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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霸你清醒一点——二九撼灯(59)

    第70章 我这儿有人陪。
    除夕这天基本就是收拾收拾准备过节了, 工作的等着几小时后休班放年假,上学的也放下作业待不住了。
    早上贺中鹤起来做了套卷子就没再靠近书桌,在朋友圈刷他们回老家去农村之类的动态。
    石宇杰发了张照片, 是他的腿和周围一圈因为抓拍脸变形的大姨大妈, 背景一地瓜子皮糖纸, 还有小孩儿咧着嘴穿着开裆裤在大哭。
    配字是:正在被问成绩[裂开/]
    贺中鹤给他点了赞,评论了一串哈。
    成绩昨晚十二点就能查了, 他早上起来到现在, 看了石宇杰朋友圈才想起来要查成绩, 心态非常放松, 放假第一天就对过答案知道大概什么分数位次了。
    打开网站拉了拉班级成绩单, 二十名,跟预想的差不多,顺着错题的分加了找上去, 应该是第五名。
    雁升还是毫无例外地第一,贺中鹤看着这个头顶一片空荡荡的名字, 突然有点儿自豪,这我男朋友呢。
    石宇杰应该是看见他点赞评论了, 给他发消息,说过完年初六才能从老家回来上课。
    然后问他来不来他老家玩几天。
    不用。贺中鹤给他回语音, 我这儿有人陪。
    石宇杰给他回了仨叹号,说除了你妈还有谁。
    贺中鹤发过去一个狗头。
    石宇杰回过来雁升俩字儿, 后头跟着三行问号叹号。贺中鹤笑着把手机熄屏放下了,站到窗边想伸个懒腰, 伸到一半听见墙闷闷响了三下。
    贺中鹤愣了愣,憋住了没笑,赶紧跑过去也敲了三下。
    换衣服准备出门。
    干嘛去?杜兰珍问。
    出去逛会儿。贺中鹤很雀跃地开门蹦走了。
    轻手轻脚掏出钥匙打开雁升家门, 贺中鹤贼似的溜进去,见雁升正站洗手间镜子前扒拉头发,扑过去抱住他,一通傻乐:把我召唤出来有何指示。
    去趟山里,跟不跟着?雁升摸了把他脑袋,照着脑门儿亲了一下。
    走!贺中鹤很有兴致。
    这回还是大卢开车,其实公司已经放假了,但他和雁升有时候过年会去看望比较熟的几个护林员。
    哟。大卢掐了烟,把情歌top榜切成土嗨,扭头看着跟在雁升身后上车的贺中鹤,大,这是领了个睡袋上山啊?
    冻怕了。贺中鹤上车摘了羽绒服帽子,往座位上一倚,衣服厚得挤半天气儿后背才完全倚到靠背上。
    先去趟烟酒商店,再去商场。雁升跟大卢说。
    好嘞。大卢笑笑,把DJ版恭喜你发财音响调高。今儿大家都喜气洋洋的,过年嘛,大过年好,睡袋也过年好。
    过年好。雁升给几人小群里发了个红包。大卢听见消息提示音,特快乐地在轰隆轰隆响的土嗨中点开了,嚎了一嗓子,恭喜你发财
    雁升很头疼:我是点了个卖唱的吗?
    大卢继续忘乎所以:恭喜你精彩
    按不同地方不同家庭习惯,过年几天不同时段都有上山烧纸的,护林员都不得歇。顺着山路七拐八拐上去,帽子叔和另一个年轻点儿的胖大叔出来迎:大老远就看着你们车了!
    明年一定换辆越野。大卢从车上下来,太颠了。
    刚才买的人参酒和几箱礼品满满一后备箱,仨人一起提才把东西运屋里去。
    帽子叔站一旁唠叨雁升:就知道你今天得来,消停蹲家里多好,这边儿冻死个人的。
    哎?旁边烧炉子的胖大叔指了指他。
    过年不说不好的字眼儿,帽子叔赶紧转移话题:这小伙子也你们干网红的吧?
    不是。贺中鹤笑了笑,我雁升同学。
    看着也像网红。帽子叔咂咂嘴,想起来什么,上回那个还来吗?
    哪个?大卢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穿花里胡哨那个。帽子叔说。
    那就一看热闹瞎装逼的。对于涛哥这种人大卢很不屑,我觉得他就是贴乎我们大呢,那叫什么舔狗,对,舔狗。
    帽子叔没听懂他这洋气词儿,点了点头去帮胖大叔烧炉子去了。
    大卢在屋里转悠的时候贺中鹤小声问雁升:怎么的,你还有舔狗啊?
    他学会个词儿到处瞎用。雁升笑了笑,之前酒吧那个。
    操。贺中鹤想起来那个瘦竹竿,当时我在gay吧看见你,世界都魔幻了。
    谁能想到之后还有更魔幻的呢。雁升说。
    在那说什么悄悄话呢。帽子叔看着他俩,中午都没事儿的话留下吃饭。
    有事儿。雁升赶紧喊了大卢一声,边往外走边说,赶着回家过年。
    大卢跟出来跑上车,招呼他俩上车。
    帽子叔见他们要走,朝里间走去。
    赶紧。雁升催大卢。
    热车呢,马上。大卢说。
    结果帽子叔动作十分迅速,从里间出来,手里捏着个什么,一把拉开车门往雁升外套兜里塞。
    贺中鹤往旁边缩了缩,避免被红包推拉战误伤。
    叔,真不用,我都这么大了。雁升觉得自己兜都要被他扯碎了。
    少跟我讲这些。帽子叔吭哧吭哧往里塞,平常你带来那些东西都堆不下了,山里这几个老头子除了你还谁惦记着?我这红包找不着人给,只能给你。
    帽子叔几乎是把雁升反扭在车前座上给他成功制住了,然后变戏法似的从兜里又摸出一个红包,塞贺中鹤帽兜里:小的都有份。
    贺中鹤挺懵逼,回手往帽兜里翻:我就真不用了
    帽子叔二话不说把他也制在前座。
    我没比他俩大多少,咋没有啊?大卢在驾驶座上笑。
    快三十了你都。帽子叔又变出来一个红包往他那边一扔,然后下去给他们使劲把关上车门,走吧!
    大卢笑着喊了声走了,发动车子。
    从山上下来还是浑身都冻透了,山风太狂劲,穿什么都不顶事儿。
    还有要去的地儿吗?下车后贺中鹤问。
    没了。雁升看了眼手机,已经中午了,回家准备准备做年夜饭了。
    让我也参与一下。贺中鹤挺兴奋地走在他旁边,用肩膀撞了撞他,尽量不捣乱。
    你这个尽量很难拿。雁升说。
    贺中鹤乐了一会儿,想起什么:不去看看你爸妈?
    不去。雁升说得很果断。
    不去最好,但是他们来找你怎么办?贺中鹤有点儿担心。
    找也不回。雁升长长吸了口气,轻松地吐出来,就这么无情无义。
    那就行。贺中鹤拍了拍他的背,其实我一直挺怕你爸找上门的,那回在超市我还记着呢。
    以后都见不着了。雁升说。
    沿街溜达了一会儿买了两盒摔炮摔着玩儿,不知不觉从学校门口转悠到了商场,再到市医院门口。
    除夕这天医院门口的人比之前少多了,有个头疼脑热的只要不严重都不在这天来医院,本来住院的也都尽可能地回家过年了,医院门口停着两辆救护车,大门口非常冷清。
    刘语林那样应该能回家过年吧?贺中鹤想起来里头还躺着位熟人。
    嗯。雁升说,今早上刘医生给我打电话拜年了,提了一嘴,说她回家了,状态还行。
    那就好。贺中鹤看了眼医院急诊部大楼。今天除夕,熟的不熟的、认识的不认识的,他都希望能好好的,过个安稳年。
    医院旁边花店门口有卖糖葫芦的,贺中鹤抓了抓雁升手腕:哥哥给买糖葫芦吃,要什么样的,什锦的行吗?
    山药豆的吧。雁升笑笑,不禁酸,吃口山楂眼泪能出来。
    贺中鹤让他站天桥旁边等着,跑去卖糖葫芦的那儿。
    过了一会儿回来,手上两串什锦。
    让我参观一下吃酸淌眼泪的。贺中鹤特欠地把糖葫芦塞他手里,头上第一个就是山楂。
    是亲男朋友吗?雁升皱着眉看着那颗裹了糖浆的山楂。
    不是,半道儿捡的。贺中鹤咬了口自己的,用胳膊肘碰碰他,不太酸,试试试试。
    雁升迟疑地咬了一小块儿。
    贺中鹤脖子几乎一百八十度拧着脖子,看着他的表情变化。
    医院门口天桥底下是个背风处,但他惊奇地看到雁升倏然拧起眉毛,眼里立刻蒙了层雾。
    哎我操!贺中鹤又震惊又心疼又想笑,赶紧给他擦了擦眼角,使劲搓他的脸,你吃的是什么感动中国十大山楂吗。
    不出意外舌尖应该出血了。雁升露了点儿舌尖,用牙咬了咬。
    贺中鹤看着他舌尖渗出的一小丝儿红,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你这什么神奇体质。
    第一回 发现是小时候吃酸味彩虹糖,当时含了一颗,让那个粉煞了一嘴铁锈味儿。雁升笑了笑,所以平常口味偏甜,酸一点儿都受不了。
    太娇嫩了。贺中鹤怜惜地摸了摸他后脑勺,啧啧,以后跟着我肯定让你甜得发齁。
    他抓着雁升的手把他没吃完那一半儿山楂咬下来,这他妈确实不算酸啊:你吃底下草莓橘子什么的。
    还有猕猴桃,也酸了点儿。雁升看着他笑了。
    贺中鹤比了个OK的手势,把自己那串伸到他面前示意他吃顶上那颗草莓。
    雁升听着自己嘴里糖浆层咔嚓咬碎的声音时,觉得很神奇。
    这是他第一次吃东西挑嘴时,有人在旁边很自然很顺嘴地帮他给解决了。
    非常亲昵,让他站在天桥底下眯眼看着医院大楼,从心底儿泛上来一阵暖。
    遇到贺中鹤之后有很多神奇的、以前从来没想过的事儿。
    比如过生日很突然地有人陪着、去荒山做直播有人跟着,比如自己竟然会做饭给人吃、家里的事儿会告诉什么人,再比如今天是高三这年除夕,他心情愉快地在大街上吃糖葫芦,跟其他人一样,融入到了街上过年的氛围中,不再是站在生活外漠然看着别人的状态了。
    老天爷就是这么神奇,在他待在这座城市的最后一年,给他放了一个神奇的贺中鹤。
    第71章 小哥哥,今晚睡我床吗
    贺中鹤咬走他糖葫芦串上最后一颗山楂, 把棍儿扔垃圾桶里,拍了拍手口齿不清地说:走,回家。
    他从桥洞里绕过, 踩着马路牙子走出天桥的时候脚步突然顿住了。
    雁升跟在他后头, 他这猛一刹车差点儿撞一起:怎么了?
    贺中鹤迅速把嘴里的山楂咽下去, 按住雁升胳膊:我有点儿脸盲,你看那是你爸吗?
    刚才雁升心里一荡一漾的那股暖流, 在听到你爸这俩字儿的时候瞬间冻住了。
    虽然坚信不可能狗血到在除夕这天撞见雁德强, 但他走出来往医院门口看了一眼的时候, 非常快地拉了一把贺中鹤缩回天桥桥基后头。
    他第一个正常的除夕不能被突然飞过来的一只苍蝇给搅了。
    雁德强是自己来的, 身旁没人, 正顶着风往医院里头走。头发比中秋那会儿长了也乱了,衣服上脏兮兮的,有脚印, 仔细看他脚还是稍微跛着的,手捂着肋条。
    一看就是不知道在哪儿干了什么被人收拾了。
    雁升面无表情的看着, 有一刻心里突然觉得爽。
    他已经有正常安稳的生活了,雁德强还在臭水沟里泡着。
    什么情况?贺中鹤小声问, 听得出来声音有点儿紧张。
    有人要在医院过年的情况。雁升一直在桥底看着他进了急诊部大楼,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杜兰珍也刚刚进门:哪儿蹿去了?俩鼻子都红萝卜头似的。
    你这么说让人感觉很惊悚, 好像我俩其中一个有俩鼻子似的。贺中鹤吸了吸鼻子,山上跑了一趟又绕到医院那片儿散了个步回来, 鼻尖确实没知觉了,顿时有点儿想把鼻尖贴地上暖暖的冲动。
    开工吧。杜兰珍把围巾搭到衣架上, 看了眼表,往厨房走,也四点了。
    雁升洗完手跟了过去, 路过贺中鹤旁边的时候捏了下他鼻尖。
    和面我在行。杜兰珍扒拉了扒拉案板旁边的一堆食材,雁升调个馅儿试试?
    羊肉行吗,腌过不膻的那种。雁升拿了个盆放到水槽旁。
    简单弄就行。杜兰珍说。
    杜兰珍和雁升一个调馅儿一个和面的时候,贺中鹤拉开厨房门进来,走到老妈旁边喂给她块儿剥好的碧根果,又很自然地喂了雁升一块儿。
    雁升从他手心把果仁吸溜走的时候嘴角压着笑,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
    贺中鹤觉得这挺刺激,一趟一趟跑厨房喂坚果。
    杜兰珍第五次听见厨房门被拉开的时候,从面粉袋里拈了一点儿面粉放手上,然后抬手,转身往手心一吹。
    贺中鹤被吹了一脸面粉。
    边儿玩去,要么就老实站这儿看看。杜兰珍觉得他这一趟趟是来捣乱的,你也歇会儿嘴,再吃晚上甭吃饭了。
    这不慰问你俩么。贺中鹤倚到门边,拿出手机对着杜兰珍和雁升的背影拍了一张。挺有意思的同框,老妈和男朋友和谐相处共烹年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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