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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惊悚世界抠糖吃——朝邶(124)

    那双脚从树干后走出来,朝他们靠近。
    毛强和王通一个跑在前面,一个跑在后面,两人背后还跟着一个手持电锯的男人。跑出去一段后,电锯男背后又多出一个电锯男,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宋袭:
    他们这是捅了马蜂窝了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请不要说悄悄话18
    五六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丘叔穷追不舍,电锯的声音呜呜作响,明明相距很远,宋袭却觉得电锯就悬在自己头顶。
    蒋夙奔跑的速度非常快,将王通他们远远甩在后面。
    宋袭被他的肩膀顶得快吐了,强忍着难受对王通和毛强招手,示意他们快一点。
    毛强逃亡途中还有闲心吐槽,站着说话不腰疼,不用自己跑的人根本不就知道我们的艰难。我他妈真的没法儿快了!
    闭嘴吧你。王通呵斥,别浪费力气。
    刚说完,前面传来宋袭的叫喊:往右边躲开!
    没有深究,王通拉住毛强往右边一闪,头顶的光亮瞬间被东西遮挡,紧跟着,一棵不知位于背后何处的大树轰然倒地,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他们刚刚的位置。
    毛强骂了声娘,回头一看,那些丘叔手里拿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神奇电锯,再粗的树也能在两三秒内锯断。
    他推开王通的同时,自己也往后几步。下一秒,大树砸在了两人中间位置。
    茂密的树林中,一棵棵树木先后倒下。穷追不舍的丘叔们更是像抢功绩似的争先恐后,面部狰狞,手中的电锯一个比一个挥舞得快。
    宋袭的视线随着蒋夙转弯,他揪住蒋夙后腰的衣服,等等,王通他们还没跟上来。
    蒋夙刹住脚,跑了那么久呼吸居然很平稳,他的手压在宋袭的朝上的后腰上,另一只手还替人拉了拉往上爬的衬衣。
    很快,王通和毛强冲出了树林,而丘叔们却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宋袭扬手正要喊人,目光触及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一愣,脑海中灵光一闪,待两人跑近后,飞快说道:我猜是方楠楠在控制他们,我们去506。
    刚刚从树林间匆忙掠过的一定是方楠楠,那头黑长直就是标志。
    一路冲上六楼毫无阻碍,宋袭熟练的用铁丝开门,带着其他人躲了进去。一路紧追的丘叔们立刻停在外面,像被砍断手脚的野兽,只能提着电锯等在门外。
    屋子里如之前一样,到处都是木头碎屑。
    宋袭终于从蒋夙的肩膀上下来,他揉了揉肚子,有点疼。
    蒋夙眉头紧皱,弄疼你了?
    宋袭摆摆手,还好还好。揉肚子的手被蒋夙拿开,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只更大,更加温暖宽厚的手掌。
    那只手学着他之前那样,温柔的以顺时针方向轻轻揉着。
    宋袭被揉懵了,咳一声,后退躲开道:好了,真的不疼。他觑了眼毛强打量的视线,又看了眼王通深思的目光,尴尬得两耳通红。
    心里却忍不住回味,夙夙的手揉起来好像更舒服?
    蒋夙退到一旁,嘴唇动了动,又说:不舒服就告诉我,我犯的错,应该我负责。
    宋袭:听起来有点奇怪,但又合情合理。
    嗯。板着脸应了一声,拍拍蒋夙的胳膊算是安抚,他对王通他们道,来都来了,正好方楠楠不在,我们抓紧时间好好搜一下。
    流言的受害者最期盼的,应该就是真相能被大家所知。
    既然方楠楠也是受害者,她内心深处应该也希望泼在自己身上的脏水能洗白。或许,这能成为一个突破点。
    地上的木屑被大家踢得到处都是,四个人分别去了厨房、客卧、主卧,还有一个留在客厅。
    上次因为方楠楠一直在雕刻,宋袭没能从这间屋子里获取任何信息,再一次进来,他感觉屋子与之前有微妙的不同。
    他摸了摸坚实的书柜,不同的就是这个。
    上次来时,柜子里摆放着书籍,今天那些书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五个木头小人。
    小人呆头呆脑,一个眼睛狭长,一个鼻尖小巧,一个头发由阴刻和阳刻两种雕刻方式构成,一秃顶,还有一个板着脸,嘴巴有点大。
    宋袭摸了摸胳膊上泛起的鸡皮疙瘩,这分明雕刻的是他们得到纸条的这五人。
    五个木头小人旁边,还有另外三块木头,只能大致区分出头部和四肢,还没有刻画五官。
    宋袭觉得,这代表的应该是珍姐他们。
    关上柜子,他去到电视柜下,里面堆满了木头和新旧不一的刻刀。他将东西全部掏出来,一无所获,正打算塞进去,玄关响起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宋袭一惊,飞快冲过去挡住门。听见外面电锯的声音,赶紧用腿勾来凳子抵住,把身体抽离。
    别找了,她回来了!宋袭扯着嗓子大喊,后半句被劈进来的电锯声淹没。
    运转的电锯轻易破开防盗门,外面的人目的性很强,兴许是根据声音判断出了宋袭的大致位置。第一次进攻过后,他们很快发起了二次进攻,将目标对准了门锁位置。
    门锁被从中劈开,一同遭殃的还有那张可怜的椅子。
    其他人从屋子里冲出来,蒋夙顺手拖来了桌子,大家会意后,立刻忙他一起将桌子立起来,挡住了出入的防盗门。
    宋袭推了毛强和王通一把,去阳台,翻出去,快!
    破门的电锯从一把变成了六把,得到了方楠楠的首肯,丘叔们也加入队伍。三两下就将防盗门切割成了几半。
    他们将破碎的门卸下来扔进楼道里,抬眼就看见斜挡的桌板。
    方楠楠往后退了一步,丘叔们一起上前,用身体重力地撞击桌板。桌子并没有应声倒下,它的后面还挡着一个大书柜。
    书柜的另一边,蒋夙负责断后。宋袭站在阳台,手里抓着床单连接而成的绳子,绳子其实是捆在阳台的护栏上,却不怎么牢靠,无法承载三百多斤的重量,已经有断裂的趋势。
    宋袭咬着后槽牙,你们好了没有!
    下方传来一声回应,好了!
    宋袭喘了口气,对客厅里的人喊道:走了。
    哗啦一声,书柜四分五裂。丘叔们似乎不能随意进屋,全留在门口,方楠楠只身拿着笨重的大电锯,踩着倒塌的木板走进来。
    走到一半时,她忽然停下,蹲下来将地上的小人木雕全部捡了起来。
    木雕每个有巴掌大小,以她的手掌大小不可能拿得住。
    她用衣服把它们兜起来,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用充满心疼的语气说:怎么摔了,疼不疼,是谁把你们扔在地上的?来,告诉我。
    宋袭:
    难道不是你自己把它们弄到地上的吗?!一个人在那儿演什么聊斋,演就演吧,最后肯定会把责任推到他们身上。
    蒋夙过来抱住宋袭,刚要翻墙往下跳,就听见方楠楠用愤恨的语气说:我就知道是他们,我就知道
    她怎么乱栽赃。宋袭已经趴到蒋夙背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嘀咕。
    蒋夙:抱好。
    阳台的围墙窄小,独自一人要从这边跳到隔壁已经很艰难了,更何况蒋夙还背着一个人。正准备纵身一跃,方楠楠突然冲进了阳台。
    她看不见蒋夙和宋袭,可是心中的愤怒让她失去了理智,像被蒙了眼睛的疯子,拿着电锯在墙上、护栏上、阳台外的虚空中胡乱攻击。
    蒋夙被她划了腿,鲜血凭空落下,沾在电锯上。
    方楠楠怔怔看着血,嘻嘻嘻地笑起来,转身冲进饭厅搬来一张椅子,小心翼翼踩上去,一个跨步跳进了406的阳台。
    血落在地上,一直延伸进客厅。
    客厅的正中间位置,鲜血汇聚成一滩。在这之后,却没了踪迹。
    她的脚踩上鲜血,拉开了手里的电锯,漫无目的四处切割。直到一声脆响,是相框掉到了地上。
    相框里是一张合照,每个人都笑容满面,唯有一个人被墨色的笔涂黑。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电锯滋啦啦滑过水泥地板,切出一条深深地沟壑。她捂着头尖叫一声,脸上布满青筋,眼底充血。
    走到电视柜前,用电锯将屏幕割裂,又打翻空荡荡的鱼缸和音响。
    似乎还觉得不够,她用锯齿重重划过白色的墙壁,白灰漂浮在四周,她就这么从客厅一路来到卧室。
    双脚并拢站在门前,方楠楠癫狂的情绪在顷刻间收敛,语气温柔至极,嘿,你们在里面吗?
    你们不止跟踪偷窥我,还进了我的家,想要偷我的东西。像是娇嗔一般,她继续说,你们真的好过分。
    娇柔的声音落下,电锯刺破了木门。
    她粗暴的踹开门,窗帘随风飞舞,床上空荡,一旁立着一个巨大的衣柜。
    她好像进去了。宋袭和蒋夙躲在次卧,蒋夙的血流了很多,是他用衣服将伤口缠住,才让血没有继续流在地上。
    可是这会儿,血又把衣服撕成的布条染红了。湿哒哒的,看得宋袭心头焦躁,自责,心疼。他觉得自己莽撞了,不该让大家冒险进506的。
    当时蒋夙刚好起跳,电锯从由往左划过来,恰好伤在大腿内侧。
    宋袭的手在颤抖,他将布条拆开丢到角落,将另一只袖子也扯了下来,撕成长条重新包扎。血沿着他的指尖流淌,滑过白皙的手背。
    蒋夙睫毛颤了一下,鲜艳的红色和宋袭的手配在一起有种不一样的美感,诡异的,脆弱的。让人想要攥住他手,将血慢慢舔净。
    第一百二十章 请不要说悄悄话19
    止不住。
    怎么也止不住。
    宋袭从来没见过蒋夙流这么多血,在他的记忆中,蒋夙直都是强大而安静的存在,是座默默无声的大山。会适时给他遮挡风雨,也会适时花开山头,让他心头温暖和煦。
    疼不疼,疼不疼他十指合拢,慌了神,我出去把她引开,你趁机先跑。
    宋袭说完起身,刚踏出去步脚腕就被只手给攥住。
    蒋夙五指拢得很紧,拇指按在宋袭的踝骨上,不用。他手腕用力,迫使宋袭坐回去,下巴压在青年的肩膀上,虚弱道,让我靠靠就好了。
    宋袭面注意着门口的动静,面观察着蒋夙的情况,抬起手压了压青年的头发,乖,让我出去。我保证不会有危险。
    嘶。蒋夙抽了口冷气,舒展的眉头却看不出丝毫痛苦。
    他说:别动,你动我就疼。
    宋袭慌了神,啊,那怎么办啊。他不想让夙夙疼,可还在主卧室游荡的女人随时可能过来,即便是她进门后发现不了两人的存在,也会看见地上的血滩。
    那,那我们
    这时候,主卧那边声巨响。根据判断,宋袭觉得那女人应该是用电锯把床拆了。
    照这样无差别的破坏下去,留在这里迟早遭殃。宋袭伸长脚,用鞋底沾着血迹,往窗口方向走了几步。然后把蒋夙的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用力勾住他的腰把人扶起来。
    两人步挪来到门口,矮下身。电锯的运转声正在靠近,只听见阵刺耳的哗啦声,锯齿割破门板,下子刺进来大半。
    随着方楠楠的动作,木门从中间歪斜着分成了两半。
    宋袭下意识屏住呼吸,睁眼看见只穿着粗跟鞋的脚踩了进来。
    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老旧的家具再没有其他活物。方楠楠阴沉着脸往里走去,停在那滩血迹前闻了闻,目光随着脚印挪到窗户边。
    她起身走过去,伴随着阵刺耳声,窗帘被毁得干二净。破碎的布料落了地。
    粗重的带着怒气的喘息声响起,她推开窗户看出去,附近的窗台和空调外机上没有任何被人踩过的痕迹。
    意识到什么,她提着电锯转身看向门口。脸色变,追了出去。
    客厅,没有。阳台,没有。楼道里也没有人。
    她以为不注意逃走的人,居然就像凭空消失了般。方楠楠肩膀耸动,咯咯的笑声响彻了整栋楼,眼里闪烁着兴味的光。
    这次来的新住户,都很有意思呢。
    她慢条斯理的关上电锯,脚步轻快的从正门离开。
    宋袭扶着蒋夙回到202,林叔连忙走向玄关,目光触及到青年满裤子的血吓了跳,这是怎么搞的?!他着急忙慌地开始到处翻找,别说是医药箱了,连纱布都没有。
    你们俩老实待着,我去楼上找找药。林叔说着就往外走,宋袭拉住他,先等等。
    林叔想起什么,问:你们是不是在外面招了麻烦?我刚刚听见王通和毛强跑回来,追出去想问两句,怎么也叫不住,像是受了惊吓。
    遇见多胞胎了。确定楼道里没有其他声响,宋袭从猫眼看出去,推门对林叔说,去吧,顺便把毛强和王通叫下来。
    林叔上去不到三分钟就两手空空的回来了,身后跟了两个人。
    林叔:没有急救药箱,也没找到止血药。他愁得不行,咋办,伤口总要消消毒吧。
    宋袭扶着蒋夙进了卫生间,只能用水冲洗冲洗了。
    卫生间不大,两个成年男人个坐在地上,个蹲在地上,显得空间愈发逼仄。宋袭将喷头的水开到最小,示意蒋夙扒裤子。
    蒋夙单手扶着面盆脱掉长裤,露出肌肉线条明显的大长腿。他的腿条干净,泛着冷白,条血淋淋的,长长的口子暴露在灯光下后,显得更加狰狞。
    宋袭的手指伸过去,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又缩了回去。他仰头,还跟我说不疼,伤成这样怎么可能不疼。
    蒋夙觉得青年的声音有点发闷,他弯下腰,捏着宋袭的下巴问,这么伤心,哭了?
    没有。宋袭拍开他的手,坐到马桶盖上去,把腿放到我膝盖上。
    蒋夙顺从照做,视线
    直黏在宋袭脸上。漂亮的眼睛眼眶微红,泛着些微水光,睫毛似乎也有些湿润。
    胸口像是爬进了蚂蚁,开始发痒,促使他将手伸出去,撩拨过宋袭黑色卷翘的睫毛。
    宋袭本来就心虚,他刚刚是真的有种要哭的冲动,还好忍住了。结果没想到这小屁孩儿不但不给他留面子装作没看见,反而伸手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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