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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神经[无限]——小霄(98)

    江沉:有可能,毕竟这次船上四天三夜。
    几个小时前刚刚喝过神经的血,江沉一点都不饿,千梧坐在桌旁把两人份的饭团都吃了。
    所有人里,只有他喝到的血是甜的,但不知为何,他却近乎本能地排斥,这几天并没吸食太多,反而是吐槽味道欠佳的其他人能坚持像吃饭一样一日三餐。
    千梧捧着茶杯想,江沉说他就是这样难伺候。
    要很用心去呵护,但不能让你觉得在讨好,不然你又会很警觉。江沉在船上是这么说的。
    这次副本主线相对清晰,大家都早早就睡了。睡之前千梧出去看了一圈,强子就睡在他这排的另一端,能认出来是因为那个灯笼,被挂在了屋檐下。
    灯笼是灭的,千梧远远地摸着黑打量了一会,看不出所以然。
    木板床很硬,千梧睡觉时心情不太好,江沉便从身后一直抱着他。不光是那个气息令人熟悉,就连怀抱里的温度都像催眠符号,拢过来没一会,千梧就困倦地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
    夜深人静。
    小院里有一种别样的安静,是连熟睡的人都能隐隐察觉到的静。
    千梧忽然觉得身上一凉,沉睡于梦境中的他霎时神思清醒过来,随即意识到是江沉翻了个身,不再抱着他了。
    被花式吵醒的人非常不爽,他下意识扭过头,却见江沉并不是睡觉翻身,而是忽然坐了起来。
    黑暗中,江沉坐在床沿,无声地看向门外,黑眸中似有点思索。
    怎么了?千梧低声问。
    江沉比了个嘘,摸出枕头下的红烛,轻轻挥亮。
    屈樱从屋子里出来了。江沉用气声道。
    屈樱就住隔壁,但千梧是一点开关门声都没听到,不得不在心里佩服江沉的警觉。
    那又怎么了,不许人家半夜上个厕所吗。千梧有些无奈,一个队的,有什么好怀疑。
    江沉说,不是怀疑。她不是说她一进来就不安吗,我怕她中邪。
    他说着,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无声地下地。军靴不好穿,江沉便赤脚走到门口,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缝。
    千梧跟过去看。
    按照江沉的手表,现在是凌晨四点一刻,最黑的时候刚刚过,昏沉的夜色中又有些破晓的朦胧。
    屈樱在院门口来来回回地走,走两步停一停,像在用心感受什么,而后蹙眉继续走。最后她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伸手贴着门,有些困惑地歪头思考。
    她不会还在摸索那种不安的感觉吧。千梧有点被惊到,就算这真是副本里的关键场景,倒也不用这么刻苦。
    江沉问,你之前在关键场景里会有她说的那种不安感吗?
    算有吧。千梧想了想。起初古堡里藏着唐剪烛的婚房,司康副本里的坟场,或是西里尔的卧室,他都会有可能触发线索的感觉。与其说是不安,不如说是隐隐的兴奋。
    他又看了一眼屈樱,正是那种很困惑又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只是屈樱表现在了脸上。
    江沉思考片刻,遗憾道: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只能靠判断某处可能是关键场景。
    你天生没有第六感。千梧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别难过,这不是什么先天缺陷。
    江沉:我没难过。
    她可能是第一次有强烈的直觉,所以新鲜。千梧打了个哈欠,睡觉吧。她就在外头,真出了什么事能听见。
    江沉点点头。
    摸上床时,江沉的动作仍然轻轻的,好像怕让屈樱听见他们起来窥视。
    千梧蒙在被子里低笑。
    自从上一个副本里出来,向来不信玄学的江少帅被所谓心灵守护这玩意狠狠震撼了三观,尤其在发现千梧能和屈樱平静交流心灵守护的事情后,他更是不声不响地焦虑了好几天。
    千梧能感受到某人的躁动,疯狂想要加入话题但却始终深陷茫然。
    你有心灵守护吗?
    他正要重新入睡,忽然听江沉没头没尾地冒出这么一句。
    他有些无奈,船上都说了,有。
    到底是谁?你不告诉我是谁,我就会觉得你其实没有。某指挥官先生妄图采用幼稚的激将法。
    千梧叹口气睁开眼,不是你,你可以死了这条心。
    给我一个姓名。江沉神色执拗,颇有点霸道少帅的味道。
    千梧简直想笑,深更半夜的头昏脑涨,他扶着额头,过一会才说道:是妈妈。
    他说到妈妈两个字时,语气不自觉地放低,十分轻柔,带着孩童般天真的孺慕。
    江沉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千梧说的不是小时出车祸的亲生母亲,而是他们的妈妈,从前的江夫人。
    她去世后的事。可能有两三年的时间吧,我只要睡着就常常梦到她。千梧在江沉耳边低声解释,就像在说小声的情话,但他声音却很平和,虽然我跟屈樱的情况不完全一样,但大概懂她的感觉。那时候我担心你钻牛角尖,还有之后漫长失眠的日子里,总是能想到妈妈,想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前面还是有希望,不会轻易产生死亡或是自弃之类的想法。
    江沉怔怔地看着他。
    还有刚进神经时,那么多鬼怪阴森,我不觉得害怕也是因为有心灵守护。千梧睁着那双澄澈的黑眸,一字一字道:我的心理医生说,很多病人发展到我那个阶段会有庆生的念头,特别担心我。但我真没有,一次都没有。
    江沉说不出话来。
    爸妈意外离世后,他陷于不让家族倾覆的沉重压力中,再加上内心逃避伤痛,很少去想他们两个。
    反而是千梧,一直能梦到她。
    千梧忽然叹了口气。
    你说
    江沉从感怀的情绪中挣出来,习惯性地靠近,嗯?
    千梧问,妈妈能知道你连着七天
    千梧十分认真地看着江沉,这种事不好对家长告状,尤其你还是亲儿子。但你这绝对算是欺负人了吧?
    江沉斟酌片刻,你这么认真抱怨我欺负人,只会让我更想把你欺负哭。
    千梧表情出走,沉默着转了个身。
    转身的时候他拉着江沉这边的被角,随着动作把江沉这半边被子没收了。
    江沉一边乐一边再度从背后抱住他,千梧自然地在身前拉住他垂过来的那只手。
    两人睡下似乎没多久,院里一声女人的尖叫哭声忽然划破满院的宁静。
    啊!!!
    叫声尖锐,千梧浑身一个激灵,身后江沉已经起身矫健地走到门口。
    不是屈樱的声音。千梧说。
    江沉点头,不是她,她还在大门口呢,也吓一跳。
    他说着推开门,跟不远处的屈樱点了下头算打招呼,然后便扭头朝另一边尖叫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玩家们全都被吵醒了,陆陆续续开门探出头来,不过多一会,尖叫声传来的那个屋子门砰地一声被撞开。
    一个女人头发乱蓬蓬,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喃喃道:血,血,死人了
    她受到不小惊吓,没跑两步脚下一软,一下子扑在地上。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有细小的沙土,两只手掌在地上擦得鲜血淋漓。
    钟离冶走过去把她扶起来,向她房间里看一眼,而后神色一顿。
    千梧和江沉也穿好了鞋走过去,远远地,千梧走到刚好能顺着她门口看到房间里的景象,便停下了脚。
    一个女人躺在床上,脖子,四肢,腰,全都被大刀切开。肢体没有发生挪动,因此拼在一起还算是个人形,只是血浸透了整个床。不知具体死亡时间,血还在流淌,正滴滴答答地顺着浸透的被褥流在地上。
    地上有另一个铺盖,被子卷成一团狼狈地从褥边拖拉出来,明显是主人仓皇跑了。
    女人哭着道:我们两个在上一个副本遇到过,这个副本又撞在一起,昨晚讨论后觉得不如组队,所以就在一个房间睡了。她睡床上我睡地上,早上睁开眼,她就这样了!
    屈樱走过去给她拍背安抚,问道:你晚上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没有啊,什么都没有。女人哭叫:你们谁去看看!特别吓人,她嘴角还挂着微笑!!
    千梧闻言走近,一直到门口,向床上看了一眼。
    大失血的女人脸色青白得可怕,但即便如此,仍旧掩藏不住她熟睡时的笑意。
    嘴角的弧度平和,像是带着一点点向往。
    我擦,这就是被刀砍死的吧?不是说只杀镇民吗!
    彭彭暴怒了,自从没了帽子,他每次发脾气时头发都肉眼可见地更炸起来。
    众人正面面相觑,院门忽然被推开。
    一个半大不大的孩子拎着沉重的两袋子早餐,一边往院里走一边很自来熟地嘟囔道:我是对门的小河川,今天代表以见镇照顾你们!昨天是李家老婆死了,你们赶紧吃点东西,吃完饭去调查看看啊哎,你们都围在这干什么?
    众人纷纷回头看着他。
    他被看得一愣,正要问怎么了,忽然动了动鼻子。
    怎么一股血腥味啊?小河川神色逐渐凝重,迟疑着放下手上的东西。
    什么情况?
    千梧严肃道:我们死人了,刀砍而亡。
    作者有话要说:咦。
    神经说话怎么还能信呢。
    小神经餍足地笑着,神经说话神经自己都不信。
    第88章 月曜夜杀人刀
    这怎么可能?每个月曜夜只死一人, 昨晚是血嗅出鞘,李家老婆死了,我刚从李家门口经过,这事千真万确。
    小河川犹豫着, 更何况, 镇上的刀不杀外来人, 怎么会杀到你们头上?
    千梧不出声地叹一口气,月曜夜择一人而杀, 可能只有这条规则不杀外来人,但还有其他触发条件。人已经死了,你来看看吧。
    半大孩子闻言眼眸中闪烁着些许害怕, 远远地,他踮脚往血腥气源头的屋子里看了一眼, 打了个哆嗦。
    我不去看了吧。他疯狂捋着胳膊,这可太吓人了, 这是被砍了多少刀啊?
    钟离冶刚刚检查完尸体出来, 五刀,两肩,两腿,还有腰。
    小河川哆嗦得更厉害了, 他逃避地弯腰捡起那两兜子烤饼, 你们赶紧吃饭吧, 吃完饭去李家瞅瞅。噢, 我会帮你们通知镇上负责收尸的人。
    江沉忽然敏锐地问道:你好像吓得不轻, 五刀的死法很少见吗?
    小河川飞快地给大家发饼,埋头不与他对视,低声说, 寻常就是一刀毙命,我听大人们说只有神刀出鞘才会有离奇的死法,要不你们去问问大人吧,我只是个孩子。
    江沉闻言打量他一眼,接过他递来的烤饼先给千梧,冷淡道:看着也有十四五了,过了怂的年纪了。
    我不听我不听。小河川一本正经地停下发早餐,捂住耳朵疯狂摇头,我就是个孩子,我还小呢!
    江沉:
    饼发完了一兜半,还剩不少在袋子里。
    大家嘴上不说,心情却都很沉重,一个个站在原地吃饼,吃完尽快出发。
    还有谁没拿饼?小河川踮着脚往人堆里看。
    钟离冶从房间里出来,垂着的两只手在滴水,我。刚检查尸体碰了一手血,洗手去了。
    小河川把饼递给他,又问,还有谁?就算被血腥味恶心到了也多少吃点东西,你们等会要走很长的路呢。
    没人回答,千梧低头咬了一口酥脆的饼皮,忽然觉得不对。他刚抬头,江沉便蹙眉问道:你带了多少饼?
    八十啊,正正好的。小河川纳闷说,还有人没起吗?
    这还剩八九十十一剩十四张饼。
    语落,院子里鸦雀无声。
    彭彭低骂了一声操,抻着脖子问,少人了?
    都是单人单间,没出来也很难发现。江沉表情凝重,大家分头搜吧,没开门的房间但大概是不行了。
    八十人的本,玩家基数太大。早上事发突然,一眼望去只见到院子里站得满满当当,谁也没发现竟然少了十几个。
    两分钟后,少的十几个人都找到了。
    那些房门打开后,血腥气飘满院子。钟离冶神情有些空洞,饶是见惯大场面的大夫也免不了发蒙。
    全部五刀,而且都是挂着微笑死的,就像正在做一个美梦。王斌思索着说。
    千梧眼睫一颤,抬眸问小河川,昨晚辅田带我们参观后面的祠堂,那把月白色有弧形的刀,是不是叫饮梦?
    是。小河川呆呆点头,但饮梦失去主人后便歇刀了,从未杀过人。
    千梧蹙眉,再去看看。
    后面的祠堂一如昨日,三道门都紧闭。众人先推开右边的门,昨天没能一见的血嗅已经回来了,如同高傲的大将飒爽地立在刀架上。不同的是,刀和刀鞘是分开的,玄铁长刀上隐隐可见血光,漆黑光亮的刀背上映着玩家们惊恐的眼神。
    杀过人的刀就是这样的。小河川倒算冷静,对着血嗅恭敬地拜了拜,要用一日来彻底饮尽血气,然后才会回鞘。你们如果怀疑饮梦,待会看看就能知道是不是它杀人。
    不出所料,蝮蛇还和昨晚一样安静待在刀鞘中,而左边祠堂的饮梦已然出鞘。
    饮梦刀身和刀鞘一样颜色,薄而锋利的刀刃闪着银白色的冷光,刀头弯弯,如美人勾魂的嘴角。银亮的刀身上下皆闪烁血光,血气满溢祠堂,没有住处的腥气,反而有一股暗暗的甜香。
    连砍十四人,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小河川脸色惨白,疯狂朝饮梦鞠躬,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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