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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帅,可惜我瞎——常安十九画(40)

    而后随手端起餐桌上另外的一个茶杯,咚咚一口气灌下了多半杯隔夜的凉茶。
    这口感,这味道就,特别清心降燥。
    林晓虽然看不见,但是直觉却比普通人要敏锐许多,此时明显察觉到对面沉默不语的人情绪有恙,敏感地皱了下眉,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方驰:没事,吃饭。
    别问,问就是不能说实话。
    实话就是方队长见色起意,一大早晨措不及防地被白色牛奶和粉色舌尖脑补了一箩筐的黄色废料。
    天地良心,这事儿他有点冤。
    两个人相对无言,默默安静地吃着自己份的早餐,等林晓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怀里直接被投掷落入了一个不明物体。
    林晓用手一摸,哦,纸巾包啊。
    不过之前没发现方驰这个人洁癖这么严重的啊!
    自己爱干净也就算了,今天怎么还要求别人和他一起犯强迫症呢?
    他吃这一顿早餐,都被提醒擦了多少次嘴了?
    小林师傅:默默嫌弃.jpg
    吃过方队长的爱心早餐,两人回房间换了外出的常服,方驰开车一路将人带到城郊的排练室。
    下了车,带着青草香气和晨间露水味道的风迎面吹来,林晓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肺腑之间都通畅舒爽了不少。
    他被方驰牵着手腕,一步步向前走,途中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连空气的味道都不一样了?
    城郊的一片荒草地。方驰领着人,留心着脚下的路,碰到稍大一点的碎石块就随脚踢开,默不作声地给林晓清出一条顺畅无碍的路来,最早的时候,这地方是我们租来做乐队老家的,那时候还没签公司,吃喝住练都在这里,地方大,周围空旷安静,我们住得自在,平时写歌练歌也不会打扰到别人。
    哦。林晓点点头,笑道:怪不得我闻着空气里都带着泥土和青草的香气,哎对了,你们乐队的歌,都是你一个人写的吗?
    不全是,百分之八十吧。方驰踢开一块石头,说;不过calm的歌确实都是原创作品,这么多年,我们从没向别人邀过歌,所以时间长了,网上就开始有风言风语,有说calm恃才放旷的,还有说我们故步自封看不上同行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看的多了听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爱谁谁吧。
    林晓点头,抿着嘴角笑了一下。
    到了。又走了一小段路,方驰领着林晓站在大门外,斑驳涂鸦的铁门大敞四开,偶尔有电吉他和键盘的流畅旋律流淌出来。
    林晓被他带着进门,走过小院,到了排练室落地玻璃门前,方驰一直握在林晓腕间的手忽然下滑了一寸,林晓只觉得自己的小拇指被勾了一下,下一秒,整个手就被方驰握在了掌心。
    林晓:你
    方驰:第一次带人来我们排练室听现场,这样显得有诚意一点。
    林晓:
    我信了你的邪。
    不是,这牵手和听现场之间能有什么必然联系啊?!
    两人推门而入,已经在排练室大厅无聊到用乐器模拟人声发音的几个人听见脚步声瞬时抬眼看了过来,看见来者何人后皆是一愣,一阵哟哟哟立刻传遍排练厅每个角落,还自带着回音混弦声效。
    方驰清淡目光逡巡一扫,冷声问:闲的你们,还是要集体转型走说唱了?
    那不能那不能!钱松跳下窗台,笑眯眯地凑上前来,看了看林晓,又瞥了一眼两人始终交握在一起的手,没心没肺地打趣道:老大,排练就排练呗,怎么还带家属啊,故意的吧你!
    一旁的林晓默默抽了一下自己被握住的手,然后,没成功。
    方驰握得很紧。
    安达怀里抱着自己的宝贝吉他,见状不由仰天长叹:哎我酸了我真酸了你们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吗,年纪轻轻的我在昨夜已经留下了母胎单身的狗泪,可怜今天一大早还要被迎面强塞狗粮老大,天理呢,兄弟情呢?
    方驰轻轻啧了一声,刚要开口嘲讽,身边的林晓忽然问了一句:昨天什么日子?
    七夕啊!波仔坐在木地板上,和安达同款姿势抱着贝斯,闻言大惊失色,搭话道:不是吧小林师傅,都一起过完节来秀恩爱了,就不需要再故意给哥哥们一刀了吧?太狠了啊!
    林晓怔然站在原地,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除了春节和中秋,林晓家里很少过节,所以他对这些林林总总的传统节日并没有什么准确的概念。
    原来昨天是七夕。
    所以,方驰才会不遗余力地在大半夜带他回家吗?
    是为了能一起过个节,应个景?
    而礼物则是一个温热而克制的亲吻?
    林晓若有所思,直到方驰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手指,轻声说:别听他们瞎说,我咳,我真没留意昨天是什么日子,如果知道的话,不会那么晚带你回去的
    毕竟那就太司马昭之心了,不合适不合适。
    一旁的井寒忽然笑了一下,摇摇头,故人之意般说道:哟,敢情你俩昨晚真在一起啊?
    不等方驰开口,林晓先急切抢答道:驰哥是接我去做理疗的!
    哦钱松恍然大悟,原来是做理疗啊,我还以为是做
    方驰抬眼看向他,冷声问:以为做什么?
    呃小主唱接收到方队长的死亡凝视,噎了一下,立刻改口道:我还以为是做理疗呢没毛病,做理疗做理疗!
    方驰嗤笑一声,领着林晓走到摊在墙下的懒人沙发上坐好,又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瓶水来,拧开瓶盖又旋好,而后放在林晓手里,你坐着听,觉得无聊了就喊我,我带你出去走走。
    哎哟哎呦!我这不争气的耳朵听见了什么!老大居然要在练习的时候公然开小差?!
    钱松惊叹过后口吻幽幽然道:谁说方队是拼命三郎?只是没有小林在身旁!
    安达:什么打鼓不要命,小林师傅全搞定!
    波仔:四个人的寂寞两个人的错,六个人的练习太杀我!
    井寒:浓情蜜意给谁看?谁酸谁是王八蛋!
    坐在旁边默默握紧自己水瓶的林晓听他们一唱一和地口吐莲花,没忍住接话道:当红乐队要转行,群口相声挑大梁?
    众人一愣。
    已经坐在架子鼓后面的方驰抬眼看了过来,鼓槌在瘦白修长的指间一转,闻言勾了勾唇角,总结道:雅俗共赏。
    噗
    众人笑疯。
    方驰嘴角挂着淡然的笑意,木制鼓槌敲了下嗵鼓鼓面,别扯了,开始吧。
    说笑声渐歇,流畅动人的旋律通过四周摆放的几个小音箱传递出来,飘荡回旋在排练室每一个角落中,音浪声不算夸张,但依旧冲击耳膜,震撼灵魂。
    主唱钱松的嗓音清凛干净,纯净的音色之中还带着一点点低哑余音,那些或是热烈肆意或是温柔抒意的歌词从他嘴边流淌出来,说不出的好听悦耳。
    而让林晓意外地不仅仅是calm 之间成员的默契度,还有这几个青年在私下面对喜爱的音乐时,所传递出来的童趣和天真。
    他们在练习,更多的,是在享受。
    不同于演唱会上钱松主唱,其余几个偶尔和音的模式,calm的练习是即兴且随意的,一首歌,他们能唱出声部落错的重叠感,也能演绎出花腔共鸣的节奏律动。
    总之,是在音乐中玩,而且玩得很开心。
    林晓坐在角落里安静地听着,一双眼睛微微睁大,像是一只从幽远林间突然闯入凡世之中的小鹿,眼眸清亮,湿漉漉的带着深林的潮气。
    大半天很快过去,calm玩得高兴,林晓听得入迷。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音乐声停止,方驰放下手里的鼓槌,转了转发酸的手腕,说:休息一下嘶
    井寒听见他低低的抽气声,不经意偏头一看,皱眉关切:手腕还是疼得厉害卧槽?等会儿老大,怎么还负伤了?
    素来淡然克制的井寒没忍住直接爆了句粗口,吓得其余几个人立刻循声望来这一望不要紧,视线落在方驰印着一圈淡紫色牙印的手腕上时,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唉我去钱松扔了麦克风小跑过来,扒着鼓面跳着脚地望向方驰腕间,这是什么当下的最潮纹身图案?牙印?看着跟真的一样啊!我奇奇怪怪的审美盲区又增加了嘿!
    林晓顿时了然,昨晚点滴蓦地从记忆深处涌现出来,和莫名心慌一起浮现的,还有脸上不受控地漫起的绯红。
    真那么明显吗?
    是不是他咬得太重了啊!
    方驰屈指弹在小主唱光洁饱满的额头上,目光撇过林晓,又迅速收回,声音中染着笑意道:想看?参观买票,你们几个人先举着羡慕的号码牌站个军姿,等我叫号。
    林晓:
    那观摩费是不是也分我一半?毕竟出牙又出力了。
    其余几个人也围了上来,波仔伸出两根手指,捏起方驰的手腕,一边嫌弃一边羡慕:啧啧啧看看,都看看!多么规整的齿痕,多么清晰的牙印,能造成这种触目惊心的效果的,咬人的那位当时得用了多大力气啊!这是什么仇又是什么怨老大,你说实话,当时你把人家怎么着了?
    方驰似笑非笑:啊我想想也没怎么着,我就
    驰哥!林晓欲哭无泪的声音突然响起,骤然打断了方驰接下来的浪.言.浪.语。
    安达故意笑着问道:哟,小林师傅这么紧张?这你咬的啊?
    点头yes摇头no,林晓站在懒人沙发前,红着一张脸,手指不自觉地绞着上衣下摆,慌乱而失措。
    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半晌,只是轻声问了句:还疼吗?
    方驰心中绵软,刚想开口说没事,井寒忽然出声,笑着说:这还用问,咬得这么深,一圈青紫,又红又肿的,现在还有点渗血呢,肯定疼啊。说完又给方驰抛了一个兄弟帮你的眼神,转而对林晓,要不小林师傅给吹吹,仙气一呼,疼痛无踪。
    噗神他妈吹口仙气,钱松没忍住,直接笑出气音,默默给他寒哥点了个赞。
    方驰看了看自己早已经消肿了大半、只残留一点青紫痕迹的腕间,抱臂靠上椅背,气定神闲笑道:别听他们瞎扯,没那么严重,而且渗血丝什么的纸巾擦擦就得了。
    林晓:
    这个时候了,您就别再火上浇油了吧?
    我林晓咬着嘴唇沉吟良久,终于轻声说:等晚上回家我、我帮你上药包起来
    钱松:就不吹啦?
    林晓脸色红的如同绚烂红霞,被逼的没办法了,才喃喃道:等、等回家
    波仔不忍心看着这么乖的小林师傅落入两难,轻叹一声,走过去拍拍林晓肩膀,又将人扶到这边,憋着笑轻声问他:这么好说话啊小林师傅,所以老大昨晚到底是把你怎么着了?气得咱们脾气这么好的小师傅直接在他金贵的手腕上盖了个戳?没事,大胆说出来,这么多哥哥呢,都给你撑腰,咱不怕他!
    方驰失笑,知道这帮人肚子里的坏水一时半会儿且流不完呢,更知道林晓脸皮薄不禁逗,这三言两语得差不多就到极限了,不愿让他为难,想要开口解围,可谁知刚动了动嘴皮,就听见面前的林晓深吸一口气,用十分沉静的语调说
    没怎么,就亲了我一下。
    方驰:
    卧槽?
    众人:
    卧槽!
    林晓抬起始终垂落的眼帘,面对着方驰的方向,在众人瞪瞎狗眼的注目礼中缓缓抬手,轻轻点了一下自己眉心,就这儿。
    方驰:
    可以啊小林师傅,艺高人胆大,真敢说实话啊!
    排练室内一时肃然无声,万籁俱息。
    卧槽卧槽卧槽!大龄单身偶像团们静默了几秒中,忽然回过神来,一个个顿时激动到跳脚!
    卧槽小林师傅牛掰!
    不不不,老大牛掰!
    还是我们最牛掰,这都能问出来?!
    方驰心情倏然间大好,抬手从众人面前划过,虽是警告,但语调却透露着愉悦:小林师傅不是故意的,你们差不多得了啊。
    是,小林师傅肯定不是故意的!不过老大你是不是故意的就不好说了!
    我?方驰一笑,从座椅上起身,淡声道:当然也不是。
    林晓察觉到方驰绕过架子鼓走到他身边,抬起头,不知出于什么诡异心理,忽然轻声问了他一句:你真不是故意的?
    真不是。方驰面不改色心不跳,要是故意的,估计你咬的就不是手腕了。
    林晓懵然:那我咬哪儿?
    方驰偏头,用只有他们彼此两个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回答道:嘴唇。
    林晓:
    林晓:???
    林晓:!!!
    真.瞳孔地震.原地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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