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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捕——三月胡桃(8)

    林时予回头,问:怎么了?
    哥哥,你脖子上有好多小红点,陆以瑾皱着眉,把他拉到落地镜前,又用手压下林时予的领口,说,看起来应该是虫子咬的。
    林时予扭头看向镜子,因为角度的原因看不清楚,就问陆以瑾:很严重吗?
    陆以瑾担忧地点头。
    林时予伸手摸了摸,说:不痒也不痛,应该过会儿就好了。
    我上次看书房看到有药箱,陆以瑾认真地看着他,攥着他手腕,不让他离开,里面有抗炎的药膏吗?有的话就拿出来涂一下吧,以防万一。
    林时予被他缠得没有办法,进书房把药膏找出来,见陆以瑾还没走,就让他抓紧时间下楼,学校七点五十上课,再磨蹭就要迟到了。
    陆以瑾从他手里接过药膏,说:脖子后面你又看不见,会涂错地方的。
    陆以瑾不依不饶地坚持,林时予只能一再退让。他低下头,把后颈在陆以瑾面前彻彻底底地露出来,犹如一截上好的白玉,熠熠生辉。
    这种类似于臣服的姿态,让陆以瑾兴奋到浑身战栗,他磨了磨牙,尖利的犬牙刺到舌头上,泛起一股刺激的血腥味。
    他往指腹挤了点药膏,很慢很慢地摩挲着那几个已经不太明显的红印,到后面整个手掌完全覆上去,好似要把林时予握在手心,彻彻底底地掌控他。
    林时予察觉到陆以瑾的动作,呼吸慢了半拍,他偏头避开,转过身问:擦好了吗?
    陆以瑾撤开手,声音变得喑哑,低声回答:好了。
    他看了眼浑身僵硬的林时予,又说:好像前面也有,你解开扣子看一下。
    说完就要上手给他解。
    林时予后退一步,整个人贴在镜子上,慌乱得气息不稳。
    不用了。
    陆以瑾上前一步,一脸天真地看着他,疑惑地问:我们都是男孩子啊,哥哥你在怕什么?
    林时予被陆以瑾看得很不自在,几乎想要落荒而逃。
    你是不是骗我,陆以瑾离林时予只有一拳的距离,眼尾泛起湿意,仿佛一眨眼泪珠就要往下落,说话还带着鼻音,明明说过不讨厌我的,为什么连关心你都要被拒绝。
    你别哭,林时予心慌意乱地解释,我没骗你,我不讨厌你。
    真的吗?陆以瑾把那管药膏握在手里,脸上全是不信任的表情,失落地望着林时予,说,可是你总拒绝我。
    林时予最受不了他这副表情,总让人觉得不满足他,就罪无可恕。
    陆以瑾喊他:哥哥。
    林时予垂下眼眸,单手解开顶上的两个扣子,刚想说话,却看见零星几个的印记,他皱着眉,转身望向镜子,这下连刚刚在视野之外的锁骨也看得清清楚楚。
    锁骨处最为严重,林时予用力按了按,没有刺痛感,他抿了下唇,思考这些伤的来源。
    林时予背对着陆以瑾照镜子,陆以瑾探出身子,往前微微低头,把下巴靠在他肩膀上,手从林时予侧边绕过去,也想摸他锁骨。
    林时予一怔,很快地推开陆以瑾的手,说:把药膏给我,这里我够得到。
    陆以瑾便把药膏给了他。
    林时予想让陆以瑾离开,又看他转头和蛋黄玩起来,张开的嘴就闭上了。
    擦药的过程不太顺利,因为药膏很稀,棉签接不住,而衣服不用手按住总往回走,蹭得满衣服都是。林时予又不想让陆以瑾帮忙,眼见陆以瑾抱着蛋黄去阳台那边了,就把衣服往后扯,让肩膀卡住领口,露出胸前一大片肌肤。
    他加快了动作,想要在陆以瑾从阳台回来前涂完。
    陆以瑾抱着蛋黄,用手挠了挠它耳朵,抬起眼睛,意味深长地凝视着阳台角落里一块亮堂的瓷砖。
    林时予仰着头,冷色调的睡衣领子卡在他浑圆的肩头处,突出来的边角支棱起来,衬得他的脸更加棱角分明,他涂药的动作经过投射被模糊化,看起来像是在自摸。
    很容易引起人凌虐的欲望。
    陆以瑾半眯着眼,啧了一声。
    蛋黄突然从他怀里跳下去,窜到客厅里,围着林时予一直喵喵喵地叫。陆以瑾低声骂了句小畜生,也跟着进去了。
    林时予已经擦完了,衣服穿得严严实实的,正把药膏封好。
    陆以瑾问他:这镜子好大啊,是用来干嘛的?
    那是林时予练舞时用来纠正舞姿的,不过现在用不上了,因为高三很忙,他不打算继续跳下去。
    林时予不想让陆以瑾知道这些,随口搪塞他:就是一面普通镜子,你快下楼去洗漱,我们还要留时间吃早餐。
    小区旁边有一条小吃街,这个点只有早餐店开了,忙着上班或是上学的人在其中来来往往,一条街都是吵吵攘攘的。
    桌面没擦干净,泛着一层油腻的光,林时予拿纸巾擦了一遍才坐下,叫了碗不辣的牛肉粉。陆以瑾坐在他对面,没和他吃一样的,点的是麻椒鸡丝汤面。
    早餐很快上来了,热气腾腾地冒着汽,色香味俱全。
    林时予早上一向没胃口,吃了一小半就放了筷子,从书包里拿了本英语小册子出来,一边背一边等陆以瑾吃完。
    陆以瑾吃完了藤椒鸡丝面,问:哥哥,你不吃了吗?
    我饱了。林时予说。
    陆以瑾便把他的牛肉粉移到自己面前,准备吃他剩下的那些,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忸怩。
    林时予听到碗筷碰撞的声音,想要拦他,但陆以瑾已经吃上了,林时予按住他的筷子,说:别吃了,我再给你点一份。
    不用了,陆以瑾嘴里咬着块牛肉,抬头看他,含糊不清地说,你这还剩好多,不吃就浪费了。
    林时予见陆以瑾毫无芥蒂地吃着粉,迟疑地松开手。
    这家面馆的牛肉面都会赠送一块卤豆干,林时予吃的时候咬了一口,觉得味道不好,就搁在一旁没继续吃,此时陆以瑾把它从碗底挑起来了,正好就着被咬的边入嘴。
    陆以瑾,林时予移开视线,捏书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缩了一下:你别吃了。
    陆以瑾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喉结随之上下滚动,他朝林时予顽皮地笑:可是我都吃光啦。
    其实陆以瑾笑起来,外貌带来的阴郁感也没完全消散,偏偏他眼睛润得发亮,看起来天真至极,两者反差极大,是很容易触动人心的。
    林时予避开他的眼神,说该去学校了。
    等他们吃完早餐,已经过了七点四十,还有不到十分钟上课,有老师在校门口检查仪容仪表以及迟到的情况,不少学生在路上狂奔,企图缩短时间,逃脱迟到的惩罚。
    两人加快速度进了校门,没走几步,预备铃响起来,离正式上课只剩五分钟。旁边几个学生嘴里一边骂,一边撒腿就跑。
    朝气蓬勃的歌声在校园每个角落响起,陆以瑾抓住林时予的手,拉着他往教学楼跑。
    他们在冬日里凛冽的寒风中手心相扣,经过路旁低矮的灌木丛和高大的胡杨树,经过回荡着朗朗读书声的初中部,最后停在了高一教学楼下的花圃处。
    林时予扶着膝盖喘气,额头沁出一层薄汗,陆以瑾一手提着书包,一手拍胸口,也跟着喘气。
    朝阳穿过薄薄的云层,跃过路边杨树上繁密的枝条,跌落在两个少年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哥哥,我上楼了,陆以瑾缓过来,直起身子,说,中午我想去食堂三楼吃小碗菜。
    林时予应了一声。
    陆以瑾笑起来,又往林时予后方看,挥了挥手,大声说:何欢学长,我走了。
    林时予猛地回头。
    陆以瑾走了,何欢双手抱胸,表情一言难尽,陈述:他竟然叫你哥哥,还牵你的手。
    林时予没回答,问他: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一看他的反应,何欢就知道林时予想把这事混过去,顿时不乐意了,以一表三千里的亲哥身份,跟审犯人似的,一定要林时予说清楚。
    林时予就挑了几件事说了。
    何欢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看着他,见林时予还在状况之外,一字一顿地说:以我丰富的恋爱经验来看,他在追你,宝贝儿。
    林时予楞住了,牛头不对马嘴地否认:陆以瑾胆子小,乖巧,天真可爱。
    没有安全感,所以很依赖我。
    良久,补充了一句:他可能喜欢我,但不是那种喜欢。
    因为除了他,陆以瑾没有朋友。
    何欢不信。
    林时予皱着眉,极其认真地望着何欢,语气坚定:以后别说这种话了,被他知道了不好。
    何欢硬要找茬,问林时予:你怎么知道他对你不是那种喜欢?
    他才十六岁,还是一个小朋友。林时予说。
    何欢打算继续追问。
    但林时予不想再说,快步走向高三教学楼,见何欢没跟上来,回头催他:走了,上课了。
    哦,来了。何欢意兴阑珊地接了一句。
    第11章 你可不可以来接我
    何欢永远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这周六晚上,他带林时予去了酒吧。
    林时予喜欢喝酒,他总会在稍微有些闲暇的时候,留一个晚上,喝点甜口的酒,接着窝在沙发上放空自己,让神经一点一点被麻痹,最后将他的意识吞噬殆尽。这是一种最能让他放松的方式。
    但他酒量不好,很容易醉。
    酒吧是何欢家开的,是一家叫做溪午的清吧,离学校不远,以前林时予也来过几次。
    九点左右的溪午只有只有寥寥几人,歌手正在唱民谣,有人在听,有人低声在和同伴讲话。
    墙饰上有不少文艺的涂鸦,字牌挂在吧台中央,写着偷得浮生半日闲。灯光覆在上面,显得字迹极其细腻温柔。
    每张桌子上都放了形态各异的花瓶,里面置着几支黑褐的小莲蓬,或是一捧粉嘟嘟的星星小花。或是一支黄蓬蓬的芦苇
    灯光和色彩浑然一体,墙饰和涂鸦相得益彰,温柔至极。
    林时予坐在角落里,安静地听着歌,他抿了一口酒,扭头问何欢: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出来?
    说完又往杯子里倒酒。
    我爸出差了,没人管我。何欢说。
    何欢知道林时予的酒量,半瓶苏玳贵腐甜酒是他的极限了,见瓶里还剩三分之二左右,就让他别喝了。
    林时予不听,自顾自地喝着。
    何欢拦不住,扣了下桌子,趁他醉倒前问他陆以瑾的事。
    林时予沉默了半天,等到酒的后劲上来了,在何欢三番五次地询问下,他才开口,这次一五一十地全说了,怎么认识的,蛋黄怎么来的,平时又是怎么相处的
    等他交代完,何欢看着林时予,神色凝重地说:我怀疑他别有用心。
    捡猫、蹭住、补习这些手段目的性太强了。陆以瑾长得好,还爱撒娇,又黏人,何欢了解林时予,陆以瑾的手段他招架不住。
    林时予思绪慢了半拍,下意识反驳:他没有,你别这样说。
    现在你就开始护上了,何欢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骂他,你怎么这么蠢,他明显是觊觎你的美色。
    我很好看吗?林时予手撑着下巴,凑到何欢面前,慢吞吞地问他。
    何欢猝不及防和他对视,靠得又近,把林时予的整张脸尽收眼底,偏偏灯光又打得好,给他脸上的薄红添了点活色生香的暧昧。让何欢这个直男的心跳不可抑制地快速。
    这一瞬间心跳的变化和性别无关,他只是本能地屈服于美色。
    何欢身体后仰,让林时予坐直身子,幽幽地感慨:这么说吧,要不是我钢铁直,你的清白早没了。
    你思想好肮脏。林时予评价他。
    何欢差点被气笑了,又把话题转回到陆以瑾身上:陆以瑾人怎么样?
    我不知道,林时予手指摩挲着杯壁,思考了很久才说,我真的不知道,但他对我很好。
    何欢又问怎么个好法,就把情况全套出来了。他深呼吸一口,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对林时予说:我去趟厕所。
    林时予等得无聊,把一瓶甜酒喝到了底,眼神都不太清明了,好在他不撒酒疯,只是呆呆地在那坐着。
    何欢回来的途中接了个电话,是他女朋友每天的例行查岗,问他在哪里。何欢知道自己要是说在酒吧,后面还得再和她掰扯一堆事情,为了避免麻烦,就挂了电话,用微信发了个之前在家录好的视频过去。
    何欢正和她浓情蜜意地聊着,页面上突然出现他爸的呼叫,何欢接通一听,带笑的脸瞬间冷下来。他迅速出了卫生间,风一样地窜到林时予面前,满脸焦急,语速很快:我妈在浴室摔了一跤,送医院了,我得走了,你待会儿自己打个车回去。
    他看林时予一脸迷茫,明显是喝醉了,就问他听见了没有。
    林时予点头又摇头,说:我想让陆以瑾来接我。
    你知道喝醉了容易发生什么事吗?何欢拍了拍桌子,酒后乱性!
    他才十六岁。林时予脑袋有些懵。
    何欢急着走,说话便有些口无遮拦:十六岁怎么了?正是饿虎扑食、欲壑难填的年纪,一不小心就把你给生吞活剥了!
    不说了,我走了啊!但是你要记得,千万别留他在你那住。你一定给我记住了!
    何欢说完匆匆忙忙离开了。
    林时予坐了半天,等台上换了个歌手,开始唱另一种风格的歌,他才打开通讯录,找到陆以瑾的电话,拨出去。
    陆以瑾几乎秒接,很高兴地问:哥哥,怎么了?
    陆以瑾,林时予喊完他的名字,慢吞吞地说,我喝醉了,你可不可以来接我?
    陆以瑾一般隔一个星期回家,这周六刚好回家了,按惯例和陆新耀吵了顿架,就上楼呆着了,接电话的时候洗完澡正在擦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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