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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神经[无限]——小霄(68)

    嗯。千梧点头。
    这些路有点诡异,其实不用太在意路牌,我刚与同一个人交汇了两次,他一直朝一个方向走没有变过,这说明我们本质上是在朝同一个方向走,只是我的路更绕弯。琪琪叹了口气,或许在雾中久的人瘟疫会蔓延得更严重,但副本起码会让我们都顺利走到收藏馆,我只能抱着这一个信念了。
    大佬,是不是有道具?琪琪忽然看向他口袋。
    千梧神情平静,嗯。
    天赋高的玩家果然受偏爱啊。琪琪笑了笑,我要走了,有缘晚上见。
    千梧看着她,我有道具,你不想和我一起吗。
    根据我刷过几十个副本的经验,投机取巧总是会付出代价的。琪琪挑眉,刚才眼见着两个玩家并路同行,他们的红痧迅速蔓延了一大截,神经不鼓励互帮互助时,我还是老老实实受它支配好了。
    她说着就要离开,千梧看她走远了几步,忍不住问道:你有看见我们小队的人吗?
    江沉吗?琪琪笑笑,遇见过,似乎不大行了。
    千梧骤然向前走了两步,什么意思?
    他受伤了。琪琪说,我们的路原本就相隔甚远,我只远远见到他捂着肩膀在走,没有靠近。
    在哪?千梧立刻问,在哪个方向碰到的,多久前?
    真别问我。现在都是同一根神经的玩家,我也想和你搞好关系,但我真的摸不准。琪琪摊摊手,你也看见了,雾会遮掩距离和方位。我们刚才看见彼此都在百米内,相向走了这么久才走到交汇口,我看见江沉时他离我远的要命,方向就更不好说,我都拐了多少次了。
    琪琪放下一句话就走了,千梧却站在原地许久。
    他有些焦虑,把所有的道具都看了一遍,只找到炼狱午的拨浪鼓勉强可用。他捏着拨浪鼓轻轻地摇着,每远远看见一个身影,就停下来仔细辨认一会。
    但那些人都不是江沉,千梧越走越觉得头重脚轻,冷汗一阵一阵的间歇似乎在缩短。即便跟着指南针,他仍感到体力在迅速地流失。
    不知过了多久,他僵硬晃着拨浪鼓的手腕忽然一僵。
    百米之内的雾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坐在地上,捂着肩膀,他身边的雾气似乎比别处更暗沉一些。千梧呼吸骤然一缩,立刻向那个方向快跑过去。
    百米近在咫尺,但他却跑了许久,跑到满头冷汗,脑袋里像是有人在拍皮球,咣咣咣地痛着。
    千梧终于跑到了江沉身边,江沉闭目坐在地上,眉头紧皱。淡淡的血腥味在雾气中飘散,红痧已经蔓延到指尖和下巴,口罩被扯下来丢在一边,他的呼吸十分粗重。
    似是听到脚步声,江沉忽然机警地睁开眼,黑眸中的锐利一闪,而后他表情倏然松动。
    竟然碰见了。江沉无力地勾了勾嘴角,别太近,我这条路的雾毒性更大。
    已经走到交汇口,分不清是谁的路。千梧已经在他身边蹲下,从福袋里掏出水袋,你先喝口水。这里的幻觉迷惑性不强,你怎么受的伤?
    迷惑性不强么。江沉疲惫地动了动,我看见一个像猿又像狼的东西在你背后缠着你,似乎想骗你回头,我怎么喊你都听不到。你马上就要回头了,我跑过去刚拉住你的手,你就用爪子在我肩膀上来了一下。
    千梧感到毛骨悚然,江沉没有接他的水袋,只抬了抬手又无力地放下。
    别动了,就这么喝吧。千梧说着替他拧开水袋递到嘴边,江沉头搭过来就着他的手喝水。
    江沉似乎渴急了,他大口大口地灌着,眼看着喝了半袋,他又有些急迫地伸手想要攥住千梧的手腕往上抬一抬。
    千梧注视着他的动作,电光石火间,忽然感到一丝诡异。
    江沉攥住他手腕前一刻,他忽然将手缩了回来。
    江沉茫然挑眉,怎么了?
    我遇到那个幻象是刚进来没多久,即使平和凶能够交汇,也没那么快吧。千梧忽然站起身,皱眉轻声问,再说,你有这么渴吗。
    哪怕即将独自踏上一条凶路,江沉也将全部的道具和物资都放在了他手上。
    越是重伤凶险,江沉越不会放肆,他会谨慎地只喝两口,把珍贵的水留到未知的后面,或是,留给他。
    千梧深深地看了一眼地上熟悉的面容,断然转身。
    别走啊。身后的江沉似乎站了起来想追,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可是你队友啊。
    队友二字一出,千梧更觉得浑身发冷,他几乎转身跑了起来,直到雾气在身后逐渐变淡,约莫是回到了自己的路上,才堪堪停下。
    他撑着膝盖喘着粗气,冷汗淋漓顺着两腮淌下,呼吸声在胸腔里空洞粗重,他眼前开始发花,微微垂着眼原地休息。
    眩晕晃神中,他却在想,平路尚且如此,凶路又该如何。
    许久,千梧攥紧了口袋里的指南针,辨识出正西方,再次快步行走。
    无数次在或近或远的雾气中看见身影,有陌生玩家,也有小队里其他人,甚至还有两三个江沉。
    他不再多做停留,也不再扶正那些路牌。他只想尽快找到收藏馆,或许江沉已经到了。
    江沉或许已经到了,是唯一的信念。
    不知又走了多久,汗水涟涟,整个人像在冰窟里浸泡透了一样寒冷,远远地,左前方又出现了雾气浓重的一个交汇口。交汇口的另一边,穿着大衣的高大的身影渐渐清晰。
    千梧在疲惫中注视着那个江沉,那个江沉也停下来注视着他。
    那个江沉肩膀上同样有伤,但血色已经凝成深红,浸透了风衣的肩覆,他那只手微微垂着,站在近而远的雾中看过来。
    眼眸中似乎没有任何情绪,平静,疲惫,似是提不起精神。
    他们注视彼此片刻,几乎同时漠然地挪开了视线,继续往原本的方向前行。
    而刚走两步,千梧忽然意识到什么,他猛然回过头。
    那浓雾中的人也倏然回眸,隔着茫茫的大雾,他们的视线再次交汇。
    江沉的喉结动了动,他似是下意识想靠近,却又生生顿住。他们默契地近乎同时犹豫停顿,又在察觉对方停顿后如释重负,快步上前。
    千梧在冷汗中无意识地跑了起来,江沉身上凝着暗色的血,步伐比平时沉重和缓慢许多。千梧穿过愈发浓重的雾气终于站到他面前。
    血腥气包裹住了那个男人,红痧蔓延到指尖,接近下巴。他的头发同样被冷汗湿透,微微急促地喘着气,黑眸宁静而深沉,偏执地注视。
    江沉的嘴唇上满是裂纹,轻轻颤抖着,看着千梧欲言又止。
    千梧猛然凑近用力咬住了他的唇,他们在阵阵晕眩的冷意中接吻,许久才松开彼此。
    终于找到一个真的。江沉疲惫地勾了勾嘴角,伸手轻轻抚摸过千梧的侧脸,指尖在他脖子上稍稍停顿,你的状况还好,比我遇到的别人都好一点。
    千梧说不出话来,他手抖得很厉害,掏出自己那个水袋,拧开后递给江沉,喝水,我这还有钟离冶留的抗生素。
    江沉把药掰一半吞了,抿一口水,用了足足十几秒缓缓咽下去。
    他用那一点点水分轻轻舔着干裂的嘴唇,许久才哑声道:我一路上在担心你被指南针和路牌搞懵掉。
    再喝两口。千梧声音打着哆嗦,你看起来很
    很不好,我知道。江沉无力地笑笑,但还可以,应该能撑到收藏馆。我们一起吧?
    千梧几乎下意识点了头,在他点头后,身后的路忽然消失了,他看见江沉下巴尖的红痧迅速向上蔓延,脸颊也泛起绯红。
    但江沉的精神却似乎比刚遇见时好了些,似是完全放松下来。他攥着他的手继续走,低哑问,一路上没有中圈套吧?
    没有。千梧稍停顿,差一点。
    江沉闻言轻笑,我被你坑了两次。
    千梧沉默片刻,低声道:神经或许是故意的,给了你凶签。你路上的幻觉或许比我碰见的那些迷惑性都更强。
    嗯。江沉神情平静,却紧了紧攥着他的手。
    没关系。他轻声说,能够重逢已经是上上签。
    作者有话要说:这都能碰到。
    呵呵。
    小神经无力地扭了一下自己。
    第59章 瘟疫村庄
    凶路上, 湿冷和脱力感更加迅猛,千梧没多久便觉得头很沉,眼皮打架,全身上下只有脚底是轻的, 轻到甚至感受不到踩在地上的触感。
    他们在雾中看到了惨死的钟离冶, 被像猿又像狼的怪物撕扯开四肢, 毒雾在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化为血烟,不久后又遇见屈樱, 杀死她的是一个陌生玩家,正疯狂地翻找她的福袋,抢走她分到的药和水。
    别看了。江沉伸手遮住那个方向, 在他额头上蹭了蹭,嗓音低哑道:都是幻象。
    千梧低声问, 这条路上的幻象都是愿者上钩吗?
    嗯,那些怪物不会理你, 除非你主动上前。我遇见的第一个幻象是你, 在我前面背对我,冲指南针和路牌纠结半天后犹豫往路牌的方向走了,我着急叫你中了套。
    千梧问,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 本来就有点要被坑的预感, 远远地看见你在和鬼怪撕扯。这里的幻象不主动来招人, 所以没有破绽, 我没办法。江沉眼皮垂着, 顿了顿又说,刚才吃的小药片好像有点用,你也吃一片。
    福袋里的抗生素或许是专门针对瘟疫副本, 钟离冶说和最初医药箱中的药不是同一种。他开出了十粒,小队每人分两粒。
    我暂时不用。千梧说,确实不太好受,但还能忍。
    江沉轻轻捏了捏他的手,那先吃半粒,雾变黑了,我担心瘟疫蔓延的速度会加剧。
    千梧闻言脚下一顿。江沉也随着停住脚,怎么了?
    肩头的血迹似乎又大了些,即便他依旧平静沉稳,但嗓音却低哑着,攥着千梧的那只手也很无力。
    你神智不清了,不是雾变黑,是天在变黑。千梧从福袋里翻出江沉刚掰了一半的药递给他,把这半片也吃了。
    江沉沉默不语,指挥官先生眼皮垂着,极不情愿,但却连拒绝和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他直挺地站在那,似乎随时会倒。
    千梧不想和他废话,拿半片药在他眼前晃了下,直接喂进他嘴里,咽。
    江沉缓慢地张嘴把药放了进去,许久才皱眉道:是一整片。
    嗯。
    太浪费了。江沉轻轻蹙眉,许久才重新挪步说道:以后不能让你管这些物资。
    走两步后他又说,我们两人四片,我吃了一片半,你也吃一片吧。
    千梧没吭声,江沉搭上他的肩膀,半压在他身上,低声道:我有点站不住,你吃片药,让我搭一会好不好。不然我们谁也走不到收藏馆。
    这个软和的语气从江沉嘴里十分罕见,千梧顿了好一会才说好。
    江沉眼皮半搭着,是真的要撑不住了。千梧犹豫下把那半片药塞进嘴里,没立刻咽,苦涩的味道在口中弥散,他稍微清醒了点,含着药说:走吧。
    江沉胳膊从他脖后绕过来,分了一部分重心在他身上,说话都似是贴着他耳边。
    猜猜收藏馆里会有什么。
    千梧瞟着指南针,以神经的重口味,牛鬼神蛇,或者心肝肚肺。
    江沉在他耳边低低地笑,还真有可能。
    过一会,江沉又说,你说彭彭和钟离冶和好了吗?
    是我们多虑,彭彭没有认真在跟他吵架。千梧说着语气稍顿,忽然意识到江沉是故意在找话聊,你困吗?
    有点。江沉叹气,到收藏馆后先找个角落让我睡一会吧。
    行。千梧点点头。
    药的效用很快,刚才流失的对身体的掌控感回来了些许。千梧一路跟江沉说着闲话,雾气越来越重,四周也越来越黑。不知走了多久,他忽然想起来,好像很久没出现幻象了。
    嗯。江沉闭着眼在他肩头道:大概快要到了。
    天黑的速度加剧,那句话后,没再一会,四周已经是一片漆黑。江沉搭在千梧身上,千梧一手拿着指南针,另一手举着红烛,借着一点烛光看着针盘。
    江沉已经有几分钟没有出声了,只有那道浅浅的呼吸喷在他脖颈间让他安心。一个大男人压在身上很重,千梧走得吃力,时不时就要停下来仔细辨认方向。
    我好像很久没见你示弱。他对趴在他身上已经昏昏欲睡的江沉低声道。
    本以为那家伙已经失去意识了,但过了足有半分钟,江沉却趴在他身上低语道:因为我们分开很久了啊。
    那个声音依旧冷静沉着,除了比平时更低柔了点,听不出他身体难受。
    江沉又哑声笑了笑,还好我把你找回来了,不然这个本我可能会凉。
    闭嘴吧。千梧终于在迷雾尽头看见了一点亮光,精神一振,收藏馆好像到了。
    江沉闻言撑着站直,睁眼向远处看去。
    黑眸中尽是疲惫血丝,但他眸光依旧清醒漆深。黑暗中,唐剪烛的烛光在迷雾中拨开了一条光亮通道,光亮的尽头融入更璀璨的灯火。那是一栋尖锐城堡式的建筑,华丽冰冷,雾气似乎在那周围绕了个圈,无法接近。
    和所料相差不多,收藏馆算是个中转站。江沉疲倦道:馆里有人无雾,口罩戴好。
    千梧收了红烛和指南针,两人加快向藏馆走去。在雾中经历多了百米视野走到天荒地老,但这次却很顺利,顺利到那栋建筑出现在眼前,回头望被困在身后的雾气时,都似有些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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