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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和他的魔道猫崽——提灯乱撞(59)

    他仍旧维持着姿势躺在床褥里,墨发散乱的铺散在枕上,鼻尖轻轻翕动,昨晚那股味道还在鼻间萦绕着。看见顾怀曲,他眸中不自觉地微微泛光,低低地笑:师尊身上好香。
    这个混账!!
    顾怀曲眉心猛然一跳,睁眼第一句就听见这话,顿时感受到冒犯。
    赧然怒视过去。
    感觉好些了吗?
    郁承期不太会从一只猫的脸上察言观色,对他的生气毫无察觉,戳戳他毛茸茸的头,语气低软:昨晚我替师尊灌了不少灵力,应该不会痛啦。
    不知是不是错觉,顾怀曲觉得大约是自己如今的形貌太柔软可欺的缘故,郁承期的语气软得不像话,动作也和以前一样没规矩,简直像在哄猫猫狗狗。
    顾怀曲沉着脸,还是稍稍感受了一下。
    的确没有那么难受了。
    但这种舒缓的感觉,大概也只能短暂地维持几个时辰。
    郁承期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师尊需要喝我的血。
    顾怀曲没反应过来。
    郁承期缓缓坐起身,身上的衣袍始终没脱,已经有些褶皱,继续道:弟子昨晚想过了,既然当初师尊把血浇注在魔核上都可以传递灵气,那直接喝下去,应该也一样。
    他垂了垂眼。
    眸底有几分阴沉:其实我原本想过把师尊送回去,毕竟六界之内,很难再找到像山海极巅一样灵气充沛极盛的地方,师尊是仙主,你活过来了,他们也自该装作庆幸,夹道欢迎。
    但我不想这么干。
    他沉声道:江应峰和那些长老他们没有一个真心是待你。
    顾怀曲心头一跳,抬起眸来审视他。
    郁承期对上那双湖蓝色的眼眸,本想伸手抱抱他,又没敢这么做。
    最后只伸出了手指,捏捏他的猫爪,轻声说:我已经全都知道啦。
    师尊,我们谁也不要见,就偷偷留在这里修养,好吗?弟子把这些年发生的事全都说给你听。
    顾怀曲眸中那股异样又涌了上来。
    略微动了动唇,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郁承期在他面前好像沉稳了不少,心性也收敛了许多。
    甚至暗自改了自称。
    记得从前,郁承期还在山海极巅的时候,一直对顾怀曲自称弟子,那是出于一个徒弟对师尊的尊敬。后来他得知了帝尊的身份,变得肆无忌惮,口里的自称就成了徒儿。因为他觉得徒儿听起来,远比弟子要亲近许多。
    而如今,他又不动声色的改了回来。
    他小心翼翼,恨不得把顾怀曲护在掌心里,不敢再有一丝一毫的冲撞。
    因为他知道顾怀曲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师尊,好得让人心疼。
    顾怀曲傻兮兮的向死而生,好像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冷冰冰的救世工具,他刻意回避,克制着对任何一个人的感情。好像只要这样,死后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不会有人惦念他,也不会有人为他伤心难过。
    在顾怀曲死去的那三年中,郁承期时常觉得自己不配再待在顾怀曲身边。
    可转念想想,顾怀曲好像又只有他了。
    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全部真相、又真心喜爱顾怀曲的人。
    其他的人要么一无所知,要么只是拿他当做一个将死的工具。顾怀曲没有亲人,没有道侣,他身边的那些弟子、友人、长辈,没有一个真正了解过他。
    郁承期承认自己虽是个烂人,可他至少真心喜欢顾怀曲,也曾一步一步地去靠近过,触碰过。
    如果能弥补顾怀曲的人不是他。
    那也一定不会是别人。
    顾怀曲沉默了良久,没有做声。
    半晌,突然退后一步,排斥一般,将爪子从郁承期手里抽了出来。
    师尊?
    郁承期手中一空,微顿了顿,眼眸微黯地看着他。
    也对。
    他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顾怀曲怎么可能轻易原谅他。
    郁承期已经决意要补偿他的师尊,尽可能去弥补师尊曾经缺失的一切。如果顾怀曲不肯原谅他,那一定是他做的不够好。
    郁承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真的起身去找了一只小碗来。
    他当着顾怀曲的面,用匕首划开了手臂,血液如柱似的流淌下来,血腥气很快弥漫。他刻意在血液里注入了许多灵力,明显感受到体内的灵流在不断流失。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难怪当时的顾怀曲会那么虚弱。
    小碗满了一半,郁承期草率地止了血,将碗推到顾怀曲面前:师尊,把这个喝下去,会好的很快。
    顾怀曲只是垂眸看着,没有动。
    因为看不出表情,郁承期不知他是在犹豫,还是根本就嫌弃不愿意喝。
    郁承期想,大概是血的味道太难闻了,很难入口,索性又端起来:我把这个熬进汤里,师尊先别睡,等我回来。
    如果顾怀曲现在能说话,一定会立马叫住他。
    可惜他不能。
    只能由着郁承期去了。
    那人一走,他又漠然疲乏地蜷起身,缩在被褥里。
    当郁承期端着熬好的汤进来摆在他面前时。
    顾怀曲依然没有理会他。
    那只雪白的猫咪矜贵又冷淡,容貌很符合顾怀曲其人,周身透着股不可靠近的气势,好像有意与人隔绝似的,疏离又冷漠地闭着眸。
    师尊。
    郁承期用指尖在他脑瓜上戳了个小坑。
    他大逆不道,已经是第三次在顾怀曲的毛脑袋上动手动脚了。
    这么快就睡着啦?师尊好懒
    郁承期知道他还没睡,故意垂着眼,偏过头去瞧他。
    他说话时凑得很近,原本只是想看看堂堂顾仙师是怎么装睡的,但他的气息近在咫尺,令顾怀曲感到十分不自在。
    顾怀曲耳朵一动,本能地睁开眼。
    骤然看见那张放大的俊脸,脊背登时绷紧一僵,咪呜一声恼怒,尖锐利爪猛地挥过来!
    顾怀曲还没适应他如今的身体,下意识的一掌,猫爪丝毫没有收敛。
    刺啦一下,郁承期那张俊脸顿时多了三道爪痕,甚是惹眼。
    郁承期:
    郁承期心情复杂,觉得他师尊简直凶死了。
    顾怀曲则不然。
    他觉得自己如今简直毫无威慑力,一点气势也没有,动起手来都如此丢人,越发感到愠恼。
    郁承期脸上的爪痕渗出血珠,顺着下颚滑落,恰好滴到了热腾腾的汤碗里。
    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他的师尊怪可爱的。
    师尊,把汤喝了吧。
    郁承期温声相劝,蹲在床榻边,与雪白的猫崽齐平。
    弟子知道你讨厌我,可是弟子已经改过自新啦。
    他耐心地垂着眼,光泽柔和微亮,语气很软:这些都是我欠你的。
    师尊就当是教训我这个不听话的徒弟收下它好吗?
    第72章 师尊变了回来(一更)
    接连数日,郁承期都会哄着顾怀曲喝下自己的血。
    他看得出顾怀曲其实并不情愿。
    顾怀曲不是对他的血有抵触,只是有意想要疏远他。尽管他再怎么表露真心,他的师尊好像都不愿意多理他一下。
    郁承期知道,是自己当初真的对顾怀曲太差劲了。
    他开始每日尽可能的留在这座暖殿里。
    顾怀曲陷入昏睡时,他就在一旁处理魔宫政务,顾怀曲醒的时候,他就将亲手做的食物端来,一口一口的喂着,顺便将这些年发生的事讲给他听。
    他对顾怀曲没有隐瞒。
    他将这三年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说了。
    包括三年前他闯入山海极巅,去寻顾怀曲的尸首。
    包括宋玥儿和楚也潜入魔界,求他救救他们的大师兄。
    也包括他这些年一直在努力试图复活顾怀曲的事,宋玥儿和楚也始终都知道
    甚至不光是他自己的事情,就连这些年来六界中可大可小的见闻,他也搜肠刮肚的全都说给了顾怀曲。
    当年,郁承期确实答应了宋玥儿的要求。
    他不是打算惩治敬山君,而是根本有意杀了他。
    在他眼里,魔宫重臣算什么东西?
    宋玥儿他们不懂,那些重臣手中的权比不过他血脉分毫,在绝对的压制下,任何一个重臣都是块坐待分食的肉,后继虎视眈眈的饿狼那么多,只要他一个念头,兔死狗烹,那些人从此就会被割裂得面目全非,残渣都不剩一缕。
    也正因如此,当年一有风吹草动,敬山君才会逃得那么快。
    敬山君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挑拨离间的叛徒,早在郁承期打算抹杀的名单里。只可惜他逃得太及时了,当初郁承期也没有料到,所以才导致他对宋玥儿的承诺迟迟没有兑现。
    这些年来。
    郁承期一直在筹谋一件大事,却又迟迟没敢动手。
    他沉吟了良久,仿佛漫不经心地垂着眼:师尊
    他瞧着那一蓬毛茸茸的白猫。
    指尖大逆不道的轻轻捏了上去,慢慢摩挲,搓捻着他尾尖上的细毛,假如弟子想搅得生灵涂炭你会怨我吗?
    床榻上,没有人回答他。
    绵软的雪团一起一伏,昏睡不醒。
    郁承期也没期望他会回答自己。
    他倏忽笑了下,自嘲自己胆子变小了。
    甚至不敢当面问出口,只敢这么偷偷放肆一下。
    都赖顾怀曲脾气太大,害得他都怕坏了。
    烛光昏黄,纱幔将床榻笼罩成一片朦胧,夜色已经很深了,他侧卧在床褥里,懒洋洋地将脸埋进那一身雪白的毛。
    锋锐的脸侧陷入了一层阴影,他鼻尖轻轻地蹭了蹭对方的后颈,依恋又倦懒似的,轻声喃喃:师尊,弟子听你的,再也不混账啦
    快点消气吧。
    魔宫里风言风语传遍了,对这座寝殿的主人生出无数种揣测,郁承期也没有去管。
    他不是故意赖在顾怀曲床上的。
    他只是怕顾怀曲夜里会疼,为了方便随时灌注灵力,所以才会不守规矩的跟他的师尊挤在一个被窝。
    反正他又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最多是在顾怀曲睡熟以后,短暂地搂在臂弯里抱上一会。
    这段时间里顾怀曲的情况好转了不少。
    当年郁承期第一次恢复人形,用了整整半年的时间,而顾怀曲如今有他照顾,一定好得比他要快。郁承期抱着这样的想法,每日尽量待在寝殿里,温养着一只白茸茸的猫,就连公事也会拿到这里独自处理。
    顾怀曲醒着的时间慢慢变长了。
    渐渐发觉郁承期好像变得异常依赖他。
    郁承期会有意询问他一些政事上的事情。
    不是开玩笑,而是很认真的将那些问题念给他听。甚至将那些魔臣们的奏折拿到他面前看,问他这样好不好,那样行不行。
    郁承期的理由也十分有理有据
    顾怀曲是他的师尊,只教过他做人,却从没教过他该怎样去做一个帝尊。
    他本身就是一个很差劲的人,如果没有顾怀曲的肯定,他怎么知道他所做的是对还是错?
    顾怀曲为此感到愠恼,并且十分不自在。
    他是仙主,而郁承期是帝尊,他们之间终究横亘着一道鸿沟,魔界之事轮不到他来插手,郁承期的所作所为,根本是在背叛魔界的规矩。
    顾怀曲试图置之不理,可他险些忘了
    郁承期向来厚颜无耻,惯会甜言蜜语!
    何况如今的郁承期不再是口蜜腹剑,而是真心实意地敬重着他,心悦着他。没有了从前的讥讽鄙薄,一个温眉顺眼好似当年那个少年的郁承期,就好像一头活蹦乱跳的鹿,肆无忌惮地撞着顾仙师的软肋。
    顾怀曲并不觉得多么愉快,只感到这种被理智与私情同时压制的感觉,好像将他置身于夹缝里,极其难受。
    他有口难言,愈加恼火。
    冷漠地克制自己不去理会。
    可他每日每夜听着郁承期对他说的话,听得多了,时间一长,那股怒气竟也渐渐平息了下去。
    他想,郁承期其实并非没有帝王之才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一转眼,郁承期已经在顾怀曲的榻上睡了两个月。
    他每次都是在顾怀曲昏睡以后才挤上床榻。
    为的就是避免顾怀曲拒绝他,索性装得无事发生。
    这天郁承期回来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深了
    他是帝尊,总有不得不处理的事,这座大殿平日不许任何人出入,因为如今的顾怀曲实在特殊,郁承期也不允许任何人看见他,一切只能等他在的时候再亲自照料。
    魔界的冬天很长,夜里比两个月前还要冷。
    他回来的时候肩上还披着寒霜,暖橙的烛火下,他将外袍脱了,用内力除去一身的寒气以后才敢靠近床榻。
    意外的是,顾怀曲竟还醒着。
    白茸茸的猫崽像只雪团深陷在软塌里,蜷成柔软又漂亮的姿势,尖耳朵里还透着淡淡的粉。
    听见脚步声,那双雪白的耳尖动了动,鼻尖萦绕着一股酒气。
    他抬起头,发现郁承期大概是参加了什么宴席,喝酒了。
    帝尊毕竟是帝尊,总有脱不开的事情要忙。
    顾怀曲没有理会,闭上眸自顾自地休息。
    师尊
    顾怀曲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
    那人走近了,手掌握住他的一只猫爪,身上带着浅淡的酒味,很低地对自己开口:弟子也想要生辰礼物,很贵重的那种。
    顾怀曲顿了一顿。
    狐疑地略微睁开眼。
    他感觉爪心一阵发烫的热流,是郁承期熟练的将灵力渡给了他,浑身的经络都舒张发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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