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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神经[无限]——小霄(104)

    辅田自说自话地感慨了一通,拉过一个容两人坐的长条板凳在院里一坐,视线却瞟向被搬开的水缸和下面撬开的地砖。
    千梧发现他的神情有一丝不自然。
    您最近还太平吗?千梧开口问,从容地走上前去挨着他坐下,镇民说我们这些人死亡的速度很不寻常,大家人心惶惶。
    辅田笑了笑,我还行,还那样,有这把神刀护着。
    他说着习惯性地拍了拍挂在腰上的木胆,木胆一如既往地安静。千梧故意离辅田很近,早上刚刚喂过木胆的那处伤口就蹭着木胆,但木胆一动不动。
    你们挪这个水缸干什么啊?辅田终于忍不住了似的开口问,好好的院子被你们破坏的乱七八糟,等你们走了,我们很难修复。
    我们在水缸下面找到了一些线索,但不确定到底有没有用。千梧平静回答,眼见着辅田眼神中透露出慌张,却视若无睹,只笑着说,你知道长长短短的竖线代表什么吗?
    什么长长短短的竖线?辅田皱眉。
    千梧说,我们怀疑是刀谱,你们以见镇的人锻刀有刀谱吧?能不能借一份来对比下。
    辅田不吭声了,千梧审视他许久,忽然轻声笃定道:你不会锻刀。
    瞎说。辅田瞪眼,对视片刻后又泄了气似地一叹,擦擦脑门说道:镇上那帮嚼舌头的都告诉你们了吧?行,我确实不太会锻刀,这把木胆也不是什么神刀,就是我锻坏了的一个木疙瘩。行了吧?
    千梧却忽然笑起来,黑眸轻松亲切,笑着问,这样吗?原来是木疙瘩。
    辅田一个劲点头,眼神仍忍不住瞟向水缸的地方。
    屈樱在旁边洗水果,抬头问,你不会锻刀,为什么还呆在以见镇?靠嘴皮子拉生意,在哪个镇都能有好出路,何必执着于这个不详的镇子呢?
    辅田愣了一会,低声道:我不会锻刀,但是我很喜欢刀。喜欢还不行吗?
    行。千梧笑意更盛,一边笑一边把手臂上的纱布一圈圈解开。
    你胳膊怎么了?辅田这才发现他的刀口。
    千梧神色平静,查线索时被刀割伤了,捂在纱布里很痛,我晾晾。
    他说罢又抬头对彭彭道:我没力气,彭彭,你给辅田说说这两天我们之中离奇的死亡触发条件,回头也让他跟镇上的人普及普及吧。
    玩家与镇民是两套处决条件,说这个压根没用。但彭彭关键时刻很机灵,立刻添油加醋像说书一样白话了起来。
    千梧坐在辅田身边,垂眸看着他腰上的木胆。
    在纱布拆掉后,木胆忍得十分辛苦。千梧垂眸看着自己手臂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平静地用指甲按在伤口处,皱眉将初愈的伤抠开,鲜血瞬间顺着指甲流了下来。
    对面的彭彭余光里看到这一切,更加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辅田的注意完全被吸引。
    千梧不动声色地侧过手臂搭在木胆上,不过像是坐得近的两个人挨在一起,没有半分异常。
    片刻后,彭彭的故事讲完了,千梧抬起手臂,又将纱布一圈一圈绕了回去。
    辅田感慨一番,一回头见纱布上洇出血来,吓了一跳,你伤口怎么又裂开了?
    本来就裂开了,难怪它疼,我得再上点药。千梧脸色有些苍白,这一喂喂了很多,他手指扶着有些沉重的额头,您先回去吧,彭彭送一下。
    唉,太客气了。辅田连忙摆手。
    送走辅田后千梧回屋里躺了一会,没多久彭彭回来说,把辅田一直送回了家,但辅田不肯借刀给他们防身,他在院里生火做饭,木胆就在他身旁,也没机会偷。
    你想干什么啊?不至于偷刀吧,那就是个木头疙瘩。彭彭声音打着颤,晚上咱们几个都在一起就完了,血嗅真的来了,咱们四个人还打不过一把刀吗?江沉那么能打,我觉得还是有胜算的。
    千梧摇头,偷不出来就算了,其实我没什么思路,只是直觉。
    但直觉在很多个副本里都带他走向了真相。
    千梧想了想,又说,去和别的镇民借刀试试,今天是日曜,他们不会出事,借几把刀给我们防身应该不是难事才对。
    彭彭一去一回只花了十几分钟,轻轻松松借来五把刀,其他玩家见了也纷纷效仿。
    千梧看着桌上的几把刀若有所思,看来是辅田不正常,只有他绝对不肯借木胆。
    正说着,院门被推开,江沉回来了。
    千梧从屋里探头看了一眼,发现江沉是一个人回来的,王斌不在他身边。他径直进屋,从福袋里掏出法典,说道:我差点忘了,羽毛笔上次副本我们没用上,一次机会省下了,这次可以试一试。
    江沉说话的语气一点都不像忽然想起来。千梧看着他,忽然发现所有人都洗了身上沾着的血,只有江沉还没洗干净,只洗了脸上的,脖子上的血还在那,衣服上大片的血花,虽然颜色已深,但看起来像是比早上更多。
    羽毛笔,只能用一次,不可无中生有。
    江沉找到【血嗅偶尔出鞘,而后循着血的记忆寻人】那一条,要划掉之前却忽然犹豫。
    怎么了?彭彭紧张地问,划啊。
    江沉犹豫片刻,说道:忽然想起想用这种方式救屈樱但没成功那一次,虽然没成功,但那次倒是给了我一点暗示。
    什么暗示?
    这本书叫生存法典。江沉翻到书脊上看了看,说道:虽然法则陈述有时是生存的口吻,有时是死亡的口吻,但书名确实叫生存法典。像这条,虽然说的是死亡触发条件,但也可以理解成对于我们活下去的指引。
    彭彭显然还是没懂,千梧平静道:这条既是死亡触发条件,也是血嗅开杀戒的限制,只有沾染它杀过的镇民的血才可猎杀。你担心划掉这条反而会赋予它为所欲为的能力,是吗?
    江沉点头。
    片刻后,江沉把羽毛笔一扔,头痛地揉揉鼻梁,说道:怎么办,我倾向于认为这种判断才是正确的。
    千梧苦笑,我的直觉也是,不要划。
    屈樱轻声道:那么,或许能想想玩点什么文字游戏,篡改一下规则。
    这很难,毕竟不能无中生有。彭彭苦恼道。
    江沉砰地把法典合上,时间有限,我们分头思考吧。
    大家各自散去,江沉把法典收好,福袋放在千梧手边,我都背下来了,你记性不好,这个放你这。
    他说着往外走去,千梧在身后叫住他,你上哪?
    江沉说,我想事情时得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你不记得了吗?
    江沉读书时确实这样,处理棘手的案例时会一个人在房间里,不肯有半点分心。但千梧却没出声,许久,等江沉回头看过来时,他才轻声说,你身上的血好像比早上多了。
    没有吧。江沉低头看了眼身上,早上就是这些。
    千梧没吭声,许久后别开头去,苦笑一下,眼眶泛红。
    故意去老头家里又沾了很多血,是吗?千梧轻声说,一定要死在我前面?
    见到他的泪光,江沉本能似地一下子抬脚往这边走,走两步又生生顿住。
    他低声无措道:总不能让它先来找你,我对抗它还有几分胜算,说不定能撑到天亮。到天亮,它就走了。
    千梧不过一笑,或者说,即使要死,也要拖到天亮再死,不让它来找我。
    江沉沉默不语。
    千梧看着他控诉道:江少帅,能不能有一次,少用你冷静的头脑思考大局?你有想过如果真的那样,我要怎么办吗?
    江沉坐到床边,沉默许久才说,这不是一个冷静的选择,这明明是我的感情用事。
    满室寂静,他又说,这也不是大局,是私心,我只是舍不得你死,别的我都不在乎。
    作者有话要说:小神经:谁不是呢。情话我也会说。
    它说着拱了拱地板:我也舍不得你死。
    地板沉默片刻:我已经被你拱死了。
    第94章 月曜夜杀人刀
    他们视线交汇, 许久不歇。
    千梧眼看着江沉被戳破心思情绪波动,再到恢复镇定。两人凝视彼此许久后同时收回了视线,江沉吁了口气,整理一下现在的线索吧。
    千梧嗯了一声。
    我在镇上又打听到一些刺客的生平。他从小话少, 眼盲后更加寡言, 但人品正直善良。和弟弟一起长大一起学锻刀, 非常亲近。眼盲回乡后,兄弟二人虽然不像小时候一样嬉闹, 但仍常常在一起说话。
    江沉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大部分信息都是我们知道的,但还有些细节。比如刺客回乡后沉迷锻刀, 弟弟每晚会来陪他看一会炉,邻居常常路过看见他们坐在一起聊天。刺客平时话不多, 但对弟弟还算亲近,甚至多数是他一直在说话, 弟弟偶尔插两句。
    千梧听到这心里一动, 刺客一直在说,弟弟偶尔插两句?
    嗯。江沉点头,有点蹊跷。
    千梧说,如果他是给弟弟讲这些年的故事, 就能说得通。
    江沉语气平静, 故事没多久就会讲完, 可邻居说大半年里每次路过都是这样。
    千梧闻言目光向下落在江沉手里。那是从地砖下挖出的那张破破糟糟的纸, 上面烫着长短不一的洞。屈樱怕它被弄烂, 就把一张颜色不太一样的纸揉软和,将它用胶水贴在上面。
    你和我猜的是一件事吗?千梧忍不住问。
    江沉琢磨一会,差不多吧。或许刺客是在和弟弟讨论锻刀的事, 这张纸是他讲述时随手比划的。
    还有一件事。江沉忽然又说道:王太公之前对我们说,刺客回乡后试图锻刀,但因为眼盲从未成功。但这里从前的邻居从来没见过他扔锻废的烂铁,大家想当然地认为他是压根没锻出个东西来。
    千梧闻言抬眸,黑眸中有一簇亮色,天长日久地锻刀,即使没有成功锻出好刀,也总该有些失败品,就和画画一样。如果要在镇上找一样失败品,我只能想到木胆。
    江沉点头。
    辅田本身不会锻刀,但他却很喜欢刀,他有充足的动机杀兄弟二人夺刀。千梧把直觉说出来,刺客眼盲,辅田是有能力杀掉他的,而后趁着弟弟沉溺悲痛找机会又杀死了弟弟。但他驾驭不了弟弟的三把神刀,最后只能勉强拿走哥哥锻出来的没什么用的木胆。
    江沉蹙眉,片刻后道:倒是也能说通,只不过推测的成分太多了。但现在线索太少,只能跟着直觉来。
    院子里彭彭三个人还在讨论怎么篡改生存法典,千梧忽然勾唇轻笑,身子向着江沉倾了倾,低声问,敢不敢和我一起赌一把?
    江沉眸光淡然,想无脑杀辅田?
    如果杀对了,过程分不要,直接出本。如果杀错了千梧语气微沉,副本任务是尽量减少镇上玩家的死亡,我们错杀一个,或许有被副本机制直接处决的风险。
    江沉凝视着他,许久撇开视线不过一笑,我就知道和你商量的结果会是这个。
    他说着起身,从腰后摸出军刀在空中抛着掉了个个,落下刚好握住刀把,我去就行了。
    千梧还是跟了上去。
    江沉一路上很无奈地看着他,脸色写满不爽。
    臭着脸干什么?千梧斜眼瞟他。
    江沉道:你个画画的多看看山水,这种事情跟过来凑什么热闹?
    我要画《少帅挥刀图》。千梧笑眯眯,跟着你找找灵感。
    江沉叹口气,最终还是由了他。
    到辅田院外时已到日落,家家户户都在院里吃晚饭,巷子里没有人。千梧放轻脚步,和江沉一起走近那个院子,才到门外就听见里面铁锅翻炒的热闹声。
    千梧用口型对江沉说,他在院里。
    辅田家院里搭着一个柴火灶,听里面噼噼啪啪的动静就知道是在院里做饭。
    千梧正要踏上门口台阶就被拦住,江沉把他拉到身后,独自上前。
    他手在门上轻轻按了按,意识到门里面没有闩,随手一推就开,于是伸手拔军刀。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
    千梧从后面清清楚楚地看见江沉手握在刀把上半天没动,只是手指骨节愈发突起,显然是用足了劲。
    江沉怔了怔,低头看向跟着自己多年的军刀,再用力,仍然拔不出。
    千梧忽然懂了,看来杀死辅田要用特别的方式。这样推断,他必是关键人物没错了。
    稍微有点眉目,但杀死辅田的方法还要从长计议。
    这趟算是白来,千梧却莫名地有点挂心木胆。尤其只隔着一道院门,他竟然荒唐地产生了一种来都来了的念头,想偷偷扒门缝看木胆一眼再走。
    他正上前要扒开门缝,却忽然感到一道亮光在门上闪过,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听到一声沉闷的轰隆声在身后天际炸响。
    闪电与雷声接连而至,暴雨转瞬倾盆而下。
    难怪今天天黑得这么快。
    千梧站在房檐下,看着外面倾盆大雨呆了几秒钟。
    院里传来辅田气急败坏的声音,暴雨猝不及防,柴火灭了,锅里的晚饭全毁,他骂骂咧咧地把东西往屋里抢救。
    怎么走?千梧下意识问。
    江沉叹气,大衣给你头顶举着,跑回去吧。
    天黑得很快,有点难辨认是真实的天黑还是乌云笼罩,来时路上还有晚霞,这会已经漆黑一片。
    千梧看着江沉脱下来的大衣,伸出手接又犹豫,悬在空中。
    他又看了眼阴沉的雨幕。
    江沉无奈叹气,这是唯一的办法了,真没有伞。
    千梧闻言犹豫着舔了下唇角。
    如果今晚就是死期,他不想浑身湿透毫无美感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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