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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个特别凉的媳妇——初夏的雪(51)

    工作人员连忙承诺衣服只是拿去化验,之后还是可以再还到冯蔷手上,又不住告诉她这是为了进一步搜寻林朗下落,并试着引导女孩回忆他们失联前发生了什么。
    冯蔷紧紧抓着工作人员的手。
    她面色还是病态的苍白,眼眶又哭得通红,手指冷得像一块冰。
    荒村女孩通红的眼眶注视着工作人员,那一刻眼神竟是直勾勾的,她颤抖着嘴唇反复说。
    他还在荒村里,朗哥还在荒村里,他被困在荒村里了。
    出事的那一天,冯蔷和林朗的原定行程是翻越过一个山头,到达位于山另一边的古镇。
    那是个还处在开发中前期的旅游景点,冯蔷对它感兴趣已久,这回跟林朗一起自助游,她一早就把古镇安排进了自己的旅游行程里。
    她的攻略做的其实很好,开车翻过那座山最多只需要半个白天,如果不出意外,她和林朗下午就该到达古镇,可以早早入住定好的客栈休息,晚上就能在古镇夜游。
    但租的时候还好好的车开到山里,不知道怎么就忽然抛锚了。冯蔷在回忆时低声说,车子怎么也打不着火,山上也不可能有维修点,那边信号也不好,跟维修站的电话打了几遍也没通,朗哥忙前忙后了大半天都没能让车启动,我又不懂修车
    她还记得男朋友当时满头大汗,还要回头安慰她的模样。
    没事啊小蔷。回忆里的林朗这么对冯蔷说,实在修不好就算了,你看看你的攻略,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差不多了山顶附近?我看这边山道修的也还算平整,我们也可以试试走一程,大不了就是晚一点到古镇嘛。
    冯蔷当时的表情可能不太好,满心只觉得车坏了好倒霉,荒山野岭信号差也好倒霉,她自己做的攻略却给两人都添了麻烦,攻略失败好倒霉。
    林朗就还走过来,像哄小孩一样在她后背上呼噜了两把。
    不就是走几步的事。林朗说,中途要是你走不动了,就我背你走。
    可那一天他们后来走了很久很久,山路漫长到好似没有尽头,天都逐渐黑了下去,他们也没有走出去。
    林朗认为是他们走错了路,可能在山里迷路了。
    但冯蔷当时心里却隐隐约约有了恐惧。
    她直觉哪里不太对劲。
    好像来来回回,周围的景色都是一个样子,她和林朗只是一直在同一片区域反复地走。
    这想法过于惊悚,她怕自己显得疑神疑鬼,于是并没有说。
    好在,太阳快要彻底落山前,周围一成不变的景色终于有了变化。
    他们看见了一个坐落在山林里的村落。
    那村子乍看上去还有一定规模,起码有十来户人家,并且房屋样式虽然有些老旧,但并不破败,应当是有人在长期居住保养的样子。
    林朗眼尖,他指着村口对冯蔷说:我好像看见了几个字那写着招待所是不是?
    冯蔷顺着林朗的指示一看,果然看见村口的一栋小楼旁还挂了一个招牌,上面用正楷体写着招待所三个大字。
    太好了。林朗松了一口气,要是这里能住,我们今天就也不用赶着下山,村子里有人的话应该也有信号和电话,我们还可以去借他们的电话用。
    冯蔷跟着兴致勃勃的林朗朝村子走了过去。
    在迈入村口的瞬间,她忽然又隐约感到了一丝不安。
    林朗兴致很高,冯蔷知道男友今天已经也有些累了,这村子一走进去,就有人来与他们招呼,看上去也就是隐藏在山林里的普通村庄,没什么异常。
    冯蔷便把自己的不安归为了还没住过山村招待所的小姐脾气,一边给自己暗示不要娇气,一边,这晚就还是跟林朗一块在招待所办理了入住,夜宿在这个村子里。
    招待所外观看着还好,里面设施有些老旧,但也能理解。
    前台接待处的灯光昏黄,做登记的大姐画着一个有些奇怪的妆,林朗这种平日里较为直男的人,在上楼后都不禁悄声对冯蔷说:哎,你看见没有,那位大姐的脸颊上是腮红吗?那是不是就是你平常说的没推开?
    冯蔷其实没怎么仔细打量那位前台大姐的脸,她只在进招待所时跟对方遥遥打了个照面,莫名不太想直视对方,遂之后登记时也没细看。
    她对林朗的话随口附和。
    在林朗给房间开灯的一瞬间,冯蔷本来正低头翻包,想要把她随身携带的一次性毛巾之类的物品取出来,光线明暗变化的刹那,她眼角余光却像瞥见一张人脸,正贴在斜后方还没关起的房门缝隙里看着他们。
    !
    冯蔷一个手抖,整个人受惊地往林朗那边弹过去。
    林朗连忙扶住她。
    等听了冯蔷的话,胆大的林朗把房门一把拉开,却只见外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并且不仅是没有任何人在,这间招待所隔音不太好,如果门口有人走动或快速跑开也应当有响声。
    但他们什么声音也没听到。
    可能是我看错了吧。冯蔷摇着头说。
    林朗关心地贴了贴她额头:你也有可能只是累了,毕竟走山路也真的有点辛苦我们娇气包了。
    林朗的打趣就让冯蔷好受了点,她不轻不重捶了对方一下,又在林朗的劝慰下率先去做洗漱,对方则在外面先收一下床,这样待会她一出来就能躺下休息。
    一种无端的被窥探感在冯蔷洗漱时始终挥之不去,她在卫生间里甚至又有过错觉,那让她不敢在洗脸时闭眼。
    因为好像只要闭眼,在眼睛快闭合的瞬间,她便看见镜子里还有别的东西。
    冯蔷第一回受惊后连忙睁了眼,却发现镜子里分明没什么奇怪的,只有她自己和身后其他物品的影像。
    但她心有戚戚,之后没敢再闭眼睛,将就着匆匆把洗漱做完了。
    林朗跟在冯蔷后面去快速做了个人清理,两人随后在招待所的床上睡下。
    那床的质地出奇的硬,躺起来宛如是直接躺在整块的木板上,床单下的垫絮板结,一点也没有棉花本该有的柔软。
    冯蔷以为自己会睡不踏实,谁知最终,在这么不舒服的环境下,她还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然后等她再睁眼,周围已经翻天覆地。
    冯蔷根本不是一觉自然睡醒的,她是被呜呜咽咽的哭声与吹在身上的冷风给惊醒的。
    扑面的冷风带着某种烧灼气味,好像还有些细小的碎屑拂在露在外的皮肤上。
    冯蔷带着慌乱睁开眼睛,却在睁眼的瞬间条件反射屏住呼吸。
    她正对着一张几乎紧挨自己的惨白脸孔。
    那张脸与她贴得极近,就在她脸上方不到几公分的位置,她一眼能看出对方一定不是活人,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死气。
    呜呜咽咽的声音正是从对方嘴里发出来。
    那张苍白脸孔发出的声音似哭,表情却在笑。
    林朗不知道去哪里了,冯蔷孤身一人躺在一片荒地里,她身下也早不是招待所那张出奇坚硬的床铺,而是一块深色的长木板。
    周围还有许多繁杂的窃窃私语,它们起先嘈杂不清。
    但渐渐的,因恐惧而完全僵住的冯蔷慢慢听出来,那些声音是在说
    新娘子,新娘子。
    荒村来了新娘子。
    新新娘,新新娘。
    八夫来抬轿,黄元白元抛。
    抬进罗刹门,换掉旧新娘。
    冯蔷一动也不敢动。
    接着,她感到自己骤然腾空。
    木板被抬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本单元推荐bgm:《囍》
    ☆、出发
    她男朋友呢?盛珣问着,手中的资料册已翻至冯蔷自述末页。
    女孩的个人回忆洋洋洒洒,读起来像是一则惊悚小故事,充斥着大量细节与情绪。
    盛珣将冯蔷相关的部分仔细看完,发现了信息断层的地方被带走的是冯蔷,林朗在夜宿山村的第一晚就与冯蔷失散,在冯蔷的诡谲经历里再没出现过。
    最终在官方通报里找回的也是冯蔷,至今上报失踪的人是林朗。
    但他留给女友一件外套。
    女孩向外界给出的唯一一条林朗下落线索,是他还困在荒村。
    林朗在那一晚之后去哪了?
    不管是官方通报还是冯蔷自述,这个年轻人好像直接从失散跨越到被确定失踪,而这期间,他具体经历了什么,他又是如何在失散后又与冯蔷汇合,让冯蔷知晓他困在荒村这些问题没有一个能得到解答,相关信息全是空白的。
    林朗还困在荒村的消息只是冯蔷单方面给出。褚商在抿了一口茶后说,后来搜救队与办案人员一起又去山里找过,他们兵分几路,还带了搜救犬,把那座山找了个底朝天。
    但别说是林朗,就连所谓荒村在哪,又一连劳心费力了几天的人们也没看见。
    地方派出所的民警仔细排查过户籍系统,确定那座山上从未有过村落。
    不过比较离奇的是。褚商示意盛珣将手里的资料册继续往后翻页,在与那座山一个山头之隔的另一座山上,那儿确实有个古村。只是村庄废弃已经有很多年,登记在地方系统里的最后一个住户于十九年前死亡销户,是个无人村。
    无人村,自然也称得上荒村。
    盛珣将资料册往后翻,下一页,便是一张工作人员特意用无人机俯拍出的荒废村庄全景。
    这荒村的实际位置偏离冯蔷口中所说太远,山路蜿蜒曲折,一个山头便意味着小半天的车程,又或者一个普通人接近一天的脚程。
    警方查到了冯蔷与林朗的租车记录,也查到了两人在事发前一晚的酒店入住记录,在事发当日清早,前一个酒店的大堂监控录像也足以证明,这对小情侣的确是从酒店出发,开车前往了下一个目的地。
    他们在山路上也找到了那辆中途抛锚的车,上面有冯蔷与林朗的指纹,那几天刚好天晴,反倒是冯蔷林朗往山上去的前夜下过一场雨,所以,抛锚车辆附近的土地在冯蔷林朗上山时还湿润松软,印下了他们当时的脚印。
    后面又日照一晒,连日天晴,几个踩得略深的脚印方得以保存,办案人员把那几个脚印拓了下来,正对得上两人的鞋子与码数。
    种种证据都表明,冯蔷和林朗当日上的是这座没有村子的山,也是在山上意外失联。
    他们一对普通小情侣,怎么也不该一夜之间就横跨山头,跑去了一山头之隔的另一座山。
    案件至此扑朔迷离。
    冯蔷被怀疑过撒谎,但女孩整体精神状况极其不好,盛珣提出的疑问,办案人员当时也提过。
    然而只要问起外套是从何而来,林朗之后是怎样与你又见的面一类问题,冯蔷便会陷入歇斯底里,情绪极不稳定,完全给不出任何有效信息。
    特别派遣的心理医生为冯蔷做了心理评估,认为女孩患有严重创伤应激反应,并且建议在精神相关创伤上采取首级预防。
    这是精神病的预防等级。盛珣在看见评估报告时轻轻摇了下头,对于病因明确的精神病患者,譬如冯蔷这样被判定为心理创伤诱工作发的精神疾病,就会被归纳为需要首级预防,会为她安排心理卫生工作舒缓疾病。
    褚商听到这,有些意外地看盛珣一眼:你懂的倒是比我想象得多。
    褚商这话无疑是承认了他一开始也对盛珣能力的看轻。
    褚室在旁边悄悄拽了亲哥一下。
    那悄悄的动作在盛珣看来其实很不悄悄,他能够轻松洞察周围人的小动作与小表情,但他也不在意褚商之前对自己的看法。
    他注意力正更多的落在手里的资料册上。
    继续往后翻,厚厚一摞资料册还有着大量剩余内容,盛珣摸出后面某页似乎格外的厚,他率先翻过去,发现那一页是个折页。
    折页起码折了四五道,延展开后是一张大开的硬纸,上面手工裁贴着许多印着不同公章的官方通报。
    盛珣一顿:这是历年来的邻近山路人口失踪案整理?
    对。褚商说。
    尽管冯蔷坚持自己没有说谎,她回忆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但医生评估她精神状态不稳,那份心理报告让她的个人陈述很难再作为有效证词取证,并不能排除那里面有她臆想出的部分。
    她被带回家接受心理治疗与家人照料,而林朗下落不明,暂时作为常规人口失踪案上报。
    不过办案人员里有个思维较为擅长发散,某种第六感直觉也格外强烈的。
    那人总觉得哪里不□□心,遂干脆整合了近年来的人口失踪信息,又把山地、自助游、迹象完全不明等关键词逐一筛过去。
    结果便震惊地发现这种性质差不多的案件竟然有许多起!
    以冯蔷和林朗出事的那个山头为中心,那一代总共有过九起人口失踪案件,如果算上林朗,就该是共十起。
    但它们发生的时间并不紧密,案发地点也并不统一,必须得是把符合几个关键条件的人口失踪通报都汇总到一块,列成一张网状图,办案人员方能看出来
    就在林朗失踪的这一块地界,以它为圆心的整个山林区,这里在近二十年间,差不多平均每两年就会发生一起人口失踪的事情。
    且失踪者无一例外的音讯全无,是至今既不见尸体,也没有遗落下任何随身物品。
    就仿佛这一片山林里有一张每两年张开一次的大口,会随机挑选一个倒霉的过往行人,将他一口吞吃下去,再不让他往世间传递出一点声息。
    这地方早年就是一片荒山,山头前后距离很远才有人烟,正规治理起来也是近十年才有的事。褚商说,早年失踪的基本都是地方居民,但那会山地险峻,都当做普通的失足落山,或途遇野兽之类的状况统计了。
    而近十年,山上修了公路,前后衔接的区域都搞起了旅游开发,山道人流量增加,也不存在什么野兽出没的问题。
    近十年内的失踪案以外来游客为主。
    又因为其中多为自助游,也不乏有试图徒步翻山的驴友,所以寥寥几个游客的失踪,也没能立即让人察觉到其中关联,反倒是地方公安每逢旅游旺季都要多发好几条安全宣传,呼吁游客尽量不要徒步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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