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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霸你清醒一点——二九撼灯(31)

    而小学生一般都是早上七八点上学,下午不到五点就放学回家。
    敲门的时候屋里半天没动静,半晌之后雁升才一头洗发水泡沫湿漉漉地开门。
    身上就穿着一短袖短裤夏凉睡衣。
    不冷啊你?贺中鹤进了门, 往他胳膊上摸了一把。
    摸完后两人都愣了一秒。
    贺中鹤发誓他绝无杂念,只是顺手试了试, 就好像问炒货店老板这瓜子儿好不好吃顺便捏一颗尝尝,跟人抱怨课本很厚的时候顺便翻了一下一样。
    雁升转身回浴室关上门, 声音隔着一道门传来:急着给你开门没找着浴袍,就随便抓件穿了。
    把我放外头晾会儿就是了, 你一直不开我又不会把你大门劈开。贺中鹤笑了,走到懒人沙发旁坐下。
    刚一坐下就被突然从屁|股后边窜出的猫吓了一跳, 差点儿坐着人家胡胡。
    他现在已经能完美驾驭雁升的懒人沙发了,坐起自如。
    跑垫子底下干什么。贺中鹤把它抱起来搁到腿上, 顺着它的毛。
    胡胡很舒服地呼噜起来。
    他看着眯起眼睛的猫,有点儿恍惚。
    刚才站家属院门口跟雁升说了他现在自己都有点儿记不清的话。
    想继续。
    我自己也没闹明白。
    贺中鹤长长出了口气,今晚上把这些话说出来, 对他来说是个非常极限的挑战。
    平常看着挺嚣张啥啥都无所谓的,一碰上这种事儿纠结得像个暗恋中的小女孩儿。
    没出息。
    浴室门开了,雁升穿着家居服从里头出来,带着雾气。
    叫我来干什么?贺中鹤一下下顺着猫毛,问完才发现这句话挺傻|逼的,平时没事儿的时候他不也经常来雁升这边玩儿么。
    雁升把湿发往后捋到脑后,看了他一眼:没事儿就不能叫你来了?
    湿发服帖地趴在脑袋上,露出额头和轮廓深刻的五官,跟他平时穿着校服坐课桌跟前的感觉很不一样。
    但配上这句话就有点儿变味了,贺中鹤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这什么霸总语录。
    雁升从隔断上拿了吹风机,走到他旁边通上电,坐下来:男人,给我吹头发。
    好的雁总。贺中鹤愣了愣,接过来调了下风力和温度。
    吹头发这事儿就挺有意思,双手健全的人让另一个人帮吹,多少掺点儿小依赖小亲密。
    雁升陷在懒人沙发里,贺中鹤一边给他吹,一边在他头上扒拉着。
    轰轰声中开始走神。
    手指触到的头发不算软顺,如果剪短点儿估计挺炸的,按中老年男人譬如他们郑老师的审美,剪个平头会很有型。
    雁升往前倾了倾,贺中鹤把他扒拉回来继续吹。
    脑补了一下平头造型,这才是学霸该有的形象嘛。
    有点儿想笑。
    雁升又往旁边歪了歪,贺中鹤再次把他扒拉回来。
    最好再戴个眼镜,黑色粗方框的那种
    操太土了哈哈哈哈哈。
    雁升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刚一回头就被吹得皱起眉闭着眼,轰轰巨响中痛苦地说:烫。
    贺中鹤回过神来,忙把热风调小了一个档。
    想什么呢?雁升转回头去,问。
    没什么。贺中鹤说。
    吹风机声音太大,雁升没听清:嗯?
    没想什么!贺中鹤俯身对着他耳朵喊了一嗓子。
    是吗。雁升笑笑。
    我在想,你理个平头会是什么样儿。贺中鹤说。
    平头挺好。雁升慢慢地说,多阳光的发型啊,还好打理,洗脸的时候搓一把就行,学霸标配
    别。贺中鹤调大风速照着他脑袋一通猛吹,千万别,雁总您三思。
    贺中鹤不愧是每天早上吹头发抓造型的老手,即便用了最大风速,吹出来的型还不错。雁总照了照洗手间镜子,看着挺满意的。
    去那边那屋等着,雁升收起吹风机,往里头一间卧室一指,我找点儿东西。
    贺中鹤觉得自己脑子里yellow废料可能太多了,如此正常的话他竟然听出丝不对味儿来。
    他指的那间卧室贺中鹤从来没进去过,或者说雁升家的卧室他都没进去过,移动范围仅限于客厅餐厅阳台厨房洗手间。
    雁升站隔断柜子跟前翻东西的时候他进了卧室,打开灯。
    装修和摆设都非常简洁的一间卧室。
    一套桌椅、一张被子铺得很平整的大床、一堆书和笔、一台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机子设备,还有雁升生日那时候贺中鹤送他的鸟啊噗联名木屋。
    屋里有新鲜的木头味儿,带着一丝檀香。
    贺中鹤迅速退出来,然后站到另两间卧室门口往里看了看。
    另两间都是整个儿空的,除了地板和壁柜外啥都没有。
    看来那间就是雁升卧室没跑了。
    非常不像间卧室,毫无生活气息。
    雁升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进来了:别参观了,趴床|上去。
    贺中鹤猛地转过头,用怪异的的眼神看着他。
    警觉!
    惊恐无比的眼神!
    你正常一点我害怕!
    这三个表情包从贺中鹤脑子里飞快闪过。
    雁升往他背上拍了一巴掌:想什么呢,那边趴着,我给你松松腿。
    噢。贺中鹤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个筋膜枪,恍然大悟,噢噢噢
    尴尬地趴到雁升床上,贺中鹤有些不自在。
    这是雁升的床。
    这他妈是雁升的床!
    贺中鹤跟做平板支撑似的趴床边上,努力避免整个正面儿陷进他床里。
    放松。雁升非常无情地按着他的背往下一摁,趴实了。
    他干脆把脸埋被子里,依然浑身僵硬,没动弹。
    雁升的床跟他校服外套差不多一个味儿,但是被子更香一些,那种木屑的味道淡一些。
    但总之一闻就是他的床。
    非常不自在。
    床垫陷了陷,雁升坐到了他旁边。
    然后是筋膜枪的嗡嗡声。
    操!小腿一阵钻心的酸痛,贺中鹤嗷地喊了一嗓子,迅速弯起腿。
    雁升完全不为所动,把他捋直了继续把筋膜枪往上一摁。
    救命放了我吧哥哥哥嘶疼裂了我腿没了贺中鹤跟挑战六秒钟八句英文似的叽里咕噜一串,难受极反笑,笑声跟哭似的。
    雁升按着他,听他欲哭无泪地滋儿哇乱嗷。
    一通上大刑似的松腿持续了十多分钟,筋膜枪自动休眠的时候贺中鹤觉得右腿都没知觉了。
    结束了吗?他有气无力地问。
    再不结束阿姨该过来砸门了。雁升戳了下他的右腿。效果不错,没那么绷了,今晚这要不松一下,估计接下来一周都得抽筋。
    太好了。贺中鹤龇牙咧嘴爬起来,赶紧说,那我就先回
    你用一条腿跑的一千五啊?雁升把他按下去。
    辉坛一中家属院某单元某户深夜再次传来哀嚎。
    猫听完也吓得回垫子底下躲着了。
    贺中鹤绝望地趴着。
    其实过几分钟适应了就没那么折磨人了,他面对着雁升放桌上的小木屋,半眯眼看着。
    跟送他那时候不太一样了,颜色变深了,还变亮了,好像是上了层亮漆,而且上得很匀乎,看不见刷油的痕迹或者滴聚的漆。
    手挺巧啊。
    给你安利一博主,贺中鹤咬着牙,转移注意力减轻疼痛,叫什么鸟啊噗,你这种疯狂学习的适合看,挺减压的,也有意思。
    是么。雁升好像没什么兴趣。
    就我之前跟你说的那网红,贺中鹤说,真有点儿像你。
    主要是脖子那儿的疤,一模一样的。
    但贺中鹤没说,雁升脖子上的疤他没提过,但有点儿智商的都能猜出来是怎么回事儿。关于他爸妈的事儿贺中鹤不想跟他提,糟心。
    我这么网红脸啊?筋膜枪嗡嗡声和贺中鹤的哼哼声中,雁升漫不经心地问。
    不是,那人不露脸的。贺中鹤觉得他重点完全不对,干脆放弃卖这安利了,鸡同鸭讲。
    这条腿也是持续了十几分钟,后头还调到了最高档,贺中鹤嚎了半天,偏瘫一样挪着爬起来,脑门儿上都冒细汗了。
    行了回去吧。雁升挺嫌弃地往他背上一拍,再不放你走我耳朵要聋了。
    贺中鹤站到地上,踮了踮脚,蹦了蹦又走了两步,很惊奇:舒坦多了。
    出了雁升家门,他站楼道里,总觉得经历了今天这一兜子事儿,总得再说句什么。
    楼道窗户没关,风很大,这层的声控灯不怎么灵敏,跺了两下脚还没亮。
    贺中鹤穿的是秋装家居服,被风一吹整个人都冻透了,这才想起来明天立冬。
    愣楼道里看着雁升和他脚边的胡胡,贺中鹤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雁升也看着他,等他说。
    贺中鹤总算想出一个话题:今天篮球赛怎么样?
    咱班一等奖。雁升说,石宇杰跟我表白的盛大场面你没在。
    他我贺中鹤无语地闭了闭眼。
    雁升笑笑:回吧,早睡。
    嗯。贺中鹤应了一声。
    明天没项目了吧?雁升好像想起来什么,在他转身前问道。
    没了。贺中鹤说。
    那明天别跟他们打游戏了,雁升说,带你玩儿去。
    我操!贺中鹤眼睛瞬间就亮了,合适吗?你一好学生带我浪。
    都快毕业了,就浪一次,而且也不会很浪。
    行!贺中鹤挺兴奋地一挥手,转身打开自己家门,进去又探了个头出来,晚安。
    晚安。雁升笑了笑,温声说。
    看着他关了门,雁升才抱起猫回到卧室,雕刻机就在桌子旁边,他拉开抽屉,拿出一小块刚刚成珠子型的木头。
    第一回 弄这种偏精细的东西,跟造屋搭池子什么的很不一样,机子操作起来也不熟练,他已经磨了三个晚上了,还是觉得不满意。
    檀木在雕刻机上嵌着,味儿挺香的,不过贺中鹤刚才应该没注意到这台机子。
    第43章 1啊?
    这就你说的玩儿啊?这会儿大家都在操场上看运动会, 高三楼是空的,石宇杰跟在四人小组最末尾,咧咧着非常不满意。
    我们刚才没说要带你吧。贺中鹤说, 你回去吧, 辛凯那儿缺野王呢。
    看看, 看看,这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不过这会儿看着雁升和贺中鹤应该是和好了, 不知道他俩昨天闹什么矛盾, 咱也不敢问, 一石二鸟里头那俩鸟跟他有壁。
    石宇杰非常不满地跟在郭瑶身后, 除了打头的雁升, 其实三个人都挺纳闷的,说玩儿怎么还进教学楼了,学霸的脑回路果然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雁升其实也很纳闷, 本来打算领贺中鹤去公司工作室玩儿顺便掉个马,刚要从操场溜出去, 这两个莫名其妙就跟过来了。
    锃光瓦亮的,自己还觉不出来。
    有俩灯泡儿跟着, 工作室是去不了了,掉马也得直接推迟到十二月份。于是他只好临时改变路线, 但自己也没想到绕了一圈竟然进了教学楼。
    但毕竟是做过几期户外探险探灵的,整点儿气氛唬这几个人完全无压力。
    雁升即兴发挥, 不慌不忙地往楼上走:六楼的事儿你们听说过没?
    什么事儿?石宇杰问。
    他们教室在五楼,六楼楼梯口是被大铁栏杆锁着的, 里头一看就是荒弃的,没人能进去,也没人有进去的兴趣。
    诡异的事。雁升说。
    啊?郭瑶有点儿害怕。
    接下来的不用说了, 石宇杰很不屑,会动的石膏像数不清的楼梯阶亮着的空教室,下回扯皮别用这种老掉牙的了。
    雁升没说话,站到六楼铁栅栏前,把扎生锈栏杆的铁条拧下来一段,非常轻巧地撬开锁。
    我得重新认识你一下了,贺中鹤很惊讶,好特别的技能。
    雁升笑了笑,这技能是跟帽子叔他们学的,值班的时候护林员经常忘带板房钥匙,山路难走,没开锁师傅肯上来,他们就自己砸锁,后来升级为铁丝儿开锁。
    这是他们第一次进六楼,不知道学校出于什么心态,连走廊两头的窗口也没挖,整层六楼每间教室都关着门,楼道里纯黑的,分不出白天黑夜那种。
    走路声很清晰,而且有回音。
    雁升开了手机手电筒,隐约能看见楼道里挂着几幅巨大的彩印油画,褪色到看不出图形轮廓,一坨模糊的色块,挂那儿怪诡异的。
    郭瑶揪着贺中鹤外套,她现在非常想念阳光明媚的操场:没意思,石宇杰咱俩先回去吧。
    但石宇杰此刻却觉出意思来了:你们看这画室。
    他推开的那扇教室门里横七竖八躺着几个画架,画室窗帘是遮光的,不拿手电筒照着根本看不清。
    贺中鹤没吱声,他想起来那天晚上在教室门口打手电筒的心境了不知道下一秒会照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把石宇杰从画室里拉出来,关上门,被一股扬起的尘土呛得直咳嗽。
    讲讲你那老掉牙故事吧。石宇杰说。
    嘶郭瑶紧张起来。
    姐姐,您再揪我外套就成叉叉叉叉L码的了。贺中鹤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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