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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袍——百里桃酥(34)

    赫连戎川一看这面具,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叉着腰,指着尉瑾道:人呢?!
    尉瑾瑟缩了一下,求救似的,可怜巴巴看了一眼向瑜。
    向瑜哽了哽喉咙。心道,大丈夫,进能战场杀敌,退亦能独背黑锅,此时不背,更待何时?于是心一横,道:
    人被我放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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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狼无泪 八
    晏长清没说话, 只严厉地朝二人看了一眼。尉瑾心里一个哆嗦, 只好硬着头皮,有些委屈道:好吧, 是我放的我是被骗了啊!
    事情还要从几个时辰前说起。
    啊啊啊啊!尉瑾连滚带爬地从土坡上摔了下来, 接连翻了几个滚,向瑜吓了一大跳,想也不想就从山坡一跃而下,终于将尉瑾牢牢抱在了怀里。
    好险, 只差一点,尉瑾的脑袋就要磕到地上的大石头了。
    你怎么样?有没有碰到哪里向瑜一边着急地问着, 一边笨手笨脚地想撩开尉瑾额头的碎发, 不放心地想要检查他到底有没有磕着。
    尉瑾却立刻竖起一根细白的手指贴在向瑜唇边:嘘!
    向瑜一愣,只好噤了声, 竖起耳朵听过去。
    疯狂的犬吠声终于渐渐远去了。
    向瑜长舒一口气, 揉了揉鼻子,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一个小布包,布包揭开,是一捧黑乎乎的药渣,一股浓烈的苦味从药渣中散发出来。
    尉瑾低头猛地嗅了一口,闭上了眼睛。
    白术。龙葵。独角莲尉瑾缓缓道:地覆子, 羚羊角
    向瑜眼睛瞪地溜圆, 这小太医是神仙鼻子吗, 怎么一闻就知道是什么药?
    还有尉瑾突然睁开眼, 不敢置信地盯着手中的药渣, 手拨了几下,挑出一小块,神情严肃地放在鼻尖闻了闻,扔进了嘴里。
    这药有问题,可不能乱吃啊!向瑜吓了一跳,连忙要掰尉瑾的嘴想让他吐出来。
    尉瑾把药渣在嘴里嚼了两下就吐了出来,突然大骂道:好你个大巫医,居然敢偷我师父的东西,看我不药死你!
    一边骂着,一边毫不犹豫地跳起来跑了,表情凶地像是炸了毛的大猫。
    向瑜一头雾水,却也只好跟着怒气冲冲的尉瑾,朝关押大巫医的毡帐跑去。
    大巫医正被五花大绑捆在毡帐中,猝不及防被尉瑾一脚踹倒,脸磕在地上,瞬间青紫一片。
    你是谁?居然敢打我!信不信白狼王会惩罚你!大巫医气的在地上翻滚,却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
    尉瑾一把揪起大巫医的衣领,怒道:你为何会有我师父种的神草!偷的还是抢的,老实交代!
    大巫医一愣,立刻道:什么神草毒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尉瑾一把掏出怀中的药渣,捡出几小块,丢在大巫医眼前:这是什么?!别告诉我你不认识!
    大巫医看也不看,摇头耍赖:我就是不认识。
    好,你不认识,那我就讲给你听!尉瑾怒视大巫医,道:
    这世间有一奇花,名为梦仙昙。这花对生长环境的要求极为严苛,只在最纯净的雪山山坳中才能生长。天底下,只有我师傅,神医云不归手中才有数株。我问你,你是怎么得来的?
    大巫医听到云不归三个字时,眼皮一跳,现出几分愤恨,却转瞬即逝。
    不承认?尉瑾继续道:
    那我继续讲给你听。这梦仙昙药性奇怪地很,若是用纯净的雪水浇灌,便可发挥从阎罗王手心里勾魂的奇效。但若以处子之血浇灌,就变成了摄人心魄的毒草,入药,可令人产生飘然若仙的幻觉,彷若病痛全消,但一旦尝试,便会成瘾,日积月累,油尽灯枯!
    向瑜闻言大惊,看了看尉瑾,又看了看大巫医,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大巫医从富商手中得到的童男童女,竟是这个用途!
    尉瑾一把揭下大巫医的狼面具,盯着他绿幽幽的眼睛:
    我师父说过,这梦仙昙是故人所赠,他从不施与他人,你又是如何得来?又为何要害人?尉瑾顿了顿,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脱口而出:你把我师父怎么了!
    原来云不归竟然是你的师父?大巫医喃喃道,嘴角扬起一抹笑:好吧,那就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我告诉你。
    大巫医张了张嘴,还未出声,就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咳嗽地那样厉害,几乎喘不过气来,脸色通红,两眼直翻。
    尉瑾一愣。
    哮喘!?
    他有哮喘!
    尉瑾毕竟是医者出身,下意识地就扑过去帮大巫医松绑。向瑜连忙拦住他,不解道:你要做什么?
    尉瑾的手碰到大巫医身后的绳结,犹豫了一下,道:再不松绑,他就被自己憋死了。先救人再说!
    说着就咬着牙,用力把绳结解开,大巫医如释重负地躺在地上,果然咳嗽轻了些,脸色渐渐恢复了。
    不一会儿,大巫医缓缓睁开眼,扫视了充满警惕的两人一眼,气若游丝地说:
    谢谢你。
    尉瑾冷哼一声,道:你可别以为我会心慈手软,要是不老实交代这梦仙昙的来历,信不信我怎么让你活过来,就怎么让你死过去?!
    大巫医摇摇头:你跟你师父一样,一样的后半句声音更微弱了,只看见嘴唇的蠕动,尉瑾忍不住凑上前:你说什么?
    一样的愚不可及!哈哈哈哈!
    大巫医眼中绿光一闪,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他的身形极快,嗖地一下就向帐外逃去,向瑜立刻拔腿去追,然而指尖刚触到他的衣角,就见大巫医突然怪叫一声,宛如夜枭长啸,五指一挥,一大把药粉从袖口铺撒出来,药粉落地即燃,毡帐瞬间被熊熊燃烧起来的浓烟和大火吞噬了。
    晏长清听尉瑾讲完,凝视着大巫医落下的狼面具,沉默了。
    你的意思是说,秦川百姓所服圣药,虽能暂时缓解时疫带来的病痛,但实际是使人上瘾的毒药?
    尉瑾点点头:没错。可是这梦仙昙的毒性是我师父教给我的,除了我,师父从未告诉他人,这大巫医如何得知,我真的不清楚。
    那这梦仙昙花之毒,如何可解?赫连戎川插话道。
    尉瑾的眉头稍稍纾解了些:万物相生相克。我师父说了,梦仙昙毒虽然害人不浅,但若要解毒也容易,只需把那梦仙昙的根掘出来,泡水服下即可。
    梦仙昙,梦仙昙。
    晏长清反复思量着这个名字。刚才小太医怎么说来着?这个奇花,只在纯净的雪山中才能生长。那么在秦川城附近,唯一的雪山就只有
    晏长清抬头向远方望去。
    月亮已经出来了,柔和的银光静静地照着天际的雪山。即使离得那样远,几乎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但是那山体巍峨的线条,堆琼积玉的雪峰,仍然让人望之生畏。
    秦川人将这在云天瀚海中伫立的险峻雪山,称为云苍山。传说山中孕育着被封为神祗的白狼。而滋养着秦川无数圣灵的白狼河水,也自此发源。
    白狼河水究竟与秦川城的时疫有什么关系?梦仙昙是否真的藏于云苍山中?大巫医究竟为何要不择手段地侵害秦川百姓?那些被劫掠的童男童女又在哪里?
    这一切的答案,也许只有远方这静默的云苍雪山可以回答。
    夏季的晨间,带着潮湿气息的风,将草原吹起一阵又一阵绿油油的草浪。翻滚的绿浪中,一支队伍正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云苍山的方向,前行。
    这是一支沉默的队伍,呼啸的风中,只能听见马蹄阵阵。然而当毒辣的太阳升入正空时,逐渐燥热起来的夏风里,又加入了侍卫们粗重的呼息,和马儿越来越费力的喘气鼻音。
    赫连戎川一夹马肚,单手持缰绳,追到了队伍最前锋。
    长清。赫连戎川道:停下来。
    晏长清恍若未闻,轻叱一声,想让身下的白马霜骓跑的更快。赫连戎川无奈地笑了笑,将拇指和食指放在齿间,吹了一个急促的马哨。
    疾驰中的霜骓一声长嘶,扬起前蹄,高高地半立而起,又稳稳落下,停住了前行的脚步。
    晏长清翻身下马,一眼不发,面色冰冷地朝赫连戎川看过去。
    赫连戎川纵马上前,弯下腰,贴着晏长清的耳朵,轻声道:我家大宝贝儿不眠不休跑了一夜,我有点心疼了呢。
    晏长清耳夹一红,立刻没好气地反问:谁是你家大宝
    赫连戎川的用词太肉麻,晏长清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但仍冷冰冰,面带怒气地瞪他。
    赫连戎川坏笑着一抬下巴:就是你的霜骓啊!说着又吹了一声马哨,霜骓马闻声,立刻啪嗒啪嗒扬着蹄子,欢快地跑了过来。
    赫连戎川从褡裢中掏出一根胡萝卜,霜骓马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巴巴地盯着。赫连戎川将胡萝卜抬过头顶,霜骓就抬起头,流着口水朝上看,赫连戎川将胡萝卜移到身后,霜骓就绕着弯,有些急躁地跑到他背后,伸着脖子去够。
    晏长清:
    幼稚!
    赫连戎川故意逗了霜骓几下,才把胡萝卜丢出,霜骓立刻张嘴接住,卡嘣咔嘣大嚼起来。
    晏长清铁青着脸,使出全身力气,但无论怎么拉怎么拽,这马儿都不肯走了,只眼巴巴地望着赫连戎川,期待着下一根胡萝卜。
    赫连戎川转过身,有些得意的,笑咪咪地看着束手无策的晏长清。
    好啊,原来他的坐骑叛变了!
    晏长清一甩缰绳,扭头就走。
    哎哎哎!赫连戎川赶紧纵马几步追上,道:你跟一匹马争什么醋吃啊?我错了,我就只有你一个大宝贝儿,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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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山之后,将有大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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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昙花一梦 一
    晏长清听得眉心直跳, 转身抬脚就要踹人。
    赫连戎川早有防备, 灵巧地侧身一躲,绕到晏长清身后, 嘴里欠欠地道:打是亲, 骂是爱,感情不够拿脚踹哎呀!
    赫连戎川单腿抱着右脚尖疼得直跳,扑通一声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晏长清收脚,看了疼得眼中泛泪的赫连戎川一眼, 觉得解气了些。
    该!
    转身就要跨上霜骓继续前行,可赫连戎川却如破罐破摔一般, 索性张开长腿长臂, 四仰八叉躺在草丛里挡住晏长清的路,不肯动弹了。
    晏长清只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被眼前这人磨完了。赫连戎川却好死不死道:好嘛, 打也打了, 骂也骂了,晏大人现在可否听我一句?
    你要说什么?
    我要你休息。赫连戎川支起头,看向晏长清双手虎口处。
    晏长清注意到他的视线,立刻把手背了过去。
    望山跑死马。赫连戎川的视线识趣地从晏长清手上移开,朝远处的雪山望了望,一夜的快速奔袭, 那云苍山似乎仍和昨天在秦川城中看到的一样遥远。
    我知道你心急如焚地想去山里救那些孩子。但是, 咱们已经跑了一整夜, 再不修整, 恐怕还没到雪山地下, 就已经先累倒了。
    晏长清微微颦眉,朝身后的队伍看去。为了防止北嵘人不死心再次袭城,他将玄甲军都留在了秦川城外驻扎防守。这次奔赴雪山,除了向瑜和尉瑾,他带的大多都是秦川城的府兵,一夜的奔波,这些府兵无一不面带疲惫之色,虽然不敢发牢骚,却都眼巴巴地望着他。
    是啊,这些府兵,无论是体力还是速度,都无法和玄甲军相比。
    晏长清想了想,终于开口:传令,下马休息!
    不少府兵情不自禁地发出欢呼,纷纷下马,围坐成三三两两的圈子,或坐或躺,咕嘟嘟地仰头喝水喝茶,不少人还拿出了干粮,兴高采烈地分食。不眠不休的一晚,他们着实累坏了。
    尉瑾如蒙大赦,颤颤巍巍从马上爬下来。他马术不好,是个半吊子,骑了一夜马,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出来了。更让他苦恼和难以启齿的是,他那大腿内侧比较嫩的皮肤,经过一夜颠簸,被磨得红肿,再加上汗水的浸透,又蛰又疼,这让他下马的动作变得很是笨拙。
    几个好事的府兵,看到尉瑾长得斯文白净,好像一个秀气的女孩,就忍不住想戏弄他,嘲笑道:哟,快看看,这有个大姑娘下花轿呢!
    尉瑾正疼得龇牙咧嘴地下马,忍不住回嘴:说谁呢!看我不药死啊呀!尉瑾一脚蹬空,直直摔了下去,好在身下草儿正肥,摔得倒不疼。
    哈哈哈哈!身后果然爆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和拍手声:大姑娘摔跤咯,摔跤咯!
    尉瑾肝火直冒,爬起来抓起一块石头,看也不看就朝那嘲笑他的人群用力扔去。
    啊!向瑜正巧路过,极倒霉地被砸了个正着,他吃痛地叫了一声,捂住了额头。
    尉瑾大惊,连忙几步奔过去,道:你怎么在这里?砸出血了吗?
    向瑜摇摇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了笑,想要安慰尉瑾。可惜他这一笑又牵动了伤处,变得有些龇牙咧嘴了。尉瑾的心一揪,慌忙拨开向瑜想要捂住伤处的手。
    只见向瑜额头被石块砸出一个青紫的大包,却未出血。
    尉瑾松了一口气,连忙掏出小药箱,拿出活血祛瘀的药膏,用手指尖沾了一点,小心翼翼往向瑜额头抹开去。
    他挨向瑜那样近,柔柔的呼吸轻轻扫到向瑜的脸上。向瑜看着尉瑾尖尖的小下巴,和黑亮的,认真的眼睛,心中暗暗奇怪,他之前怎么没发现,原来这个小太医长得是很好看的。
    他们为什么笑话你?向瑜突然道:我去问问他们,看他们下次还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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