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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以江山为聘——古城涟漪(50)

    何舒月接过随从手中的酒壶,倒了两杯,这送别酒,还请饮尽!
    什么都不说了!向嘉彦接过酒杯,眼中竟有泪光,待我回来,希望舒月还能来为我接风!
    那是自然何舒月喉头一硬,再说不下去。他自怀中掏出一个只手可握的小药瓶,递给向嘉彦,向大人,这是皇上给你的。说是李太医御制的药丸,关键时刻能保命。西境毕竟是极寒之地,你此去万望照顾好自己。
    向嘉彦接过,点点头。看了看远处等着他的几名解差,背过身,将药瓶打开,从里到处数粒黑色的小药丸。他将其中几粒分藏与身上各处,又从瓶中取出了一张纸片,看过之后,放进嘴里,咽了下去。跟皇上说,他的话,罪臣都记下了。
    嗯!何舒月点点头。他今日早上从蔺容宸手中接过这个药瓶时,万万没有想到,蔺容宸竟会
    知道多说无益,他也没再说什么。只希望真如严曦所言,向嘉彦这一去,还能活着回来,否则,将来九泉之下,他真是没脸相见。
    向嘉彦流放没几天,蔺容宸避人耳目,见了向夫人。
    向夫人尚未说话,眼泪已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蔺容宸见她哭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朕知道,你当初为了向大人,与家中断了联系,算算有三十年。朕也知道,向大人素来忠心耿耿,若不是遭人暗算,断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他本性耿直,刚正不阿,是云楚的肱骨之臣,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被人忌惮,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被发配雁塞,朕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夫人体谅。
    蔺容宸的一番话说的极为真挚,向夫人含泪点头,皇上,朝堂之事,妾身一介女流之辈,哪里懂得?但夫君为人如何,妾身与他夫妻近三十年,自然清楚。
    蔺容宸颔首。
    向夫人又道:皇上有什么话,尽管开口,妾身能做到的,必赴汤蹈火!
    蔺容宸犹豫了一下,似乎很难开口,又似乎是在考虑该如何开口,朕也是迫于无奈,否则,哪能劳烦你?
    皇上但说无妨。
    蔺容宸道:你也知道符卓一直想置向大人于死地。此番遭难同样是他设计安排的。他这一入雁塞,恐怕朕也无能为力。若你能说服北周皇帝与朕联盟,说不定向大人还有救!
    牵扯到向嘉彦的生死,前面哪怕是刀山火海,向夫人也会试一试,更何况只是去做个说客?
    如此便好。蔺容宸道,两个月之后就是年底了,那时你带着孩子们动身前往郡城,应该不会有人怀疑什么。你在函关和郡城的交界地找一个乞丐。找到他之后,你便知道该如何做了。放心,他会终日在城门口等你。
    是!向夫人点点头。
    蔺容宸道:去了北周,就别回来了。向大人不在,符卓若对你们母子不利,恐怕朕也保不了你们。待这边事了,朕会派人将他送回郡城,你们便好好过日子吧。
    自向嘉彦出了这事之后,向夫人没有一天不以泪洗面的,如今听了蔺容宸的话,仿佛拨云见日,总算有点峰回路转的盼头了,她又如何不愿照做?
    约过了七日,蔺容宸终于等来了季北城的密报。
    看过之后,他舒展了眉目,沉凝的表情也放松下来。
    赵珣候在一边,翘首看着他手里的那张纸,仿佛纸上就是能救命的良方。虚报军情的事他比蔺容宸还担心后续如何收场,如何?
    蔺容宸笑道:这个季北城,他竟让常潇带着朕的骑兵扮作饥民,攻了一波城......哈哈哈哈,倒是跟朕不谋而合!
    赵珣简直不能去想,一个皇上,一个将军居然会去做如此不靠谱的事。万一中间出了岔子,还不得天下大乱?倒真是有什么样的君就有什么样的臣。
    他其实是想腹诽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无奈不敢。
    想起蔺容宸上次跟他说,对付符卓关键还要靠常潇,如今又把常潇调到西南,便奇道:皇上上次说常校尉十分重要,不知是何意思?
    蔺容宸将折子递给他,你看看。
    赵珣越发一头雾水,皇上不是指派常潇跟着季将军带兵打仗么,这
    季北城在奏折里回复,他已安排常潇前往北周边境了。
    蔺容宸道:朕让他去西北本就为了掩人耳目,他真正要去的地方本来就是北周。
    ???赵珣不明白。
    蔺容宸收回折子,点火烧毁,他去北周一来是打探情况,二来是调查赫连瑾。赫连瑾戒备心极强,若非如此,朕怕常潇会被发现。
    赵珣知道这个赫连瑾是块硬骨头,也是个铁骨铮铮的英雄,当年守城,与胡人一战,身中数箭,捡回一条命,先帝封其为大将军。
    他原本深谙为臣之道,不是个不明是非之人。之所以听命于符卓,据说因为符卓救了他的命,至于其中详细原因,蔺容宸也不知道,这才派常潇去打探。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若能撬了赫连瑾这个墙角,对付符卓自然轻松许多。
    且说常潇一路扮作乞丐模样,讨饭至北周。一时适应不了函关的干冷,手脚冻的生了不少疮,他若是知道去了西南会是这个结局,打死都不去。
    本来传了皇上的口谕,将密旨交给了季北城,等着听他吩咐,哪想他却招来手下,直接将常潇拖回房,随即着人送来一身乞丐装,再强制将他的发散开,乱剪一气,顺便连讨饭的钵子都给准备好了一口破了个豁口的青瓷碗。
    常潇好好一个风流倜傥,星眉剑目的探花郎,硬生生被迫打扮成乞丐的模样。待他拿着破碗,看着镜中的自己险些哭出声音的时候,季北城才笑眯眯地将密旨递给他。
    常潇一看,险些两眼发黑,口吐白沫倒下去。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季将军:
    待常潇到达将军府,立即让其化作乞丐模样,避人耳目,一路讨饭至函关。
    他需在函关监视赫连瑾,探得赫连瑾与符卓的关系,并等待向夫人母子,将朕随信所附的秘旨亲手交给向夫人,送她前往郡城。不得有误!
    常潇拿着信,欲哭无泪,季将军,没必要非得一路讨饭去函关吧?从京城到西南,他八百里加急,赶了三天三夜,如今要一路讨饭,从西南到函关,横跨大半个云楚,还不知道得走到猴年马月!
    没办法,这是圣旨,常校尉该不会要抗旨不遵吧?季北城笑的格外欢快,说出来的话却让常潇不寒而栗。
    于是,他只能拿着一根木棍和破碗,只身北上。
    且不说这一路的经历如何,单是他到了北周,就已是两个月之后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一下常潇。
    第66章
    彩云追月
    九月初, 严曦以身体不适为由,告假七日,闭门谢客。
    他是被蔺容宸强制休息的。因为余薇的奶妈到京城了。余薇虽养的娇贵, 大家闺秀该懂的, 她也都懂那么一点。严曦跟着奶妈的动作, 一遍遍重复如何坐立行走,微笑喝茶。甚至吃饭穿衣都有讲究。
    蔺容宸偶尔会过来看看, 坐在一旁也不说话, 但憋着笑的模样实在欠揍。眼见严曦的耐性快要被耗光了, 他终于开了口, 行了, 嬷嬷,你先退下。
    严曦闷着一肚子的气,重重坐在椅子上,别开头,不说话。
    蔺容宸往他身旁一站,笑道:没想到还有能难倒状元郎的事。
    严曦不搭腔。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蔺容宸拍拍手, 赵珣搂着两套盔甲进来。
    换上,朕教你骑马去!蔺容宸将其中一套塞到他怀里, 上次秋猎, 你不是说想学射箭吗?朕带你去校场。
    严曦闻言, 眸中一亮,随即暗了下去,皇上莫不是忘了, 微臣现在身、体、不、适。他一字一顿地强调了蔺容宸逼迫他告假的原因。
    这好办!蔺容宸对赵珣使了个眼色,赵珣也不知从哪里又拿出一个包袱。
    严曦:这个赵将军莫不是万能的?
    换身侍卫的装扮,稍加注意点,不会有人看到你的,况且朕已经让赵珣清理的校场,除了你、我和他之外,不会有第四个人。
    上次射出那一箭之后,严曦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他似乎原本就会射箭,只是长时间没有练习,技艺生疏了。若能勤加练习,虽不至于百步穿杨,也绝不会像秋猎那般,射偏那么多。
    没想到上次为骗蔺容宸一时扯的谎,他竟还记着。经他这么无心的一提醒,严曦又想到向嘉彦,心里的那点不痛快当时消失不见。
    没办法,这都是他欠的。
    换了装,他跟蔺容宸去往校场。
    蔺容宸将弓箭递给他,简短地讲了遍需要注意的地方,你来试试。不必想太多,凭着自己的感觉。
    严曦接过箭,对准靶心。
    箭矢呼啸而去,但连靶子的边都没沾上。
    严曦:
    他明明已在脑中演练过多次,为何射出去的箭却完全不听他的话?
    蔺容宸忍笑忍的很辛苦,没事,再来一次。
    这一箭擦了个边。
    严曦:
    天生会射箭或许只是错觉。
    蔺容宸收了笑,站到他身后,如猎场那次一般握住他的两只手,附耳道,朕来教你。
    严曦心中一跳,脸上腾起一片红,这就不用了吧。
    蔺容宸沉声道:怕什么,没人瞧见。
    严曦:
    身体微侧,双脚打开与肩同宽,腰要直。蔺容宸拍拍他的腰,主羽与弦槽的位置要控制好。三指勾弦,手臂不要触到弓弦,利用背部发力,来,瞄准松!
    一箭正中红心。
    蔺容宸收回手,再试一次。
    严曦闭目回想了片刻,射出一箭。虽没有蔺容宸那般指哪儿打哪儿的技艺,好歹能在靶子上了。
    不错,有进步。
    随即倒是一箭比一箭射的准,见他十分不解的偏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蔺容宸拉住他的手,好了,箭已练的差不多了,去骑马吧!
    皇上,一般士兵学练箭需要多久?
    蔺容宸没有答话,倒是一直站在一旁看着的赵珣开口了,反正没有严大人快!
    蔺容宸瞪了他一眼,赵珣赶紧闭了嘴,退到一旁将马牵来。
    他是真害怕蔺容宸的眼刀子,那是淬了毒的。
    赵珣理所当然地牵了两匹,不明白为何蔺容宸看他一脸的不爽,皇上不喜欢这两匹马?
    蔺容宸:
    严曦见那马儿浑身雪白,膘肥体壮,鬃毛又油又亮,十分漂亮,倒是非常喜欢,这么矫健的马儿,为何不喜欢?微臣看就挺好的,皇上要哪一匹?
    赵珣将缰绳递给蔺容宸,这匹吧,公的。
    严曦:
    赵珣解释道:这两匹马是一对,一个流云,一个望月。
    严曦:所以赵将军给严曦的是流云?这是有多瞧不上他的骑术?居然找一匹母马来。
    赵珣惊奇,有何不妥?
    不妥的多了去了!严曦正要开口,又听蔺容宸道:彩云追月?
    严曦:
    蔺容宸摸了摸鼻子,接过缰绳,脸色好看了许多,朕现在觉得这两匹马都挺好。
    严曦:
    望月性子烈,赵将军怕你驯服不了,会发生意外。流云性情温和,适合你。
    好吧,严曦暂时信了他们的鬼话。
    那望月确实不错,奔跑起来,那个行云流水,简直美到让人移不开眼。估摸这流云对它也是真爱,不用严曦发任何口令,一路狂追望月而去。
    这哪里是教骑术?这完全是在赛马,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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