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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个特别凉的媳妇——初夏的雪(40)

    邹先生的表情登时一木。
    他好像被这回答给噎了下,那张显小的脸整个木起来时,居然还有点与他年龄十分不符的萌感。
    不过很快,邹小舅舅便艰难的笑了一下,他说: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家很大吧。
    说着,邹鹤将盛珣带出了房间区域。
    他领人参观自家的顺序是离开玄关后先直奔走廊,依次看完每个房间,接着再带人出去看客厅餐厅以及两个阳台。
    按着这样的流程安排,在最后看完两个阳台后,就可以将客人直接请在沙发上落座,然后向对方咨询在他家中的发现,或者是从玄学角度讲讲对他家的看法了。
    只是盛珣这位传说中的玄术界新星,他从第一眼露面起,在邹鹤心中大约已经有了个不太靠谱的第一印象。
    邹鹤之后直到参观大体结束,都没再问过盛珣对自家某一区域有没有任何看法,反倒有点像个尽职尽责的中介,认认真真把自家向盛珣完整介绍了一遍。
    为此,盛珣卡着邹鹤难以觉察的角度,又多审视了对方几眼。
    一个家宅不宁的人,对于自家的态度通常不说是厌恶,至少也是有几分抵触的。
    因为这套本该带来放松与安全感的房屋成了焦虑和紧张的新式代名词,只要身处在其中,就有可能遭到怪事侵扰,人会因为长期处于一个不安定环境而变得提心吊胆,容易疑神疑鬼,更严重的甚至会精神衰弱。
    可邹鹤有着一个精神不济的面貌,表现却明显不符合以上。
    这位邹小舅舅在介绍起自家的房子时,他的肢体语言是放松的,微表情里透露着对自家的满意。
    这是他又一处违和的地方,被盛珣无声看在眼里。
    两人参观完全屋,邹鹤正想引着盛珣去沙发上坐下时,盛珣看起来却对那分隔开客厅与餐厅的装饰墙更感兴趣,他朝那一面兼顾了隔断与储物作用的墙走了过去,并向邹鹤询问:这面装饰墙是仿苏氏园林的风格么?
    邹鹤家是新中式装修,整体没有传统的中式那么沉闷厚重,家具配色也更偏向于带有年轻气息的实木色叠亮色系,但在一些细节上的装饰比如装饰墙,吊顶之类的地方,又会尽量去运用传统的古典元素。
    对,这是吸收了苏氏园林风格做的新中式景墙。邹鹤跟随盛珣走到墙前,听人指出他家设计上的小巧思,他似乎有些高兴。
    那一面景墙上有一个凿得周正的圆形,做成一面圆木栏窗的模样,窗上的横栏正好一层层分隔出来,成了屋主可以随意往上摆放自己喜欢的小摆件,或者是摆一些瓶身高度不要太高的酒的地方。
    盛珣目光落在其中某一个隔间,他视线的投落方向很快被邹鹤所注意,邹鹤顺着他目光看去,发现那一层木栏上摆着一个小叶紫檀的托架,上面是一枚存放精心的文玩核桃。
    你在文玩方便也有涉猎吗?邹鹤问着盛珣。
    盛珣闻声一顿,他目光这才从那小叶紫檀的架子和上面的核桃上移走,看向邹鹤。
    怎么了?邹鹤似乎还不明所以,被盛珣的眼神无端看的有点踯躅,他追问,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是你发现了什么,还是对我家终于有了些玄术方面的看法?
    我只是想要问一个问题。盛珣低头看着邹鹤那张仿若无辜的脸,他将方才观察核桃时无意识抱起的手臂放下来,轻轻活动手腕。
    应该是由我来向你问问题,邹先生,因为我现在可以非常确定,你才是知道的更多的那方。
    邹鹤忽然感受到了眼前年轻人在气势上的变化,他意识到自己和对方距离有些过近,这不是一个适合他立即做出应对的距离。
    他飞快想要后退,但年龄比他小上好几岁的年轻人动作却比他要快上几倍。
    对方就像专门练习过某种擒拿技能一样,用非常专业的手法将他手臂一扯一带,眨眼就将他手臂反剪到背后。
    前后还不超过三秒,他那惯于浸泡实验室的五体不勤的身体被完美镇压,感觉自己整个人在对方手上都再动不了一下。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盛珣的声音在邹鹤背后响起来,带着冷静的疑问。
    邹鹤反应了两秒,蓦地惊觉盛珣说的是你们。
    他艰难的在年轻人有力的手下挣扎了一下,一边在心里怀疑后面这个人的手可能是某种强效拘束器做的他好歹也是一个体重一百来斤身高一米七八的男人,怎么对方能够做到光是用手摁住他,他挣扎两下那手还纹丝不动的?
    另一边,邹鹤发觉自己身体实在是动不了,但还好盛珣起码没有连他脖子也一并扣住。
    他努力拼着脖子落枕的风险往后回了个头,就看见,就在那他才和盛珣讨论过装修风格的装饰墙旁边,有半个人卡在了墙上。
    那人一半身体还在墙壁里,像是从墙上长出来的,只有腰部以上露在外面。
    并且整个人俨然一个双手高举的姿势,后脖子上还扣着一只手,看起来是被人给压制了命脉,正在主动投降。
    邹鹤:
    邹小舅舅起码反应了有三四分钟吧,他在一室寂静里,就终于进一步认识到那扣在那个投降的人脖子上的手也是盛珣的!
    他身后的年轻人,仅凭一只手就摁住了他一个大活人不说,还一只手就摁住了一个从墙壁里探头的鬼怪。
    一手一个,绝不落空。
    邹鹤发自内心的想要问对方一句:这还是人?
    作者有话要说:  盛珣:左手按人,右手按鬼,没点本事怎么敢直接上门。
    ☆、鸽子精
    身体力行的表演了一番什么叫战五渣,邹先生和他的鬼同伴齐齐扣押在盛珣手下。
    假如在场的还有第四人,以旁观者的视角,那一幕说不定还有些搞笑。
    邹鹤和墙里露出半截的鬼就宛如乡下赶集时试图肆意蹦跶,结果被主人给一把提起的鸡与鸭。
    邹鹤是被反剪了胳膊,整个人被按在一旁一张高背椅上,他被盛珣揪住了命运的翅膀。
    而鬼的待遇比他更惨一点,是被扣着后颈,被揪住了命运的后颈皮。
    你邹鹤从震惊到失语的状态缓过来一点,他终于又可以说话。
    但在吐露了第一个字音后,他似乎有所迟疑,目光扫过墙上的人。
    你是怎么发现的?他在停顿片刻后说。
    盛珣猜,如果不是墙壁上的鬼正与对方一块人鬼并获,邹鹤原本想要说的第一句话应该是反问他在说什么。
    确定是在刚才。盛珣情绪稳定得不像一个发觉自己陷入圈套的人。
    不过也是,一般人陷入圈套,通常都是自己身陷囹圄。
    可他卓尔不群,他反手让别人囫囵。
    所以不走寻常路的盛珣可以冷静且条分缕析地说:我从你反复追问我会什么开始感觉到违和,你的解释里有漏洞,这间屋子据说闹鬼,但你在家里的肢体语言非常放松。
    这么列举起来,邹先生身上的疏漏真的不要太多。邹鹤起先表情还好,他依然往后有些费力地拗着脖子,神色勉强维持镇定,但听着听着,从盛珣的话里,他觉得自己怎么浑身是漏洞,他表情便渐渐不对,最后整个垮下来,还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自己的演技还算不错。他低声咕哝。
    然后他又问:你说刚才确定刚才我怎么了?
    照片。盛珣简洁明了的提醒了一个关键词。
    在邹鹤作为委托材料一并送到盛珣手上的照片中,那触发了小秋回忆的核桃是被摆在一个珐琅彩的托盘里。
    它貌似被主人摆放得很随意,混进零食果干堆,却又很明显被保养精心,不像是会被随手摆放的模样。
    保养精心与随手摆放便明显相悖,令盛珣那会就对此心存怀疑,将这个古怪的点记在了心里。
    刚刚,隔着大半个客厅的距离,盛珣一眼找到了装饰墙上被仔细摆放的文玩核桃。
    对方待遇跟上回在照片里已截然不同,拥有独立单间,还拥有专属的小叶紫檀架。
    盛珣特意在装饰墙驻足,就站在这颗两回待遇天差地别的核桃跟前,他等邹鹤走到近旁,当着对方的面大大方方打量摆放文玩的小隔间,还专门留心了邹鹤反应
    邹先生就真不是一个优秀的好演员,他一进入熟悉环境,潜意识里便完全遵循了平常习性。
    邹鹤完全没有对核桃的位置表露出异样,还不明所以地反问盛珣怎么了。
    他那一刻的迷惑绝对真实,不是凭稚拙的演技能演出的自然,就让盛珣立即明白,眼前这面装饰墙和那个小叶紫檀架,才是小秋那颗核桃的平常待遇。
    照片里是刻意为之的摆拍。
    对方传递那张照片,目的是为了让他或者说让小秋看见那个东西。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盛珣耐心解答了邹鹤的疑问,又将自己之前未获得答案的问题问了一遍。
    他话音不疾不徐,情绪也仍稳定。
    但与此同时,他牢牢压制着一人一鬼的手没有半点放松,薄衬衫下肩背到手臂的线条都流畅绷紧。
    邹鹤说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他能够感受到盛珣的态度几乎称得上客气,对方作为一个被他们诓骗来的人,又有着显然足以碾压的战斗力,却愿意与他们沟通,想先听一听他们的理由再做下一步的决定。
    可耐心与客气,也不意味着对方真就没有脾气。
    盛珣更像是把某些更冷硬尖锐的东西裹在了一层壳或鞘之后,只要他接下来获得的回答不尽人意,终于确定这一场圈套背后是存在着针对某人的恶意,那暂时维系的好脾气恐怕就要一触即破,让背后的强势与冷硬在人前显形。
    他们不能再胡说八道的去试图哄骗对方了,邹鹤非常确信这一点。
    只是,实话又该怎么去说呢?
    在盛珣的注视下,邹鹤嘴唇动了几下,他看上去欲言又止,最后却是又把目光努力往后转,将视线落在了还卡在墙上的人影身上。
    我们邹鹤起了个头,好像期盼着墙上的鬼影能把话接下去。
    鬼影依旧维持着高举双手的姿势:
    这位墙间鬼投降了半天,展露出一种别样的凝滞与安静。
    邹鹤脑袋上方便像缓缓浮起一个问号:?
    非常有必要一提的是,迄今为止,邹鹤对盛珣的能力依旧没有太多概念。
    他虽说自己暂且也动弹不得,之前还在心里质疑过许多遍盛珣未免太不是人,能够一手按人又一手摁鬼,实在不像人能干的事。
    但总的来说,除了行动力受限,每回往后看,想要了解后方情况都需要操劳颈椎,一直往后扭头委实不太舒适外,邹鹤并没有在盛珣那里感到更多不适。
    他之前回头时也仔细关注过几回鬼怪的情况,见对方只是安静,没有强烈挣扎也没有出声抗议的趋势,便以己推鬼,认为,对方的状态多半也和他差不多,是行动受限。
    并且身为一个鬼,对方战斗力比他高,却跟身体锻炼一直跟不上的他一样,被人给一手摁住了。好面子的鬼估计是深感丢脸,被盛珣逮得很没面子,于是才全程安静寡言,并不想说话。
    邹鹤一直是这么想的。
    结果这会,他终于觉出不对。
    我们确实是有意传递了那份委托材料,想要把你请过来,至于我们这样做的原因,是邹鹤紧紧盯着兀自沉默的鬼,他自行接上刚才中断的话,一面承认着他与鬼怪的合作,一面留了个引,非常适合他的同伴继续说下去。
    就算墙中的鬼好面子,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应当是够对方平复情绪了。
    再不好好回答盛珣的问题,也说不好年轻人接下来会做什么。
    以邹鹤对对方的了解,他知道这鬼应该是不会任由他一个人来做解释,对方在这份计划上也知道的比他更多。
    然而还有半截在墙内的鬼终于微弱地动了一下。
    鬼终于说:咕。
    邹鹤:???
    盛珣一顿,心情在刹那间与邹先生奇妙的同步。
    他也是:?
    他在说什么?盛珣皱眉问邹鹤,认为与这鬼更熟的对方会理解鬼怪话意。
    邹先生却只能也回给盛珣一个迷惑表情,视线在鬼怪身上迷茫的来回游移。
    咕咕。鬼怪看起来已经尽了全力,他又说,咕
    可很遗憾,不管是他的同伴邹鹤,还是无论邹鹤怎样觉得他不是个人,但的的确确从生理结构到知识储量都处在人类范畴的盛珣。
    他们谁也没听懂这到底是哪门外语,无法领会鬼怪努力发出的咕咕。
    盛珣蹙着眉心听鬼咕了半天,他思维甚至开始往其他方向歪斜。
    考虑到截止目前也还不清楚这位是个什么样的鬼,他在沉吟片刻后大胆做出假设:他是鸽子精?
    盛珣真的很难不往这个方向想。
    他还有些匪夷所思。
    因为这年头,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去化身鸽子的各色作者不少见。
    可怎么一只真鸽子好不容易成精,修炼出了人形,却像是也逃不脱鸽子这个称呼在新时代被赋予的寓意,所以在修炼时要偷懒摸鱼,才导致化作人形后人的姿态是有了,却还不会说人话?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不小心写睡着啦,晚上九点还有一更,今天来久违的双更一下
    ☆、参商
    盛珣想的偏,还越想越觉得仿佛很有道理。
    正咕到一半的鬼不咕了,像个墙里长出来的大萝卜似的顿在那里。
    邹鹤本来也在为同伴的情况感到迷茫,他努力与那人影对视,试图交流,猝不及防听盛珣指认同伴是鸽子精,他面上就露出了双重迷茫表情。
    啊?邹鹤说。
    得出了鸽子精结论的盛珣与人四目相对,一点也没有随意给鬼定物种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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