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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宰大人的宠妻日常——北寄生(26)

    梁锦只好自己咽了,胡乱吃了几口,找了帕子擦手,去给何须问拢拢斗篷:冷不冷?说着坐过去,把他搂着:叫你捧个手炉也不要,山上应该下雪了。
    他像个老婆子一样碎碎念,何须问往他怀里挤了挤,靠着他的肩:大太阳呢,不会冷的。瞅了眼角落里那个盒子,小声问道:你送的什么礼?
    这么小个盒子,能装什么名贵的书画?何须问好奇,梁锦却得意的笑: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却是他眼下最需要的!笑震动着胸膛,颠得何须问的脸直撞他的肩。
    神神秘秘的,何须问也懒得去追究,抬眼一看他,发现他笑得竟然有几分淫/秽: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哎这你可错了。梁锦欺身过去亲了他一口: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实在是好,好得我都离不开了!
    第33章
    树林
    哎,这你可错了。梁锦欺身过去亲了他一口: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实在是好,好得我都离不开!
    还能是什么好东西,就是那白玉楼里买来的膏子,梁锦快活了,也没忘记傅成和余岳阳,心里算计着傅成肯定还没得手,刚好送给他去!
    傅成这边正在膳堂上吃午饭,余岳阳挨着他,用筷子敲了敲饭碗:岳风,吃饭就吃饭,你还看什么书啊!他从来都是直呼其名,小时候为了这个事儿没少被他父亲教训,日子长了改不过来,家里也就习惯了。
    余岳风头也没抬一下,两眼盯着书道:课上先生说的这篇文章很有深意,我还得琢磨琢磨,你吃你的。
    余岳阳夹了口菜在嘴里,囫囵着还想说什么,却被傅成在桌下握住了手:你自己不爱读书,怎么还教训岳风这个爱读书的?
    傅成说话是越来越不客气了,余岳阳不满的嘟着嘴,正要横几句,傅成就贴身过来跟他咬耳朵:下午蹴鞠你跟我走一趟。
    去哪里?余岳阳正想问,一抬眼就看到傅成闪着光的眼睛,像头饿狼,他立刻就知道傅成想做什么了
    饭也吃得味同嚼蜡,一颗心蹦跶着去想傅成的话,这大白天的,真是不知羞耻!再说这光天化日的,山上连个客栈也没有,能往哪里去?
    干嘛往这边儿走?余岳阳跟在傅成后头,面上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脚上却一步也没落下,傅成没理他,手扶着两边的枝丫,给他辟出来一条道,余岳阳盯着傅成头顶上的髻,也不不看路,突然啊的一声,险些滚下去。
    你小心!傅成把他扶住了,语气有些不善:这么多雪你也不看路!
    余岳阳一把甩开他:你要带着我去哪儿?他心里来了气,站着不肯走:我回去看他们蹴鞠去!说着就要转身,被傅成扯住了手臂:别闹!
    他的话像是施咒,余岳阳果然不动了,倏地委屈起来:这荒郊野岭的,连条路也没有。
    荒郊野岭才没有人。傅成软和下来,去搂他的腰:你乖些,再往前走几步。摸着他身上冰得很,又将自己的斗篷解下来,给他披在身上:委屈你了,你不是喜欢吴川语送我的那块儿玉?明日我拿来给你。
    看在玉佩的面子上,余岳阳才笑起来:走罢。
    两人又接着往前走,咯吱咯吱的踩着雪,走了白来步,傅成突然从前头转身,一个踉跄将余岳阳压在一棵大树上,力道有些大,将那树上的雪振了好些下来。
    呸忒余岳阳忙吐嘴里的雪,又刨刨头上的:你干嘛啊?连个招呼也不打。
    傅成连句话也没有,中了邪似的把他压到树干上,狠狠的去亲他,亲得余岳阳呜呜的挣。
    一阵云雨之后,两人穿好衣服,林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傅成!岳阳!余岳阳打眼望过去,是梁锦,穿着个玄青的襕衫,外头披着个象牙白绣云纹的斗篷,正拉着何须问踏雪过来呢,余岳阳急了,暗里卯劲儿掐了傅成一下:你不是说这里没人来么!
    你们怎么没在课上?还有十来步的距离梁锦就扯着嗓子问。
    书院里在蹴鞠,闹得很,我和岳阳出来赏雪。傅成没有半点心虚的样子,负着手站在雪里,永远泰然自若:你们怎么从这里过来?
    本来是走大道上的,晃眼看到林子里有梅花,就一路走过来了。梁锦弯着腰,替何须问拍了拍斗篷下摆粘上的雪,直腰的时候,顺着地上一看,树根地下好大片凌乱的脚印,梁锦也算是过来人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颇有几分惋惜的说:我本来是要给你生辰贺礼的,现在看来倒是用不着了。
    什么贺礼?余岳阳是知道梁锦的,从来都不会送书画这样的古板玩意儿,来了兴趣,直往他俩人手上瞅:你没带来?
    梁锦也不好明说,抓着发带往后头一甩:没什么,我已经让东逞走大道拿上去了。说着又抓起何须问的手:咱们上去罢,正好带须问去逛逛你们书院。
    学子们都围在书院东边的草地上,正在太阳底下摇旗助威,两队人都穿着短打,头上绑着抹额带子,何须问在穿枣红色短打那一队里,见着个人,有些眼熟。
    那个人跑着场传鞠,脚上正游离,眼睛扫着场扫到梁锦这边来时,便定住了,脚上踩着鞠晃了下神,便被对手夺了去,梁锦皱着眉细看,才发现那人正是吴川语。
    顺着他的目光,梁锦扭头看了下身边的何须问,呵,他心里有点儿眉目了,那头吴川语回过神来,又满场跑起来,跑得比先前还猛些,原本一个文弱书生生跑成个武人的样子来。
    吴川语怎么也来这儿念书了?梁锦抱着臂,歪着头问边上的余岳阳。
    余岳阳盯着场上:连我这样的都来了,他来又有何奇怪的?他对自己的学问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就是一向不以为耻:我听说,他那个新夫人,天天跟他闹,他嫌烦才跟他父亲自请出来念书的。
    他说得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不理解除了他那个酸腐的哥,怎么还有人上赶子到这令人闻风丧胆的地界儿来受苦,正说着,那边进了一球,他激动得跳起来拍手:好!
    进球的是吴川语,队友跑过去与他击掌,他心不在焉的应付了几下,便又打眼朝梁锦这边望过来,何须问仍然站在梁锦身边,不说话,也没什么异样的神色。
    吴川语受了打击,悻悻地又跑起来,梁锦当下心里就不是滋味儿,好像自己的宝贝被人窥上了,立即要去拉何须问的手。
    干什么,老实些!何须问让了一下躲开,把手藏在斗篷里:好好看你的。
    梁锦没得成,有些讪,又抱起臂往场上看。
    余岳阳听见动静,弯着身子越过梁锦问:须问,你也喜欢蹴鞠么?
    我不大看得懂。何须问抓着斗篷同他说:我这也是头一次看。
    余岳阳十分友善的笑,一笑,眼睛就眯起来:多看几次就懂了,这个可好玩儿了!
    何须问走到他旁边,挤着梁锦让了两步:那你怎么不上去玩儿?
    余岳阳心虚的摸摸鼻头:我我今儿腿不大好。说完瞥了眼那个罪魁,人家正负着手两耳不闻窗外事。
    梁锦对蹴鞠没多大兴趣,本来想跟远处树荫下坐着看书的余岳风说几句话的,眼下被吴川语一乱,他倒不想挪动了。
    第34章
    涮锅
    赢了!余岳阳蹦了一下,激动的扯傅成的膀子,梁锦往场上一看,是吴川语进了至关紧要的一球,他仍旧抱着臂,有些不屑地说:想不到吴川语蹴鞠还行,平日见他总是窝窝囊囊的。
    窝窝囊囊的吴川语正往他们这边走,想是赢了球,腰杆挺得笔直,太阳打他身后照过来,跟镀了层佛光似的,脸上挂着笑,走近了,朝梁锦拱手:梁兄,想不到你也来凑热闹。说着又朝何须问拱手,这回腰弯得更深些:何兄也来了,上次在我家里见过,还记得吗?
    何须问拱手回了礼,说是见过,难怪眼熟,梁锦不着痕迹的将他挡了挡:我闲着没事儿,带荆室出来逛逛,想不到川语蹴鞠这样好。
    他说得大声,引得周遭的学子们都看了过来,世家的子弟们都是知道他的,寒门学子们却是第一次见到大京风传娶了男妻的梁锦,难免好奇,眼神在两人身上游离,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
    梁锦不太在意这些风言风语,假意跟吴川语继续寒暄。
    你们是乘轿还是套车来的?吴川语问,眼睛看了梁锦又看何须问:若是不便的话,不若坐了我的车一道回去,刚好也是顺路。
    套了车来了,车大得很。梁锦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话虽然冷,面上还是笑着:川语还是快去换衣服罢,再不走恐怕回去天就要黑了,府上不是还有娇妻在等?
    娇妻两个字,该是戳中了吴川语的心事,他脸色尴尬道:梁兄取笑了。
    见他不爽快,梁锦就爽快了,嘴上挂起一丝讥笑。
    余岳阳脑子笨,看不出暗地里的刀光剑影,睁着眼睛好奇的问:川语还见过须问呐?须问从前可是不出门的。
    哦,我成亲后办了个雅集,梁兄带着何兄来家里聚过。他也想叫须问,想来想去又觉得不妥,既怕得罪了梁锦,又怕唐突了何须问。
    场上学子们渐渐散尽了,就剩他们几个还在树荫底下站着,突兀的响起余长风大笑的声音:哈哈哈这篇文章,真是精妙绝伦啊!
    看来他总算是将那篇文章参悟透了,傅成扬着声音叫他:既然参透了,那就走罢!他握着袖子自顾往前,原本就是几人中最沉稳的,晃眼看着,像个领头的风云人物。
    下山的时候,日头还挂在山顶山,等到了城里,已经只剩余晖了,梁锦的礼好歹还是送出去了,执着何须问的手,不厌其烦的问:冷不冷?太阳落了山,寒气就上来了。
    他自己手冻得冰碴子一样,还追着人问冷不冷。
    不冷,就是有些困了。何须问撩起帘子看了一眼,街面上行人已经少了许多,赶巧还有个捏面人儿的还没收摊儿,梁锦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你想要这个?
    何须问扭过头,嘴刚好擦过梁锦的脸,梁锦霎时不怀好意的笑:这种小玩意儿你想要一车都有,用不着这样讨好我嘛他嚷了一声:停车!
    何须问狐疑的看着他:我没说要梁锦已经推开马车门:你呆着别动,下头风大。他纵身一跃,走到摊前。
    老汉已经准备收摊儿了,抬眼一看他的通身的气派,立刻殷情的笑:公子要看点儿什么?再看到他身后的车,窗里有个小公子撩着帘子正在看,到底是做买卖的人机灵,立刻冲着何须问喊:这位公子也下来看看?都是老汉亲手捏的,也舍得用颜色!
    你都给我包上罢!梁锦可不想他下车受凉,不如拿上去给他挑,他也不问多少钱,搁了一锭银子放在摊上,老汉一看打了一哆嗦,怎么的也有五六两,忙说:可不敢可不敢,要不了这么多!
    梁锦喜欢他这淳朴劲儿,也不往回收:天这么冷,你老人家也不容易,拿着去给孙子们买点吃的补补。
    天上掉了馅饼,遇着个有钱又心善的公子,老汉也不推辞了,找了块儿布,给他把面人兜起来,又从摊子底下拿出来一个捏好的老虎:这个本来留着回去哄孩子的,公子若不嫌弃,一道拿去罢!
    这老虎捏得不大凶,倒是有些猫的样子,梁锦本不想要,一扭头看见何须问盯着那老虎挪不开眼,嘴角都扬起来了。
    梁锦也跟着乐了,接过竹签儿喊:东逞,赏他!
    老汉还没回过神呢,东逞就往他手里又塞了一个散碎银子,二三两的样子,老汉忙推:这可折煞我了,哪里值得了这么多钱!
    哎,千金难买我夫人一笑梁锦兜着布往车里钻:是我该谢你呢!
    马又启了程,帘子也落下去了,长街上只剩老汉匍匐在地上磕头的影子
    梁锦打塾里回来,撂下书踩着雪往李氏那里去,华浓说李氏叫他过去用饭,何须问已经先过去了。
    他也没披斗篷,穿着火狐皮大氅在道上走,迎面撞见谭青瑶,由杜翠扶着,像是刚从老夫人院里回来。
    夫君这是往哪里去?谭青瑶鼻尖冻得透着红,领子上的貂毛簇拥着她的小脸,一说话就冒起一阵烟:夫君今日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梁锦握着半截袖口端在腹前站定了:天冷,先生提前下学。
    夫君可用过饭没有?谭青瑶离他近了两步,扬着脸巴巴的问,这张脸瓷白瓷白的,又被冻出些血色来,竟比胭脂还好看,可梁锦不为所动:我到母亲那边去吃,你回去罢。
    谭青瑶站在原地看了许久,看他的背影嵌在一片白茫茫里,越走越远,头也不曾回过。
    刚绕过烟梓池,梁锦晃眼看见个小厮,正埋在雪地里掏东西,见他过来,慌忙起身行礼:给大少爷请安!
    是林鸿,梁锦有好些日子没见他了,听说他去了庄子上,前些日子还听见何须问问起他来着:你在找什么?梁锦问。
    林鸿窜了个儿,直起腰来竟和梁锦一般高:丢了个小东西。
    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丢了就丢了。梁锦看他是和其他小厮不一样的,比他们都要张弛有度,还有一股读书人的劲儿,得了赏赐也没有他们那样卑躬屈膝,他居高临下地说:你去我院儿里找华浓,差什么让她翻箱子找给你。也不听他的谢,提脚就走。
    走开三两步,倏地听林鸿在后头说:多谢少爷美意,可我丢的东西少爷恐怕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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