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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我香不香!——银雪鸭(45)

    仔细着凉。熟悉的气息忽然而至,将他笼罩在其中,钟棠也并不睁眼,只是循着那气息,转而将自己送入了来人的怀抱中。
    李避之将手中端的粥碗放到一边,双手隔着锦被,松松地环圈住钟棠的身体。可钟棠似还不满足般,又轻轻地蹭动着,直到将额头抵到了他的肩窝里,才安稳下来。
    几时了?师兄怎么没与亦渊上早课?钟棠的嗓子哑哑的,睁眼瞧瞧天光,迷迷糊糊地问道。
    今日大师兄与二师兄皆入宫去了,早课暂休一日。李避之为他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露出一截白净的脖颈,忍不住低头轻轻啄吻着。
    入宫去了?问威不在?钟棠忽得像是清醒了几分,转而又蹭着李避之的肩膀,埋怨般地说道:那师兄怎么不多陪我睡会?
    前些日子在五味斋的时候,你可一直守到我醒来,如今回了金乌怎么反倒不行了。
    李避之知他这是故意找着由头撒娇,但还是全然顺从地说道:是我不好,该多陪陪你的。
    钟棠听后,无声地挑起了唇角,喃喃地说道:师兄如今这般依着我,倒让我想起几个月前,咱们在百子庙见面的时候,你那般冷淡究竟是如何装出来的。
    这下李避之却不说话了,只是默默抚着钟棠的后背,但绝不再提起当时的种种。
    可过了一会儿,钟棠却无端地叹了口气,睁开眼睛望着窗外的海棠树,有些出神。
    李避之有所察觉,不禁拥着他,声音低沉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钟棠枕着李避之的手臂,手指摩挲着他的暗青外衫,思绪却有些走远:我就是想到了阿寄。
    上次咱们去端王府的时候,我瞧端王对他那意思,倒跟师兄你像得很。钟棠的手指滑动着,移到了李避之的下巴上,轻轻敲点着:明明喜欢在意得很,偏是嘴上不肯说。
    李避之稍稍低头,正好吻到了钟棠的手,并没有开口反驳。
    阿寄呢,我跟他认识也有些日子了,他性子软些,又碍着主仆之分怕是要吃大亏的。
    这般说着,钟棠不禁又回忆起,那日在灯火阑珊的街巷中,看到阿寄仓皇而匆忙的背影。
    他自然也听说了,端王可能迎娶西隶公主的事,那阿寄呢?
    他是否甘愿就此离开,还是继续低微地留于王府之中,或者他那日在镜花楼附近出现,是要做什么吗?
    师兄,有什么东西,能让我隔空便有所感应吗?在积压思索了几日后,钟棠终于忍不住向李避之问道。
    有所感应?李避之微微皱眉,进而问道:什么感应,有何感觉吗?
    就是钟棠倒是并没有忘记那感觉,可如今让他描述出来,却又是难的:就好像,心上被什么东西,牵了一下。
    这样粗略的叙说,让李避之一时也找不到方向,他思索后说道:你生于棠木,若说这世上能与你有所牵连的,应当也与那本树棠木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
    成功码完!
    第75章 秋煞琵琶(四)
    此后几日,钟棠有心去找阿寄求证当日之事,可去端王府询问之下,却得知阿寄在西隶公主入临安之前,便已经离开了。而至于他的去处,却并无人知晓。
    钟棠也曾再去那日的街巷中找寻,但也无什么收获,这件事只好就此暂停了下来。
    阿寄这边音讯全失,而有关端王即将迎娶西隶公主的事,却已近乎满城皆知了。
    可越是这样的情形,钟棠便越觉得,那晚阿寄独身出现在镜花楼附近,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几日后,钟棠难得趁着李避之带亦渊上早课的工夫,回五味斋中瞧瞧铺子的生意,在张顺子苦苦挽留的目光下,将那新秋桂饼,蟹黄小酥,菱藕方糕等一应时节点心,打包了好几匣子,遣了两个伙计,与他送到金乌观中去。
    可他前脚刚回金乌观没多久,甚至还未走过元翊殿时,便看到李避之与问威步履匆匆地走来。
    钟棠起先见了问威便想躲,可又多瞅了一眼,见着这两人脸色似乎都不怎么好,于是脚下的步子也顿了顿。也就是这么一顿,便碰到李避之恰好看过来,叫住了他:阿棠。
    李避之这么一叫,问威自然也就注意到了他,钟棠索性便不躲了,朱衣随行而动,很快就蹭到了李避之的身边,面上有礼地向问威笑道:二师兄今日可好,我从铺子里新取了些糕饼来,过会就给您老人家送些过去。
    问威早已被钟棠气惯了,如今听到什么老人家不老人家的,全当时耳旁风,冷声说道:不必了,你且自己好生留着吧。
    钟棠勾勾唇,刚想再找个由头呛他两句,却又听问威对李避之嘱咐道:刚刚那件事就这么定了,此次关系到西隶与大崇两国之交,万不可松懈。
    西隶?钟棠听后一愣,随即便问了出来:西隶怎么了?是与那位公主有关吗?
    问威自是不愿与他费口舌,还是李避之解释道:是,刚刚镜花楼那边传来消息,西隶公主无端昏厥不醒,已有两日,恐是妖邪作祟。
    果然还是出事了,钟棠心中暗沉,极是不希望是阿寄在这件事上犯了糊涂,进而问道:那如今怎么办,是要去镜花楼查看吗?
    是,李避之看了问威一眼,而后又与钟棠解释道:二师兄的意思是,此事涉及邦交部分,由两观主事出面,先将事情压下。
    镜花楼中之事,还是要我先去看看,究竟是何情况。
    钟棠想都没想,直接说道:我也一起去。
    不准!李避之还未说什么,问威先是一声低喝,但钟棠却是连听都不听,就站在李避之的身边。
    这下问威反倒什么都不想说了,依着前几次的经验,自己那个平时怎么看怎么规矩的师弟,只要一遇到这小妖精的事,便八成又要与他对着干。
    果然,李避之握了一下钟棠的手,就要对问威开口劝和。
    问威见状,是半个字都不想多听了,直接一甩手中的拂尘:罢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说完,连看都不想再看钟棠一眼,转身就走了。
    钟棠看着问威心塞离去的样子,顿时觉得今日当真是天朗气清,连吹到身上的秋风,都舒爽不少。
    可他转念又想到镜花楼的事,隐隐觉得怕是真的与阿寄脱不了干系,心思便又重了几分。
    李避之转目看看钟棠的神色,前几日钟棠与他提那晚发生的事时,他便记了下来。如今看他这般模样,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伸手摸摸他的侧脸:情况究竟如何,还是要先去看了才知。
    钟棠也只得点点头,依在李避之的手臂旁,一同出了金乌观,往那镜花楼去了。
    --
    之前仅是于其外,看那镜花楼之画栋朱帘,便觉精妙夺目。
    如今走进其中,近观那布置摆设,所用木料接处处雕花绘彩,那金玉之类的饰物更是琳琅满目,仿若每行一步,便得一景。
    只可惜,如今这楼中的气氛,却着实压抑。
    公主出事,使得原本便身在异国的西隶人,越发警惕多疑。连皇帝直派的开明卫,都不许放入其中,镜花楼上各处均为狼面的西隶人所看守。
    而钟棠与李避之进楼之时,亦是经重重盘问搜查,幸而李避之所佩戴是把木剑,才被放行而过。
    但是即便如此,两人进楼后,身边依旧跟着三四个狼面的西隶人,时刻看守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般情形下,钟棠有心与李避之说些什么,也难有机会,索性一路上安稳下性子来,默默地看着镜花楼中的情况。
    那几个西隶人将他们带到了三楼,一面仕女图屏风前,而后与那里看守的人不知说了些什么,想来应是通报的意思。
    说完后,那看守的狼面人便转身进了屏风之后。
    过了没多久,一阵脚步声响起,虽未见其人,但钟棠却隐隐觉得,这脚步的主人与其他狼面西隶人,有所不同。
    他不仅抬头与李避之对视一眼,随即从李避之的眼中,也得到了认同的回答。
    屏风那面的脚步声已临近,转而一个身材高大的西隶男子,便走了出来。他身上所穿的衣物与面上所戴的狼首,与其他西隶人并无不同,但钟棠却已认定,此人多半不简单。
    两位,公主就在里面,请吧。
    就在钟棠思索之际,那西隶人已用着不甚流畅的大崇话说道。
    李避之略一点头,目光似无意地从那人身上划过,而后也并不像以往那般客套作礼,只是于袍袖之下,握握钟棠的手,便与他一起走到了屏风后。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少鸭鸭心虚,但是要赶在十二点前发出来,咳咳咳
    第76章 秋煞琵琶(五)
    屏风之后,又是一座楼梯,半人高的珊瑚制成栏杆,上面镶嵌着如繁星、如露水的红色宝石,极尽奢靡。
    狼面西隶人一言不发地在前带路,钟棠看着他的背影,却忽得开口问道:侍卫大哥,不知该如何称呼?
    那西隶人听后,像是当作没听到般,直到带领他们走上了珊瑚楼梯,才说道:乌淳邪。
    钟棠的手拨弄着玉珠金铃,他倒是想起,前几日在靠着李避之在海棠树下打盹时,无意间瞄了眼问威送来的书册,上面有写这次西隶送亲的队伍中,确实有这么一位乌将军。
    但他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本来这些西隶人对他们的态度,已经不仅仅是用冷淡来形容了,一个不小心,说不得真会再次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事。但这位乌将军的态度,又尤为特别。
    李避之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照这般下去,这镜花楼中几日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怕是问不出多少实情了,只希望能从那西隶公主的身上,发现些端倪。
    走上楼梯后,眼前的房间里,便如重瓣牡丹般,垂下了一层层金红色的帘帐,而他们每至一处时,都会有西隶的侍女跪坐于旁替他们拉开帘帐。
    又行数十步后,终于可以隔着帘帐看到里面跃动的烛火光影。
    公主就在里面了。乌淳邪又开了口,亲自为他们拉开了最后的金红帘帐,一张镂满了吉庆花纹的白玉床,而身穿火红衣裙的西隶公主,便如睡着了般,躺在上面。
    李避之前行两步,见那乌淳邪并无反对之意后,才走到了玉床前:贫道需用术法,查看公主魂魄是否有异。
    乌淳邪也站到了床前,看了李避之一眼后,就点了点头。
    暗青色的灵光如烟如水般溢出,将昏迷着的西隶公主笼罩了起来,可这一次钟棠的目光却仍旧停留在乌淳邪的身上。
    他的脸上虽然带着狼面,并不能看清模样,但从未被遮盖住的双眼处,却能看到他的眼神依旧很警觉,但也很冷淡。
    电光火石间,钟棠终于明白了,之前他察觉到的怪异感究竟是什么。
    这一路走来,整个镜花楼确实处于重重戒备之中,眼前这在守卫中颇有地位的乌淳邪,更是始终如此。
    但钟棠却并未从他的身上,看到一丝焦急,紧迫的感觉。仿佛公主昏迷于他而言,确是一件大事,但并非是一件值得担心的事。
    这又是为什么?
    钟棠首先想到的是,也许这位公主于西隶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既已送来和亲,那在大崇就算是生死由命了。
    可他却又隐隐地觉得,并不完全是这样。
    就在他思索的几息中,李避之已然检查完了西隶公主呼延珏的魂魄,暗青色的灵光重新收归体内,而守在一旁的乌淳邪例行公事般问道:公主怎么样了?
    李避之不着痕迹地敛去神色,只是有礼而疏离地说道:公主魂魄确实有异,似是被什么拘住了。
    乌淳邪听后,声音之中带了些许怒气,但还是压着说道:道长可有解法?
    李避之坦然摇首,淡淡道:眼下并不知拘魂之物,暂无解法。
    不知拘魂之物?乌淳邪终于带出情绪,冷笑了一声:你们大崇人自己搞出来的东西,怎么还有不知道的?
    听他这般说话,李避之也不恼,只是如常询问道:敢问贵国公主是何时昏睡过去的?睡前可有接触过什么?
    前天夜里,见你们大崇皇帝回来后,就睡下了,乌淳邪虽百般不信任,但还是冷冷地说道:接触过的东西可就多了,全不过是你们大崇的东西。
    这就显然是不想好好交谈了,钟棠暗暗摇头,手上勾着玉珠串玩,也趁那乌淳邪与李避之纠缠,独自偷偷地打量起这公主的房间来。
    他挑起几点灵力,便瞧着驱赶它们分散而去,想要寻处点蛛丝马迹。
    浅棠色的灵光,在金红帘帐间跃动,因着颜色相近,倒也没被人察觉到什么。没过多久,倒是当真给钟棠带回了些许线索。
    一缕残存的,熟悉的气息,之前那种心口被牵动的感觉,再次出现了,尽管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但钟棠还是感觉到了。
    他随着那点灵光,不由自主地走到了一张摆放着鎏金香炉的小案前,那正吐着青烟的香炉紧占了小案的一角,而更大的地方却摆放着不知用来放什么的空木架。
    你在做什么!就在这时,乌淳邪发现了钟棠的行踪,不禁大声呵住他。
    钟棠却并无心搭理他,只是指着那空架子问:乌将军,这里原本放了什么东西?
    乌淳邪似犹豫了一下,而后才说道:是把琵琶。
    琵琶?钟棠立刻又追问道:是把什么样的琵琶?哪里来的琵琶?
    琵琶就是琵琶,还能有什么样,乌淳邪有几分不耐烦了,但落在钟棠眼里,更像是在掩饰什么:是公主从西隶带来的,没什么特别的。
    钟棠与李避之相对一望,这位乌将军怕是没有说实话。
    而提到琵琶,钟棠又不由得想到了那晚阿寄所抱的东西,难道就是这个?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阿寄究竟要做什么,是想害西隶公主长睡不起,来破坏她与端王的婚事吗?
    如此倒也是说得通的,可钟棠偏偏又觉得,阿寄并不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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