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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神经[无限]——小霄(114)

    这人身上横也矛盾,竖也矛盾,只有两条路可走,但两条路都被堵死了。
    千梧想了一会后说,想不明白就遵循直觉。
    江沉闻言忍不住笑起来,你明明是向来懒得思考无脑赌直觉。
    被千梧扭头瞪了,他才又敛起几分严肃,那么千梧老师的直觉是?
    是好是坏直觉不出来。千梧脚步在台阶上顿了一会才继续向下走,但直觉告诉我,刚才她的所有话都没有作假。
    毕竟谎言和伪装就像一幅拙劣的画,在最通透的画家眼中不堪一击。千梧从未在感知他人情感上犯过任何错误。
    *
    晚饭是一大锅蛋炒饭,又拿火腿和油麦菜简单炒了一道菜。松松把菜出锅的一瞬,钟声再次响起,仿佛在警示这道强制流程。
    十五个人坐在一起,抓紧吃饭前的时间分享线索。
    我和关平找到了一样画里出现过的古董,是一尊巴掌大的凤凰木雕。薛高个当先发言,那幅画挂在三楼楼梯右边,是幅动物图。左边分别有麻雀,幼犬,泥鳅,右边则对应了凤凰,狼和蛇。
    关平立刻说,我俩还去别的储藏室大概搜罗了一圈,没看到其他动物木雕。狼与狗、蛇与泥鳅应该只是迷惑选项,这条线索应该指向麻雀与凤凰。
    饭桌上讨论开,赵含低着头没有吭声,这次是智仔主动把葡萄酒酿造手册的线索又说了一遍。
    麻雀与凤凰、葡萄酿造手册,还有别的吗?松松问。
    一个男人说,二楼有幅画是一个陈旧的柜子,柜子倾斜只用一只脚站着,门漏开一条漆黑的缝,那幅画你们有印象吗?
    千梧点头道:有,怎么了?
    关平瞪大眼,你不会找到了一模一样只用一只脚站着的柜子吧,我靠。
    没有没有。对方连忙摆手,我只是看着那幅画忽然想到了小时候听过的一个精怪故事。它是说有很多老物件,由于长久不被使用而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它们被冷落的怨气凝结成精怪,跳出柜子开始行凶。
    饭桌上陷入死寂,蛋黄凉凉道:那不就是我们现在的处境吗?你怎么才想起来?!
    男人耸耸肩,这种毫无创意的传说我至少听过一百个,要不是看到那画,鬼才能想起来。就算想起来也没用,这传说就只到这,没有前因后果,也没提破解之道。
    众人:
    一片无语的安静中,千梧忽然低声自言自语道:物久成精,长久的忽视使它们变成了可怕的妖怪。
    关平瞪大眼,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千梧感觉脑袋里好像闪过一点什么,但转瞬即逝。他正要进一步询问,身后忽然再次传来熟悉的阴冷,昨天的醒酒器和酒杯又出现了。
    这一次只有十五个水晶高脚杯,醒酒器里的红酒也比昨天看起来少了点。
    计算还挺精准。江沉挑挑眉,今天又是刚刚好够十五人的分量吧。
    关平捋了捋发麻的胳膊站起来,还是我来倒酒吧。
    松松很有压力地长叹一口气,嘟囔道:这酒太可怕,我都不敢多喝了。
    你酒量差才应该多喝,反正你能一觉到天亮,这是福气啊。蛋黄暴躁地揉乱一头秀发,真他奶奶的服了,我白天慢慢回忆起一点昨晚的事,我撒酒疯是不是把外套脱了?
    无人回答,对昨夜稍微有点印象的玩家面面相觑,都不好意思说出真相。
    岂止是把外套脱了。
    关平提着醒酒器,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如果咱能活着出去,我娶你吧。
    蛋黄:???
    关平在刻意淡化大家心头的紧张,众人心照不宣地笑着打趣了几句。而后关平开始倒酒。
    这一次仍然每一杯倒到刻度线,最后一杯倒完,醒酒器里和昨天一样,只剩下薄薄一层淡红色的液面。千梧将醒酒器倒过来,那些酒液仍旧不足以汇聚成一滴。
    慢点喝。江沉幽幽地在一旁看着他,冷静冷静。
    千梧只无聊地瞟他一眼,注视着醒酒器,忽然想到什么,昨天碗筷有人收拾吗?
    关平撇撇嘴,当然没有,你昨天喝一杯就飘了,大家看你那样,喝完酒都光速回屋。
    千梧问,那碗筷是谁收拾的?
    蛋黄说,早上起来我和老薛收拾的,碗筷都脏着,但醒酒器和酒杯自己不见了。
    像是知道大家要追问什么,她又说,这套杯子很邪门,早上我和老薛把厨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估计是副本担心玩家破坏杀人机制,所以设定成自动出现自动消失吧。
    千梧只得点点头,捏着高脚杯细长的杯柄,看着那个醒酒器不说话。
    想什么呢?江沉低声问。
    千梧说,我在想为什么会留剩,少到压根倒不出来,但连续两天都剩下这么一点点。
    关平闻言低头仔细观察水晶杯上的刻度线,他倒酒很仔细,每一杯都差不多到刻度线。
    这个跟我倒酒有关,可能倒哪一杯时稍微多停留零点零一秒就能刚好倒完了,不过无所谓,神经不会为这么点精度拿人开刀。
    他无所谓地说。
    千梧捏着酒杯放到唇边,深吸一口气。
    又是那股醉人的馥郁,江沉说的没错,这酒最大的作用是致幻。今天似乎比昨天更猛了一些,他只闻了一下,眼前恍惚就是昨天江沉戴着眼镜压上来的样子。
    千梧猛地闭上眼,手在大腿上掐了一把。
    我说,这位天赋大佬。关平咽了口吐沫,请您冷静,不要空腹一口闷。
    我们在仓库找到一些没落灰的锁头,已经把大厅的储物柜锁上了,但不排除你们发疯时找斧子把门劈开,神经想让人发疯总有办法。薛高个认真警告,我真诚建议大家先吃饭,填饱肚子后迅速喝掉上楼。绳子都准备好了吧?趁有意识把自己一只手捆在床头。
    有人忍不住问,两人嗨起来互相帮忙松绑怎么办?
    薛高个无语,你就不能彼此捆远点吗?
    反正你不会醉,见人发疯下楼能不能拦一下?
    薛高个点头,这个可以。昨天晚上不知道情况,我没敢动,今天我尽量。
    江沉一只手搁在千梧腿上,另一手拿着属于自己的水晶高脚杯轻轻摩挲。
    大家已经开始狂吃炒饭,边吃边讨论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冲进房间反锁门。江沉摸着那只高脚杯低声说,这个水晶很好,工艺和设计也非常高级。虽然房子里有很多高溢价的艺术品,但如果这套杯子参与估值,一定是房子里最贵的东西。
    千梧闻言侧头看着他,水晶不算很贵重的材料吧。
    我见过的那些水晶确实不算,但这种成色见所未见。至少,我个人愿意出比外头所有都高的价钱买下它。江沉忍不住低叹,仍旧在无意识地把玩那只杯子。
    他对有脆弱剔透美感的东西向来没有自制力。
    千梧对财主无语,撇撇嘴拿勺子舀起一勺炒饭送进嘴里。
    斜对面蛋黄已经吃完了属于她的那一大碗,小姑娘双手握着水晶杯,压力山大的样子。
    早知道酒量极差才能活命,我在神经外头就不天天出去浪了。她说着遭不住地哇了一声,头一歪靠在松松肩膀上飙泪。
    松松有些无措地哄她,没关系,你昨晚都没犯错,今天也不会的。
    可是这酒闻着比昨天更香了。蛋黄吓得哆嗦,我他妈在外面千杯不倒,进了神经废物一个。
    松松忍不住问,千杯不倒?你在外头都喝什么啊?
    八度的果汁酒,我能喝到跑一晚厕所也不醉!蛋黄哭得更凶了。
    好一个千杯不倒。
    千梧心想,难怪别人还能想起她昨晚裸奔的豪迈,而她却连续裸奔一整夜。
    松松低低叹气,这酒好像是比昨天更香了要不你少喝点。
    千梧低头咀嚼,余光里江沉摩挲高脚杯的动作却忽地一顿。
    下一秒,千梧的动作也僵住,他不动声色地放下勺子,看向靠在一起的两个女孩。
    江沉在桌子底下掰开他的手指,在手心写下一个字。
    浴。
    昨天在餐厅将那杯酒一饮而尽时,他整个人仿佛都飘在了云里。但致幻作用起初不是连续的,他时而清醒时而迷离,依稀记得在喝酒后,大家伙见着他的样子都吓得不清,有一个梳马尾辫的女生还小声说,必须得喝,但不必须得喝完吧,我就喝一小口行不行?
    当时没人回应,毕竟大家都惊恐地看千梧,哪有人顾得上理她。
    这就是江沉当时本来留心,但又被千梧酒醉勾住肩膀打岔忘记的那句话。
    千梧心脏狂跳,但面色仍然平静。他似是漫不经心地瞟了松松一眼,收回视线时又看一眼赵含。
    三个女生是坐在一起的。只是赵含性格阴郁,明显没有像另外两个女生那样成为朋友。她原本慢吞吞地吃着炒饭,听到蛋黄说好,忽然开口低声道:有刻度的。
    千梧下意识挺直了背,随即江沉抬手仿佛懒洋洋地勾住他的椅背,他又放松下去。
    松松笑着抬眸看向赵含,你说什么?
    她笑得很温柔,过分温柔。
    赵含终于抬起头,看她一眼后又立刻避开视线,一边闷头继续舀饭一边小声说,我瞎说的。我只是觉得既然副本特意设置了刻度线,就要喝够量才行吧,不然会不会有其他惩罚。
    作者有话要说:神经幽幽叹气:好巧,我也对脆弱剔透的东西没有自制力。
    地板毫无感情地说,怎么,你想换水晶地板?
    第104章 不要忽视一个老物件
    听到赵含说刻度线, 蛋黄摩挲着酒杯有些犹豫,我以为杯子上有一条刻线是常规操作,这个应该只是为了代表每晚的酒都刚刚好才对吧?
    松松沉默低头吃饭,蛋黄拉住她的袖子问, 我今晚到底该怎么办啊?
    柜子不是都锁了吗, 老薛还说会在楼梯口把关, 其实你喝多喝少都无所谓吧,相信队友就好了。松松语气平静却又好像带了一丝不耐, 抬头看她一眼,叹口气拍拍她的手说,别想太多, 说不定心里越恐惧,致幻效果越强。
    对面低头吃饭的千梧闻言无声笑了起来。
    江沉在桌子下面用腿碰了碰他的腿, 他不露声色地碰回去。
    是,致幻性强肯定不是好事, 万一深度致幻的人会动手破坏锁头呢。蛋黄呢喃着拿起酒杯, 指甲在接近底端的位置上划了一划,似乎已经做出决定。
    千梧刚好吃光一碗饭,随手拿餐巾纸,余光里赵含看着蛋黄欲言又止。
    你都要喝百分之八十, 其实和都喝掉没什么区别。她用很细小的声音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别拎不清吧, 要喝就都喝掉。
    可惜蛋黄哆哆嗦嗦, 并没有听到她的话。
    大家差不多都吃完饭了, 松松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立刻站起来说,我应该还和昨晚一样马上就倒,先上楼了各位。
    众人点头, 见她迅速起身离开,其他人也纷纷效仿。
    千梧看着他们一口闷然后冲刺跑,忽然觉得有点滑稽,低声问江沉,如果这个副本里有BOSS,你说它设置这一切,是不是只为了看每天晚饭这一场荒唐戏?
    江沉无奈道:不要总是用BOSS的视角看待问题,算我求你。
    千梧说,我刚才忽然想起来一个细节。今天上午电话铃响,我们到大厅集合后,松松是从三楼下来的。她不是负责大厅盘点吗?跑到三楼去干什么了。
    江沉没吭声,径直起身往长桌另一头走去。另一边是几个胆子大的男玩家,还在讨论线索没来得及喝酒。智仔就在其中,江沉直接朝他招手把他喊了出来。
    赵含深吸一口气,举杯一饮而尽,起身说,我回房间了。
    她说这话时也是看着桌布的,让人不知道是在和谁对话。直到她从蛋黄身边擦过,蛋黄才反应过来,喔,好的
    赵含脚步一顿,酒都喝掉吧,大家都喝了和大家保持一致不好吗。
    蛋黄神情恍惚没听见她说话,直到她离开。许久,江沉和智仔结束对话,那边仅剩的几个男人也纷纷喝酒离去,餐厅里只剩三个人。
    江沉从长桌另一头回来,路过千梧对面。
    蛋黄似是忽然下定了决心,闭眼仰头两大口,灌到呛住咳嗽了几声,而后她把酒杯放下,缓缓睁开眼。
    没喝光,大概还剩了五分之一。她呼吸急促地盯着杯子,片刻后推开凳子起身要走。
    别动。江沉忽然说,把酒喝完。
    什么意思?蛋黄眼神有些涣散,语气带了点委屈,过度恐惧的情绪似乎确实加快了致幻作用,她呢喃道:松松都说了少喝就少幻觉,我昨天那么丢人,你们是不是就想看我出丑?
    千梧闻言挑眉,你全想起来了?
    蛋黄没吭声,她垂眸看着桌面,许久才说,倒酒后,我看着酒忽然又想起来了一点。
    江沉面色平静到几乎淡漠,只说道:生死局,没人会在意昨晚看见了什么。离开这个副本后,又有谁会记得你?
    松松手指一颤,下意识又捏住细长的杯柄,犹豫着。
    江沉走过她身边,又重复一次,把酒喝完。
    今天的酒的确比昨天的烈,一饮而尽后,江沉脸颊上竟然有些泛红。
    千梧倒没觉得有太大区别,晕是一样的晕,他晕沉沉地站起身,等待江沉揽住他肩膀便随之往外走。大厅已经没有人了,楼梯在酒精的作用下好像变得很长,千梧被架着软飘飘地走,感觉自己呼吸喷出的气都有浓郁的葡萄甜香。
    他闭目嘟囔道:果然能活下来的放逐者都不是一般人。智仔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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