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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考核[无限]——魏朝瑾(32)

    迟到了十年的约定,刚刚履约。
    对于夹心糖来说,它只是几天没有见到菲尔希斯,它只是刚刚和那个爱哭泣的小姑娘告了别,可对于菲尔希斯而言,她已经在痛苦里生活了十年。
    因为曾经来过这里,终究还是留下了痕迹,所以身份证上所谓的从业时间,简悄是一个月,而夹心糖是十年。
    我知道你不属于这里,我也知道你很快又要离开。菲尔希斯说,但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我还能帮到你。明明带着面纱,却能感觉到她在微笑,真好。
    从拼图的刻意作弊,到城堡废墟里不肯为难,甚至想办法来到墓园为他们带路,再暗示被藏起来的真相,这一切,都是为了夹心糖。
    早在他们进入布鲁克的第一眼,菲尔希斯就已经认出了她十年前的朋友。
    她只是没想到,即使她面目全非,夹心糖还是能够叫出她的名字。
    我知道你是夹心糖的同伴,我也知道你很厉害。菲尔希斯看向了简悄,希望你以后能好好保护它。
    我不会抛弃同伴。
    真好。菲尔希斯亲了亲夹心糖的额头,不舍的将它交到了简悄怀里。
    阿尔杰斯身边的那块墓碑,是不是他的妻子?简悄问,他们相爱吗?
    是他的妻子,他们曾经很相爱。菲尔希斯说,那时候所有人都相信他们的感情是真的。
    但她放在墓碑旁的花,是送给另一个孩子的,那个孩子在人生的湖畔迷了路,不想再呆在人间。
    我知道了。
    sixfofro色s.
    也是最终的提示。
    死人通常埋在地下六英尺的位置,玫瑰代表爱情,墓碑下埋葬的既是尸体,也是爱情。
    而他恰好知道一种罕见的疾病,叫卡普拉格妄想症。
    患上这种疾病的人,会认为自己的爱人和亲人都被一模一样的人替代了,他们会无助,会崩溃,最终会走向灭亡。
    属于阿尔杰斯的那张照片上被闪电劈开的房子代表着破碎的平静生活,站在一边的火柴人是他的妻子,地上摔成几块的面具是指遮掩和欺骗,也就是暗示卡普拉格妄想症的含义。
    蛛网般的铁链困住了凯里,能窥见司考特红色的面具。
    被审判的艾布纳,血色又不堪的过去。
    这就是全部的真相。
    简悄推了推怀里的夹心糖,我们要走了。
    团成猫球的夹心糖难过的抬起头,对菲尔希斯轻轻的喵了一声。
    我这次又要走啦。
    我知道。菲尔希斯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平稳的语调有一丝颤抖,以后可能没这么好的运气再见面啦,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的。
    你也聪明灵敏,你同样满含勇气。
    你是温柔本身。
    不要忘记唱歌。
    也不要忘记爱自己。
    【《妄想症》考试结束。】
    【恭喜考生找出真正的妄想症病人。】
    【恭喜考生简悄、考生胡修远、考生夹心糖完成测试。】【考生返回中】
    作者有话要说:  任何不能杀死你的,都会使你更强大。是尼采说的名言。
    即使是再温柔的人,死亡之后也会有怨恨的,菲尔希斯小姐姐之所以对他们这么好,全部是因为夹心糖。
    因为一对好朋友迟到的约定。
    千屈菜的花语除了孤独,还有一个意思湖畔迷路的孩子。感谢在2020032521:41:07~2020032622:56: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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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妄想症(十一)
    玛特尔
    她一出生就是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贵族。
    她的父亲是侯爵,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别人捧着她,她也享受着被别人追捧的荣光。
    这样的快乐一直持续了十五年,直到乔娜的出现。
    乔娜有一双漂亮的、宝石般的绿色眼瞳,有一头金色的长卷发,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酒窝,像盛了蜜一样甜。
    她说话的语调永远是温柔的,不疾不徐,没有丝毫的攻击性。
    如果说玛特尔是一株带刺的红蔷薇,那么乔娜就是一朵温柔的白玫瑰。
    无论是异性还是同性,都喜欢和她待在一起。
    她迅速取代了玛特尔的地位,成了上流贵族里最受欢迎的人。
    女孩子们口中的话题也逐渐从今天玛特尔的新裙子好漂亮,到我今天和乔娜说话了,她真温柔。
    瞧瞧,这是多么虚伪,多么做作,多么有心机的女人啊!
    玛特尔越来越讨厌乔娜。
    她身上竟然没有一点属于上等贵族的矜持,和任何人都能迅速地交谈到一起。
    这种心计和手腕,玛特尔感到不屑。
    可每当她在正式场合里表现出对乔娜的不喜时,周围人都会指责她,往日和她不对付那些女孩子也会在一旁挑剔的讥笑。
    她们似乎很乐意看玛特尔的笑话,也许是因为她平时太过张扬,得罪了不少人。
    乔娜说
    好像人人都在谈论着她。
    玛特尔的一切似乎都被乔娜碾压了,她的父亲是侯爵,乔娜的父亲是公爵,她会弹琴,乔娜弹得比她更好听,她长得好看,乔娜也好看。
    似乎只要和这个叫乔娜的女孩子比较,她就会立刻变得一无是处。
    但有趣的是,明明玛特尔已经这么讨厌乔娜了,可他们却并没有多少接触。
    或者说,玛特尔在无意识的单方面回避她。
    从乔娜进入上流社会整整一年,玛特尔和她也只见过一面,但她周围无时无刻不有着乔娜的消息,她在玛特尔的生活中可以称得上是无孔不入,简直烦透了。
    直到第二年的夏天的一场宴会,玛特尔受够了宴会里阴阳怪气的气氛,去了露天花园里荡秋千,她还记得那天的夜空很美,星星很亮,花园里能听到蝉鸣。
    不喝一杯吗?
    她正陶醉在这美妙的夜色中时,听到旁边有一个温柔的声音。
    是乔娜。
    在温柔的月色下,她姣好的脸莹莹生光,手里端着两杯红酒,其中有一杯微微向前,似乎是要递给她的样子。
    玛特尔一点也不想接她的酒,但她心里莫名就是有一股气,这股积淀了很久的气让她不愿意在这个讨厌的人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她绝不向这个可恶的女人低头。
    玛特尔接过了酒,神色里带着一股不自知的傲慢和优越: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乔娜轻轻摇了摇头,就是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想和你聊聊天。
    玛特尔心里冷笑,她是想要和收服那些人一样,来收服她吗?
    居然妄图在她面前卖弄这么低级的伎俩。
    真是愚不可及。
    品酒可是一门学问,不知道乔娜小姐知道多少?
    品酒,一直是玛特尔引以为傲的特长。
    所有的贵族千金在这一方面都甘拜下风。
    品酒与其说是一门学问,不如说是一门艺术。乔娜微微一笑,我知道玛特尔小姐最擅长这个,我见识浅薄,倒有些点想听听你的见解。
    被一向讨厌的人这么夸赞,傲慢如玛特尔心里也有点飘飘然。
    乔娜也不过如此。
    看在她这么诚恳的份上,她就好心好意的给她讲讲算了。
    可能是那晚乔娜的神态太过真诚吧,玛特尔居然在不知不觉的说了很多话,两个人仿佛闺中密友一样,在温柔的月色中聊了大半宿,直到那场宴会散场。
    我真的很羡慕你。
    在最后要分别的时候,乔娜说了一句话,语速又轻又快,那时候的玛特尔已经困的不行了:你说什么?
    她迷迷糊糊的问。
    乔娜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见来接玛特尔的仆人已经到了,她就在月色下离开了。
    玛特尔神思涣散地看着乔娜的背影,恍惚间好像从她的背影里看到了一种孤独的味道。
    简直莫名其妙。
    玛特尔想。
    像乔娜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羡慕她?
    说不定她的心里还在嘲笑呢。
    在平稳的马车上,玛特尔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把疑问抛到了脑后。
    她还以为她未来会和这个令人讨厌的乔娜相处很久,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一次见面,居然就是最后一次相见。
    艾布纳
    艾布纳从小是在幸福里长大的,他的妈妈是有名的画家,天真而浪漫,他的爸爸是有名的吟游诗人,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时候,爸爸老是喜欢给妈妈写情诗。
    那个时候的妈妈脸总是红彤彤的,有着一种少女羞涩的情态。
    然后他的爸爸会笑着凑上前去,故意大声念他的诗歌。
    在那肉麻的诗歌声里,妈妈的脸更红了,她总会转身面对着年幼的艾布纳,大声问:今天我们的艾布纳想吃些什么?
    这个时候的艾布纳会偷偷的笑,然后快速地报出一个菜名,妈妈就会急匆匆的逃往厨房。
    等妈妈进入厨房的时候,就能听到爸爸在客厅里爽朗的笑声,里面带着得逞的快乐。
    那个时候艾布纳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他在无穷无尽的爱之中长大。
    直到三年后,他的爸爸妈妈爆发了第一次争吵,他从来没有见过爸爸对妈妈发脾气,但这一次,他的爸爸不仅很生气,还差点动手打了妈妈。
    这场争吵过后,家里陷入了长时间的冷战,妈妈常常会坐在房间里哭,而爸爸会坐在家门口板着一张脸。
    家里的状况越来越糟糕,艾布纳已经很久没有吃上热腾腾的饭菜了。他缩在床的角落里,按着自己的肚子,那里面咕咕作响,好像有一条小小的馋虫在爬呀爬。
    他实在是太饿了,没有办法,他只好从床上爬起来,轻手轻脚的走到厨房里,将整个厨房都翻了个遍之后,他发现了一块过了夜的面包,艾布纳如获至宝的吃着它,面包的味道有点怪,不像他原来吃的那么香甜。
    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填饱肚子已经很不错了。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一阵莫名其妙的疼痛唤醒。
    艾布纳意识到他现在的状态可能有点糟,浑身软软的,使不上力气,他大声地叫喊着他的爸爸妈妈。
    他们很快就过来了,两个冷战了许久的人在艾布纳生病的时候终于和好了,将他送去了医院。
    艾布纳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很幸福,他觉得这场病生得恰到好处,他又拥有完整的家庭了。
    家里又恢复了正常和平静。
    但没过多久,冲突再一次爆发。
    两个天生都浪漫的人却也天生都固执,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凡日常慢慢消磨了爱情里的幻想,家庭里的经济状况也日渐堪忧,妈妈嫌弃爸爸只会写那些无用的诗句却不会养家,爸爸指责妈妈一天到晚画着那些稀奇古怪的画。
    爱情就像是镜子一样,只要碎过一次,即使补好了,依旧会有裂痕。
    破镜难圆。
    就这样,他们的争执冲突越来越激烈,艾布纳看着他们相互谩骂,恍恍惚惚地觉得这并不是他的爸爸妈妈,而是两个顶着他爸爸妈妈名义的人正在争吵。
    他们已经渐渐忘记了曾经那么相爱,家里那个温暖的小厨房已经很久没有再生起过炊烟,艾布纳经常挨饿,有时候饿得狠了,他只能偷偷拿走他父母一点点钱,跑到街上去买一点吃的。
    有一天,他这种近乎盗窃的行为引起了他父亲的注意,他的父亲指着他的鼻子愤怒的质问他:你怎么能做这种小偷的行为?!
    艾布纳哭了,因为爸爸妈妈一直教导他要做一个诚实正直的人。
    他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我只是我只是太饿了。
    你就算是饿死,也不能去当小偷!他爸爸的表情看起来可怕极了,我阿尔杰斯没有这种当小偷的儿子!
    那是他的爸爸第一次打他。
    拳脚落在身上,可真疼啊。
    艾布纳蜷缩在地上,一边流着泪一边默默的承受着拳打脚踢,泪眼朦胧间,他看到他的妈妈站在一边,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失望。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艾布纳的喉咙里挤出一点点微小的、细若蚊蝇的声音,妈妈
    好疼啊救救我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会这样做了妈妈我好疼啊
    艾布纳,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生出你这样丢脸的儿子。
    他的妈妈站在角落里,冷冰冰的宣判着他的罪行。
    两个大人之间的愤怒在这一刻达到了一种奇妙的共鸣。
    从这一次毒打过后,艾布纳再也不敢从他们手里拿走任何一分钱,他只能去街上给那些店铺的老板帮忙做最脏最累的活计,希望他们能给他一口饭吃,他年纪又小,看起来又可怜,周围不少人都知道他们家发生的事情,也会尽量接济他几分,就这样靠着周围善良的店主的帮助,他不会每天忍饥挨饿了。
    只是他每天回去的时候,他总是会迎来爸爸或者妈妈冰冷的目光,有时候也会听到一些不耐烦的话语:你跑到哪里去野了!
    一点都不知道体谅我,心疼我!白生你了!
    一点用都没有!
    就知道添麻烦!
    从来都不好好学习!
    每次被这样无端指责的时候,艾布纳心里都会有点委屈,但他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
    直到某一天,他去替人送东西的时候迷了路。
    这一天可能是他的幸运日。
    他迷路到了一座城堡边,遇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大姐姐,他觉得灰暗了好久的生活中照进来了一束光,浑身都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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