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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我招惹了前夫——萝卜兔子(20)

    要不是过于短视, 因为一个《昨日月光2》, 断了再和剑虹合作的机会, 他也不想拍鹿橙的马屁。
    当然, 韶儒伟也清楚,要和鹿橙、陆慎非合作, 想分项目里的一杯羹, 光会拍马屁是不够的。
    他心底明白,陆慎非人虽年轻, 眼光、能力、手段,都是一流。
    这顿饭, 得拿出诚心、实力。
    实力,韶儒伟不缺, 资金、人脉他都有。
    诚心, 已经摆在了这张饭桌上。
    何况韶儒伟也确实有些能耐,冷菜上齐, 场子还未热起来, 他便用自己的经验、眼光,做了第一道开胃菜
    现在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书粉。
    这群人看小说, 也一样是剧集的目标用户。
    他们不满意了,不光是否定剧集、演员的问题,还会行成一个小圈子,高度组织、纪律性,控评都能把你的剧控出个低分。
    但只是书粉满意了,剧、演员又未必会爆。
    最好么,前中期卡在一个书粉不怎么满意,但也不否定、继续观望的临界点,等剧播了,他们发现竟然还不错,没让他们失望,就会马上变成安利、主推的第一波人。
    又聊到版权
    我们公司做过不少剧,赚钱的有,扑得妈都不认识的,也不少。
    不光我们,好多公司都这样,所以现在买ip都很谨慎了。
    不过要说谁的ip最好,还是叙幕的。
    从煦心底轻哼。
    韶儒伟那边把场子热起来了,几个人就开始端着酒杯到处喝。
    鹿橙特意带了两个能喝的,就是为了应付这种场面。
    但韶儒伟怎么可能去和那两个喝,他都是盯着陆慎非这边。
    敬完陆慎非,起身去敬费鹏程,敬完费鹏程,手往从煦椅背上一搭:从总!
    从煦偏头,眼神都没抬起来,不紧不慢:韶总别光顾着喝酒,我初来乍到,你刚刚说的那些,还没听够呢。
    韶儒伟一下子琢磨开,这从总可能不是什么前老板。
    他余光往陆慎非那边瞥,看到陆慎非拿走了从煦面前的红酒,换成了果汁,眼珠子一转,没接着敬酒,走回位子坐下。
    韶儒伟也算看出来了,陆慎非态度不冷不热,像是无意和他应酬,注意力倒一直在右手边的从总身上。
    这从总什么来头,韶儒伟不清楚,不过既然这位才是陆慎非此刻在意的
    没听够是吧?聊,接着聊!
    韶儒伟晃晃酒杯,一边喝一边说起行业里的事。
    从煦问:什么是IP?
    韶儒伟:我给你举个例子,有本书很火,现在要拍剧,我竞价、出的钱最多,买下了这本的影视版权,这就是IP。
    聊到这,韶儒伟大谈特谈这些年影视圈的IP开发。
    从煦一副听得很认真的样子,筷子都没动几下,都是陆慎非在帮他夹菜。
    旁边费鹏程已经开始擦汗了:不会是真的欣赏这秃子吧,这些东西陆慎非不能问?要问韶儒伟?
    韶儒伟已经从ip开发里的选角,聊到了内容改编,再聊回了ip本身。
    为什么要买小说?
    因为完本小说可以直接看出故事内核,ip开发之前,就可以从小说成绩、评论、热度上,看出这个内核这个故事的市场反馈。
    市场反馈这一点很重要。
    不过我是觉得,ip开发,从版权买来的那一刻起,就和什么网站、作者没关系了。
    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故事我买了,版权费我付了,钱我花了,想怎么改编都是我的事、公司团队的事,又不用他们出钱出力开发这个项目,还用管他们?
    书粉要不是潜在流量,我连他们都不想搭理。
    韶儒伟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时不时敬酒、喝酒,再回来接着聊。
    从煦酒杯未碰,筷子未拿,这包间富丽堂皇,饭菜精致可口,桌上觥筹交错,他置身其间,却如同隔绝在外,心底静得出奇。
    他想,他原本该在书房的电脑前,如今却在商人们的推杯换盏间。
    而生意人的眼中,只有项目,没有ip,ip不过是他们砸钱买来的商品,这件商品,在他们眼里,花了钱,便可以任由处理。
    道理逻辑上,似乎是对的,可从煦听着,只觉得恶心。
    因为在这包间之外的公共台面上,这些买ip的商人,当初可不是这么承诺的。
    他们的场面话说得很漂亮,说他们看过小说,喜欢这个故事,喜欢里面的角色,他们说想拍出来,让更多的人看到。
    他们说这个故事很好,值得这个版权价。
    背地里,酒桌上,他们却说,我花了钱的,和原作还有个屁关系。
    从煦把以前都忘了,却心想,那当初的《昨日月光2》,这位邵总,又是带着多大的不屑一顾和傲慢,和剑虹打了一场持续两年的侵权官司。
    事后的十六万赔偿
    从煦转头,看向韶儒伟搁在桌上的一块表。
    那表恐怕都不止十六万。
    十六万,于这位韶总来说,不过是一场官司后的尾气,他不得不花这个钱,就索性施舍了,毛毛雨似的,不痛不痒。
    那于当年的他自己又是如何?
    钱,不缺,其他呢?
    从煦心道:必然是咽都咽不下的一口气。
    从煦忽然笑了下,抬手端杯子,喝了口果汁。喝完转头看陆慎非,在酒桌的热闹间,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低声道: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我会喝酒。
    陆慎非敛着神情,看了从煦一眼。
    从煦伸手,去拿刚刚被换走的红酒,被陆慎非一把按住。
    陆慎非的借口不怎么样:你还要开车回去。
    从煦:可以叫代驾。说完笑笑,真醉了,不还有你陆总么。
    陆慎非还是没放手。
    这边的动静很快被旁边站着和费鹏程对酒的韶儒伟看到了。
    韶儒伟低头,看了眼酒杯下的两只手,笑:这是干嘛?
    韶儒伟带来的年轻男孩低声道:一个要喝,一个不让。
    韶儒伟喝开了,立刻道:要喝就喝啊,干嘛不喝。陆总,你这可就不给面子了啊,自己人要喝都不给喝的吗?
    陆慎非还按着从煦的手,看着他,闻言开口,像是回了韶儒伟,又像是对从煦说的:他不能喝,我替他。
    韶儒伟巴不得陆慎非和他碰几杯,这不喝酒不联络联络感情,还怎么做生意?
    韶儒伟大气磅礴:来,陆总,这杯我敬你!
    敬到后来,陆慎非没怎么着,就跟喝汽水似的,脸不红、人不醉。
    韶儒伟明显喝大了,从餐桌换去了包厢里的沙发,脚往茶几上一翘,和旁边单人沙发上的从煦聊嗨了。
    陆总手里现在这个项目,就那本书,磨磨蹭蹭,还签不下来?
    要我说,直接开项目,逼他们卖啊,反正这边项目开了,你觉得我侵权,你就去告我,告我,我把钱捧给你,你不告我,那就签啊,我还把钱捧给你。
    他们能怎么选?打官司那么麻烦,最后还不是只能卖。
    又道:
    叙幕,哼,他现在是狂了,本本剧王。
    他以为他多了不起?Ip是他开发的,还是剧是他拍的?
    身价水涨船高,那都是影视剧的功劳,他沾了一脸光,还真以为自己写个小说多了不起!
    从煦看了看茶几上的白酒,决定了,今天的韶儒伟,连根毛都不能竖着走出这包厢。
    结果这白酒也没喝成,又让陆慎非喝了。
    陆慎非一杯,韶儒伟一杯,一杯一杯又一杯。
    韶儒伟最后摊在沙发里,开始翻眼白,木瞪瞪的,嘴里嘀咕:怎么楼在晃。
    陆慎非端酒的手稳稳的,把再一杯白酒递过去:韶总。
    韶儒伟想接,手已经抬不起来了,投降:不喝了,不喝了。
    陆慎非放下酒杯。
    从煦滴酒未沾,陆慎非坐过来的时候,还给他取了一小盘水果。
    他们喝完了,从煦的水果也吃完了,起身:我去洗个手。绕过茶几。
    陆慎非转头,看了眼从煦的背影。
    费鹏程立刻过来,看韶儒伟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凑近问陆慎非:什么情况?
    陆慎非心道:从煦不爽。
    在公司的时候,就明显不痛快,他这酒替了,人也帮灌醉了,也未必让从煦觉得痛快了。
    陆慎非摇头,没说什么。
    费鹏程看看他:你还好吧?默默算了下陆慎非的酒量和他今天喝的酒,暗道还好,在陆慎非这里不算多,远不到喝醉的程度。
    结果陆慎非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嗯,醉了。
    费鹏程:?
    陆慎非又摸出手机,当着费鹏程的面关机。
    费鹏程:??
    做完这一切后,陆慎非问费鹏程:我住哪儿?
    费鹏程想都不想:央湖湾啊。
    陆慎非抬眼:不,你不知道。
    费鹏程:?
    一会儿工夫,从煦洗完手回来了,韶儒伟小眯了半刻,恢复点精神,想说今天到此为止吧,可以了,结果从煦端着杯果汁凑近:韶总。
    韶儒伟一个激灵,手上又被塞了杯白的。
    从煦端着果汁,和他碰杯:继续啊。
    韶儒伟已经喝出惯性了,不假思索地仰头一口,喝完看从煦:嗯?你手上怎么是黄的。
    从煦睁眼说瞎话,晃着果汁:韶总,你醉了,我这白的,不是黄的。
    韶儒伟醉得辨不出真假:那你喝啊,我喝完了。
    从煦喝掉了果汁。
    喝完了,又一杯白的塞过去,韶儒伟带来的年轻男孩走到旁边,看情况不对,想要出言制止,被从煦一个眼神定在了沙发后。
    从煦这次连果汁都不倒了,拿了一个空杯,对着韶儒伟:韶总。
    韶儒伟迷瞪瞪的:不喝了,不喝了。嘴里说着不喝了,又嘬了口。
    这一口嘬完,头一歪,捏着杯子闭眼倒在了发里。
    从煦把茶几上剩下的小半瓶白酒尽数倒在果汁杯里,杯身一倾,酒一撒,全泼在了不省人事的韶儒伟脸上。
    年轻男生一声惊呼,银荷华雯的两个同事也过来了,看到沙发里的老板,再看老板脸上、衣服前襟全是被泼的酒,都惊呆了。
    什么情况?
    其中一个看向从煦:你
    从煦把杯子往茶几一搁,起身,神情冷淡:你们老总醒了,记得提醒他,是我泼的。
    众人:?
    从煦淡定地绕过沙发,往门外:告辞。
    走到门口,正要开门出去,费鹏程突然道:等等。
    从煦转头。
    费鹏程示意沙发上闭着眼睛的陆慎非,心一横:你知道陆总住哪儿吗?
    从煦的角度,看不到陆慎非,只能看到沙发背面,和陆慎非搭在扶手上的胳膊肘,一动不动:醉了?
    费鹏程:嗯。
    站在沙发旁边的众人:?
    不对吧,陆总醉了?他难道不是和费总对视一眼之后才自己闭上的眼睛吗?
    这一点,从煦并不知道。
    但不妨碍他做个无情无义的前任。
    随便找个酒店。
    说完推门,走了。
    人前脚才走,陆慎非紧跟着睁开了眼睛,站起来,没有半分醉态。
    众人:?这又是什么情况?
    费鹏程也有点心梗,问:又要干嘛?装醉博同情的戏码已经失败了好吗?
    却见陆慎非绕过沙发,走向包厢门:你收尾。很快也没了人影。
    留下一屋子不明事态的懵逼群众。
    以及一个被灌醉又被泼酒的韶儒伟。
    费鹏程干笑:刚刚,是不是酒撒了?
    银荷华雯的几人:你说呢?
    费鹏程圆着场:嗨,不小心,都喝多了,拿不住酒瓶了,不就这样了么。
    又用目光扫过全场,端出自己费总的架子,半奉劝半威胁:别乱说话,知道吗。
    停车场。
    从煦刚上车,正要合上门,副驾门被拉开,陆慎非坐了进来。
    也不看从煦,座椅按钮一调,自顾闭眼躺下。
    从煦看着他,缓缓带上车门,挑了挑眉锋:这就是你的醉了?
    陆慎非躺在副驾,闭着眼睛:央湖湾。
    从煦拉上安全带:你不是该躺着装死么。
    原本是这么计划的。
    刚刚也是这么执行的。
    失败了。
    陆慎非还闭着眼睛:我估计我装死,你会直接下车。然后打车回去。
    从煦开着车:送一下是可以的。看在你帮我喝酒的份上。
    陆慎非睁开了眼睛,躺靠着,借着停车场的灯光,静静地看着从煦,肯定的语气:和韶儒伟有过节?
    从煦没答,开着车。
    陆慎非:你到今天,还是不肯说?
    从煦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埋怨,也不是反讽,是平铺直叙地表达一个事实。
    他不知道,陆慎非不知道。
    车子开出地库,驶上地面,迎向夜色。
    陆慎非看着从煦的神色,也跟着敛进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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