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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神经[无限]——小霄(71)

    江沉低声道:让他低调点罢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吉牌。
    争抢中,陆续有人冲上了楼梯,后面的人也终于放弃伪装,所有人你推我搡地往上跑。四周忽然空旷下来,和他们一起没动的就只有那些破碎的肢骸。那些只有一半身子的说不上生命的东西,还在努力地往楼梯口爬。
    确定不拿了?千梧问。
    江沉想了想,其实我没有完全想通,上面的画似乎有些规律,但却不尽然。
    千梧闻言挑眉,不都是我的画?哪有什么规律。
    有的。江沉轻声道:上面是你全部售出展出的画,包括那些原定要对外的作品。比如英格兰被撕毁的那些,原定也是要展出的。
    千梧怔了怔,还真是等等,那幅熊应该不算。
    对。江沉声音低哑,所以我又有些拿不准。如果说是这条规律,熊违背了,此外还少了两幅。
    千梧惊讶问,少什么?
    江沉停顿片刻,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我刚在心里算,你全部公开作品应该是八十二幅,上面八十一,多了一幅不该有的熊,少了两幅画。一幅是《诸神黄昏》,还有一幅该是两年前被你烧掉的那幅肖像。
    千梧愣了好一会。
    两年多前,一位军火商求他为夫人作画。在他出名后,豪门贵族这种请求数不胜数,他通常都不会接受。但那人邀请他去山庄喝下午茶,向他展示自己的艺术藏品,确实是个有艺术审美的商人。他的夫人温情脉脉,裹着披肩出来为他们斟茶时,千梧有一个恍惚间以为自己看到了昔日江夫人的影子。
    就是那一个恍神,千梧松动了。夫妻二人伉俪情深,千梧在山庄住了一整个月,用心替他们完成了一幅双人肖像。
    还没问你,为什么接那种请求,又为什么烧掉?江沉昏沉地抬眸看着他,我只在报道上看到了结局,说你烧画还差点烧了人家一间客房,赔了一笔巨款。但媒体显然也解释不清你的路子,真让人摸不到头脑。
    哦。千梧恹恹道:没什么,一时冲动应下了,后来画的心烦罢了。
    因为那时正逢换届选举,军火商作为一方支持者四处演说,他的夫人也时常在公众下露脸。在某次演讲中,她说了一句话,是很小时候江夫人在一次公开演讲中说过的。
    江家拥有的不是权力,而是守卫帝国的义务。希望我们的坚定能够换来你们安心。
    江夫人昔日是帝国上下爱戴的夫人,德行与名望高过所有更高位的女性。千梧亦是后知后觉那女人并不是相像,而是刻意模仿,顿时心生厌恶。
    江沉低哑地笑,脾气大的要死,我之前闲着没事还算了算,你成名后得罪各路人物,赔的钱是不是比赚的多?
    千梧一噎,瞪着他,有意见吗?
    没有。江沉呛着笑了两声,只是有时候半夜醒来喝水忽然会想到前男友,与沉湎伤情相比,反而更多担心他最近是不是又赔款了,还能吃饱饭吗。你最能惹事那段时间,隔三差五就要在杂志上见你赔钱的那些新闻,还见过你卖房产的报道。
    闭嘴吧。千梧面色不善,赚的钱赔掉一多半,剩下部分用来请心理医生了。
    哦。江沉看着他的眼神温柔含笑,又有些心疼,低声道:以后就会好了,不需要心理医生,赚的钱去掉得罪人赔的,还能留下一小部分。
    千梧:
    江沉说完一句玩笑话,又低下头闭上了眼。
    他的状态很不好,不仅是他,就连千梧也觉得那股冷意似乎能把人全部包裹起来。从骨头缝里叫嚣的寒冷,如果不动一动说几句话,仿佛就要在冰冷中沉睡。
    所有人身上的红痧都在悄无声息地蔓延,藏馆并不是所谓的中场休息站,而是一道强行拖住人脚步的关卡。
    千梧在掌心中哈着气,低眸轻声道:江沉,别睡。
    嗯。身边男人闭目回应:我醒着,放心。
    你随时会睡着的,很危险。千梧伸手捂住江沉的手,那只手冰冷,手指在他合拢的手掌中轻轻动了动,十分僵硬。
    千梧又在掌心中哈气,搓着江沉的手,那些红痧被他搓动得似乎更加红了。
    钟离。千梧回头问,我们还有多少药?
    钟离冶低声道:不增加新伤的话,外伤用药够我们走出这个副本。普通抗生素充足。专门抵抗瘟疫的药我路上吃了一粒,屈樱伤重吃了两粒,彭彭没用上,我们三个还剩三粒。
    我和江沉还剩两粒。千梧做了决定,今晚每人吃半粒,不管外面如何,先活过今晚。
    好。钟离冶点头。
    彭彭说,我先不吃了,我症状轻,还能撑一撑。
    钟离冶闻言把自己刚掰下的半粒又用小刀切成两个四分之一,把其中一个递给彭彭。
    千梧从福袋里摸出一粒药,没有掰,我没什么事,你都吃了吧。
    江沉闻言昏沉沉地睁眼看了他掌心的药片一会,像是已经有些迷离,竟然没有反对,伸手缓缓拿起药,又有气无力问道:有水吗?
    有。千梧低头从福袋里翻出水袋递过去,多喝点吧,没关系的。
    江沉浑身都在轻轻颤抖着,就水吃了药,闭目继续养神。
    楼梯上有人下来的声音,一个人背上扛着一幅巨大的画框,千梧一眼扫过去,算是他售出价格最高的一幅。
    画框按理说不该很重,但那人背着画却气喘如牛,仿佛要被压死了。
    果然不能无限地拿,这玩意死沉,价格越重的越沉。那人对他们说,但你们真的多虑了,这画绝对不是什么危险东西,背着它在身上就不觉得冷。真的,这画框是暖和的。
    琪琪也下来了,她选了三幅小的,抱着稍微轻便点。她用画框在地上摆出一块地方,小心翼翼地躺上去,说道:这或许算是今晚关卡的重要物资,不然会冻死的。
    千梧沉默不语,江沉片刻后才重新睁开眼,像是吃下的药起效,重新有了点精神。
    你们选画的标准是什么?
    琪琪说,我们在上面讨论了一下,最终算分应该是看总价。所以力气大的男的挑了比较重的高价作品,拿的少。女人就拿稍微便宜一些的,多拿一些,大家最终都差不多。
    嗯。江沉点头,是个办法。
    你们真的不上去看看吗?琪琪犹豫了一下,这些画太重了,我们分配后还有几幅带不走,真的太重了,每个人的体力都在极限,留下很可惜。
    江沉说,都是千梧的画。
    我知道。琪琪说,认出来几幅,后面的也不难猜。看来你没有骗我们,千梧确实是神经宿主。所以你们队的人还是考虑一下吧,剩下那些拿在手里,别让千梧冻死了。
    千梧始终沉默着,他看向江沉,有些担心。
    江沉才是快要被冻死的那一个。即便江沉依旧冷静淡然,但他却能分明感受到他的状况很糟。
    我们上去看看吧。江沉忽然对千梧说。
    嗯?千梧微愣,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低声道:还是不要。他们说画框暖和,听起来更像神经抛出的鱼饵了。
    我知道。江沉低声道:我们上去看看那幅小熊还在不在。它怪可怜的,如果没人拿,我想把它带上。
    作者有话要说:留下一幅给我。
    小神经百无聊赖地趴在地上,留下一幅陪着我。
    第62章 瘟疫村庄
    玩家们纷纷扛着抱着沉重的画框下楼, 千梧和江沉逆行而上,千梧走在前面,听着身后缓慢的脚步。
    你还好吗。他低声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比伤势看起来的情况要糟糕?
    江沉在他身后语气平静, 跟这些人比伤不算重, 可能富贵日子过久了, 格外吃不消吧。
    千梧没有回答,他背对着江沉继续上楼, 却深深地蹙起眉。
    藏画厅大门洞开,比初上来时更加黑暗。
    画框被搬走后,上面的小射灯自动熄灭, 漆黑的藏画厅里只剩下两幅。一个已经拿着一幅画的女玩家正吃力地将倒数第二幅从墙上撤下来。
    画框离墙的一瞬,唯二之一的光也熄灭了, 厅内的黑暗更甚一分千梧在黑暗中走近,地上有一种黏糊糊的声音。江沉在他身后提醒, 小心脚下。
    他低下头, 却见那几个残破的肢体在地上蠕动,那颗孤零零的脑袋已经失去了弹跳的力气,缓缓地滚来滚去。残破的上肢和下肢漫无目的地爬,散发着强烈的不甘心。
    千梧绕开它们, 站在最后那幅画面前。
    女玩家站在一边犹豫, 伸手托在画框底向上用力, 画框却丝毫未动。
    她叹了口气, 算了。
    江沉看了眼她手中那两幅尺寸都很小的画框, 还能加一幅吧。
    是啊,但这个连其他的零头都比不上。按照神经算分机制,可能只有零点零零零几, 我还是不给自己增加负担了。她叹口气,抱起另外两幅画框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东西走了。
    藏画厅归于宁静,江沉披着风衣伫立在那幅光晕下的画前,失血的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的眼神平静温柔,这几年,无论在哪种场合,千梧都很少见他露出这么平和的神情。
    他们都不识货。江沉伸手轻轻触碰画框,在写着千梧名字的玉米粒上摸了又摸,这是一个艺术家的童年,灵感之初。好的艺术品并不需要一个价格。
    千梧侧过头看着他,声音沉静,你把这幅卡通画看作我的灵感之初吗?
    江沉很执着地点头:嗯,就像我们一同长大的童年,也蕴生了我的人生信念。
    千梧问,你的人生信念是什么?
    守护那段时光。江沉自然地回答,仿佛那早已是一个无可推敲的答案。
    千梧微怔期间,江沉又说,江家与你。你也在江家长大,你们本就是一起的,不该被放在跷跷板两端。
    盈盈亮的一簇光晕下,玉米粒上的千梧二字熠熠生辉。
    画可能是陷阱。千梧语气有一丝犹豫,但这幅又可能有玄机,要斟酌下。
    不斟酌了。江沉语气笃然,伸手摘下那幅沉甸甸的话,放弃思考,决定把它带走。
    小小一幅画却很重,江沉把它抱在怀里,垂着的风衣衣襟轻轻遮掩。
    在他身后,最后一簇光熄灭,藏画厅归于黑暗。
    *
    顺着长长的旋转楼梯向下,他们刚刚踏下最后一个台阶,空洞的建筑里忽然又响起锁动的声音。
    抱画取暖的一众玩家一齐向门口望去,冰冷的锁链自动划开。靠近门边的一个玩家壮着胆伸手推了一下,看似沉重的铁门无声而开。
    开了!有人惊喜地跳起来,真的开了!我们不用生捱一夜了!
    果然是要拿画。画相当于物资,物资分配完了就没有久留的必要!另一人立刻站起来,病态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兴奋的潮红,出去吧,咱们立刻上路?
    墙上再次出现指引。
    瓜分完毕,前路无雾,请全力出村。
    玩家们沸腾了,死气一扫而空。他们搬着战利品争先恐后地向外涌,先跑出去的人在外面激动颤抖地吆喝,没有雾了!真的没有雾了!
    这些画就是什么重要法器吧!有画就能不再受到幻象和毒雾的危害!
    四十多人喧嚣着向外涌,伤重病重,却前所未有地欢欣。
    琪琪站在门口谨慎地向外看了一会,而后也笑起来。她回过头看向千梧,你们也走吧,别谨慎过头,趁没病死离开村庄才好。
    小分队无人应声,江沉只淡淡一点头,嗯。我们内部分配一下物资,也要出发了。
    琪琪匆忙向他们摆摆手就一头钻了出去。千梧走到门边看着那些玩家,前路无雾,他们一起走了很远,直到消失在视野里,没有任何异常。
    路口伫立着一块引路牌,引向正西。千梧从怀里掏出指南针,引路牌第一次正确无误。
    结束了么。彭彭怔怔道:好快。
    钟离冶低声说,别掉以轻心,路上或许还会有其他危险。
    屈樱:先上路吧,瘟疫拖不得。
    三人说完后不约而同向江沉看去,江沉点头同意,他缓慢起身,抱着那幅画。
    小分队踏出门口,鬼使神差地,千梧忽然又回了次头。
    墙上不知何时忽然又多了二行字。
    免疫钥匙已获取。
    免疫玩家可清剿瘟疫。
    江沉。千梧声音平静,有字。
    众人回过头,铁门却在他们面前缓缓关闭,墙上的字隐匿在黑暗中。千梧伸手拦住门试图阻拦,但它冰冷沉重,遵循轨迹回到门框里,哐地一声落锁。
    什么字?彭彭愣住,我好像看到什么免疫钥匙?
    江沉语气沉着,免疫钥匙已获取,免疫玩家可清剿瘟疫。
    其他人都已经消失无踪,四下静谧。
    千梧视线忽然投向江沉执着抱出来的那幅画上,片刻后,黑眸中透出一丝猎奇的笑意,他笑着低声道:有点意思。
    江沉已经开始动手拆画框。
    神经里用的是正规收藏级画框,七层结构,在背后用螺丝密封,杜绝了任何灰尘和液体进入的可能。江沉从背后拔出刀来仔细地撬螺丝,众人屏息等在四周,过了许久,最后一颗螺丝终于松动。江沉松口气,说道:你们四个托一把。
    四个人托着四角,江沉小心翼翼地一层层揭开框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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