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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滑求生[末世]——晒豆酱(13)

    丧尸倒了一个,后面也跟着几个倒了。
    陈重拎着伸缩式的冰球棒赶了上来,和夏冰并肩同速。但两个人的喘气频率明显对不上,夏冰的体能快过极限了。
    他看了看远处,金属卷帘门还没有被敲开。
    摔倒的丧尸重新爬了起来,又是一轮追逐。
    开门,我们没感染,我们他妈没感染!梁初也不敢使劲敲,生怕把丧尸引过来,给条活路行不行啊!
    迟飞扬说不出话,嘴唇哆哆嗦嗦的:我给您跪下了!跪下了!
    一直没动静的卷帘门,响起一声金属开锁声。
    夏冰气喘吁吁,终于瞧见那边的卷帘门从底下开了半米高,梁初和迟飞扬已经钻了进去。他没力气说话,给陈重打手势,让他朝那边滑。
    小哥?他又回头看了看,最近的丧尸在十米开外,小哥?
    陈重没理他,拎着冰球棍不断往后看。
    重重?陈重?夏冰又叫,小孩儿的滑冰技巧非常跋扈,而且是冰面上会挤人过弯的黑手,小重哥哥?小重哥?
    陈重的嘴角懒懒地翘着,看上去丝毫没累呢,说明平时训练量超过旁人,体能还够用。夏冰叫自己小重哥哥,他觉得这是一种撒娇:你别说话。
    你去我前面滑,别减速,最后爬进卷帘门,快!夏冰也羡慕他,自己17岁的时候确实不知道累,但25岁明显下滑了。他悄悄把右脚的冰刃朝外摆,准备给陈重争取最后的机会。
    等陈重安全进入超市那道卷帘门,他再往超市的方向滑行。
    陈重只听耳边一声兹拉,不对,夏冰要转弯了。他下意识伸手捞,结果把自己的路线也带偏了,可手里的重量猛然一沉。
    咔嚓。他和夏冰同时听到了一个最熟悉的声音。
    冰裂了。
    夏冰只觉得身体往下一掉,不想自己已经滑到了小区的冰湖表面。水面结冰比较薄,没撑住他和物资的重量。
    他落水了,水瞬间淹过头顶。
    彻骨的冰凉。
    陈重刚好在湖边,脚底下是坚固的岸。随着夏冰的落水,不少丧尸也朝冰湖栽进去,纷纷落水。他们是往下沉的,很快就没了踪影,但半分钟后又冒了出来,然后再沉下去。尽管不会游泳,但还是朝这边张牙舞爪靠近。
    湖里的水瞬间变红。
    夏冰知道自己上不去了。
    他的肺进了好多冰水,不断呛着咳嗽,被陈重拽出水面才能呼吸一口,接着再沉下去。直到被陈重完全拽上来的那一刻,全身没了知觉。
    你走走吧。他对陈重说。出于一个长期滑冰运动员的经验,自己已经滑不动了。更何况前后两个背包全湿,太沉了。自己会把陈重拖累死。
    好在水不会让他感染,要是水能感染,他现在就一头跳进去,自己把自己淹死。
    你闭嘴!陈重扛起夏冰的胳膊,带着他一起滑。双人滑行非常难,更何况一个人全身湿透,两条腿不听使唤。丧尸掉进湖里,倒是爬不上来了,当他们往冰面上爬,冰面又碎开。
    可是,还是有一两个爬了上来,其中有一个,一条腿被啃得全是白森森的骨头,还在追他们。
    滚!你他妈给我滚!夏冰真的急了,骂陈重。骂完之后,他用最后一点神智看出了陈重眼里的害怕。
    从来没害怕过丧尸的小孩儿,居然怕自己骂他?膝盖还在打颤,冰刀又一次没立住,夏冰一个跟头栽在地上。
    前面有两双手,把他拖进了金属卷帘门。
    陈重看到夏冰被迟飞扬和梁初拽进去了,回过身,甩了一把冰球棍,打飞了扑上来的丧尸的脸。
    他又连续猛击了几个才有机会趴下,等他爬进去,卷帘门被梁初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重重地关上了。
    再关上一道玻璃门,把丧尸的吼声也隔绝在外面。
    陈重瘫在地上,还背着他的鲨鱼。他没力气了,起不来也动不了,躺在原地愣了几秒,又弹跳似的翻身起来。
    屋里是卸下背包、斜挎包的迟飞扬和梁初,那个不认识的老头,手里拿着一把锤子,对他们的到来抱有戒心。
    脱,脱衣服。陈重指了指夏冰,拆开自己的背包带,解开绳子,两个包和鲨鱼掉在地上。他冲到了夏冰身边,来不及说别的,开始疯狂地脱他的赛服。
    梁初和迟飞扬还愣着,根本没反应过来。
    脱衣服!他的!陈重喊,已经拆了夏冰身上的包。全湿透的,没有一层衣服幸免。陈重拼了命地往下扒,连体的贴身赛服一下就扒掉了。
    他没来得及多想,直接把夏冰扒光,冰刀鞋和袜子都没留下。他又开始脱自己的,把身上的赛服脱到一半,光着上身,去拥抱昏迷中不断打颤的夏冰。
    被、被子。给他。太冷了,夏冰的体温冷得陈重说话也打颤。
    梁初反应过来,什么也顾不上,从包里拽了一条空调被出来,裹在了夏冰和陈重的身上。
    迟飞扬也拽出了被子,裹住了他们两个。不仅裹住,还牢牢抱住了。可是即便这样,他们都能感觉到夏队的身体止不住打颤。
    掉进冰湖,吸入冰水,最可怕的不是溺水,是低温症和低温后遗症。
    要是体温持续降低,那就真的救不回来了。夏冰的身体没有知觉,已经昏迷了,可是每条立毛肌都在打颤,试图升起这具身体的温度。
    醒醒,醒醒醒。陈重跪着搂夏冰,两条胳膊勒着他的侧腰肌,两只手不断搓着他平坦又紧致的后背,用自己的体温去暖他。
    可夏冰整个人像落水的破布娃娃,没有生气,没有动弹,脖子折在了陈重肩上,全身透出一种冰冻过后的惨白。
    作者有话要说:
    冰崽:好家伙,这就把我扒光了。
    鲨鲨:我成功进便利店了!
    第017章 小野狗
    陈重一直在抖,不是自己要抖,是夏冰无意识地冷颤把他给影响了。夏冰不醒,整个人像死了过去。
    但陈重知道他没死,他是被生生冻晕了。
    掉进冰水里再上来,无论多冷,第一件事都是把身上的衣服扒掉。全部扒干净,冰水浸泡过的衣服就是一个无底洞,能把人身上的热量全部吸过去。
    宁愿光着挨冻,也不能穿。
    夏冰?你醒醒。陈重的嘴唇跟着发白,夏冰身体太冷,怎么都搓不热。他抱着夏冰,不方便搓,干脆把人放平了,底下垫着薄薄的空调被。
    夏冰的身体在被子上展开,陈重连想都没想,跪在旁边给他搓胸口。
    心脏猛然受凉,血管快速收缩,这里要是供不上血,人就完了。
    可夏冰的身体还是在打颤,手指和脚趾都伸不直。陈重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救。
    你们都是谁!便利店里的老头走过来,手里仍旧拎着一把锤子。
    锤子很大,而且上面有血。
    陈重抱紧了夏冰,一把抓起掉在旁边的冰球棍。弯曲的棍头还挂着一只不知道是谁的耳朵。
    便利店外,无数只丧尸在走动,扑喊。金属卷帘门内侧是一道两开的玻璃门,能听到两道门相互碰撞。
    把他,放到屋里的床上去。老头用锤头防着每一个人,等他醒了你们就滚!
    陈重愣了一下,二话不说脱掉了冰刀鞋,和梁初一起,架着夏冰进了里屋。
    这是一个加盟式的便利店,能看出曾经收拾的非常整洁,货架很多,里面是一个休息的房间,一张加宽单人床。
    夏冰一放上去,折叠床嘎吱一声。陈重赶紧用所有的被子包裹他,不停地搓他的手、脸和胸口。
    慢慢的,苍白的皮肤有了一点活人的颜色,颤抖也渐渐停了。
    可是仍旧没醒。
    陈重站了起来,刚要去拿落在外面的冰球棍,转身面对的,却是一个干瘦的老头。
    把你们的衣服都脱了!老头一手拿锤子,一手拎着冰球棍,都给我脱了!
    干嘛干嘛脱衣服啊?迟飞扬经过刚才那一通追杀,已经吓飞了。他怕老头抢他们的衣服。
    老头显然对他们有所提防。有没有让那帮王八崽子咬着?那东西,咬一口就变!还有,把你们的鞋都给我扔出来!
    这么一个老年人,尽管拿着武器,可说这些话还是没有分量,最起码不足以构成威胁,该吓唬的人,一个都没吓唬住。
    陈重和梁初是真不惧他,迟飞扬小胆儿,不用吓唬也不敢动。
    但出于借用了别人地盘的心理,他们还是把连体的赛服扒掉了,全都是精粹训练过的好身体,背展一扩开,侧腹肌一棱一棱。
    冰刀鞋可以当武器,放在了墙面下,每个人只穿一条小内裤,按照老头的要求,正面反面展示一通。
    确定这几个没有伤口,老头才松一口气。床上那个!也给我看看!
    他不行。陈重立刻用被子捂住了夏冰。
    那他就是挨咬了!老头甩着锤子,要过来砸。
    不是不是不是,大爷您别别这样。梁初穿着个裤衩儿,拦着,这是我们队长,他刚从冰窟窿里捞上来,刚暖和,真没咬上。再掀他被子就冻死了。
    迟飞扬也冲过来,两个穿裤衩儿的拦着老头。真的,我作证,我们队长要是挨咬了早就变异了,和外面那些东西似的,见人就咬。他现在这不是好好的嘛,他是冻晕了,活生生冻晕过去的!
    陈重压在被子上,三白眼,瞪人凶狠又带着拧劲儿,谁也别想把夏冰身上的被子掀开。
    老头是想去检查的,突然泄气了,认命似的往地上一坐,锤子和冰球棍全都不拿了。咬就咬吧,反正也没活头,早死一天是一天。
    屋里几个人都不动了,冻得哆哆嗦嗦。
    队服都在包里,迟飞扬把三件干燥的赛服放在一起,夏冰那件全湿透的单独放。全湿了,现在都冻硬了,再冻一冻可以站在地上。
    四双冰刀鞋,三双是同一款,其中一双和另外三双不一样,冰刀更长,全部放在墙根下面。以前训练完,冰刀管都会有透明的水,现在冰刀管上,都是红的。
    他们换好秋冬款的队服,是比较厚的休闲运动装,胸口是赞助商和姓名,没有运动鞋,只能穿着袜子在地上走。
    运动鞋太沉,被他们放弃了,身上只带最重要的东西。梁初坐在椅子上,那个老头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刚才那点凶狠已经耗尽他的体力,迟飞扬披着衣服坐在床边取暖,猛然一惊。
    陈重拎着几根木棍子进来了。
    手里还有一口大黑锅。
    你要干什么?迟飞扬怕他抡锅底,打死老头。
    梁初也站起来了,陈重他可能根本没痊愈,必须防着。
    陈重拆了外面一把木椅,手里攥着收银台翻出来的收据纸,同时拿过来的,还有一口黑色的大炒锅。点火。
    说完,他也不顾别人怎么想,把椅子腿放进锅里,用收据纸盖住。又从前台拿打火机,便利店专门放在收银台卖的那种最便宜的,烧着了白色的纸。
    纸受潮,木头也受潮,废了不少劲儿才燃起来。
    你不怕木头烧成炭把所有人憋死?迟飞扬问。
    陈重摇了摇头,指向他身后。有窗户。
    这口锅,还是我特意从家里拿出来,想在店里做饭用的。一直不说话的老头开了口,可能是看这几个年轻人没恶意,渐渐放下防备。
    也没有什么可防备的了。
    你们你们怎么知道,店里有人?老头浑浊的眼睛看过来,我不敢出声儿,不敢动,就怕被人,或者被外面那些东西听见。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梁初指了指还在昏迷的夏冰。我们队长说的,他在阳台看见过,说便利店的二层天台有人上去过,扔东西。
    床上,夏冰还没苏醒,盖着三床空调被和一床大棉被,精神紧绷再加上冰水吸入,不是那么容易缓过来。
    这是你们队长?老头站起来,看看,和你们差不多大,就当队长了?我上天台,那是上厕所去了,这都被他看见了。
    陈重把窗户开了一个小缝,窗户外面还有金属全封闭护栏。便利店为了防止盗窃,安全设施比较齐全,现在刚好拦住了丧尸。
    他把窗帘再拉上,屋里昏沉沉的暗,还有一股长期没见日光的霉味。床边的大铁锅里烧着木头,哔啵哔啵地响着,把空气烤暖。
    好久没暖过来的几个人,都围着这一锅火,包括那个老头。
    陈重犯烟瘾,咬着半根烟,掀开棉被一角,抬起夏冰的胳膊从腋下取体温计。体温计是老头给的,但是不确定还准不准。
    36度,比刚才缓过来一些。
    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老头把两只布满茧子的手放在火上烤,穿的是什么?
    我们是速滑队的。迟飞扬细声细语地说,这片小区附近,有个冰上运动场,您知道吧?
    哦,你们是那里的?老头点了点头。
    是,队里的宿舍楼在装修,临时住在这里。迟飞扬往火堆前挪挪,您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啊?
    要是夏冰醒着,肯定拦着不让迟飞扬问这么不应景的问题。迟飞扬没眼力见,还想和老头搞好关系,因为刚才他看见货架上还有不少食物饮料。
    我啊。老头喜欢衣服上有迟飞扬仨字的这个孩子,不喜欢另外两个,看着凶,这是我花了一辈子的积蓄,加盟的便利店。没想到今年才第二年,就这样了。
    就您一个人?迟飞扬又问。
    老头没说话,看样子也不想说了。
    陈重开始在屋里四处乱看,因为小时候的病,新到任何环境都会引起强烈不安,特别是现在。唯一能给他安全感的那个人,没有醒。
    自闭症小孩儿都会有一个安全指标样的人,可能是保姆、可能是长辈,或者老师、教练、义工,换人就会打人。在自己的成长经历中,这个人的实际面貌一直没有出现,但是以另外一种形式,信件,陪伴了自己最难熬的时光。
    现在夏冰没有醒,陈重已经开始不安了。他拼命忍着,用心理暗示,自己已经可以控制情绪。
    已经不是自闭症的小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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