶上占满白色鸽子,只是现在全国上下陷入国王死去的悲怆,此地非常冷清,它们不被惊动,悠然自得在雪中觅食。
    林镜静静抬头。
    当初雕像那个肩膀上早就被岁月摧毁看不清形状的东西,在雪一点一点消融过后,也露出了模糊的样子。
    圆耳朵,尖嘴巴,小小的前足,身体圆滚滚,憨态可掬。
    金光透过雪花照耀在爱比伦广场的每一块砖头上。
    林镜喃喃说:耗子,那个是你啊。
    他又摊开手。
    玫瑰胸针和王冠都融化在阵法里彻底消失于世间。
    现在故事最后,还在他手里,只剩下那颗玻璃珠子。
    被鸟携来。
    成来真正的玫瑰之心。
    第69章 荆棘之吻 (十六)
    天地间下起了鹅毛大雪。
    林镜被风吹的有些冷,抱着花盆, 转身往伯爵府走去。
    耗子跟着林镜经历过这一段事情, 已经震撼的不想说话了。
    它突然问:如果一千分的维拉卡就是这样, 那么三千分的挽风挽月会是多可怕。
    林镜步伐一顿,然后垂眸淡淡说:谁知道呢。
    一路沉默。
    回到伯爵府的时候,玛丽夫人和两位姐姐都在。
    林镜站在门口, 头发和衣裙都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天啊,克里斯汀......为他打开门的是玛丽夫人。
    玛丽夫人看着这一幕, 一腔怒火都噎在喉咙发作不出来,转化为心疼。
    这位从来优雅从容的伯爵夫人难得露出了慌张的一面,叫珍妮给她热水带去洗澡,同时派人传城中最好的医生过来给她看伤。
    其实他从火中逃生,并没有受什么伤, 洗完澡洗完头发,整个人就焕然一新, 神清气爽。穿上身柔软的淡紫色睡裙后,林镜打算直接回房间倒头就睡, 却在上楼时, 被大姐贝拉扯住。
    暴躁尖刻的大姐这一下难得沉了脸色:克里斯汀,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们解释的吗。
    林镜:......
    贝拉:你要是给不出一个跑进森林的理由, 我就把你那盆植物砸了。
    林镜倒吸一口凉气, 顿时露出一个比哭还笑的笑容, 说:贝拉姐姐,这当然是有理由的了。
    贝拉嘲讽地勾起唇角:说。
    林镜心急如焚,他马上就要给剧情画上终章了,别最后一步毁在他这个姐姐手里啊!
    他就站在楼梯上,憋了很久,在贝拉越来越不耐烦的视线里,突然福至心灵,眼眶一红,泫然若泣仓惶凄声道:因为我爱他。
    贝拉:......
    贝拉:?
    林镜有了个开头就很好继续讲下去了,用手擦去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带着哭腔说:西瑞尔是为了救醒公主来到这座城市的,他说这是他的使命,我爱他,我想替他完成。
    贝拉额头青筋跳动,闭眼深呼口气,努力克制自己不开口,她怕一开口就要把这个恋爱脑妹妹骂的狗血淋头。
    可是,西瑞尔并不爱你啊,克里斯汀。黑暗中传来一声叹息,二姐邦尼抱着他的花盆慢慢走了过来。
    邦妮模样乖巧可人,琥珀色的眼眸像蜂蜜般,现在满是温柔和哀伤。不同于上一次进王宫前,两位姐姐命令式的说教。被克里斯汀这么不要命一折腾,这两人都心力交瘁,开始温柔劝说。
    林镜眼里只有他的花盆,恨不得赶紧把它抢过来。
    但他现在是个为情所困的小白花,只能通红眼眶不说话。
    邦妮把那盆花还给他:或许你在戏剧院第一次见到西瑞尔就是个错误。
    林镜心惊胆战接过花盆。
    邦妮轻声说:我记得那一天,你和西瑞尔在戏剧院门口交谈甚欢,聊到最后分别时,他还送了你一朵玫瑰花。母亲愤怒之下把它扔了,你大哭了一场。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克里斯汀,我再没见过比你更冒失的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追出去在教堂门口跟一个陌生男子表白。
    林镜对这些其实完全不感兴趣,只能装着乖巧低头认错。
    邦妮越说越失望,最后看着她手里的花盆:只是克里斯汀,你还记得小时候的那株向日葵吗。她眸光哀伤:并不是所有事情,付出就会有好的结果。他不会爱你。
    贝拉扯住邦妮,疲惫地:算了。话就先说到这里吧,让克里斯汀先去好好休息,她刚从森林回来,已经累坏了。
    邦妮叹口气,转身离开。
    林镜等她们走后才抬起头,眼眶红的跟兔子一样,脸却变得飞快。
    他用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魔藤,咬牙切齿:你小子要是救不醒公主,我直接把你火化了。
    平白害我受了那么多气。
    魔藤正在睡觉呢,不满地抖了抖叶子。
    林镜拨弄了它的果实,魔藤的果实现在已经长成了朱红色,拇指大小,表面光滑可爱,圆圆的像个小番茄。
    现在整个王宫都被凯特王妃统治。可这位亲姑姑一点都不希望小公主醒来。
    林镜只能从其他方向下手,随便编了一个理由进王宫。
    林镜是坐马车和玛丽夫人一起去的。
    玛丽夫人嘴硬心软,还是没能熬过小女儿的撒娇,拿着装饰用着蕾丝折扇,再三吩咐:你送完东西就给我回庄园去呆一年。这辈子都不许见西瑞尔,明白吗。
    林镜乖巧甜甜的笑:明白,母亲。
    玛丽夫人心满意足,又说:西瑞尔只是一个平民,以你的身份根本不该爱上这样的人。
    林镜继续乖巧甜甜的笑,他的手紧握着那颗珠子。
    下马车的时候,雪还没停。
    玛丽夫人伸出带着白色手套的手,为少女把兜帽的绳子系好。
    谢谢母亲。
    玛丽夫人问:需要我陪你一起去?
    林镜急忙摇头,努力微笑:不了,让我和他做最后的道别吧。
    说罢,他抱着花盆,踩着积雪直接往王宫里面走。
    国王死后,整个王宫都沉浸在悲伤的气氛里,凯特王妃假惺惺地哭几场,马上按捺不住野心,替自己死去的哥哥暂时接管了权利。林镜对前去高塔的路熟的不能再熟,带着耗子直冲目的地。却发现凯特王妃已经派士兵把高塔围了起来。
    高塔长满了荆棘,从顶层的窗口伸展出来环着墙壁,缠绕一圈有一圈,狰狞恐怖。
    他怀里的魔藤非常兴奋,扭动身体,拿出一片叶子骄傲地指了指前面,似乎是想告诉林镜前面是它的杰作。
    林镜难以置信:就这破事你还好意思邀功?!没把你烧了就不错了。
    ......哦。
    憨憨的魔藤瞬间叶子都焉巴了。
    侍卫把守着每一个角落,根本不让外人进去。
    就在林镜一筹莫展时,他看到了从高塔内走出的青年。
    黑色斗篷被风吹得猎猎,青年银色的长发却几乎和雪融为一色。
    西瑞尔?林镜和耗子都是一惊。
    这位来历不明的吟游诗人,却在王宫收获了匪夷所思的尊重。
    西瑞尔神情平静冷淡,旁边站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
    妇人穿着繁琐的玫红色宫裙,黑发盘起,一顶宽大的红色软帽,白色的手套上中指有一枚象征身份的戒指。旁边的侍卫毕恭毕敬为她让开一条路。
    林镜认出来了。
    她就是现在整个爱比伦上下都在讨论的凯特王妃。
    凯特王妃临走前,似乎偏头又笑着和西瑞尔说了什么。
    西瑞尔摇了下头,绅士地与她道别。
    林镜有点懵,
    耗子嘀咕:乖乖,这个西瑞尔我怎么总觉得他不简单啊。
    林镜回道:废话,你也不想想玫瑰胸针是谁送来的。
    耗子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林镜还想什么,视线往前一望,瞳孔放大,瞬间闭嘴了。
    西瑞尔在向他们走来。
    凤雪无声。
    林镜和耗子都精神紧绷,警惕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这严肃的阵仗搞得脑回路像个憨憨的魔藤更兴奋了。
    它在雪中抖着叶子,似乎在朝西瑞尔招手。
    气的林镜想把它叶子拔了。
    克里斯汀?西瑞尔皱眉,语气和飞雪一样淡:你在这里干什么?
    林镜太久没和他打交道,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西瑞尔视线冰冷审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林镜对上他银蓝色寒冷的眼眸,才猛地回过神,瞬间代入痴情小白莲的形象。
    我......他张嘴半天,最后脸色煞白,咬了下牙,捧着花盆往前一递,手指用力到指尖发白,声音却很轻:西瑞尔,这个给你。
    西瑞尔沉默不说话。
    林镜勉强地笑起来,眼眶委屈得红了一圈,颤音道:我...我翻找古籍发现了一种解除沉睡魔咒的方法,就是这种魔藤的果实。我进黑森林,在深处深处找到了它。给你...你可以去给公主试试。公主吃下果实,或许就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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