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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座山(GL)——安度非沉(133)

    我皱着眉头看唐宜,唐宜到底是比我厉害一点:我反而要怀疑你坚持守土派存在的动机,修真局已经调查过了,没有近期有人生存过的痕迹。我在想,自由党想从中获取什么?
    不要扣帽子。我正要说话,唐宜的眼神忽然变了,她站上了台。
    上次见面,她坐着我站着,我未能察觉出,我们都长高了一些,身高差距变小,目光平静地交错背对镜头的地方,唐宜眼神微动,最终侧过身子,让观众和晶眼都看得见我们的表情。
    其实我来这里是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我感觉重头戏来了,竭尽所能地做好表情管理,以免自己某个扭曲的微表情被人拿去过分解读。
    唐宜继续:众所周知,我们是朋友。公开指责你,即便道心不同,我也不能,也不想这么做。但是前段时间,我整理父亲遗物时,找到了他的日记,我发现了一些有关你的内容我申请使用光幕放大扫描件
    终端接入光幕,唐宜在脑域中专心搜寻她要展示的东西,声音却非常平和:希望你能给我一些解释。
    光幕上,两张纸出现,唐荣泽的笔记和灵能烙印证明文件在一旁陈列,唐宜做事真是周全然而刚刚我们两个谈话时,我话里有很多漏洞可以被她抓去,但是她没有,似乎是在引导着我说到这里,然后方便她拿出日记。
    华夏历200年6月
    日期模糊不清,我心里忽然一跳。
    该死,是我在藏书阁的日子。
    接下来是日记正文:
    与容德一起去青龙城寨,古藏书阁里有人,是唐宜的好友苦厄,失踪了很久,没想到在这里遇见。留意到的时候,她已经要将容德撕碎了,我看见这女孩咬破他的喉咙,似乎在吞咽着什么,好像饿极了,眼睛里冒着恐怖的光。
    观众们似乎都看到了这里,倒吸一口气这是真实发生的,该死,这不是伪造的日记。
    我救了容德,但内脏几乎都被碾碎了,我从没见过一个不修真的女孩有这样的力气和狠绝,我感到害怕。她看见我要逃,但是她没什么衣服,出口又是流氓堆,我说,带她到另一个出口去,把我的外衣给了她。
    从下水道出来之后,我们就分散了。
    该死的唐荣泽!说什么分散,日记可是你面向你自己的内心啊!为什么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日记继续:
    回来之后,我提交她变成修魔者的报告,其实内心十分不安,我不清楚她是怎么到人迹罕至的古藏书阁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会变成这样,但除了修魔,我想不出别的可能。仔细想,她一直为自己不能修真耿耿于怀,一时行差踏错?我不敢多想。
    这一天的日记就结束了,我恨不能高呼扯淡,但这种场合谁先急谁没理何况我吃了几块肉是真的,那个火纹男叫容德吗?我想他已经死了,这是我的罪孽,我不能不认。
    华夏历200年11月21日。
    最近睡得不好,总是梦见那个叫苦厄的女孩过去的种种细节让我产生了可怕的念头,我非常在意这个人。我觉得她身上充满秘密。
    之前决定提审苦厄的事唉!!!
    这天的日记只有这短短三行,他最后用了三个感叹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唐宜说:11月22日,父亲陨落了,日记中最后一篇是你的内容。他要把你提审议会之后,他就陨落了,对外说是因公殉职。我之前不懂,现在想明白了,一个灵能残缺不能修真的人到底有什么可查的,最后给了我答案你和你的自由党真的像你说的这么干净吗?只是天外生物研究?你们到底在怕什么?我甚至怀疑,我父亲的死,是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告诉我,我父亲的死,也有你们的所作所为吗?
    我看见日记的时候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唐宜会这样说。
    我想到唐宜会说,我已经开始修魔了所以我会胡说八道,我想到她可能会说,我知道藏书阁的事情,这不是个人能知道的,背后一定有个势力,自由党肯定不简单。
    但我完全没有想过,在她完全清楚她父亲的死是天人所为的情况下,她可以睁着眼睛,把脏水泼到我头上。
    因为惊愕,我说不出话来,我一直坚定地想,唐宜变了,只是道心不同而已,她的道心走向了另一面,归根结底,她还是想要拯救世界,只是手段与我完全不同我根本不去想,她撒谎的可能。
    我觉得她最多只是狡辩或者用文字技巧或者避重就轻,但是我完全没有想过她会这样直接地颠倒黑白。
    呆瓜在耳机中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耳鸣让我仿佛孤身一人,唐宜在我对面,露出了官方的,商业化的,温和的救世主的表情:如果是和你有关,我也只是想说,没关系,神最终会原谅这一切,只要你愿意投入神的怀抱,及时悔悟,停止伤害他人
    这不是救世主唐宜。
    唐宜在拯救人的时候,表情不是这样的。
    她不会露出这样仿佛带着神性的微笑,而只是展露笑容,对着溺水之人伸出手来。
    你看看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不想每次在超大规模的公开演讲中都掉眼泪,但是人没出息了悲伤起来,眼泪就好像在保护眼睛,否则就会愤怒地烧起来,你还是唐宜吗?
    我绝望起来,一时间,身为凌霄的记忆忽然涌入,和现在苦厄的记忆糅合在一起。
    早知道你会这样当初唐荣泽把你从天人的狗窝中抱出来的时候,我就应该让你自生自灭我就不应该掩护你们,让你的狗屁神把你捏死在培养皿中早知道这样,就让你被你的二百五老爸拖累着送死早知道这样
    我咬牙切齿,忘记了一切理性的表情管理: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派我的人去保护你十六年!
    唐宜睁大眼睛惊愕的一瞬间,我举目望天,不去看那久违的真实流露的惊讶。
    仿佛越过厚厚的墙壁可以望向浩瀚无边的苍穹。
    你父亲为了你,做了天人的狗天人不是想要找我吗?找凌霄是吧?我在这儿,我知道你们在听尽管来吧。
    对天人的恨攀升到顶峰。
    他们把我的朋友杀掉,我的恨都不会如此。
    观众哗哗站起来,唐宜顿了顿:很遗憾苦厄疯了。
    头顶忽然爆炸顶灯都碎在地面,好像投入湖中的粼粼波光,一切都崩塌,一切都粉碎头顶忽然展开一对金色的羽翼。
    唐宜举目望着,眼神凝重起来。
    鹰爪踏裂讲台,双翅收拢,金发梳在身后。
    唐宜曾在宣教中说,这些鹰妖是神的使者,只有神的使者才配飞在空中,他们与妖不同,他们高贵,优雅,强大
    某种程度上是真的,除去他们之前的袭击,他们的确高贵优雅美丽强大
    这只鹰妖的翅膀合拢在我身上。
    走吧,凌霄真理不在于一时之间你留在这里,会被泼上更多脏水。
    他是我和龙老大与呆瓜一起飞上半空抓来的那只,是和我一起在洞府中的那只,是被龙老大拍着脑袋勒令喊父亲的怂瓜。
    而且你注重对她的旧情,一开始就输了,你得重新认识她谎言可以无穷无尽地说,但是真理说出去就需要严谨的证明。龙老大说,你得流氓起来。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我被鹰爪捞在空中,飞出了云层。
    妖能护盾在我四周,氧气还算够用。
    造谣的成本是最低的,你把自己放在很被动的环境里了。呆瓜的声音这才出现。
    我的公司是不是完蛋了?我不敢对此事再多说,怕想起更难过的事,只好扯开话题。
    不会,背靠章氏集团,章氏的公关团队不错,丹阳派又被案子重创了不能趁虚而入,放心,商人不会和钱过不去,章氏不会扔开现代符阵。呆瓜的声音就是会给人安定感,我想了很久,才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
    我们去哪里?
    上央城总部被你师兄一窝端了,不过我们都撤了,现在呢,在最危险的地方。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想了想:在修真学院?
    不在上央城。
    在沙境?
    在你熟悉的地方。
    凤吟山!
    第127章 舆论的双刃剑
    我有个很小的问题。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护山大阵还完好,凤吟山的护山大阵和修真学院的保护阵算一个级别,没有人家强度高,但也足够结实。我举目一望,一群黝黑的如山崖上奔跑的岩羊的汉子,实在以貌取人,看谁都不像绝世强者。
    带我的小金展翅飞走,眼前这些就更不像是会和自由党三个字扯上关系。
    咱没什么本事,咱是挖地道的。
    可护山大阵保护直到地下五十米。
    咱挖了一百米。
    这么大的动静当局不管么?
    咱种了花。
    种了花?
    我深深思索。
    要知道修真界的每块土地都有登记,围绕凤吟山的一大圈土地中,就连臭水沟也是人文景观,在哪里动土都是件绣花针上雕像的细致活,越出规划图两毫米就得打起官司。
    再一望,那片埋过我的人文臭水沟上开满荷花,荷叶田田,他们就把自己一寸一寸地打入地下,建起了大型隔音符阵,神不知鬼不觉地钻入了没人的凤吟山。
    众所周知,凤吟山就三个人,运用排除法,没人想到有人会在凤吟山上。
    倒是隔壁山头的邻居总是往这边偷看。不过我们很快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呆瓜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身后,他双脚带泥,顶一顶旧草帽,就像老农民一样朴实一笑,看我表情僵硬,补充说明:我们烧了他们另一面的农场。
    我艰难地笑了几声:好狠。
    面对呆瓜,我很想开口道歉,那支离破碎的发布会搞砸了,我冲动莽撞,自以为是。
    话还没有说出口,呆瓜就非常抱歉地摘下帽子按在胸口:对不起,我们没动你们的东西,各自盖了屋子但是你的树,我们来时就不太好,试着浇水更不好了
    我的树?我啊了一声,想扑到后山去,脚步踏出去又收回:对不起,发布会的事,我该事先和你们商量你们为什么会想到来凤吟山呢?
    只有部分门派驻地屏蔽了卫星的追踪信号呆瓜想了想,你的终端关了没有?
    嗯。
    早在路上我就关了终端,一来不想让人知道我的去向,二来在逃避。
    唐宜很聪明,直接买了报纸今天之后,舆论都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
    天色阴沉,仿佛要下雨,大块铅灰色的云簇拥着朝东边而来呆瓜的笑从帽檐下漏出来,他用帽子捂着脸笑。
    笑什么?
    小龙总觉得你和他吵嘴很起劲,很多时候觉得你就是凌霄但是仔细想想,你的神魂苏醒程度完全不够,甚至一半都没有,但变得越来越慢了,或许是在重新活着,和之前很不一样。
    我不解其意,呆瓜将帽子扣在我头上,叉腰笑了几声:怎么说呢,变得很懂现代社会的规则 但是不够流氓了。
    什么时候流氓都是褒义词了?虽然这样说,我还是反思自己,但呆瓜没给我反思的时间,他说快要下雨了,他还有些事要忙,过会儿去我的房间找我,让我自己溜达溜达,这里是我家,我正式接管最高权限。
    我一直觉得呆瓜和龙老大都在闹着玩似的,一个能有渠道发射导弹的神秘的自由党说什么我的意志就决定他们的意志,动不动就被我的不明白的思路拖累而且还惹到了我师兄,两座大城堡都被端了,小眼镜直接自己爆炸了。
    凌霄对于自由党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我可以大剌剌地代表现代符阵公司,因为我的确是现代符阵事业的开启人,在符阵学的事情上有发言权,会听取方则亦的意见,但归根结底,觉得自己扛得起这个公司,失败了,有别人来做这件事,并不会觉得不安。
    但是自由党却不能,明明它也是由我自己建立我对它的了解少之又少,虽然我给它的定调非常正确,天外生物研究,从不同角度,用不同方法收集关于天人的资料只是态度比较负面,预设立场是打上去而已,但我仍然不知如何肩负它,也不理解他们的信任。
    那些黝黑的汉子们看看我,我想问些什么,但刚开口,他们就嬉笑着说忙去了,留我一个人在原地他们好像和呆瓜商量好了似的,谁也不肯对我多说什么,似乎在等呆瓜之后的意思。
    因为受了挫,我的锐气暂且拿不出来,不然我一定扯着他们的衣服好好问些事。
    我去后山,走了很久才看见我的凤吟果树我看见他们枯干的身躯,这些娇贵的果树已经不行了,枯枝烂在地里,树根沤出臭气,本该一片鲜红的它们变成血液风干的深褐色,毫无秩序地趴在地上像一片乱葬岗。
    凤吟果是娇嫩的树种,我能理解。
    我下山已有三年有余,中途妖狐希夷来糟践过一次,这些树最终没有撑过去。
    三年来,我经历了许多事,自认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一条巨轮,然而回到树前,巨轮被拆碎成一片小木条,随时都要分崩离析。
    有些时候你刚想矫情一下,天上就会浇下一盆凉水。
    是倾盆大雨,好像是给我洗了个澡一样,矫情的念头被砸灭,只剩下两眼呆滞,走回我的屋子寻找旧毛巾擦擦自己
    我忽然想起那张照片。
    那张最初的照片上,出现了第五个人。
    我不记得放在哪里了,那个照片不是只有一张的,我留了一张留存下来,披着大毯子翻箱倒柜,最后找到那张旧照片师父还在,师兄脸上露出害羞的笑容,师姐面色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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