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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个正道回魔教(GL)——南宫凡水(22)

    身体的感觉十分疲乏,脑袋也仍旧有些晕眩,不过她还是咬了咬牙,慢吞吞的坐起了身来。
    风姑娘?耳边是女孩梦呓版的声音,她看到趴在床边的阿苏抬头揉了揉眼睛,继而又猛然清醒似的,看着她一阵惊喜,你醒啦!
    风卿竹茫然的看着她,又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想起一些事情来,顿时急切起来。
    苑随呢?开口的声音十分沙哑,但也难掩其中的焦急。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仿佛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
    阿苏张了张嘴,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她突然抓住了手腕,那力道哪像是大病初愈的病人,简直要将她的腕骨捏断。
    苑随她
    阿苏默默抽了口气的功夫,风卿竹再次开口,不过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有人走了进来。
    那人手里端着个小碗,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的轻轻搅着,唯有抬眼看到床上已经坐起的人时才微微顿了顿,继而欣喜不已的迎了上来:师姐!
    风卿竹怔在了当场。
    她看着那一脸稚气未脱的小师弟小跑着过来,惊喜之余差点弄撒了碗里的粥汤。
    师姐,你终于醒了!你睡了好久啊!
    阿旬?风卿竹含糊的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她尚且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就好像只是睡了一觉,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她真的醒了么?
    是我。而对方手心的温度却分明的告诉她,这就是现实。
    叫阿旬的小师弟说:白大哥说你今日会醒,我们本来还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你真的醒了。
    白大哥?
    风卿竹问:你是说,白因?
    陆旬点头:嗯,他说着又把粥碗往风卿竹的跟前递,师姐你睡了这么久,赶紧吃点东西吧。
    他眼巴巴的等着,可此刻的风卿竹又哪有心情吃东西,她的脑子有一堆疑问迫不及待的要等待解答,这种焦虑就算是师弟们全都得救的喜悦也无法弥补。
    到底怎么回事?我睡了多久,都发生了什么?
    她接连问了几个问题,有的甚至还问了好几遍。
    陆旬拉着她的手,师姐睡了要有七八天了吧,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日中毒后,我们都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也是莫名其妙的睡了一觉,等再醒过来就又好端端的睡在了床上。
    后来白大哥就出现了本来吧,我们都很讨厌他,恨不得要杀了他的,结果那天他过来,却突然告诉我们,我们自由了。
    风卿竹静静听他说着: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知道魔宗之前的那个宗主好像被杀了,就是他们那个左护法杀的,杀了之后夺位,还拿走了魔域之眼,所以我们现在都恢复灵力了。陆旬说着歪了歪脑袋:就是有点奇怪,她当上宗主之后的第一件事竟是把我们都放了,听说就连暗牢里的那些犯人也都放走了。
    风卿竹:
    不过我们也不能自己走,当然是要等师姐一起的,好在白大哥还挺好说话的,同意让我们呆到你醒来之后再离开。
    风卿竹听他一口一句白因,但却始终未提及苑随,心中的忧虑一时更甚,你见过苑随么?
    苑随?这个名字对陆旬来说不算熟悉,但想了想也猜到是谁了,就是那个新的魔宗宗主?
    风卿竹点了点头。
    陆旬:没见过,听说她好像闭关了。
    说道这阿苏也点了点头,附和道:大人的确是闭关了,可能短时间内都不会出现了。
    风卿竹张了张嘴,似有什么话犹豫着难以问出口,她她入魔了?
    她提着一口气问完后,只看到阿苏轻轻点了点头。
    风卿竹:
    她终究还是入了魔。
    还是为她所逼,才一步一步走上的这条路。
    我要见她。
    她不想见你。
    风卿竹话音刚落,紧随其后的男声从近处传来,白因现了身站在一旁,脸上永远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样子。
    白因说:给你们一天时间,明日便离开魔域。
    风卿竹看着他,有些文不对题:魔狱塔的魔气非同寻常,就算她再怎么厉害,现状也很危险!
    她经历过的危险,可不止这一件。白因淡淡道,她微微抬了抬头示意阿苏先出去,末了又意味深长的看了陆旬一眼,小伙子眼力见十足,也低着头跟在阿苏的后面走了出去。
    虽然苑随说过,有的事情不必要告诉风卿竹,但白因却没有应允过什么,他没有苑随那般心软,谁的责任、谁的过失,他都得让对方知晓。
    她到底怎么样了?风卿竹问。
    你关心么?白因反问。
    应该说是关心么,总之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
    她不好。白因又道,如你所说,魔狱塔的魔气稍有差池就会要了她命,就算死不了,她也得日夜承受着痛苦。
    这个时限会很长。他忽而又补充道。
    风卿竹怔怔的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似乎正流露这一丝悔意,直到白因再次开口,更为直白的指责落在她的身上。
    而这些都是因为你,为了你和你的师弟!白因说,她本可以不用入魔的。
    我们在魔宗潜藏了这么久,她用魔气遮掩自己,足以骗过所有人。我们经常会救一些人,但是逼不得已时也会放弃一些人。但这次,明明已经到了逼不得已的份上,她却不肯像以往一样选择放弃,而是不计后果的入魔。
    扪心自问,你风卿竹的性命,你昆仑的弟子的性命,就有这般重要么?
    风卿竹:
    但尽管如此,白因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你又可曾信任过她么?
    问完这句话,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直到片刻之后,白因才再次沉下气来开口道:你不信她,却又想利用她,比起她这个魔族,你这个仙家弟子,似乎也没有高尚到哪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白因快多说一点,气死她!
    第32章
    白因说的每一句话, 每一个字都直白的扎在风卿竹的身上。
    她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她就该这样,不顾一切的将师弟们救出来、带回昆仑, 可现在, 她却又觉得自己好像哪哪都做错了。
    起初苑随救她, 她觉得苑随是别有所图, 不管是图什么, 总归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她不愿谢她,更不愿信她。
    尽管后来苑随帮她的次数多了,她终于开始有些感激了, 可又总觉得对方不过一个魔族,就算再做些什么好事也无法更改她魔族根深蒂固的邪佞。
    所以她仍旧不算信她,哪怕是知道苑随就是阿愿, 也只是苛责她竟然这般不知好歹, 竟然自甘堕落的入了魔宗, 还伤了那么些无辜的人。
    她不信苑随,与其说是对魔族先入为主的偏见,倒不如说她自视清高,固执迂腐。
    而直到如今她才顿悟, 这世道并不是非黑即白的, 很多事情也并不只是她以为的那样。
    可是, 已经迟了。
    她终究是把她所以为的恶人,推向了万劫不复, 可偏偏说来嘲讽,她所倚仗的却是这恶人不计得失的善良。
    说她一句忘恩负义,还真是一点不为过。
    你可知这么多年,我们在魔宗里举步维艰, 想的便是能有一日,找到魔域之眼,杀了妄渊,灭了魔族。白因继续说道,谁会想要入魔,如果早知要以入魔为了结,我们又何必等这么久?
    风卿竹抓着被褥的手捏的作响,她恨恨的闭上眼睛,莫大的悔意惩罚着自己。
    当然,我也不是不了解你想要解救同门的心情,只是你对她来说实属非常,所以今日之后,你们还是趁早离去吧,往后,也别再出现了。
    我想再见她一面。感激也好,道歉也好,让她再看一眼苑随,是打是骂她都认。
    她不想见你。可白因仍是这句话。
    我可以帮她。风卿竹道。
    她若是愿意接受你的帮助,你又怎能还活着?
    是啊,那时在魔狱塔,苑随便将她推开了。
    等等不对!风卿竹忽而才又想起什么。
    她!
    她损了一魄,护了你性命。
    风卿竹:!!!
    风卿竹,或许你真的是她,命里的劫数,能让她如此为你罔顾一切。白因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背过身去,所以你若真想让她往后好好的,就离她远些吧,别再扯上任何瓜葛了。
    白因走后,已然深陷自责,不知所措的风卿竹陷入了无尽的低落,陆旬伸手在她眼前挥了两下,师姐?
    起先叫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第三次才看着风卿竹目光动了动,空洞的看了他一眼,眼中脆弱的雾气让人看着心疼,是我错了
    阿旬:?
    师姐,你哪里错了?
    风卿竹摇了摇头,暗暗克制着自己随时都可能彻底崩塌的情绪,是我害苑随入了魔,害她变成了现在这样。
    阿苏歪着脑袋,入魔不好嘛?
    陆旬:当然不好,魔是这六界里最坏的东西,师父从小就教我们,要是见到了魔族,必当诛之!
    阿苏:啊?小丫头一脸惊恐的往后缩了缩,可、可我也是魔族,你别杀我
    陆旬这才反应过来,挠了挠脑袋,嗐,你不一样,我看你挺好的,不杀你。
    阿苏松开一口气,抬手在心口处轻轻顺了顺。
    陆旬又道:师姐,我知道你不想让那个苑随入魔,但是你也没有做错什么啊,你是为了救我们,再说了你也没逼着她救嘛。
    她是没有直言逼迫,可她始终忽略了,那不仅仅是魔教左护法苑随,也是阿愿。
    她不信任苑随,但不表示苑随便不是那个阿愿了,当年的那个小丫头为了救她,在荒山了奔走了多少日,就为她找一颗救命的药草。
    她还记得她满手的伤痕,脸上还被锋利的叶子割了一道小口,她原本是那么要漂亮的一个小姑娘,结果也只是不甚在意的蹭了一下伤口,告诉她说,很快就会长好的。
    她们躺在茅屋顶上看星星,苑随说她长大以后的心愿就是能自由自在的行走江湖,救好人,杀恶人
    种种的这些,都被风卿竹自动规避在了脑后,她只看到了眼前的苑随是魔族的护法,她便自私的一再利用她,利用她们或许还残存的往日情谊,将她推到了最危险的风口。
    却从未想过,对于苑随来说,这么做又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她只是潜藏在魔宗的卧底,她每一个危险的举动,都可能让她丢了性命。
    可笑她盼着再见面的日子盼了这么多年,最后却又如此愚蠢的亲手将它扼杀。
    人各有命,任何人的性命都不足以让旁人来换。哪怕苑随真的是魔族,她也不该那么厚颜无耻的一再开口,让她替她背负这责任。
    暗室里,魔气萦绕,各番怨灵肆意争斗,却都如何也挣脱不了束缚,只惹得蒲团上盘膝打坐之人面色痛苦,冷汗淋漓,稍一疏忽便连连呕出几口血来。
    地面上,昨日的一摊血渍还没有彻底干涸,新的血水又晕散开来,流向了更远的地方。
    苑随闭着眼睛喘了两口气,周边的气息忽而被打乱了,再抬眸时便看到一双黑靴径直走来。
    她抬袖随手蹭了一下嘴角,再直起身来又恢复到了寻常的模样,她敛了一屋子的魔气,平息之后淡淡的看了白因一眼。
    什么事?苑随问。
    抓到姜焕了,要见么?
    这姜焕藏得挺深,竟费了这么多天才把他揪出来。
    若不是苑随留着他还有其他的用处,当真想直接把他丢进魔狱塔里去,也叫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苑随又吸了一口气,压了压体内不安分的东西,见。
    她说着准备起身,忽而又像是漫不经心的想到了什么,她走了?
    白因便知道她要问这个,就算表现的再怎么不上心,那眼神还是将她心底的事情展露的一干二净。
    她要见你。
    意料之中。
    苑随说:不见。
    白因点了点头,我说了。
    苑随瞧他一眼,然后呢?
    白因:然后重要么?
    苑随:
    是了,都这样了,她还在期许些什么?
    走吧,先去见姜焕。
    苑随在暗室里呆了太久,乍出来见着光亮还有些不适应的抬手挡了挡。
    不知道是不是魔气太盛的缘故,她感觉如今的自己走在没有结障阻挡的日光下,身体的每一寸都针扎或灼烧般难受。
    但忽然间的偌大不适却并没有在她的脸上流露出破绽,苑随停下了脚步,看着面前不知道怎么找来这里的女人。
    风卿竹的脸色依然不见几分血色,双唇干裂,病容憔悴。
    以至于她只是站在那里,都让人觉得她马上就会倒下去一命呜呼。
    苑随不由愣了一下,显然此刻见到风卿竹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你何时也这么疏忽了?苑随对白因道。
    他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都已经这般田地了,还有这个力气。来时没怎么掩藏踪迹,想必风卿竹一路上也问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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