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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惊悚世界抠糖吃——朝邶(147)

    在又一次感受到偷窥视线的时候,宋袭举手对阿姨说要去上厕所。
    阿姨不耐烦地挥手,让他快去快回。
    上课的这栋楼很老了,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的红砖,顶部掉下来的灯线上满是结团的灰尘。宋袭看了眼蒋夙教室所在的方向,太远了。打消探班的念头,头也不回的往卫生间走去。
    奇怪的是,这一路上他也没发现任可疑的人。
    宋袭停在卫生间外,迟疑着要不要进去,紧跟着便听见一声口哨声。
    就那一下,他就有了上厕所的灵感。
    走进去,卫生间里居然有人了,是寸头。寸头抖了两下,拉上裤子对宋袭说:你不是特意出来上厕所的吧。
    宋袭反问:你也感觉到了有人在偷看?
    嗯。寸头烦躁道,可每次回头都看不见人。他一顿,问,你觉得会是谁?
    宋袭记得那个一闪而逝的人影并不高,不像是大人蹲在地上,更不像弯腰偷窥。
    我觉得像小孩子。
    孩子们都在上课,哪儿来的小宋袭的眼神让寸头停下话,寸头睁大眼睛,多出来的四个孩子!
    我猜的。宋袭尿完穿好裤子,洗着手说,我还发现一个问题,我们昨天送出去的礼物,好像不见了。
    孩子们涌进饭厅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他们身上没有一个人携带着昨日新收的礼物。
    会不会是藏起来了?寸头说,小孩嘛,遇到喜欢的肯定要好好保管,怕被人抢走。
    宋袭摇头:在这里,最好不要把事情往简单方向想。
    寸头烦躁地挠头,那能怎么办。
    手上湿哒哒的,宋袭从兜里掏出仅剩的一张纸擦干手,正打算回教室上课,眼角的余光瞥见外面跑过一个人。
    他扭头定睛一看,是一个小男孩。
    寸头也看见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被咬了耳朵的那个!
    两人对视一眼,从最近的通道追上去。此时都在上课,孤儿院里分外安静,时而可以听见孩子们整齐的回答声。
    宋袭和寸头停在一栋废弃的老楼前,楼道门打开,破烂的木门挂在门框上,风一吹吱呀作响。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楼里走廊上的窗户被木头封死,以至里面大白天的依旧光线昏暗。安全起见,宋袭和寸头把入口处的大门用石头顶住,没有上楼,只是在一楼巡视。
    背后啪嗒一声,寸头心无准备,吓了一跳,直接跳到宋袭身上,死死抱着人不放。
    宋袭被抱得难受,毫不留情的推开人,谁?
    哥哥。一颗脑袋从楼梯口探出,怯生生的说,我脚疼,你能不能来帮帮我。
    宋袭盯着他耳朵处那两团腥红的肉,是被咬掉耳朵的小男孩。
    他两手抓着墙,眼睛里泛着水光,可怜兮兮的又喊了一声,哥哥。
    宋袭从窗户上掰下一根木头捏在手里,示意寸头跟在自己身后。他一步一步走过去,停在距离小男孩两步远的位置,你脚怎么了?
    我从梯子上滚下来了。小男孩一抿嘴,眼泪珠子滚下来。他始终不肯从楼梯口走出来,却努力伸手想要够住宋袭。
    宋袭往后退了一步,你出来,让我看看脚。
    小男孩脸上的笑容孩子,眼睛里的泪却干了,眼睛冷冷盯着宋袭,哥哥,你在害怕我吗。
    没有。宋袭紧了紧手里的木头,上前一步的同时,木头的一端顶住了男孩的肩膀。宋袭站到他正对面,发现男孩藏在背后的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
    宋袭手里用了点劲儿,将男孩钉在楼梯上。
    男孩却咯咯笑起来,哥哥们都知道了吧,流血的人要就要参加游戏,要陪他们玩。可是这两样我都不想哥哥,你把手伸过来,让我划一刀,一下就好。你代替我去跟他们玩好不好?
    不好。宋袭冷脸拒绝。
    男孩嘴角的笑意扩大,用撒娇一般的声音说:你答应我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那声音越来越大,魔音一样在脑海中重复。宋袭感觉眼前一片凌乱,清晰的景物模糊成了一团。可是很快,粘稠的景象分离开,形成了另一幅画面。
    他在一间教室里,旁边坐着他的同桌。
    此时的他似乎正在念高中,又好像是大学,前方讲台上站着一名戴眼镜的老师。老师快速的说着什么,他听不太清楚,脑子里瓮声一片。
    过了不知多久,老师离开,周遭的人高高兴兴地从桌子里抽出书包,往外走。
    除了,他身旁的同桌。
    同桌很安静,头发很长,温柔的垂在后背。她穿着普通的白色T恤,下面是一条短裤。笔直雪白的长腿曲折在桌下。
    她将头发拨到耳朵后,转头看着宋袭:你看什么。
    声音很低,听得不是特别清楚,雌雄莫辩。
    宋袭定定的看着那张脸,五官精致而坚毅,又因为垂在两侧的黑发,让他的本有些凌厉的面部轮廓柔和不少。
    很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让开。女生再次开口,宋袭混乱地起身,也不知怎么的,伸手将人抓住,你等等。
    女生被迫停下,脸色如冰。
    宋袭讪讪的缩回手,心里骂自己傻逼,他像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竟然对女生说一句:你长得真好看。
    女生的脸黑沉沉的,不耐烦地啧了一身,走了。
    宋袭控制不住自己的腿追上去,伸手想要把人留下,却被桌子腿绊到,迎面摔了下去。
    疼痛让他迷蒙的脑袋清晰过来,一道冷风袭来,身体快过大脑的反应,侧身一个翻滚,惊险的躲开寸头朝他砸来的木头。
    宋袭翻身跳起来,一个横扫踢向寸头的肚子,趁着对方吃痛,揪住他衣领一巴掌打过去。
    你醒醒。看着眼神空洞无神的青年,宋袭终于意识到刚刚的自己陷入了幻觉。
    第一百四十一章 坐排排吃果果09
    寸头的两边脸颊被打得通红,人中也快被掐肿了,而让人陷入幻觉的小男孩却不见了踪影。
    宋袭顾不了去找人,甩了甩麻木的手,从背后揪住乱挥拳头的青年,拖着人去了这层楼的卫生间。
    好在卫生间还通着水,宋袭拧开水,掐着寸头的后颈把人摁倒水龙头下。
    冰凉的水冲刷过脑袋,寸头狠狠打了个颤。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焦急喊道:别冲了大哥,再冲就呛死了。
    宋袭不放心,压着他的脖子问:真的清醒了?
    寸头吞了口自来水,又抹了把脸,真的!
    颈后的力量撤去,他两条胳膊急忙撑住池子边缘,猛地抬头。脸上冰凉一片,脑袋上的水小溪流似的沿着脖子流进衣服里。
    宋袭靠在水池边问他:你看到什么了?
    寸头喘了会儿,盯着宋袭反问:你呢?
    宋袭摇头,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发生过的事
    寸头说:我看到一件几乎已经忘记的事,初中时期吧,我成绩差,家里也出了事。不知怎么的,事情传来到了学校,人人都在背后喊我欠债鬼,骂我家风不正。
    我一直在忍耐,可是有一次发烧生病,那些不长眼的又跑来招惹我,我一气之下就跟他们打了一架。当时我被打到了头,当场就晕了
    当年令自己愤慨万分的事,如今可以轻松的从嘴里说出来,寸头对自己有些惊讶,嗤笑一声,继续道:醒来后,我就把事情给忘了。即使后来偶然想起,印象也深,甚至想不起当时和我打架的到底有哪些人。
    所以幻觉的形成源头是我们记忆深处的东西?宋袭咬着下唇,拼命回想幻觉中的一切。
    和他说话的女生到底是谁?
    既然是记忆深处,那就该是真实存在过的人才对。
    可他挖遍了从中学到高中甚至大学时期的一切,找不到关于女生的蛛丝马迹。
    宋袭脑海中闪过一个人,他问道:你觉得幻境中的人物形象,和发生过的现实完全吻合吗?
    不一定吧。寸头挠了挠脸,刚刚那小孩儿的声音只是幻觉的诱发因素,成功诱发后我们所看到的东西,应该和我们自己的大脑有关。
    宋袭:你看到的是再次被人围攻?
    嗯。寸头蹙眉说,但他们的形象并不是初中生,而是成年人。
    人的心理和大脑是很复杂的,或许是因为自己成长了,幻觉中看到的敌对人物也跟着变得强大,成了更加孔武有力,危险性更高的成年人。
    想起那雌雄莫辩,声音很低的女生,宋袭脑子里浮现出的是小学三年级的同桌。
    那张脸已经在记忆中褪色,模糊,如今却变得清晰。
    同桌应该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瞳色很深,鼻梁挺拔,唇色偏淡。他是个沉默的人,从来不和同学出去玩。
    老师、同学大家对他的态度冷漠,除了宋袭和几个与他要好的孩子,别的人从未和他的同桌搭过话。
    埋在时光里的旧事,随着宋袭的思维被重新染上色彩。
    他想起来了,幻觉里看到的画面,可不就是他和小同桌以前发生过的事吗!
    留着长头发的同桌真的很好看,像个漂亮的芭比娃娃。当然,这个芭比娃娃没有小鸟依人,比他还高点。
    宋袭不止一次拖着腮帮子偷偷看人家,不止一次小美人抓到。大概是被发现的次数多了,有一天,小同桌不乐意了。
    他冷脸看着宋袭,质问:你看什么。
    宋袭当时满脸通红。
    三年级的他才九岁,没明白情窦初开怎么写,只知道很害臊。他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捂着脸跑了。
    再后来,同样的事情又发生过几次。
    宋袭能感觉到同桌对他的情绪不太对,可他忍不住,目光总是不受控制的被吸引。
    有一天,他偷看又被抓包了,宋袭以为同桌又要发难,却不想,对方提出了一起上厕所。
    他当时都蒙了,一个男生,一个女生,要怎么才能一起上厕所。
    被老师抓到了会不会叫家长?
    被叫了家长,他爸妈会不会揍他,说他耍流氓?
    宋袭脸上不显,心里糟糕透了,觉得同桌提出这种要求是想故意害他,可他又不敢反驳对方。是的,他对同桌有种莫名的惧意。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卫生间,同桌毫不犹豫的进了男厕。
    宋袭冲上去想把人抓出去的时候,同桌已经脱裤子开始尿尿了。
    眼前是弧形的小水柱,耳朵里是哗啦的水声,宋袭眼前一黑,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
    两个人坐在一起这么久,他,他居然才知道同桌不是女生,而是跟他一样带把的!宋袭已经想不起当时的心情,想必一定是天崩地裂。
    再后来,他和同桌的关系就变得尴尬,宋袭还是想偷看,只是藏得更隐秘。交谈却比之前多了,毕竟同龄同性,不会有面对女生时的害羞和拘谨。
    他和同桌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谈不上很熟,可若是说关系不好,他又怎么会在第二学期发现同桌消失后,心里那么难过呢。
    宋袭叹了口气,引来寸头侧目,怎么还哀叹起来了。
    没什么。宋袭不知为什么,心情低落,正要往外走,被寸头从背后一把拉住,嘿,你还没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宋袭慌了下,什么?
    寸头抱着胳膊,眯起眼睛打量青年,哥们儿,你不会是看到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吧。
    我没有!宋袭怕他发散思维想得更离谱,忙说,我看见的应该是长大后的小学同桌。
    同桌?寸头,什么同桌藏这么深,还得靠外界的力量才能想起来。他眼珠子一转,怪笑着撞了撞宋袭的胳膊,不会是藏在心灵深处的暗恋对象吧,啧啧,你这事儿要是买个媒体,我能赚多少?
    宋袭认真解释,他怕这小子拿出去乱宣扬,不是暗恋对象,小学三年级能懂什么。
    那你还记着。寸头看着宋袭的目光,恨不得把人脸上盯出朵花。
    我宋袭抿了抿唇,冒出点倾诉欲,刚要开口,脑子里再次浮现出同桌长大后的样子。他眉毛皱了起来,呼之欲出的话吞了回去,变成满肚子的疑惑。
    总觉得,那张脸很熟悉。
    偏偏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寸头还盼着他说点八卦,宋袭却话锋一转,我们还是别浪费时间了,这些事以后再说。
    说起这个,寸头心头憷道:你说,那小孩儿到底去哪儿了?
    宋袭:不清楚,但他引我们过来,一定是想让我们当替死鬼。
    呸。
    寸头气得不行,小小年纪这么歹毒。
    宋袭笑了下,这就是这里的生存法则。
    两人从卫生间出去,并没有打算立刻离开,直接上了二楼找线索。逛完了几层楼才知道,这栋楼应该是曾经废弃的孤儿院主楼,废弃至少有十年了。
    其中一间屋子的地板上,掉落着两本不重要的档案。
    宋袭翻开档案,上面写着一些孤儿的姓名、到孤儿院的时间、身体状况、领养出去时的各项基本情况,以及领养人的身份信息。
    宋袭看着其中一页上,领养人信息那一栏的名字,和后面括号中的养父两个字,突然问寸头:小孩子被领养后,是不是该改口叫领养人爸爸和妈妈?
    那是当然了。寸头合上手里那份档案,揉了揉被灰尘撩得发痒的鼻尖,不过也分情况吧,小孩子这么大了,有自己的意识。他们知道自己是被抛弃的孩子,也知道被抛弃之前有亲生的爸爸妈妈,肯定会有不愿意改口的。
    一些固执的小孩在一年年的等待爸爸妈妈来接他们回家,又在一年一年的等待中失望、绝望。可他们仍旧守着爸爸妈妈这样的称呼,不愿意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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