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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纪绥余光正好瞥到他鬼鬼祟祟不知在干什么,忽然来了兴致,干脆转过头去看他。
    蔺言此刻正在测试这车座椅的弹性,专心致志地扭着屁股,一转头,就看见纪绥盯着他。
    表情还有些复杂。
    蔺言:
    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屁股能割掉吗?
    纪绥并未住在纪家主宅,而是独自搬到离公司更近的地方,不过也是别墅,地上三楼,地下一楼,还有一层地下车库。
    据小说里描述,纪绥车库里全是全球限量款的豪车,加起来能抵一家小企业好几年的营业额。
    蔺言已经迫不及待想进去参观一下了。
    但天色已晚,参观的事只能往后挪挪。
    纪绥一进门就去了书房,蔺言从门口路过的时候发现他正站在落地窗前和人通话。
    气氛似乎有些凝重。
    累了一天,蔺言此刻只想洗个澡赶紧睡觉,然而纪家的仆人却把他领到了主卧门口。
    蔺言有点懵:这
    仆人面带微笑回答:没错,这是纪先生的卧室。
    蔺言彻底傻眼。
    不是才刚订婚吗?纪家人都这么直接的吗?!
    他刚要开口,仆人又道:没错,是纪老先生吩咐的。
    蔺言:
    如果真是纪睿明嘱咐的,那多半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蔺言疲惫地垂下脑袋。
    寄人篱下的痛有谁能懂?QAQ
    随后仆人又递给他一身睡衣:纪老先生还说了,要是没带换洗衣物的话,就穿这身吧。
    蔺言低头一看。
    嚯。
    好家伙。
    大红色!
    真喜庆。
    蔺言痛苦面具都出来了,却还不忘拍马屁:爷爷考虑的真周到!
    简直不能再周到了。
    仆人点点头:有什么请尽管吩咐,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蔺言表面笑嘻嘻内心mmp地接过睡衣。
    不出意外的话,以后都不希望你再出现了。
    毕竟纪老爷子一个接一个冒出来的新潮想法,他年轻人还真赶不上。
    说完仆人便心满意足地下楼了。
    原本蔺言想问问纪绥的想法,但上午纪睿明问他要不要同居的时候,纪绥并没有反对,想必这次也一样。
    实在没精力去考虑这些事情,蔺言决定还是先去洗个澡,说不定到时候纪绥通完话就会主动告诉他该怎么做。
    等蔺言洗完澡出来,纪绥刚好回到卧室。
    差点被一片亮丽的红色闪瞎眼,纪绥没忍住由衷点评:眼光不错。
    蔺言皮笑肉不笑:是爷爷买的。
    纪绥:
    睡衣是丝绸的,一看就很贵,穿着倒是很舒适。加上蔺言天生肤色白,搭配这么鲜艳的红色反倒令人眼前一亮。
    而且,有总比没有好。
    纪绥略带欣赏地打量了他一番,走到窗边的单人沙发前坐下,一条腿极其自然地抬起,放下,最后搭在了另一条腿上。
    蔺言发现这人翘二郎腿的动作还挺优雅的。
    这种从小接受良好教育的有钱公子哥,骨子里都带着一股矜贵。
    纪绥习惯性地拿起旁边茶几上的烟盒,刚挑起一根烟,抬眸看了眼蔺言,随即又把烟放下合上。
    蔺言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一下。
    只听纪绥垂下眸,懒洋洋道:我知道你和江博远的事。
    第5章 签订契约
    窗外忽然炸响一道天雷。
    蔺言冷汗都吓出来了。
    就知道没这么容易蒙混过关
    蔺言试图作最后的挣扎:你听我说
    不用了。纪绥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语气淡漠:你和江博远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感兴趣。
    蔺言窘迫地挠头:我
    我和你的婚姻到底是个什么性质,你心里应该清楚,你不想和我联姻,我也不勉强。纪绥从茶几上抽出一张薄纸,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往外送:但我这里有一份契约合同。
    还有合同??
    蔺言皱眉接过。
    没等蔺言慢慢看完,纪绥先开口道:我需要你扮演一段时间我的爱人,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两个亿,郊区一套别墅,以及纪氏1%的股份。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不会强迫你,在答应我之前,你可以随时向我提出取消婚约。
    蔺言眼睛瞬间睁大,嘴巴都惊成了一个0形。
    纪绥猜到了他会吃惊,但没猜到他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多少?!
    蔺言差点原地蹦起来。
    两个亿!
    这可是两个亿啊!!
    还多送一套别墅和纪氏股份!!!
    蔺言从没想过这种馅饼竟然能掉到他头上。
    中彩票都没他这么能中吧!!
    纪绥看他过于激动,生怕他一口气上去就下不来了,想开口说点什么,就看见蔺言在合同上飞快地签字。
    嘴里还说着:不用说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甲方爸爸!要我怎么演?演多久?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不然这两个亿我拿着不安心!
    纪绥:
    演得正常点就行,没什么具体要求。纪绥站起身,简单概述:到时会有一些重要场合需要你露面,你只管随时配合。至于期限
    他垂下眸:暂时还不清楚。
    蔺言捣蒜般点了点头,刚想信誓旦旦地说没问题,一抬眼,就看见纪绥开始解扣子。
    解扣子??
    蔺言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咽了咽口水,才小心问道:还、还包括这个吗?
    哪个?
    纪绥蹙眉,很快意识到蔺言话中所指。
    有时候他真想掀开蔺言的脑袋瓜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纪绥往前迈了一步,只见蔺言已经双手挡在胸前,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
    纪绥觉得好笑,嗤了声,问道:不是说什么要求都行?
    蔺言眨了眨眼,义正言辞:要加钱!
    纪绥:
    如果他刚才真有什么想法,现在估计也萎了。
    纪绥径直越过蔺言,打开了浴室的门。
    蔺言虚惊一场,连拍了胸口好几下才缓过气来。
    他重新拿出合同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确定这不是梦后才在床边坐下。
    纪绥进浴室后,没多久外面就开始下雨。
    雨水拍打着落地窗,莫名形成一种很有节奏的旋律,生生把蔺言拍困了。
    他这才想起来刚才忘记问纪绥他要睡哪了
    但蔺言这个时候已经困得不行,白天绕着庄园到处跑,晚上还经受了纪绥这么一番心理折磨,蔺言虚弱的身体早就扛不住了。
    算了,管他呢。
    大不了被纪绥扔出去。
    想到这,蔺言一头扎进了纪绥的被窝。
    一阵清雅的古龙香水味扑鼻而来。
    应该是纪绥平时惯用的香水。
    那这香水应该不便宜,蔺言连忙又闻了两下。
    伴着这清香和雨声,蔺言很快浅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一声开门响,然后整个人忽然悬空了一样,冷风迅速裹挟了他全身上下。
    蔺言可怜兮兮地打了个哆嗦,伸手要扯回被子重新盖好:别闹,小王八。
    小王八是他养的一条狗,特别调皮,爱好是大半夜掀人被单,蔺言每次被冷风吹醒,多半都是这条狗害的。
    纪绥拧着眉,语气冷淡:醒醒。
    听到这个熟悉又冷漠的声音,蔺言眼睛忽然睁开,抬头一看,撞上纪绥不耐烦的目光,顿时睡意全无。
    纪绥注视着他从惊悚转为惊恐的眼神,随口问了句:小王八骂谁呢?
    蔺言口不择言:小王八没骂你
    等等。
    说谁小王八呢!?
    操!被耍了!
    等蔺言反应过来,就听纪绥哂笑道:才认清自己?
    蔺言:!
    他捏了捏拳头。
    但一想到纪绥的权势和紧实的肌肉,蔺言的拳头又默默软成了包子。
    他闷闷解释道:小王八是我以前养的宠物,还以为又是它骚扰我睡觉,才
    他忽然抬头:对了,家里能养宠物吗?
    纪绥低头对上蔺言亮堂的眼睛,里面似乎充满了期待。
    如果只是养只乌龟,倒也没什么。
    纪绥懒得多管:随你。
    没等蔺言喜笑颜开,纪绥踢了踢他的拖鞋,语气冷得仿佛没有温度:别睡这儿,隔壁有客房。
    蔺言:哦豁,原来是来赶人的。
    可是
    两个人分开睡的话,纪爷爷不会责怪吗?
    蔺言刚才直接被领到主卧,想必就是纪睿明的安排。
    纪绥知道他在担忧什么,随手拿过沙发上的白色毛巾擦拭微湿的短发,道:我会和爷爷解释。
    既然如此,蔺言不再有半点疑虑,抱着枕头就往外跑。
    能一个人睡,他高兴还来不及!
    纪绥看着他敏捷的动作,出口喊住了他:客房有枕头。
    我知道。蔺言头也不回,语气坚毅:至少证明我来过。
    好歹不能空着手跑!
    纪绥:
    想起爷爷电话里的嘱咐,纪绥抬手一抓,正好揪住蔺言的后领子,迫使他不得不停下来。
    蔺言疑惑地回头,只听纪绥解释道:明天有个酒宴要参加,别起太晚。
    酒席?
    哦。
    明天就开演了是吧。
    蔺言点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放心,我打包票让您满意!
    纪绥莫名不安,但还是松手放他离开了。
    纪绥忽然想起老爷子在电话里谈到为什么会选择蔺言当他的未婚夫,第一是因为对蔺爷爷心存愧疚,其次是觉得蔺言简单。
    无论是从家庭背景,还是从人品德行,老爷子一句话概括:这傻孩子一看就不会惹什么幺蛾子。
    简不简单纪绥说不上来,但傻是真的看着挺傻的。
    翌日。
    蔺言爬起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晒到他屁股了。
    他刚出房门,就碰上从门前经过的纪绥。
    看纪绥的精神状态,应该已经起床有一段时间了。
    蔺言对这种早睡早起的人都有点敬畏,毕竟他之前是个自由职业者,习惯了晚睡,要让他改变作息简直比上天还难。
    纪绥余光瞥了他一眼,注意到他身上还穿着睡衣,本来就很卷的头发睡了一晚更卷了,懒懒塌在头上,睡眼惺忪,整个人都带着一股慵懒颓废的劲儿。
    在纪家很少能看到能睡这么晚的人。
    纪绥忍不住轻嗤:你没觉得你该反思点什么吗?
    说好的打包票呢?
    起这么晚不怕赶不上酒宴吗?
    蔺言迟缓地抬了下头,认真思考了一下,没错,以后睡觉前一定要关窗帘才行,不然屁股天天被晒,迟早要长痔疮!
    纪绥:
    纪绥懒得计较,稍微抬了抬下巴,指向主卧浴室,给你准备的衣服已经让人放里面了,赶紧洗个澡换好,马上要出门了。
    蔺言一想到今天就要上战场表现自己,顿时来了精神,二话没说便冲进浴室。
    这次的西装倒是合身很多,相比上次因为尺寸过大,蔺言行动起来感觉方便多了。
    他出来时纪绥在大门口的车里等着了,这次的车是劳斯莱斯,仍旧是低调的黑色,但就算再低调也掩盖不了这是辆豪车的事实。
    蔺言揉着空空的肚子上了车,抿了抿嘴才鼓起勇气问:不吃个早饭再去吗?
    早饭?纪绥余光瞥向他,只觉得好笑:现在十一点整,距离上一次早饭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离下一次早饭时间还有二十一个小时,你指的是哪顿早饭?
    蔺言:
    下次他一定要起的比鸡还早!
    见蔺言没再吭声,纪绥才把视线移到车前,吩咐道:走吧。
    要去的酒店是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带,蔺言去了才知道这个酒店上下总共三层,一楼是招待来宾短暂休息和娱乐的场所,二楼是正厅,三楼是放置礼品和筹备宴会的地方。
    虽然和纪爷爷那个庄园相比算不了什么,但蔺言还是有被里面的装潢震慑到。
    二楼正厅是看着最宽阔的,一眼几乎望不到对面那面墙,数不清的客人和服务员来来往往,却完全不让人觉得拥挤。
    刚下车蔺言就自觉挽住了纪绥的手臂,以至于蔺言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几乎都落入了纪绥眼中。
    蔺言回头,就看见纪绥嘴角翘着一个微妙的弧度
    他笑什么?
    疑惑归疑惑,蔺言还是选择了先问正事:对了,今天是喝谁的喜酒啊?
    纪绥:于家老二于果,今天结婚。
    于果?
    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
    蔺言追问:他家老大叫什么?
    于兼禀。
    蔺言皱眉,合理推断:那是不是还有个老三叫于子?
    纪绥:
    蔺言!不远处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蔺言回头一看,果真看到了他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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