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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和他的魔道猫崽——提灯乱撞(55)

    经过让清仙尊的私相授受。
    一年之后,郁承期顺理成章入了让清殿,成了他的弟子。
    也就是在后来日复一日的相伴中,郁承期开始意识到,自己究竟遇到了怎样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顾怀曲对待弟子算不上亲近,总是若有若无的带着股疏冷的距离感,可实际上,这并不能掩盖他本质里的温柔至极。
    顾怀曲会关切弟子,却不露于表面,会扶持百姓,却从不在人前。世人眼里,他像是天上那轮遥不可及的寒月,可掬一捧清水映出倒影,才发觉他好似从来都在人间。
    顾怀曲真正拥有一身清正傲骨。
    是郁承期所遇形形色色中,唯一能感觉出不同的那一个。
    有时候,郁承期能切身察觉到,顾怀曲的确不喜与人来往,但对自己又有些纵容,因此很少会拒绝自己。于是他就仗着这一点,不知收敛,总是装作不经意地黏上去。
    他曾经私心中想要在这宗门里得过且过,可时间久了,终归还是骗不过本心。
    他的师尊那么好。
    他怕他只是在可怜自己。
    他开始昼夜不息的修炼灵脉,去藏书阁里挑灯夜读,疲惫时就睡在铺满书册的桌案前,天未亮又赶去演武场增健体魄。
    但郁承期并未觉得累。
    相比于顾怀曲,他这些因为狎密又自私的心思所付出的努力,好像根本算不得什么。
    那时顾怀曲才刚刚及冠的年纪,身上的重任却比谁都要多。他是弟子们眼里无所不能的师尊,是山海极巅刚正不阿的顾仙师,是仙界威名赫赫的让清仙尊,每日每夜,他面前的卷册堆积如山,这些担子几乎压垮了他。
    郁承期有时会去想,他还只是个刚及冠的少年,这么重的威名和责任,真的该由他来承么?
    于是后来,他为了顾怀曲去学习厨艺。
    郁承期能做的只是微乎其微,他只是个弟子,好像并不能替顾怀曲分担到什么。
    无论春夏秋冬,顾怀曲总是案牍劳形,疲惫地睡倒在堆积杂乱的桌案前。
    夏日里,郁承期怕惊醒了他,就只悄悄在那瘦削的肩上披一层薄衣。
    可冬夜里天气太寒,郁承期怕他受了凉,总不能再放任他睡下去,索性胆大包天,将他的师尊抱起来送回床榻。
    起初的时候,顾怀曲会醒,会皱眉呵斥他无礼。但后来时间久了,郁承期屡次不改,顾怀曲竟也慢慢习惯了。
    他从最初的一碰便惊醒,到后来娴熟的被抱起来也能安稳的继续沉睡。
    有时顾怀曲朦胧中睁开眼,看见郁承期的脸,便会不自觉心安理得的闭上眸,沉沉睡过去。
    好像见到是他就安心了一样。
    时间如白驹过隙。
    转眼六年。
    郁承期成了山海极巅名声赫赫的镇宗弟子。
    顾怀曲,也成为了比年少时更加光风霁月的极顶仙师。
    郁承期至今还清楚地记得,他们在日渐决裂前一同度过的那个新年。
    那日夜空涌着纷纷密密的大雪。
    橙红色灯笼高悬于天,被映暖的雪白布满了整座山海极巅。
    让清殿的弟子们一起围坐在暖意融融的大殿里,满桌珍馐美馔,中央还放着一盏辣汤沸腾的火锅,鲜香滚沸,咕噜咕噜地窜起热气,将满室吵嚷嬉闹蒸成一片火热。
    郁承期紧挨他的师尊坐在一起,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眉眼低笑着拽他的衣袖:师尊又长大一岁啦,这么好的日子,也不打算喝酒吗?
    灯火通明下的顾怀曲,鼻梁柔腻而挺拔,烛光好像将他的眉眼镀上了一层暖亮浅薄的光,轮廓清冽柔和,好看得不像话。
    顾怀曲抿了抿唇,回答他:我从不喝酒。
    为什么?师尊不喜欢酒的味道吗?
    郁承期晃着杯盏里的波光潋滟,偏过头瞧着他笑:那就太可惜啦。不过师尊总不该滴酒不沾人生在世,难免会有喝酒的时候。
    顾怀曲问他:譬如呢?
    譬如郁承期沉吟了下,垂下眸。
    随即挑起薄唇淡淡地笑:成婚。
    他手里拿着那盏酒杯,光影潋滟下,仿佛喜酒的红。
    再抬眼时,眸子里好似淌着不知名的光泽,无意般的看着顾怀曲,嗓音又沉又缓,莫名有些珍重地笑意:
    假若师尊喜欢谁呀,就一定会跟那个人,一起喝上一杯酒的,对吗师尊?
    第67章 他是本尊的师尊
    少年时的梦好像无穷无尽。
    日复一日,郁承期接连梦到那些年的往事,可睁开眼,见到的又是冷清清的魔宫。
    他望着不甚熟悉的窗外,记起自己已经魔界高高在上的王了。却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有尽头。
    这日,殿外忽然有人来报。
    魔宫外有山海极巅的人前来求见郁承期。
    听说来的是楚也和宋玥儿,郁承期竟还有些意外,沉吟片刻,还是准他们进来了。
    郁承期这些日歇息不好,梦里只觉得疲惫,梦外又暴躁难安,只有亲自手刃那些叛党时,报复的快感才会让他觉得好过一些,因此手上总沾了血,整个人气质更显几分阴郁难近。有时只一抬眸,身边的侍从便会吓得瑟瑟发颤。
    上次郁承期闯入让清殿,楚也还动手打了他,如今楚也前来求见,说不尴尬是假的。
    他和宋玥儿今日是背着山海极巅,背着仙界,偷偷来的。
    时间不多,因此没有功夫和郁承期迂回。
    见到郁承期时,楚也看起来不大情愿,皱着眉头不说话。
    宋玥儿却是眼圈通红,看起来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嗓子都是哑着的,见到郁承期竟当场跪了下来,直接开门见山道:郁师兄!我求求你救救大师兄好不好?
    玥儿?!
    楚也来之前没料到她会做到这种程度,脸色一变,想伸手拉她,可看了眼郁承期,又隐忍地将手收了回去。
    表情像是受了天大的羞辱。
    郁承期挑了挑眉。
    他如今即使面无表情时也极具压迫感,面色阴郁,沉冷的气息犹如阴云覆压,令人抬不起头来。
    你们费尽心思的闯入魔界,就是为了这个?
    看他冷声冷语,像是打算拒绝,宋玥儿强顶着那股压力猛然抬起头,眼圈红了,带着哭腔朝他道:郁师兄,你先听我说,大师兄近来状况一直不好,我只想求你帮一帮他!而且,我、我有办法找到师尊!
    郁承期心头一颤。
    师尊他说不定还能回来!郁师兄,师尊他对你很好,你想想当年,想想他如何待你宋玥儿啜泣道,若你还对师尊念及一点点感情,能不能看在同门之情的份上,也救一救大师哥?我真的别无他法了,我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只能来求你,求求你救他
    玥儿!
    楚也实在是看不下去。
    大师兄只是心结难消,因此病倒了而已,他没想到玥儿会这么卑微地来求人!
    当初郁承期恩将仇报,甚至给师尊戴上极尽羞辱的骨环,他那么恨师尊,又怎么可能会救活他?!更不可能会救什么韩城!
    可宋玥儿固执己见。
    女子的心思总是比男人缜密一些,她总觉得自己看到的有所不同。
    岂料郁承期根本没听见后半句。
    他只听到前面,便觉得震耳欲聋,蓦然怔住了。
    那双厉眉瞬间拧紧,薄唇微微发颤:你说什么?你能找到师尊?
    掀起的黑袍犹如翻墨,他快步走到宋玥儿面前,整颗心都被揪紧起来,眉目狞厉:师尊他在哪里?!他是不是还活着??本尊怎么做才能找到他?!
    他死死盯着宋玥儿的眼:说话!你若敢撒谎,本尊便杀了你!!
    那周身的戾气令宋玥儿浑身发颤,大脑甚至在极度恐惧中空白了一瞬。
    楚也同样被他的反应惊住,感觉脊背发凉,彻底感受到,郁承期早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师弟,当真翻天覆地般变得如此可怖
    勉强缓和过来,宋玥儿颤声着道:不不是的,我的意思,并不是师尊还活着
    她眼泪忍不住溢出眼眶,咬着下唇。
    师尊已经死了,世上哪有起死回生这样的秘术我、我只是有办法,重聚师尊的魂魄可是、可是他终究已死,与我们天人两隔,就算我们找到了他的魂,也仅仅只是能短暂的见他一面而已。
    郁承期恍惚了一瞬。
    薄唇泛白,好似跌入巨大的失落感里。
    倏忽,他又好像想起什么,眯起眸喃喃道:聚魂?
    宋玥儿还在继续说着:郁师兄师尊虽然已死,可我们的师门还在,韩城毕竟还是你的师兄,他她说着不禁流下泪来,哽咽得厉害,他真的失去太多了,如今又因为一时冲动,害师尊名声有损,他现在一病不起,我怕他、怕他
    宋玥儿抹了把眼泪,继续道:郁师兄,我知道你对师尊并非那么绝情,所以我偷了大师哥的传家之物我知道这么做不好,可我实在没有东西可以与你交换,只有这个聚魂鼎。
    我想求你,哪怕给敬山君一个惩戒也好!
    她手指紧紧攥着郁承期的衣袖不放:他就是大师兄多年来的心结所在,当年他杀了大师兄满门,这么多年却一直肆无忌惮。据我所知,此事关乎两界关系,除非帝尊有令,否则他根本没资格这么做
    她咬了咬唇,抽噎着高声道:敬山君藐视帝尊!郁师兄!他理应受到惩罚的!
    楚也心头猛跳,心想她可真是疯了!
    他赶忙蹲下身扶住她,又忍不住心疼,恨铁不成钢地想要将她拉走。
    敬山君是魔界重臣,郁承期又是魔界帝尊,他会为了区区一个韩城去惩治重臣?这简直就是做梦!
    他怕她惹祸上身,正想把宋玥儿劝回去。
    余光之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忽然伸到了面前。
    那男人嗓音不带一丝人情,沉声道:
    聚魂鼎,拿来。
    两个人抬起头,同时愣了愣。
    宋玥儿看着郁承期那张冷漠的脸,隐隐觉得抓到了希望。
    她从乾坤囊里取出聚魂鼎,看起来也就一只香炉大小,普普通通的模样,小心地递过去:这是大师兄被灭门以前,他娘亲交给他的,是北城韩家的独传秘宝我偷偷带了出来,他并不知情。
    郁承期接过那只聚魂鼎。
    垂目沉沉地看着它,漆黑的眼眸晦暗难明,有低沉的情绪涌动着。
    就像是从这只鼎里,窥见了一点光亮。
    他沉默了许久。
    片刻,转过身去,只留下一个凛冽漠然的背影,薄唇微冷道:你们回吧。
    宋玥儿看着他身影毫不留情地越走越远,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良久,才从这道声音中回过神,抓紧了楚也的那只手。
    眼尾又忍不住险些落泪
    郁师兄这是答应她了?
    郁承期拿着那只聚魂鼎,第一时间去找了贺轻候。
    贺轻候听说他竟有意想要复活顾怀曲,惊得扇子险些从手里滑下去,花容失色道:这怎么可以?!!
    郁承期眯眸盯着他:有何不可?
    那可是仙主!是仙界的!贺轻候气得语无伦次,直跺脚,您可真是想瞎了心呀!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郁承期声音阴冷:他是本尊的师尊。
    此事万万不可,属下绝不同意!贺轻候假意没听懂他话中的危险,扯着嗓子颇有哭闹上吊的架势。
    贺轻候,你好像一直对顾怀曲很有意见郁承期浑不在意,冷笑了声,身上的气息极其不善,手指缓缓摩挲着那只聚魂鼎,面色阴沉,问道,为何?
    贺轻候也不知为什么自己会哆嗦,抿抿唇,脖颈上有冷汗浸出来:自然是因为仙魔两界不和
    那当年仙魔两界,又是因为什么不和?
    因为吟风与经棠帝尊的那场大战战后彻底激发了两界矛盾,如今即便他俩已死,矛盾却已不可化解,愈演愈烈。
    郁承期步步靠近过来,喉中的冷笑听起来骇人极了:既然如此,究竟又是何事妨碍到了你的利益呢?
    那股杀气正在侵入他的骨髓,贺轻候一时哽住,喉结不住的滚动,他后悔招惹了性情大变的尊上,不断地退却:尊、尊上说的这是什么话?属下身为魔界之人,自然该与同袍们同仇敌忾
    你是这样的人?郁承期厉色冷笑,杀意从他身上浸了出来,嗓音听来已是极度危险。
    贺轻候脊骨在不受控的发颤,正要再开口,郁承期却已经没了耐心。
    他胸前骤然一痛!
    只觉得那片地方一阵发烫,像有团火在剧烈灼烧他的心肺,又有银针细细密密、狠狠刺穿他的五脏六腑,整个人像被扼住喉咙,抽空了灵气。
    他脸色苍白,四肢麻木的瞬间如同一摊烂泥,猛地瘫倒在地上!
    大口大口竭力地呼吸,眼中满是震骇惊恐。
    头顶响起那个男人阴冷气恨的嗓音。
    贺轻候,你以为本尊不知道什么?
    当年师尊要杀我一事,本尊是从何得知的?还有韩城身世的真相,又是谁告诉了他?贺轻候,这些所谓天大的秘密,连鬼界都知晓,而本尊却不知!你说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郁承期语气冰凉彻骨,像令人窒息的水银逐渐将人的头顶淹没,令贺轻侯拼命张开了口却无法呼吸。
    贺轻候血色褪尽,濒死的感觉令他双眸睁大。
    鬼界最擅幻境、控梦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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