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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清欢(GL)——无心谈笑(42)

    轻欢身上独有的气息慢慢压了过来,惹得南泱红了半边脸,偏偏身边还站了许多外人,让她一边面热的同时,因顾忌着旁人窘迫得更甚。
    君桥和她的三个侍卫都各种隐在黑暗中,没人注意她们。
    轻欢另一只手摸上南泱的腰,轻轻揉捏。覆在南泱脸上的手反过来与南泱十指相扣,然后按在南泱身侧的阁间壁上,整个人都与南泱紧紧贴合,两个人之间熨烫的体温似要擦出火来。
    南泱无措地环住轻欢的腰,呼吸渐渐紊乱,却对轻欢出奇纵容,安静地显得很乖,腰间被轻欢不停揉抚,激得她微微挺身,与轻欢贴得更近。
    意料之中的,温热的唇舌覆了下来,轻轻扫过她的鼻梁,然后与她的唇紧紧相贴。阴冷的空气里,交缠的滚烫唇舌暖得不可思议,引得南泱惯常偏冷的身子开始有些燥热。
    轻欢本与她十指相扣的手微微退开,转而曲起食指,一边和南泱亲吻一边在南泱掌心里轻轻划动写字一一
    玉上刻字,我很喜欢。
    南泱心里一紧,身体紧张得僵硬。轻欢接着在她掌心里写道:
    女红手艺,甚是不错,缝得十分严实。
    这两日未同你好好说说话,想不想我?
    那轻微如羽毛的触感将南泱的心撩拨得痒痒的,不禁收紧了搁在轻欢腰间的手。她正仰了仰头想回吻过去,轻欢却移开了唇,黑暗里为南泱细心整理好头发和衣领,又规规矩矩站回南泱身侧。
    南泱只觉自己耳朵烫得厉害,握了握手掌,才发觉手心里全是黏黏的汗。
    须臾后,她摸索到轻欢的手,小心摊开轻欢的手掌,滚烫的指尖在上面慢慢写下:
    想。
    那清秀的字缓缓在轻欢掌心绽开,仿佛天下所有的美好都在此刻被眼前这女子赠与了她,一个惯常清冷的人所吐露的柔情,比世间任何金银绫罗或高山秀水都更让人欢喜。
    她真是爱极了南泱在所有人面前清冷淡然,却在她面前柔弱迁就的模样。
    轻欢握住南泱的手,连同那字一起紧紧攥进手心,她不舍得放开,她想和她在往后的日日夜夜每时每刻都纠缠在一起,永不分开。
    机关转动的咯一一咯一一声突然顿了顿,发出一声突兀奇怪的咯哒响动,无己手里的风雨灯忽然一抖,昏暗灯光中他神情乍然惊变:
    少谷主小心!!
    怎么回事一一
    随着他话语结束,阁间猛地一顿,一时完全不受控制般急速下坠,好似其中牵连的绳索被谁斩断一般。
    !
    该死!
    无己和无功的低声咒骂在一片慌乱中惹得更乱,君桥一跃而起,攀住阁间顶层,声音急促:还有五十尺才到底,快御轻功,上阁间顶!!
    其余五人纷纷攀上阁间顶层,阁间下落速度愈来愈快,不过两个眨眼,便瞬间落到谷底。
    轰一一!!!
    强劲的冲击力将阁间坠了个粉碎,六人幸而及时攀上阁间顶层,将大部分坠力都卸给了阁间下部,又以内力防身,皆无大碍。
    只有无名爬得较靠下,左手直接摔断飞了出去,但他作为一个机甲人,也没吭声,自个儿去捡回自己的手,默默安装回手腕。
    无己从碎木片里起来,迅速找到滚落的风雨灯,也亏得乱花谷将风雨灯做得够结实,故而灯还完好。无己拎着灯仔细查看阁间遗骸。其余的人寻出带来的伞,一边小心防着雨一边等无己。
    君桥眉间有点愠怒,顾不得打伞,上前走到无己身边:怎么回事?机关绳梯百年来从未出过事故,每月都定期维修,现下到底发生什么?
    无己从杂乱的遗骸中寻出一根粗厚强韧的绳索,指着绳索一端略显整齐的断口道:少谷主,你也知道,进出入的机关绳梯对于谷内至关重要,所以牵扯阁间的绳索用的都是绝对坚韧的东海蛟龙筋捆扎而成,寻常匕首和火都不能损毁它,更不用说会是雨水侵蚀。看这断口的形状,倒像是什么东西咬断的,无论如何,都是有人刻意为之。适才有人跟在我们后面,雨天水雾大,属下未能及时发觉
    看来,北口的这个绳梯已然不能使用了。待天晴了,差人来修一修。君桥目光中压着许多思绪,却只是嘱咐着无己一些表面话。
    南泱抬眼看看已经望不到头的山体,天空阴暗得很,风杂着雨愈发凶猛。清冷面容上原本因阁间暧昧而情动的面红已退去大半,只有耳廓仍泛着一点红。
    后面现不知缀了什么危险的人,原本该在这里的守卫也不知去了何处,尚有一段路才到谷中,一切小心。君桥对南泱嘱咐两句,便走在前面,引着她们向深谷走去。无己、无功和无名分护左右及后方,面色非常凝重谨慎。
    第62章
    从北口绳梯到谷中距离不远不近,一路过去,气氛都有些压抑,配上阴雨连绵的天气,每个人都沉默着,不说一句话。
    走了不多久,便见一搭建雄浑的青灰石拱门,左右横径大约有百余步长,十分庄严雄伟。拱门上方自右向左用潇洒俊逸的字体篆刻了两个大字:乱花。旁侧的石柱上一竖书着一副对联,也是用相同的字体刻进去的,因为阴沉的天气,上面写的什么依稀看不清。
    青石拱门两边分别站着四个身着青衣的乱花弟子,每人都戴着防雨的斗笠,右手提刀,左手端端正正执一盏风雨灯。
    青衣弟子见到来的这群人,原想上前仔细盘查,走近了发现君桥在其中,四人忙冲着君桥恭敬跪下,也不顾地上都是泥泞肮脏的雨水,看起来纪律严明,对主子也十分毕恭毕敬。
    拜见少谷主!
    起。君桥略微颔首,顿了顿,问道:谷中可有异样?为何北口机关绳梯那里无人看守?
    回禀少谷主,先您不久,有客人来访。北口机关绳梯处的守卫便是引他们入谷来等候您的。
    另一个青衣弟子续道:来人称是柄山派下人士,尚不清楚目的,谷主病重,您又外出,右长老便擅自做主允他们进去了。
    君桥脸上出现一抹难以言说的神情,她垂头似是沉思,片刻后,转头看了眼身后的一群人。
    南泱面无表情地静默而立,清浅目光淡淡投在君桥身上。她身后的轻欢却略微睁大了眼睛,目光瞥了眼南泱后,又滑向了乱花谷里,好似刚刚听到了什么令她难耐的字眼。
    君桥紧了紧手里的伞,感觉到雨越落越沉,道:先入谷,无功去将我的客人安顿好,无己随我直接去主厅,会见柄山派的客人。
    无功和无己领命,在四个青衣弟子的恭送下,君桥一行人继续向深谷走去。
    行至谷中央,便是乱花谷最集中人多的区域。君桥和无己与南泱二人分道扬镳,无功带着南泱和轻欢去客房区,收拾了两件挨着的干净屋子出来,安排她们先去休息。
    轻欢仔细将屋子又清理了一遍,她知道师父惯爱干净些,有些边角侍人难免照顾不到,一些地方,她得亲手替她收拾妥帖才安心。
    清理彻底后,轻欢端着一盆水跨出门槛,看见南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在台阶上坐着,眼睛望着房檐外的斜雨出神。
    轻欢浅笑了下,放下手里的水盆,悄悄走到南泱身后,弯下腰在南泱侧脸轻轻亲了一下。
    温热柔软,缭绕着一股撩人的湿气。
    南泱微微挑挑眉,唇角含了抹笑,抚了抚旁边的台阶:坐。
    心情很好?轻欢坐在了南泱旁边,放下卷起的衣袖,顺便蹭了蹭额角的汗。
    你有心事,脸色不太好,南泱默默找到轻欢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眼睛低低垂着,你长大了,我不过问你的事。但我担心你有事压在心里,开心些。
    轻欢有些牵强地扯扯嘴角,却道:有你在身边,我没有不开心。
    倘若我不在你身边,也不能太压抑。我总希望,你是时常开心的才好。南泱抬手摸摸轻欢的发顶,可你终究长大了些,我知道你有些事不愿再同我说,可我还是希望你能像小时候那样,将情绪发泄在我这里。
    轻欢眼眶莫名湿了些,将南泱的手抓得愈发紧了,口中却笑道:师父想我发泄什么情绪?我现在的情绪便只是想抱抱你,同你亲昵会儿,师父可还愿我继续发泄?
    南泱转过头,宛如清茶般的浅色眼眸里面也染了抹异样,许久,才轻声道:外面不好。声音依旧清浅寡淡,简直像庙宇里被高高奉起的观音,禁欲过了头。
    外面不好,我抱你去屋里。轻欢笑意渐深,说着便立马起来,将南泱不设防地一把拦腰横抱起来,将这一身白衣的清冷女子在怀里好好呵护着,向屋里慢慢走去。
    南泱的耳朵尖尖微微泛红,她被轻欢小心放在客房的床上,头轻轻低着:你放肆。
    师父不是说,想我了么?我也想你。轻欢笑着捏住南泱精致的下巴,同她耳鬓厮磨,说着体己的话,我虽然脑中想很多事,但那些事在我心里来来去去,错综迷乱,我一件都想不清楚。可只有一件我想得最清楚,便是你。我喜欢你,我想你,师父。
    以前未发现,你如此会说话。南泱抬眼,将轻欢斜睨着,这样的角度,浅褐色的眼睛里竟恍惚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
    以前在鸿飞阁时,师兄们教我的,我常去藏书阁,书里也有的。
    怎会,藏书阁的书
    四楼有一小块禁.书区,记着些有趣的事物,师父有空了也可去看看。轻欢咬了咬南泱的耳朵,声音愈发轻缓暧昧。
    南泱还未来得及去仔细想想轻欢口中的禁.书区时,心神就俱被眼前的女子勾摄了去。轻欢靠她极近,她能看见轻欢那好看的眉眼,漆黑清亮得好似光华流转的温润墨玉。长长的睫毛似乎都能扫到她的脸侧,这女子,生得实在祸水。
    两人很自然地唇齿相接,亲密地接吻。南泱的手搁在轻欢背上,修长漂亮的手指似乎有些紧张地缩起来。
    吻了一会儿,南泱的手指倏然收紧,有些颤抖地扣住轻欢的背。
    南泱侧过脸去,分开与轻欢的亲吻,口中轻轻喘着气。轻欢难耐地眯着眼,继续亲吻南泱的侧面和脖颈,紧紧搂着南泱的腰。
    轻欢,南泱声音很轻,她轻轻摸着轻欢的头发,早先少谷主好像遇见了什么事,你去主厅那边看看。
    轻欢含住南泱的耳垂,嘴里含含糊糊:现在去么?
    嗯,现在去。我怕她那边有难缠的事情,你去看看。
    可我还想抱你一会儿。
    晚上就寝时,你来我房里,让你抱一整晚,好不好?南泱轻声哄着怀里的女子,手一刻不停地抚摸她的长发。
    嗯。轻欢纵然有些不舍,还是顺从地站了起来,抬手揉揉南泱的头发,我就知道,师父记挂着少谷主。那我便去了,尽快回来。
    南泱浅笑着点点头,轻欢无奈地挑挑眉,也就转身出去了。
    外面仍旧下着大雨,光线阴沉沉的。轻欢一手执伞,一手执一盏风雨灯,心中莫名有些异样,却未多想,只是回头又看了看南泱呆着的屋门,跟着引路的弟子向主厅方向去了。
    南泱看着轻欢消失在视线里,笑意瞬间消失,双眉痛苦地紧紧皱起来,苍白的唇角溢出红黑色的鲜血。
    南泱紧紧闭着眼,苍白的手指僵硬地攥着床上被子的一角,在异常困难地忍耐着。
    她的手颤抖地不像样子,浑身像是被什么束缚住,一举一动都十分困难。她花了很大力气才从床上下来,却根本站不住,一下就跪在了地面上。
    痛。
    好像脏腑里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将她的身体撕裂开来,痛意像失去防备的山洪倾塌,来势汹汹,毫无预兆。她说不清到底是哪里痛,好似五脏六腑都在剧痛,都在撕裂。整个人好像沉入冰窖一般,内里却又好像蕴藏了一座火山,马上就要将她从里面爆裂。
    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极其磨人地侵蚀她的筋骨血肉。
    南泱单手撑地,额角上的汗顺着瓷白的脸颊颤抖滑下,她的眉毛,睫毛上全是因极度痛苦而流下的汗水,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怎么会
    唔南泱在极度痛苦下又极度压抑着,坚忍着不发出一声呻.吟,因她习惯了隐忍,也因不想招惹来多生的麻烦。
    生不如死的痛苦。
    身体里的剧痛让她不得不紧紧咬住嘴唇,奢望着将痛苦略微转移到别处。又想到咬破了嘴唇,无法向轻欢解释,她便又松开唇齿,死死咬住牙关。不多会儿,口腔里就全是血。
    神志模糊中,她抬起自己的右手,从汗津津的睫毛中努力辨认着。
    白皙的肌肤下,从手心顶端而起,有一条隐约的黑线蔓延而下,仅仅两指的长度。
    为什么南泱死死皱着眉,不甘心地颤抖着呢喃。
    为什么为什么她将右手狠狠压在地面上,五指紧紧扣入地砖,细嫩的肌肤在粗糙的地面很快被磨破,有红黑色鲜血溢出,渗入地面。
    第63章
    南泱意识再次清醒过来时,她正歪倒在床脚。
    身体还因不久前的剧痛而微微抽搐,她似乎刚刚晕过去了一会儿。
    不,不只是晕厥。她在极度疼痛的折磨下精神恍惚,不知自己在那样的状况下究竟做了些什么,眼前屋内的摆设都被狂乱的内力卷得一片狼藉。两把椅子已然完全摧毁,只剩一地的碎木屑;桌子被掀翻在地,桌上的茶壶茶杯碎了一地的瓷片。
    周围地面上,还散布着许多凌乱可怖的黑红色鲜血,不知哪些是她呕的,哪些是她为了分散痛感而伤害自己的。
    除她自己之外,无人知晓刚刚那一阵是如何令人绝望的痛苦。
    南泱有些艰难地抬起被汗水濡湿的睫毛,怔怔看着窗外。窗外天又阴了许多,雨还未停,虽不清楚到底昏厥了多久,但天色已不早了。
    她出了会儿神,搁在腿上的右手手指微微动了动。
    许久,她抬起右手,仔细端详起右手掌心那两指长的埋在肌肤下的黑线。那一小段黑线很细,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就好似内里有一根血管变成了黑色,如同一只让人头皮发炸的虫子蜷缩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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