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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娇和病美人[互穿]——一丛音(56)

    两年时间,晏行昱虽然长高了不少,但身形依然纤瘦,荆寒章抱着他都觉得没什么重量。
    荆寒章伸手掐掐他的脸蛋,道:你没好好吃饭?
    吃了。晏行昱被掐得有点疼,但意识有些昏,让他还是分不清楚现在是梦还是现实。
    听说我的府邸建好了。荆寒章十分熟稔地道,到时候我专门请一堆厨子为你做吃的,好不好?
    晏行昱点头。
    两人两年未见,荆寒章却像是刚离开两日似的,丝毫没有半分生疏。
    他像从未离开过似的,一句一句说着寻常的小事,说得晏行昱昏昏欲睡,没一会眼皮都在打架。
    荆寒章见他困得厉害,轻声道:睡吧。
    晏行昱喃喃道:殿下。
    荆寒章:嗯?
    晏行昱伸手摸了摸眉心,声音越来越轻:您你再亲我一下。
    荆寒章:
    哪怕在西北磨砺两年,荆寒章还是有些招架不住晏行昱的直白,更何况这还是直接索吻了。
    荆寒章一边脸红一边凶巴巴道:都困成这样了,还想这些呢,快睡吧你。
    晏行昱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睛,他再也撑不住了,任由自己的意识被拽入漆黑的泥沼中。
    在深陷下去的最后,晏行昱恍惚觉得自己的唇上落了个东西,温温软软,一触即分。
    全是荆寒章的气息。
    ***
    第二日,晏行昱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艰难醒来。
    他恹恹地坐起身看了看周围,视线落在窗棂上,发现窗户依然开着一条缝,微暖的风吹来。
    晏行昱摸了摸唇,有些疑惑。
    是梦?
    梦里的荆寒章有这么真实吗?
    听到房里有动静,阿满跑了进来,手里捧着晏行昱之前吩咐要穿的衣裳。
    晏行昱看到衣服和发冠,蹙眉道:明日再穿。
    荆寒章明天才回京。
    阿满诧异地看着他。
    晏行昱揉了揉眉心,看起来有些头痛。
    阿满正要上前给他揉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荆寒章却拦住了他,将衣服随手接过来,走去了内室。
    晏行昱紧闭着眼睛,心口也有些钝痛。
    他疼惯了,但还是疼。
    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从旁边伸过来,为他一点点揉着发疼的额头。
    熟悉的气息弥漫,几乎像是铜墙铁壁似的将晏行昱整个包裹住。
    他怔然将手放下,看向眼前的人。
    荆寒章已经洗漱干净,还换了身干净的衣衫,脸上已没了昨日的风尘仆仆和疲倦。
    看到晏行昱盯着他看,荆寒章脸有些红,干咳一声,尽量保持镇定:看什么,你殿下
    话还没说完,晏行昱突然就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荆寒章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荆寒章差点被勒死,小美人长大变成了大美人,虽然看起来病歪歪的,怎么力气还是这么大?
    感觉到晏行昱浑身都在发抖,荆寒章忙轻柔地抚着他的后背为他顺气。
    晏行昱的眼泪一颗颗往下落,顷刻浸湿了荆寒章的衣衫,他咬着荆寒章的一小块衣服努力忍着,但还是在换气时没忍住漏了一声哭音。
    荆寒章顿时心疼得不得了,忙抱着他哄:别哭,这么哭对你的心疾不好。
    荆寒章想让他起来,但晏行昱却死死抱着他的脖子根本不敢撒手,荆寒章只好拍着他的后背,耐心十足地哄了半天,晏行昱才彻底止了哭。
    晏行昱哭得声音都哑了,他抓着荆寒章的手,喃喃道:殿下,我要哭了。
    荆寒章噗嗤一声笑出来。
    还是熟悉的鹿,哭完再给预警。
    荆寒章撩着袖子把他眼泪擦干,揉揉他的头,道:起来。
    晏行昱根本不管起来干什么,忙把衣服接过来就往身上套。
    没一会,荆寒章牵着他的手出了相府。
    赵伯在后面追着喊:少爷!殿下!这这老爷回来了我要如何交代啊?
    荆寒章哼了一声,抱着晏行昱上了马,自己踩着马镫潇洒地坐在晏行昱后面,几乎将瘦弱的晏行昱整个环抱在怀里。
    就说本殿下把鹿偷走了。
    荆寒章的性子比两年前还要桀骜,连大半夜翻墙偷鹿都变成了光明正大地当街抢鹿。
    他动作轻柔地用大氅将晏行昱裹好后,直接策马往新建好的府邸而去。
    留给赵伯一句:你让晏戟来我府上要。他要是能把行昱要回去,本殿下就不姓荆。
    赵伯:
    第62章 神威
    荆寒章光明正大地把晏行昱从相府里带走了, 根本拦都拦不住。
    七皇子府邸不像相府那样只有外面威风里面简朴,不光外面威严奢靡,入了门更是极大且奢华, 处处还有不符合荆寒章气质的雅致。
    府邸年前已建好, 什么都不缺, 荆寒章昨晚归来后,今日一早便进宫复命, 马不停蹄地从宫里搬了出来。
    荆寒章带晏行昱过去的时候,侍从们正在一箱一箱地往里搬东西。
    晏行昱被荆寒章从马上抱下来,撩开罩在头上的大氅, 有些好奇地看着。
    荆寒章毫不避讳地拉着他的手往里走, 道:我从西北给你带了些小玩意,等会拿给你看。
    晏行昱不想要什么小玩意,荆寒章回来他就知足。
    荆寒章见晏行昱病歪歪的,好像什么事都提不起来精神, 打消了臭显摆的打算,想先让他休息半天再说。
    只是刚进府邸,就听到侍从说瑞王到了。
    荆寒章有些为难,晏行昱道:还是先见瑞王要紧。
    荆寒章这才点头, 拉着晏行昱往里走。
    晏行昱有些诧异:我也要去?
    去。荆寒章大大咧咧地拽着他,见我大哥,你为什么不去?
    晏行昱:
    荆寒章这句话根本没什么意思,但一向不害臊的晏行昱此时脸有些发红。
    荆寒章没瞧见,拉着他去见瑞王。
    瑞王在前厅坐着,不知等了多久,他大概是烦了,此时正漫不经心地看着一张纸,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听到那大大咧咧的脚步声,瑞王就知道自家弟弟来了,他无奈放下手,抬头道:你下了朝直接出宫,我都没来得及和你
    瑞王话音戛然而止,他诧异地看着荆寒章身后的晏行昱,这才知道荆寒章这么着急出宫是去做什么了。
    他本以为荆寒章是去相府看晏行昱,没想到竟然直接把人家偷出来了。
    晏行昱行礼:见过王爷。
    瑞王忙道:不必多礼。
    荆寒章眉梢扬着,看起来有些不耐烦,对着自家哥哥毫不客气道: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能明天说吗?
    瑞王瞪他一眼,荆寒章只好乖乖拉着晏行昱坐在旁边。
    瑞王看着晏行昱,有些犹豫地将手中的纸握紧了些。
    荆寒章大概瞧出来了,将腿一翘,吊儿郎当道:没事,不用避着他。
    瑞王:
    泼出去的水!
    瑞王没好气地甩了甩手中的纸,道:你不在京都城这些年,那个手握蛰卫的人暗中搅和了不少事,二皇子一脉几乎被他除了大半。
    荆寒章古怪道:这么张狂?
    嗯,你走后不久,那人就开始断断续续出手了。瑞王将手中的纸递给荆寒章,道,也多亏了他的张扬,我暗中挖出了不少东西。
    荆寒章接过来那张纸,发现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自己根本认不得,便将纸扔给晏行昱。
    挖出了什么东西?荆寒章直接问。
    瑞王叹息道:那是摄政王留在京都城的蛰卫名单。
    荆寒章一愣,晃着的脚尖也顿住了:蛰卫?挖出来多少?
    不过十分有一。瑞王道,那些蛰卫埋得太深,有些人在几十年前先帝未死、摄政王羽翼还未丰满时便已埋下。
    晏行昱正在看这张名单,顺便小声地挑选几个身份贵重的人把名字念给荆寒章听。
    荆寒章凑上前扫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名字,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这么多人,才不过十分有一,看来摄政王战死沙场,指不定真的事出有因。
    晏行昱念着念着,话音一顿,他在最后的名单上瞧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荆寒章听到他不读了,疑惑道:就这些吗?
    晏行昱拽了拽荆寒章的袖子,小声道:殿下,封尘舟。
    荆寒章诧异道:他也是蛰卫?
    瑞王道:他自幼被培养成惊蛰卫,但还未成年摄政王便战死沙场,封尘舟在惊蛰卫数年后才被人拎了出去。
    所以才有现在的大理寺少卿。
    被谁?
    晏修知。
    荆寒章这下眉头都皱起来了:怎么又和晏修知有关系?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骇然道:晏修知也是蛰卫?
    一直在看名单的晏行昱却笑了,他自嘲道:我叔父应该算是摄政王余党,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常年征战在外,许久都不归京一回。
    瑞王不好当着晏行昱的面说人家叔父的不是,尴尬地咳了一声,对荆寒章道:行昱前些时日病了一场,你还是先送他去休息吧。
    病了?正在沉思的荆寒章吓了一跳,忙对晏行昱道,怎么又病了?你没好好吃药吗?
    自小到大,瑞王从没见过自己猫嫌狗憎的弟弟这么温柔地说过话。
    瑞王莫名有些酸。
    晏行昱笑道:心疾犯了而已。
    一说起心疾,荆寒章浑身一僵,犹豫半天才讷讷道:我我在西北没寻到佛生根。
    晏行昱早就知道西北寻不到,也没抱太大希望。
    荆寒章见他小脸苍白,不忍心让他陪自己在这里搅和京都城的是非,和瑞王说了一声,便扶着他去休息。
    晏行昱大概真的累了,根本没在意自己被荆寒章带去了哪里,被扶着倒在榻上,周围全是荆寒章的气息,他几乎是瞬间就陷入了沉睡。
    荆寒章站在榻边看了他许久,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来披在他身上。
    片刻后,他再次回到前厅,瑞王似笑非笑地瞥着他。
    荆寒章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含糊道:怎么了?
    瑞王淡淡道:你胆子还真是大,就这么到相府把人抢来了,就不怕晏戟寻你麻烦?
    哼。荆寒章不怕,他尽管来寻,我可不带怕的。
    瑞王:
    瑞王的眼神像是在看小傻子,他叹息道:那你偷便偷了,怎么不把相府的神医也一并偷过来?
    荆寒章嫌弃道:那个好几天都不换衣裳的庸医,我才不想偷他。
    瑞王:
    你傻啊。瑞王都有些来气了,晏行昱的身子这么差你没看出来吗?没有神医在旁边时刻看着,你让他在你府里等死啊?
    荆寒章傻坐了半天,才着急道:他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就非得神医在身边看着了?
    瑞王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轻声道:这两年我不止一次听过他病重,还有一回差点没醒过来,好在那个相府神医妙手回春。
    荆寒章呆坐在原地,怔然道:可才才只过了两年。
    荆寒章说完这句傻话就想起来晏行昱之前对他说过的话。
    能活多久啊你和我说说?
    四年呢,已经够久了。
    荆寒章一直以为自己有足够久的时间来对晏行昱好,所以才敢远走边境,两年方归若非是他答应了晏行昱两年寻不到佛生根就放血给他,八成要在今年年底回来。
    荆寒章近乎恐惧地想,现在的晏行昱身子已经这么差了,若是自己真的再拖延到年底
    等自己回来了,他还在吗?
    荆寒章坐了半天,突然起身,二话不说往外跑。
    瑞王忙道:你做什么去?
    荆寒章头也不回:把那个神医也请来。
    瑞王:
    现在叫人家神医了?刚才谁庸医庸医的叫来着?
    ***
    晏行昱拢着荆寒章的衣袍,一觉睡到了晚上,被一股熟悉的药香唤醒。
    那药太熟悉,晏行昱迷迷瞪瞪地坐起来,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相府。
    醒了?荆寒章穿着一袭单衣从外面走来,手中端着一碗药,坐在了床沿。
    晏行昱看到他才松了一口气,熟练地将药碗接过来,仿佛是饮茶似的,面不改色将黑乎乎的苦药一饮而尽。
    他喝完后,将药碗递给荆寒章,哑着声音道:鱼息来了?
    嗯。荆寒章拍了拍胸口,自豪道,我把他请来了。
    虽然被鱼息趁火打劫坑了不少银子,但奈何七殿下有的是钱。
    晏行昱见他这么生龙活虎的模样,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荆寒章熟练地将一颗蜜饯塞到他嘴里,道:药苦吗?
    两年前晏行昱从没叫过药苦,荆寒章本来以为这次也是,但没想到晏行昱竟然轻轻一点头,道:苦。
    荆寒章一怔。
    晏行昱垂着头,轻声说:殿下给了我太多糖,我受不得苦了。
    荆寒章被他这句话说得心尖一疼,他摸了摸晏行昱的脸,声音放得极其轻柔:我们把病治好,就不会这么苦了。
    这话就是要放血取佛生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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