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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聘[重生](GL)——米酒圆子(20)

    张元白说到这里仍然心有余悸,那伙贼人里好几个嘴巴硬的,怎么用刑都不肯交代,好在抓得人多,有那么一两个扛不住,说是他们一来就杀了南鹤村的里正和耆长,又把全村妇孺赶到一处关起来,胁迫村里男丁替他们干活,不听话的统统杀掉。
    南鹤村那地方你可能没去过不清楚,它不比你那附近宋庄、柳河村,这俩都离镇子近,平常村里也总人来人往。南鹤村呢在一个山坳里,总共就二十来户,进出不怎么方便,一两个月不跟外面人交流也是常有的事。
    张元白说着叹了口气,不管南鹤村位置有多偏僻,出了这种事他这当县令的总逃不过不察之罪。他这松栾县并不是一个上县,人口和土地面积刚刚够得上一个中县的标准,不同县的县令品级不尽相同,张元白品级不高,肩上的担子却不算轻,所辖范围出了这种事怎能不唉声叹气揪一把心。
    他们总共有多少人,县太爷打算如何处置?云妙晴这几日细细问了霍岚王翠翠那日告诉她的话,对张元白的这个审理结果并不算太意外。
    唉,正是要同你商量这件事呢!张元白跟云妙晴打过几次交道,知道这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姑娘实际上手腕了得,所以做决定之前也想询问一下她的意见。
    他们总共有五十来号人,咱们这次抓了十七个,估摸着那边还剩三十多人。我是这样想的,眼下有两条路,一是据实跟州府汇报,请州府大人出具公文派兵讨贼,只是这样一来,我这失察的罪责怕是就难免了
    松栾县本地是有驻军的,但依本朝律,县令无权调用本县兵马,县一级的兵马需要州一级的长官下达命令才可以出动,而州一级的兵马则需要中央朝廷的调令才能使用,所以张元白如要动用军队,这事怎么着都得捅给上面知道。
    云妙晴对此不做评论:那县太爷说的第二条路呢?
    第二嘛,咱们县衙有二十三名捕快,我自己府上再出个十来名家丁,凑凑也有三十多人,按理说咱们人数相当,拿下那伙贼人应该问题不大。待咱们抓齐了人,我再上书请罪,到时候将功赎过,大概罚上一两个月的俸禄这事也就揭过去了。
    两相对比,显然第二条路更好,而张元白自己也更倾向于第二条路。
    所以县太爷在犹豫什么呢?云妙晴又问。
    这想法是好,可我听那伙贼人说他们没来的人中有几个厉害的很,而咱们就这么点人,我担心万一剿匪失败,罪责可就更大了!
    这事好办,我有两个合适的人选可以推荐给县太爷。云妙晴今日就是为这事来的,听了张元白的话却故意卖个关子不直说,待套完了张元白的话才悠悠道来,白送给张元白个好。
    张元白还不知道自己正在帮人数钱,疑惑地问道:不知云姑娘说的是何人?
    这两人县太爷都见过,一个是我那小友霍岚,另一个是我义兄闻泰苍。
    霍岚此时就站在云妙晴身后,张元白抬眼打量,认出是当日云妙晴费那么大功夫要为之讨回公道的人。当时霍岚才刚被云妙晴收留没多久,长期缺乏足够的食物让那时的她看着有点面黄肌瘦,现下在云宅养了半年,人是看着精神多了,就是张元白打眼一瞧觉得这人不像是身怀绝技的样子。
    要是个很有本事的当日哪能落到要云妙晴替他出头的地步?张元白不清楚霍岚跟云妙晴之间的关系,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把霍岚划作小白脸之流。
    这个人肯定是靠不住的,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剩下那一个了。
    你那位义兄可有什么名堂?张元白试探着问。
    无怪他不知道闻泰苍,当年闻泰苍枉顾军令一意孤行要出兵伐敌,还刺杀了当时的监军顾远,接着他悄然从军营里溜出,南下去到一座小镇,将一个乡绅的儿子扒皮抽筋,剖肚挖心,其手段之狠辣,当年在县衙干了一辈子的老仵作都是头一回见。
    这里面无论哪一项均为必死的重罪。皇帝听闻后大为震怒,将他关入天牢,即便他的父亲闻正良拿了先帝御赐的免死金牌求皇帝宽恕都没有用。
    要不是看在这金牌的份上,你这当爹的一样得砍头,闻家上下全都要连坐!龙椅之上的人如是说。
    后来求情的人太多,皇帝最终念在闻家几代忠良战功赫赫的份上免除闻泰苍一死,对其罢官削爵贬为庶人。其父闻正良死前拉着好友云知邈的手,将闻泰苍嘱托给云知邈照拂,也就是这么着,闻泰苍才成了云知邈的义子、云妙晴的义兄。
    这件事在京城知道的人不少,但毕竟不是什么值得大肆宣扬的事,加上松栾县到底离了京城十万八千里远,张元白一个小小的县令对这些朝中之事确实不太清楚。
    我都说了他姓闻,怎么县太爷还猜不到吗?云妙晴笑得意味深长。
    要不是她这笑张元白都不敢往那位老将军身上想,甚至到这一步他也没敢想闻泰苍会是闻正良的儿子,还以为是闻家的旁支亲属。
    能被云相收作义子,即便是旁支想必也是很有本事的了!能得此人相助,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张元白连声谢过云妙晴,跟云妙晴约定三日后共同派人出发讨贼。
    临出门时,云妙晴忽然回身对张元白道:这次抓的这些人中,有个叫潘武的,县太爷还有印象吧。
    张元白一拍脑袋:有,当然有!我记得呢,之前说不准他出现在你们百步之内是不是?上次饶了他这次肯定跑不了,云姑娘放心吧!
    那就多谢县太爷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的更新!感谢小可爱们昨天的等待,我知道自己的故事还有很多讲得不够好的地方,谢谢各位小可爱还能喜欢这个故事,愿意追连载等我每天更新,今天还是在评论里发一波小红包好啦,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爱你们比心心~
    第二十六章
    从县衙出来, 云妙晴没着急回去,霍岚这半年学得很快,《闻道》和《知无涯》两本早就讲完了, 上回又出来买过一次书, 最近也学得差不多。
    这次云妙晴干脆买了一小箱, 一部分会用作给霍岚讲学, 另一部分留给霍岚自己平时钻研着看。
    回去的路上, 云妙晴坐在车里一边翻着新买的书一边问霍岚:过两天去剿匪,你紧张吗?
    霍岚本想说不紧张。这种三十来人聚在一处的匪窝太平时节尚且都有, 天下大乱时更是数不胜数,她上辈子跟云妙晴逃难遇见过好几次, 那时她面对歹人没多少还手之力,每次都依靠云妙晴的智慧或是同行之人的帮助才能堪堪躲过一劫, 那种害怕、憋屈、痛恨的感觉曾一度深深刻在她的灵魂里。
    如今她对那些贼人的记恨一如往常, 但现在的她却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她了。对这次剿匪霍岚与其说紧张, 不如说是兴奋这是她习武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试手, 如果这次能够取胜, 起码说明将来不得已还需要再次跟云妙晴一起逃难时, 遇上这些歹人她能有一战之力, 而不必像上辈子一样依靠别人。
    霍岚话到嘴边, 忽然想起了云妙晴那个要说疼的论调, 心思一转,带出几分可怜的腔调:有一点点
    这语气似乎是在撒娇, 霍岚垂下眼有些不好意思, 她跟云妙晴两辈子加起来认识这么久,还从未尝试过对云妙晴撒娇,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撒娇,感觉十分微妙。
    她摩挲着自己的指头,是真的开始紧张了,不为三日后的剿匪,而是怕自己的表现得不到心里预期的回应。
    只有人家愿意纵容你对你有好感,你的撒娇才叫撒娇,不然就只能叫无理取闹、作天作地。
    那么云妙晴会纵着她么?
    霍岚觉得会,但是真当云妙晴的手心触碰到她的头时,那一刻霍岚仍旧有一种惊喜过头想要跳起来抱住眼前之人一起庆祝一下的冲动。
    年三十那天晚上她就认清了自己大概是喜欢云妙晴的这件事,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女孩子会喜欢上女孩子,但喜欢就是喜欢。她原以为自己对云妙晴的感情已经满满当当,可云妙晴总能做出一些举动,让她惊觉这个人竟然还能让自己更加动心一些。
    这份感情她万万不敢叫云妙晴知道,它听起来就不太合于世俗,何况她跟云妙晴之间的身份地位还有天壤之别起码,起码得等她有足够的条件跟云妙晴平起平坐了再说这件事,以免让人觉得她之所以会说出这么荒谬的话全是因为别有所图。
    在这短短几息之间霍岚心间转了好几个念头,介于都是不能说出来的,最后霍岚低下头避开云妙晴的眼睛,小声嘀咕道:不要总摸我的头!
    她是很喜欢云妙晴这样摸头,感觉上很亲昵,但同时又觉得自己在云妙晴眼里肯定就是个需要怜爱的小孩儿。
    她还要努力跟云妙晴平起平坐呢,怎么能让云妙晴一直把她当做小孩儿!
    霍岚说不要摸头的时候很勇敢,说完又怂了,担心云妙晴好心安慰她还被她拒绝,会觉得没意思,以后就懒得在她身上浪费感情了。
    要是那样的话,摸头就摸头吧!做人就要能屈能伸,一时的伏低做小是为了日后能咳!
    霍岚不敢想也不知道日后要做什么,她在心里给自己灌输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励志言论,偷偷抬起眼皮去瞧云妙晴。
    云妙晴看起来并没有不高兴,一手支着头带着笑问:那不要摸头要什么?
    霍岚看着云妙晴的眼睛,轻轻舔了下嘴唇内侧,有点想说想要抱一下。但这个一听就很奇怪,霍岚略一思索,学着曾经云妙晴对她说话时的语气道:我不知道,你自己想,想不到就先欠着吧。
    模仿云妙晴说话让霍岚心里升起了一丝别样的有趣感,她抿着嘴看向马车窗外,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
    学精了啊小鬼头!云妙晴笑骂了一句。
    霍岚姑且把这句话当做表扬,如果她身后有个小尾巴,那这会儿一定摇得很欢。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第三日清晨,闻泰苍带着霍岚天没亮便出发,在县衙与周捕头一行人碰上面,一起出发前往南鹤村。
    云妙晴这段日子给这些捕快们的好处便在此刻发挥出了作用,面对闻泰苍跟霍岚这两个空降来的人,周捕头不但没嫌烦,还处处与他二人商量。尤其他听说闻泰苍居然还跟那位闻老将军沾亲带故,更是愿意一切听从闻泰苍指挥。
    闻泰苍问周捕头要来松栾县地图,地图上,南鹤村位于松栾镇西北角,四面环山,只有东南边有一条细细的小道可以进出。
    你觉得咱们这次该如何行动?闻泰苍有意培养霍岚,自己不说方案部署,先问霍岚的看法。
    南鹤村的地形易守难攻,咱们是不是可以考虑绕点路,趁着天黑从背后山上下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从县衙回来的这三日霍岚跟闻泰苍并没有闲着,他俩去南鹤村附近踩过点,南鹤村背后的山虽然有些陡峭,却也还没到完全无法下脚的地步。唯一稍嫌尴尬的地方在于此时山上光秃秃一片,树叶和杂草都还没有生长出来,若是白天有人在山上很容易被下面的人看见。
    如果趁着夜色突袭,这一问题或许可以被弥补。
    闻泰苍指着那条进出的小路:如果咱们从山上下来,他们却从这里跑了呢?
    霍岚一呆,意识到她刚才的想法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一旁跟着听的捕快却有几个还没想到,接嘴说:那咱们再分点人在这里守着不就完了,这样一来咱们不就成了易守难攻的那一方?
    那人说完,不少人跟着点头,觉得似乎很有道理。
    你们中有几个人去过南鹤村,我是说进到过村里?闻泰苍对刚才的讨论不置可否,反而问起了这个。
    一干捕快被问糊涂了,只有周捕头并两三个老捕快举起手,剩下那十几个年轻的跟张元白从自己府上抽来的家丁没一个去过的。
    这条道虽窄,却还没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程度,所谓易守难攻,是建立在咱们双方人数相当的基础上。如果咱们兵分两路,那么该分多少人去进攻,多少人在此处防守?
    这一问直接将众人问懵住了,只听闻泰苍继续说道:进攻的人少了,敌不过匪徒的话,他们完全没有从这里逃窜的必要,待把人杀的差不多,从山上逃走也是一样;而进攻的人多了,几个人守在这也不是他们那么多人的对手。而且咱们几乎没去过南鹤村,南鹤村里面现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咱们都不清楚,即使全员在村里跟他们正面对上也不一定有优势。
    因为要教霍岚,闻泰苍在谋算这些时有意把个人武力因素排除在外,假设双方实力相当甚至对方有可能实力更强,那么摆在他们面前的便是一道棘手的难题。
    另外还有最关键一点,咱们此次任务说是剿匪,实际上应该叫做解救村民。别忘了南鹤村全村妇孺都还被这群匪徒关押着,如果他们被逼的狗急跳墙杀了所有村民,咱们就算最后把他们全都抓起来这一役也不能算获胜。
    闻泰苍此语一出,众人恍然惊醒。可如果正面突不进背后也不能行,该拿这群强盗如何是好?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把他们引出来。上一条提议被否决以后霍岚没有气馁,在考虑得更加周全之后提出了第二个方案。
    要怎么引?一名捕快问道。
    南鹤村总共就二十余户人家,这伙盗匪加上此前被捕的十几人足有五十余人
    那日张元白同云妙晴谈起南鹤村情况的时候霍岚就在云妙晴身后听着,对此有个大概的了解,这些人来南鹤村有一个多月了,二十余户人家要养活这平白多出来的五十余人不是件易事,现在又不是丰收的时节,想必南鹤村内的存粮已经被这伙盗匪搜刮干净,所以他们才会冒险打上云家的主意。
    而且不只是云家,霍岚这两天跟闻泰苍踩点,几次遇到零星盗匪三三两两在南鹤村附近徘徊,很可能就是在物色新的打劫目标,毕竟上一波出去打劫的人被抓,他们到现在仍没有大的收获进账。
    所以说咱们可以假扮成往来的行人,引他们主动出手!周捕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接道。
    由此一个新的问题又产生了这肥羊该由谁来假扮呢?
    一群人互相看看彼此,这些人能当上捕快或是作为家丁被挑选来参加这次行动,不是生的虎背熊腰就是一看就皮糙肉厚,只有霍岚一人看着白白净净,身材上也不太显肉,呆在这群糙老爷们儿当中就像是一堆狂野的焦墨枯笔画里唯一一张端正细腻的工笔画,和其他人完全不是一个画风,还没出发脑门上仿佛就已经贴上了待宰肥羊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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