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号杂货铺——晴川泪相思(63)
监控探头只有电梯内和一楼门厅有，如果你从楼梯下到负二楼，再从其他楼层出小区，完全有可能，所以监控视频存在漏洞，不能作为证据。
孙婷焦急的辩解道：我没有，19号我根本没出过门，你们可以查看我们小区的所有监控探头，我根本就没出去过。
你确定？江承彦将笔记本电脑打开，找到监控视频，走向孙婷，指着监控中的画面，说：这是大门口的监控视频，当时虽然你带帽子，可不巧的是有人撞了你，把你的帽子撞了下来，正好被监控拍到了脸，看看，这个是你吧。
孙婷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怔怔的说不出话，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江承彦将电脑放回桌上，淡淡地说：孙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孙婷沉默，低垂着头，右手手指使劲地掐着左手手背上的肉。
江承彦等了一会儿，将电脑合上，说：你杀害凌华安的证据确凿，就算你不承认也没用，我们照样能定你的罪。故意杀人罪，那可是死刑，你还这么年轻，真是可惜了。
孙婷抬起头，神色不安地说：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杀人！江队，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杀人！
你以为我会信？江承彦冷漠的看向孙婷，说：你知道我和凌华安的关系吗？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你却杀了他。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
孙婷慌张地说：不是，不是我
能抓到杀害他的凶手，能让你接受审判，我心里高兴，我恨不能现在就将案件移交法院，让你尽快判死刑，这样我才算为他报了仇。江承彦语气冰冷，眼底闪烁着愤恨的光，如果不是知道凌华安没事，连姚敏都得被蒙过去。
孙婷被江承彦吓到，眼底浮现恐惧的神色，说：你不能这么做，凶手不是我
江承彦打断孙婷的话，态度强硬地说：他的衣袖上有你的血迹和皮肉组织，凶手就是你！
不是我！你不能冤枉我！孙婷的情绪变得激动。
江承彦大声说：就是你！你会被判死刑，你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你会为他陪葬！
孙婷拼命的摇着头，激动地说：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江承彦语速极快的问道：那是谁？凶手是谁？
是高颖。孙婷无意识的脱口而出，随即愣在当场。
江承彦平静地问：高颖是谁？
孙婷怔怔的看着江承彦，良久后，她垂下了头。
江承彦等了一会儿，拿起电脑说：走吧，不用审了。
姚敏迅速站起身，应和地说：太好了。队长，案子算是结了吧，那我们今天是不是可以按时下班了？
嗯，处理好手里的文件就可以按时下班。
真好，终于可以按时下班了，今天回去一定好好睡一觉。
两人一问一答，完全无视孙婷的存在。孙婷见状彻底慌了神，在江承彦握住门把手时，终于忍不住出了声，等一下。
江承彦嘴角微勾，却在转过头的瞬间消失无踪，冷淡地说：你还有什么事？
孙婷脸上浮现挣扎的神色，沉默了半晌，终是开了口，说：人不是我杀的，是高颖杀的。
江承彦重新坐回座位，问：凌华安的衣袖上检测出你的DNA，这个你要怎么解释？
孙婷明白，如果想要摆脱杀人的罪名，她就必须说实话，而且警察已经发现了高颖的存在，就算再隐瞒也已经无济于事。
其实我和王冉，还有高颖，是三胞胎姐妹。我是大姐，高颖是二妹，王冉是三妹。三岁的时候，我们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门口，之后就被孤儿院收养。至于亲生父母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已经不记得了。
孙婷眼睛看向地面，无意识的捏着手指，显然已经陷入回忆当中。停顿了半晌，她接着说：我们在孤儿院共同生活了两年，在我们五岁这一年，相继被领养，王冉是第一个，高颖是第二个，而我是第三个。我们三姐妹虽然都在滨城，却很多年没有联系，直到我在华城碰到王冉，无意间看到她肩膀上的那块胎记，我们姐妹才算重逢。
你和王冉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六年前，那年暑假我回家，去游泳馆游泳的时候碰到的她。之后我们就一直保持联系，还发誓一定要找到二妹。可是一场大火毁了孤儿院大半的资料，所以我们找了三年，才找到高颖。
大学毕业后，你留在了华城，顺利的进了海澜贸易，并和梁亦君成了男女朋友，你以为在华城站稳了脚跟，所以就将王冉也推荐到海澜上班，对吗？
孙婷懊悔地说：是，可是我没想到这么做居然害了她。
你和梁亦君在一起之前，不了解他的为人吗？
孙婷摇摇头，自嘲地说：不知道，他一直都瞒的很好，不，是他们一直都瞒的很好，而我也确实是瞎了眼。
姚敏好奇地问：你爱梁亦君？
爱，至少曾经爱过，不然我又怎么会那么轻易被他欺骗。孙婷看向江承彦，眼眶通红地说：我之前没有撒谎，他确实答应在我们新婚当晚再和我同房。我当时竟然会感动，我竟然会对一个性变态的男人，他的一句话感动，你们说我是不是瞎了眼？
江承彦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问：王冉出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孙婷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说：王冉出事那天，我生病请假没有去，她本来说好下班以后过来看我，可是我一直等到深夜，她也没有来，我打电话、发短信，怎么都联系不上她。我和高颖，我们找了一夜，也没找到她，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第二天，我去上班，我打听王冉的消息，同事们都说她辞职了，就连梁亦君也不例外，到这里我就隐隐觉得王冉肯定是出事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梁亦君杀了王冉的？
一个多月前，梁亦君生病，我去他家里看望，偶然间在他的电脑里发现了王冉的□□，拍摄日期就从王冉失踪那天，几乎每天都拍，照片上的她浑身是伤，鞭打的，针刺的，被烟头烫的伤痕累累，触目惊心。而最后一张照片，就是王冉浑身是血的躺在地板上，而梁亦君那个畜生，却炫耀似的跪坐在她身边，自拍的那张照片。孙婷的眼泪再次涌出眼眶，哽咽地说：我当时整个人都崩溃了，我没想到我找了一个多月的妹妹，居然在我的男朋友家里，而且还被折磨致死
你为什么不报警？
孙婷垂下头，沉默了一会儿，说：因为王冉有偷盗的习惯，我怕一旦报了警，王冉的事会被发现，所以就没去报警。如果我当时没有犯糊涂，王冉就不会被囚禁，整整一个多月，她受尽非人的折磨，我真是悔不当初，只是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江承彦沉默的看了孙婷一会儿，说：所以你们决定自己动手，杀了梁亦君。
孙婷垂下眼，用手擦了擦眼泪，自嘲的笑了笑，说：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有那个胆子。其实在发现那张照片的时候，我的第一个念头是逃避，我甚至都没有保存那张照片的想法，就那么慌慌张张的将所有东西都回归原位，狼狈的逃走了。
人是高颖杀的？
高颖虽然是三妹，却是我们姐妹中最有主意的一个，她说如果王冉真的死了，那就是枉死，枉死的人怨气重，一定不会心甘情愿去投胎，那我们招魂一定能把她招回来，所以我们就花钱请了大师，果然把王冉的魂魄招了回来。王冉死的太惨，她不甘心，想要报仇，高颖就想出了这么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
我和高颖是同卵双胞胎，不仅长的一模一样，就连DNA也相同，只要不留下指纹，没人分的出我们是谁。除夕那天，高颖趁梁亦君和朋友一起出门，潜进他的家，在他的浴室里安装了监控探头，然后又在红酒里下了麻醉药，因为梁亦君泡澡有喝红酒的习惯。等他彻底昏睡，高颖再回到他家，伪造他割腕自杀的假象。
那高明强是怎么回事？
高明强是高颖的养父，跟高颖的感情很好，无意间听到我们的计划，想要阻止，可是高颖像是着了魔一样，非要杀了梁亦君，高明强见阻止不了，就想要替高颖顶罪，在房间里留下证据指向自己，然后在出租屋里自杀了。
你和高颖是同卵双胞胎，连DNA都一致，怎么证明杀梁亦君的不是你，而是高颖？
真的不是我！孙婷像是想到什么，急切地说：江队，你不是说凌先生在临死之前抓伤了凶手的手腕吗？我的手腕完好无损，那就证明肯定不是我。
你说高颖事先在梁亦君浴室里安装了监控摄像头，那监控视频还在吗？
监控探头连接的是她的笔记本电脑，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删除。
她的笔记本电脑在哪儿？
在卧室的抽屉里。
江承彦看了一眼姚敏，姚敏见状连忙起身走了出去。
孙婷看向江承彦，愧疚地说：江队，凌先生的事，对不起，我替高颖跟你道歉。
孙婷，那个帮你们招魂的大师是谁？
孙婷一怔，随即回答：是高颖联系的，具体叫什么我不知道，只听高颖叫他郝大师。
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孙婷摇摇头，说：没有。其实我一开始也不信这个，都是高颖一手操办的，后来他竟然真的招来王冉的鬼魂，我这才相信。
房门被打开，姚敏从外面走了进来，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江承彦接着问：她之前是不是一直和你住在一起？
不是。之前高颖和王冉住在一起，她们只是偶尔过来。
她们的住处在哪儿？
光美小区5栋1单元702。
你知不知道高颖现在会藏在哪儿？
不知道，大概会离开华城吧。
江承彦直截了当地说：孙婷，你的供词我们需要核实，所以你还要在拘留室里待上几天。
孙婷点点头，说：我明白。
江承彦和姚敏收拾东西出了审讯室，孙婷也被门口的警察带回了拘留室。
队长，你真是牛啊，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把孙婷拿下了。只是那个孙婷说什么鬼啊魂的，不会是精神有问题吧。
你看她的精神状态像是有问题的吗？
这个倒是不像，但我也不是医生，怎么说得准。不过看孙婷这态度，他们姐妹之间的关系也不怎么样，至少还没到那种可以为对方死的程度。
江承彦没有回话，快步来到办公室，说：郭海，陈淼，你们跟我去光美小区。姚敏，你去法医室通知苏可，和他们一起过去。
是，队长。
医院内，凌华安刚刚吃完午饭，宴宇正在洗刷，陆昊则坐在床边和凌华安聊天。病房门的被推开，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陆昊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说：妈，你来了。哥，妈来了。
凌华安看向门口的方向，叫道：妈。
凌玲淡淡的应声：听说你受伤了，我过来看看，现在恢复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您不用担心。
我买了些水果，吃完饭吃一些，对身体好。
谢谢妈。
陆昊起身，给凌玲让出了位置，说：妈，你坐。
凌玲摇摇头，说：不用了，我还有事，这就走了。昊昊，今天你堂哥回国，下午两点的飞机，你陪我去接一下。
陆昊的眉头皱成了疙瘩，说：妈，堂哥回国，大伯家没人能接吗？为什么非要我去？
你堂哥一年也就回来这一次，咱们两家聚聚也是应该的。听话，穿上外套走了。
陆昊不满地说：妈，哥重伤三天，您没来看过一眼，现在来了不到两分钟又要走，还要带我去劳什子家庭聚会。妈，哥是您的亲身儿子，是我亲哥，您怎么能这样？
凌玲恼怒地说：陆昊，这就是你跟妈讲话的态度？
哥从家里搬出来十年，您对他不管不问，甚至连哥住哪儿，您都不知道。哥想回家过年，您却因为有爷爷奶奶来家过年，把他拒之门外。妈，我不明白，明明都是您儿子，为什么您对哥那么冷淡？陆昊看着平静的凌华安，不禁替他委屈。
当初离开家，是他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要承担后果。我把他抚养长大，已经尽了为人父母的责任。凌玲看向凌华安，说：华安，你是不是也对我有意见？
凌华安压下心里翻腾的情绪，尽量平静得说：您说的没错，您已经尽了责任，我永远也不会对您有意见。陆昊，跟妈去吧，我这里不用担心，别让人说闲话。
哥陆昊心疼的看着凌华安，对凌玲愈加不满，说：爱说什么说什么，我反正不去，一群只知道攀比的亲戚，一个比一个虚伪。
陆昊！凌玲眉头紧皱，恼怒地说：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吗？
陆昊刚想反驳，就听凌华安说：陆昊，听妈的话，去吧，这里有宴宇在。
陆昊看看凌玲，又看看凌华安，为了不让凌玲说出更多让凌华安伤心的话，他选择妥协，说：哥，那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凌华安点点头，说：嗯，去吧，别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陆昊越过凌玲出了病房，直接用行动对她表示不满。凌玲看看从洗手间出来的宴宇，眉头微皱地说：华安，早点找个女朋友吧，总和个男人在一起，会让人说闲话。
凌华安一怔，眉头蹙起，失望地说：妈，十年前您尽了自己的责任，今天我的事您就不用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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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婷焦急的辩解道：我没有，19号我根本没出过门，你们可以查看我们小区的所有监控探头，我根本就没出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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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婷沉默，低垂着头，右手手指使劲地掐着左手手背上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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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会信？江承彦冷漠的看向孙婷，说：你知道我和凌华安的关系吗？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你却杀了他。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
孙婷慌张地说：不是，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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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婷被江承彦吓到，眼底浮现恐惧的神色，说：你不能这么做，凶手不是我
江承彦打断孙婷的话，态度强硬地说：他的衣袖上有你的血迹和皮肉组织，凶手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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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玲摇摇头，说：不用了，我还有事，这就走了。昊昊，今天你堂哥回国，下午两点的飞机，你陪我去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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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昊刚想反驳，就听凌华安说：陆昊，听妈的话，去吧，这里有宴宇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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