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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和他的魔道猫崽——提灯乱撞(66)

    第一次是在七年前,顾怀曲在手札上亲手写下要杀了他。
    第二次是在四年前,顾怀曲抛下所有人,死了。
    第三次是一年前,顾怀曲说自己已经累了,再也不会原谅他
    而这次,顾怀曲又抛下他独自回了仙界。
    顾怀曲一次又一次地隐瞒,那么多苦衷,却一个也不肯告诉他,任由他作恶多端,作茧自缚。
    顾怀曲被他抱得有些透不过气,不知如何回应。
    索性就这么僵着。
    良久之后,顾怀曲低声道:抱够了没有?
    他轻轻将郁承期推开了。
    郁承期被迫与他拉开距离,这才发现顾怀曲那张清冷的脸始终绷着,但耳廓又红了。
    他的师尊是真的面皮很薄
    顾怀曲别过脸,刻意不与他对视,自顾自地感到尴尬,皱起眉转移话题道:我并非是为了宗主和那些长老才回来。山海极巅那么多弟子,你怎么就觉得我是为了他们而来?
    郁承期对方才的触感有点恋恋不舍,又凑近过去一些,与顾怀曲紧挨在一起,没规没矩地用肩膀挤着他,偏过头道:可师尊难道狠得下心与他们断绝往来吗?还不是对他们恭恭敬敬,拿那些老头子当长辈一样供着。
    顾怀曲挪开一步,瞪着他:我自有分寸,不必你管。
    好罢,那弟子不问啦。郁承期通情达理。
    他又提起方才的事:师尊方才没有推开我,是不是已经原谅我了?
    师尊之前说已经对我彻底失望了其实是骗我的,对吗?
    这个问题过于直白。
    顾怀曲面色冷飕飕的,有点像恼羞成怒,不理他。
    郁承期有点想笑,但顾及到他师尊的自尊心,并没有太过放肆。
    其实,半年前在温泉边见过顾怀曲之后,他就突然想明白了。顾怀曲一直顾忌着两界的仇恨,因为仙魔对立,沟壑难填,所以才故意与他划清界限,不想他继续纠缠。
    但其实在顾怀曲心里,恐怕早就已经原谅了他。
    所以自从知道当年大战的真相以后,顾怀曲已经不会再排斥他。
    顾怀曲别着头,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他不做声,郁承期只当他默认了。
    郁承期眼睫下的眸子漆黑深邃,是在旁人面前截然不同的柔和。
    他伸出手,握住了顾怀曲垂在身侧的指尖,动作轻柔谨慎,颇有几分珍重:师尊弟子不会再对您不敬啦,师尊只当我还是从前的让清殿弟子,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好吗?
    我今日来是有大事和师尊谈,师尊可要跟我下山?我们去其他地方说。郁承期忽然提议。
    顾怀曲转过头来看着他。
    见郁承期一脸认真诚恳,顾怀曲只犹豫了片刻,到底心软了:天色要黑了,你想去哪?
    下了山,顾怀曲才发现自己又被这混账东西给骗了。
    郁承期哪里是想跟他谈事情,分明就是带他来逛街玩乐的。
    将夜城的城东有一条长街,每到夜晚灯火通明,街边的店铺不到三更不歇,小贩支起摊子放声吆喝。
    春夜里的凉风送爽,空气里裹着冰糖葫芦的甜味和馄饨摊的热气,热闹又祥和。
    这条街是将夜城的夜市。
    每晚都很热闹。
    顾怀曲有些无语,皱着眉头喊道:郁承期。
    师尊别傻站着啦。见他站在原地不动,郁承期边拽过他的衣袖拖着他走,边哄道,我们先去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谈呀。
    顾怀曲被迫与他肩并着肩走。
    夜市上虽然人多,但热闹程度远不比那一年的花朝节。
    郁承期路过热气腾腾的面摊,小孩子们跟在大人身后打打闹闹,嬉笑着从他身旁路过。每当在这样的闹市上闲逛,他便会想起那年在河畔,偶然遇到的顾怀曲。
    他想到这,忽然没来由地开口问:师尊之前说自己其实并不是个喜欢冷清的人所以那次花朝节,师尊是特意来看烟火的吗?
    顾怀曲默不作声地微抿起唇,拒绝回答。
    不远处有个做糖人的小摊,迎面送来的风夹杂着热热的甜。
    郁承期不动声色地挨近了些。
    他指尖攥住顾怀曲的衣角,街边的灯火映在眸底,有些暖亮的光,悠悠地沉声道:以前呀,弟子一直自以为最了解师尊,可后来经历了这么多事,却发现并非如此。
    我从前太自以为是啦,只知道师尊心善,却不懂师尊为何心善。我就是块朽木,差劲得很,或许怎么雕琢也成不了金子
    他转过头来,眉眼深邃地看着顾怀曲,几乎要让人陷进去,拂过的风将他碎发吹得有些散乱,深沉低敛地笑了下。
    不过我这么愚钝,师尊可不要嫌弃我。就算我不好,以后有师尊在,也不会再做错事啦。
    不信的话,弟子跟你拉钩。
    他停住脚步,手掌下移,勾住了顾怀曲的手指举到眼前,用一种很幼稚的形式,扣紧他的手用力贴了贴拇指,算是盖了章。
    顾怀曲看着眼前的两只手,心口不断跳动,面色沉默下来。
    他眸中同样被灯火映得柔和,没去直视郁承期的眼。
    半晌,将手抽了出来。
    低低温声道:知道了我信你。
    郁承期在某些方面很笨,也没有经验。
    他不会哄人,只见过大人怎么哄小孩子。
    如今顾怀曲好不容易对他心软了一些,郁承期心底甜得发胀,又忍不住想乘胜追击。他带着顾怀曲去酒楼吃了顿饭,又在街上买了些吃的玩的,之后想到顾怀曲喜欢热闹,他又带着他去了戏楼听戏,点了壶最好的茶。
    等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初春夜里的气温还有些凉,这个时辰,有些小店铺已经关了门,但郁承期还舍不得走。
    他转头问顾怀曲:师尊困不困?
    不困。顾怀曲手中还拎着郁承期硬要买下的荷花灯,虽然幼稚,但很好看。
    顿了顿,又道:不过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师尊已经想回去了?郁承期有点不舍,眼眸直勾勾地看他。
    顾怀曲看了看他的表情,忍不住道:没想
    但已经这么晚,街边的店都要关了,还能去哪里?
    郁承期狭促地笑了下:总还有店没关呀。
    他拉住顾怀曲,带着他纯洁无瑕的师尊拐到另一条街,走了片刻,进了一家热火朝天的赌场。
    顾怀曲:
    赌场里果然足够喧哗,而且彻夜不歇,稀里哗啦的打牌声吵得人耳朵疼,许多赌徒身上还沾着酒气,气味有些难闻。
    顾怀曲就算再怎么喜欢热闹,也不乐意来这种地方。
    但郁承期已经径自向掌柜包下了一间包厢,并给了庄家十两银子,将人打发走。
    顾怀曲进了包厢,面对着并不熟悉的赌桌,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审夺地瞥了郁承期一眼。
    郁承期摸了摸鼻子:师尊生气了?弟子只是想跟你多呆一会,不是要赌钱。
    你顾怀曲皱了皱眉,有心想训斥他。
    但转念想想,郁承期已经不小了,管束得那么严厉好像也不大合适顾怀曲一时沉着脸,不知该说他什么。
    郁承期好像看出了这点,将他拉到椅子旁坐下。
    包厢内的隔音尚可,隔绝了外面大部分的嘈杂声。郁承期就坐在顾怀曲身边,认真地问:师尊很介意来赌场?
    顾怀曲看了他一眼,严肃道:自然。
    赌.博在顾大仙师眼中一向是忌讳,山海极巅虽然并无这项门规,但许多仙长私底下却都立过这条规矩,其中也包括顾怀曲自己。
    那师尊大概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吧。郁承期拿过桌上的骰子,捏在手中把玩,垂着眸说道:但很早以前,弟子却经常来。
    顾怀曲怀疑地看向他。
    郁承期笑了笑:弟子是说真的。
    在我十五岁来山海极巅以前,许多不该去的地方我都去过。就比如赌场,戏楼,勾栏瓦院我那时候为了维持生计,做过许多的脏活累活,一般小孩子不该看的,不该知道的,我也都从那时起就知道了。
    顾怀曲眸色微变了变:我怎么从未听你说过这些
    因为师尊是仙尊呀。郁承期好像漫不经心地笑,目光却暗自观察着顾怀曲的神情,我那时一直以为你出身优渥,又怎么会同你说这些。
    郁承期见他忽然眉头紧皱的样子,心情一下有些愉悦。
    他唇角狭促地勾了勾,面上装得浑不在意,手里捏着那两枚骰子,缓缓继续道:那个时候,跟我一样没爹没娘的孩子不是没有,但他们都去偷去抢,可我不敢。因为我年幼的时候太弱了,会被人打死,所以呀,我只好去求别人
    但后来,我发现这样并不是办法。
    人情太冷了,一味的博取同情根本没用,所以后来,我只好凭着自己的能力,做做苦力,替人端茶送水,勉强维持温饱。因此时间一长,青楼赌场里的恶习我也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烛火之下,他乌黑的长发泛着柔光,脸侧的棱厉感都变得有些模糊,看着顾怀曲。
    这种地方对师尊而言也许很脏,但对于我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今天实在太晚啦,可弟子实在不想跟你这么快分开,因此没想太多,就把师尊带到这里来了弟子并不是有意的。郁承期向他解释。
    顾怀曲眼眸肉眼可见的软了许多,皱紧的眉头始终没有展开。
    他的神情不经收敛,眼底的动容简直显而易见,低声对郁承期道:这些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郁承期忽地暗暗笑出来,有点得逞的意味。
    他手指习惯性的去拽顾怀曲的袖子,深邃地瞧着他,说道:因为师尊从前对我很好呀,我说不说都无所谓。但现在师尊总是冷巴巴的,对我一点都不好所以我才把这些告诉你,好让师尊对我温柔一些。
    顾怀曲诧异又别扭地看向他。
    郁承期的话过于直白,狭促的心思展露得坦坦荡荡,甚至明目张胆。
    反而让顾怀曲的耳根红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我今日何时对你不好?
    就在方才。郁承期神色散漫,煞有其事地看着他,师尊明明凶了我。
    顾怀曲回想不起来:我何时凶了你?
    郁承期大言不惭:方才进赌场的时候,师尊瞪了我,虽然没说话,但你明明已经生气了。
    顾怀曲:
    他竟一时无法反驳。
    郁承期得寸进尺地低低笑起来:看,没话说了吧?师尊一点也不照顾我的身世,对弟子这么不好,是不是应该补偿我一些?
    顾怀曲紧抿了抿唇,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想要什么补偿?
    见到时机成熟了,郁承期将手中的骰子往他面前一放。
    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笑,顾怀曲却从他脸上看出几分不怀好意。
    最简单的,比大小。
    若是输啦师尊就要接受一道真言法术。
    敢来试试吗?
    第80章 师尊耍赖
    所谓真言法术,其实是一种相对低阶的法术,施法后可以让对方口吐真言。
    但这种法术,直接对顾大仙师使用断然是无效的。
    除非他自己同意接受。
    顾怀曲犹豫了。
    其实,他对郁承期始终心怀有愧疚。
    只是碍于面子,不敢像郁承期一样大胆的坦率直言。
    他知道自己隐瞒了太多,一次又一次地对郁承期狠心。倘若扪心自问,他敢说自己对得起仙界万民,对得起山海极巅,对得起他座下的弟子
    但唯独对不起郁承期。
    他当初伤了郁承期一千,又自损八百。
    终归是受天命折磨,谁也不曾好过。
    可其实,即便他不说,郁承期也能感觉得到。
    他的师尊心那么软,当然会心疼他。
    他都把自己的身世说得那么惨了,顾怀曲怎么会拒绝呢。
    顾怀曲的弱点果然被他拿捏得死死的,甚至都没有怀疑他图谋不轨,只是皱着眉迟疑了那么一会,纠结着赌博但不赌钱,究竟能不能接受
    而后点点头,勉强答应了。
    郁承期低笑了下。
    他趁着顾怀曲还没反悔,立刻将骰子放进筛盅里,手法娴熟的摇晃起来:这可是师尊亲口答应的,不许耍赖。
    弟子开始啦,师尊赌大还是赌小?
    顾怀曲没想到,自己还有跟人赌博的一天,不知为何,没来由的有种上当的感觉
    他沉吟了下,皱着眉,只想快点结束,想也不想地道:小。
    筛盅被摇得哗啦啦响。
    接着砰地一声撂在桌子上。
    筛盅一开
    大。
    顾怀曲:
    郁承期噗嗤笑出来,毫不客气地道:那弟子可就开始问啦。
    他抬手对顾怀曲施了一道真言法术,淡色的光圈在顾怀曲额头上打转。
    顾怀曲完全卸下了抵御,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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