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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让我还他清誉/殿下让我还他清白——三千

    成家这等好事,盼着还来不及,哪有怕议亲的?
    神骑营低声道:少将军无非找个借口,将他
    不巧的是。
    云琅:如今,我怕是又要议一回亲了,十分忐忑,夜不能寐。
    神骑营将军:
    叫他看着办。
    云琅起身,去帐角避风处,打开竹笼:想来昨夜他也见了,大批野兔离奇进山,形貌奇特
    我缺一千匹马,七百副甲,若肯交易,我军教他部族耕织播种,授他犁锄织机。
    若不肯。
    云少将军杀伐果断,冷酷起身,抱着怀里的秃头小兔子举起来:有如此兔,好自为之。
    作者有话要说:少将军,宅心仁厚。
    第一百三十四章
    轻车都尉这些年随军征战无数, 执笔的军帖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写到有如此兔一句,笔下还是打了个顿。
    传令兵接了封好的军帖,头一次在将军口中得了先捉三只秃头兔、再寻戎狄递军书的军令。
    天机不可泄露, 或许是什么不可说的祭祀仪典。
    献祭三兔, 换两家尽释前嫌、重归于好。能让戎狄忘了当年被撵着满山跑的旧恨,愿意卖他们些最要紧的战马盔甲。
    传令兵深知此事要紧,不敢多问, 行了个礼,步履匆匆领命去了。
    回帐再议,便只剩了处置那几个捉来的刺客。
    这一批身板不错,嘴却不如京城的硬,撬开了几张。
    刀疤灌了口茶水:按少将军的吩咐,没杀, 扔回应城门前去了。
    朔方军的手段都只是寻常刑罚, 对襄王的那些死士不管用, 岳渠打断了几根军杖,也没能审出来半句有用的话。
    刀疤带人去审, 不过三炷香, 已自岳渠处回来,将该问的尽数问了个底掉。
    倒不是多大的事。
    刀疤道:无非金兵昨夜去要粮草,同襄王的军需官起了些摩擦,两方说不通, 打了一架。
    好像是那军需官糊弄, 说给金兵那边五十担军粮, 却只有面上一层是粮食,下头藏得全是牲口吃的麸糠。
    刀疤细想了想:偏去领粮那个金兵多了个心眼,向下一翻便发现了, 就在粮仓外打了起来不严重,只伤了几个人,各自都叫带回去狠狠罚了。
    揽胜营将军皱眉:便没了?
    没了啊,各回各家,各吃各饭。
    刀疤揉揉脖颈:对,歇脚的地方也不够。襄王那边原本想将两军混编在一处,金人没答应,碰了一鼻子灰。
    金兵睡不惯汉人的屋子,扛着抢来的粮草,自顾自去扎了营。
    襄王的人聚回太守府,灯烛亮了一宿,今日散出了帐下的刺客死士。
    刀疤比划了下,咧嘴一乐:有房子不住,挨着扎帐篷。襄王那老狗看见,怕是鼻子都要气歪了。
    他说得半点不留情面,众人听得畅快,脸上也不由露了笑意。
    听着都稀奇。
    勇武营将军笑够了襄老狗,撇了撇嘴,低声嘟囔:跟金人打架,受了气不打回去,倒转头来烧我们的帐子。
    这些年不都如此么?他身旁,茶酒新班的主将淡声道,打赢了仗、打败了仗,一概不管。议和、割地、纳贡,就只差向北面称臣,掉头来自毁长城
    神骑营主将敛了笑,低声提醒:子明。
    轻车都尉道:让他说罢。
    神骑营主将有些犹豫:可是
    这是少将军的军帐。
    白源:不会有信不过的人。
    神骑营主将一怔,静坐半晌,没再开口,坐回去重重叹了口气。
    这口气无疑在朔方军中憋了太久。
    军中处处可能有京中的探子,但凡叫人抓住半点把柄,便是轻而易举一顶妄议朝政、诽谤上司的罪名。
    岳帅盯得死紧,铁面无情地压着,半句话不准他们乱说。也只有半夜对着熄了的篝火,将一腔心血埋进灰里去,狠狠碾上一碾,沾一沾还未冷透的余温。
    平日里人人憋了一腔的悲愤屈辱,此时允了百无禁忌,竟个个成了哑巴。
    帐子里静成了几乎凝寂的一片,只听见帐外隐约风声呼啸,混着火炉上煎着的药微微滚沸的声响。
    平日里去我那酒馆,个个说一肚子憋屈牢骚,恨不得挖个洞倒出来。
    白源扫了一圈:这就没话说了?
    没了。
    神骑营将军叹了那一口气,此时琢磨半晌,竟什么也没能琢磨出来:天灵盖到脚底板都是通的。
    话没了,憋屈牢骚也没了。
    游骑将军咧了咧嘴:看着少将军就高兴,想请少将军喝酒。
    是是。勇武营将军点头,就是如此,就是如此。
    勇武营将军大字不识,募兵入伍,跟着端王杀敌,凭一身惨烈伤痕与赫赫军功升了执营将军。
    他不如旁人会说话,摸了摸脑袋,嘿嘿一乐:往常还要灌两杯酒,去山里吼一吼我们是为了什么打仗如今连这个也不想问了,只想同少将军喝酒。
    如今这情形,酒怕是喝不成了,跟着少将军打仗也好。
    神骑营将军笑道:都记下来,等仗打完了,一样一样做。
    他开了个头,一群人便也索性彻底放开了心神,极热络地凑在了一块儿:不喝酒,烤羊总行吧?几年没心思烤过羊了,那滋味想起来当真要人命
    想同少将军喝葡萄酿。
    茶酒新班主将低声道:清涧营寻来的夜光杯,都在末将这里。
    广捷营以茶当酒,狠狠灌了一口:还想同少将军畅畅快快跑一回马。
    是是,还有演武。揽胜营笑道,还想见少将军议亲的那人是谁。
    游骑将军:还想见少将军的大侄子
    云琅端了大侄子亲自吹得不烫了的药碗,正低头慢慢喝着药,闻言手一抖,呛得一迭声咳嗽:
    好了,收收心。
    轻车都尉无奈:眼下情形,是能想这些的?先议正事。
    他昔日在端王帐内,素来能镇得住这帮憨直猛将,三两句镇住了众人:如今我们当想的,还是如何将这几日过得稳妥些。
    虽说战马兵器大抵有了着落,可再动作利落,要将马匹盔甲运来,也总要三两日。
    再过三两日,禁军大军便差不多能到,襄王手里也会有新的底牌,大战血战是避不掉的。
    可也正是因为这个,这三天的时间里,任何一处生变,都可能导致天翻地覆的格局变动。
    襄王如今在弱势,绝不可能不利用最后的这点时机,再垂死挣扎一番。
    昨夜那一场冲突,并非看起来这般简单。
    轻车都尉道:金兵的铁浮屠,如今尚且是他的倚仗,岂会有军需官私自以麸糠充军粮的道理?
    神骑营主将皱紧眉,照着他说的细想了半晌,点了下头:有理。他大抵是当真拿不出来十五担的军粮,又怕叫金兵知道人心浮动,便想暂且糊弄过去,却不想竟被当场拆穿了。
    可如今显然已糊弄不过去了。
    广捷营思忖道:金人不蠢,定然已猜到了城中缺粮。这一场冲突今日勉强压下去了,再过几日,还会再爆出来
    广捷营忽而想通了,抬头问:襄王是为这个派的探子?为这个来烧我们的营?
    无论我军是否会被这些伎俩扰乱,只要城外围兵乱起来,金人便还能稳得住。
    轻车都尉颔首:若我们军容整肃沉稳,岿然不动,襄王便更无法压住那些铁浮屠了。
    只盼襄王这老狗争争气,帮我们稳住铁浮屠三天。
    神骑营将军呼了口气,搓搓手:稳住三天,老子便有马了。到时金人想出城便出城,想打仗就打仗,叫他们见识见识咱们真正的轻骑兵
    难。茶酒新班道,襄王一派,最擅暗中挑拨、分化内斗,并不长于此。
    神骑营将军如何不明白这个,不由苦笑,长叹口气:又有什么办法?若不是我们帮不上,我真恨不得帮他一把
    将军们低声议论在一处,只盼襄王能多撑一两日,替他们将转运战马盔甲的时间撑出来。
    世事难料,风水倒转。平日里恨不得将襄王老贼食肉寝皮,今日却人人忍不住跌足叹息,若非两军对垒,有心无力,实在帮不上
    也未必帮不上,佯攻应州城如何?
    广捷营坐直了,兴冲冲道:还有心思内斗,便是城外的压力还不够。我们佯攻,他们一害怕,说不定便会抱团
    我们若佯攻,金兵一害怕,就会直接将襄王所部吞了,独占兵马粮草。
    茶酒新班的主将摇头:如此一来,应城无异于落入敌手。
    广捷营愣了愣,怏怏叹气:也是
    我等格局难破,实在想不透。
    茶酒新班看向云琅:若少将军已有定计,还请明示,我等定然照做。
    将军们一怔,也齐齐看向云琅。
    方才讨论战策,云琅始终一言不发。众人都以为他是身子不舒服,又不敢明说,生怕再叫少将军心里难过,心照不宣地无一人多问。
    可此时看云琅的神色,倒更像是胸有成竹,早有定计了。
    少将军若有定计,给咱们说说,别叫咱们猜了。
    神骑营将军眼睛一亮,忙转过来,又笑道:除非有那与少将军同心同德、天造地化般配的,不然只怕都猜不中
    正是正是。勇武营将军连连点头,又转向云琅身旁的黑衣将军,你可是少将军的先锋官?你可能猜得中?
    好了。
    云琅哑然,将药喝净了,放下空碗,开口替生性缄默的琰王殿下解围:他
    萧朔:能。
    云琅:
    这要命的胜负欲。
    云琅也听见了那一句同心同德、天造地化般配,咳了一声,回身低声:你知道?
    萧朔单手扶了云琅手臂,按了按。
    掌心的力道稳妥,同暖意一道透过衣料,无声落定。
    云琅一怔,迎上萧朔视线,笑了笑,舒舒服服向后靠上椅背。
    其一,应城城下设流水席,饮酒庆功,烤肉烹羊。
    萧朔道:其二,城外树丛草稞,尽数布置精兵,要尽数露出刀尖枪身。
    广捷营不解:露出刀尖枪身,岂不是给襄王与金人的探子看?
    就是要给襄王与金人的探子看。
    轻车都尉已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虚虚实实设流水席故意大吃大喝,会叫人以为故作从容,其实只为掩盖兵力空虚。布置精兵却故意暴露,又会被当成故作疏忽,其实只为引城内兵马出城,一举歼灭。
    这样一来,越是熟读兵法、心思缜密的,越会陷进两难境地,不知哪一样是真。
    轻车都尉同萧朔拱手,又笑着看向云琅:少将军评判,先锋官可猜对了?
    云琅笑笑点头:今夜摆流水席,请太守庞辖出城犒军,庆功同乐。
    是。
    轻车都尉应了声,看了看萧朔,压了下笑意,又道:既然猜对了,少将军不赏先锋官吗?
    该赏!该赏!
    勇武营将军一句没能听懂,只是见负责动脑的几个都已成竹在胸,就知道此事已八九不离十,兴冲冲帮腔:叫先锋官自己挑!
    云琅叫这群人胡闹着起哄,闹得失笑,索性也大大方方道:挑就挑先锋官挑什么?
    萧朔被他像模像样地叫了军职,抬头迎上云琅含笑注视,静了一刻:随少将军赴宴。
    云琅扬了下眉,看向帐下礼仪官。
    既是天地席流水宴,一为庆功,二为少将军接风洗尘。
    礼仪官怔了下,忙道:少将军帐下先锋随行,自然合情合理,只是
    云琅:只是什么?
    客位主位,人当配齐,才合《礼》。庞太守若来,师爷定然随行,占两位,岳帅占一位,寰州城韩太守不远百里前来驰援,自然也该占一位。
    礼官道:总共四位,少将军这一边人不够。
    少将军既然要议亲。
    礼官瞄了瞄沉静英武的先锋官,暗叹一声可惜,试探道:议亲的那一位,可来了吗?
    云琅:
    云琅只随口一说,按了下额头:来了,只是
    那就好。
    礼官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少将军、先锋官、议亲的那一位大人,这便是三位了。
    礼官摸出随身管笔,飞快记录妥当,再度迟疑了下,悬笔停在最后一位:少将军当年
    云琅:
    云琅就知道事要不妙,咳了一声,不敢看萧朔,飞快撑身坐直:往事已矣,礼官不必再提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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