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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看着温霁云跪拜在尘埃里,小太监还觉得意犹未尽,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尖锐的嗓音喊道:
    来来来,大家都好好看看,这可是前大梁朝的皇太子温霁云,金枝玉叶的贵人,闻名天下的绝世美男子。陛下皇恩浩荡,今日让大家都见识见识霁云太子的风姿,哈哈哈哈哈哈。
    这等介绍,就如同在让百姓看猴一般。
    温霁云闭着眼睛,头重重磕在地上,一瞬间希望自己就这样撞死过去,永远不用再睁开眼睛面对这一切。
    可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他不甘心,更没有顾着自己去死的资格。
    社稷已崩,宗庙已毁,大梁三百年江山,尽皆断送在自己手上。无数忠臣良将为国而死,梁国数十万军民血流成河犹在眼前。
    大仇未报,山河破碎。死,自己有什么资格逃避寻死?
    温霁云的手掌按在地上,手臂奋力一使劲,强撑着自己站起来。
    只这第一次下跪,手臂的伤口便已绽裂。雪白的衣袖上,鲜红的血迹隐隐渗出,如同杜鹃啼血,溅在白茫茫的雪地上。
    头磕过的地方,留下一道猩红的血印。
    让温霁云三步一叩从城门外一直跪到皇宫里,本就是为了羞辱,小太监既然受了圣命,自然不会让温霁云好过,继续从旁边出言奚落:
    听说咱们这位梁国皇太子殿下,是英勇不屈临危受命。连梁国皇宫里的宫人们都殉国死了,他身为太子却开关投降,为了保命答应做了咱们大燕朝的奴仆。哈哈哈哈,这就是咱们这位霁云太子的气节呢。
    围观百姓窃窃私语,有讥笑之声,也有叹息之声。都传进了温霁云耳中。
    温霁云自小习武,五感敏于常人,但这一刻他宁愿自己是个瞎子聋子。
    温霁云再次往地上重重一磕,抬起头。
    远处层云缭绕之间,无数殿宇巍峨,燕国皇宫华丽高耸的飞檐穿入云层。
    亡他国家屠他国人的胜利者,就高坐这殿堂之上,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他要一路虔诚跪拜,向灭国亡家的仇人卑躬屈膝。
    眼前迈出的每一步,都重似千钧。
    燕国皇宫
    集英殿前,群臣毕至。趁着皇帝还没到场,各自坐在位置上交头接耳,有说有笑。
    其中最受欢迎的话题,莫过于今日宴会上,那位梁国皇太子会被如何处置。历朝历代,让亡国之君跪在地下给胜利者磕头认罪、端茶倒水捏肩捶腿,甚至当众脱光衣服表演歌舞助兴,都不足为奇。但一想到这个受尽折辱的人是温霁云,在座的诸位大臣难免更加笑意盈盈,欢喜在心。
    那可不是等闲的亡国之主,可是少年时便名震天下,入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出能一剑独当百万雄师的梁国皇太子,曾经所有人心目中高居九天的神仙中人。若非当日梁国出了叛徒内乱,要让早已风雨飘摇外忧内患的梁国亡于他手,恐怕也几无可能。
    能观赏到这般金尊玉贵的天之骄子,一朝被拽下尘埃尽情蹂.躏,是何等畅快之事。
    忽然,大殿上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和笑声戛然而止。
    只见一袭金丝绣着云龙的衣袍从殿堂后出现。繁复精致的礼服上佩戴的禁步环佩声琳琅作响,十二旒珠玉冠冕后,半掩着一张少年俊美的脸。群臣连忙各自整理好衣冠,正襟危坐。
    从后堂走出的少年皇帝,将堂上每一张脸的表情和反应都看得一清二楚,不动声色地在堂上最正中的主座上落座。
    阮棠能够感觉到,自从自己一出现,方才还叽叽喳喳交头接耳的大臣们,一个个立刻噤若寒蝉,好像都十分畏惧自己。
    方才换礼服后,阮棠特意照了照镜子,可以看出原主身量是个半大的少年,估计还不满二十岁,相貌也是清俊少年模样,并无凶猛之处。能让群臣如此敬畏,看来平日里必有雷霆手段巩固权威,与和善二字定然是沾不上边了。
    这样也好,总好过被权臣骑在头上的无能幼主,和不受大臣待见的昏君。
    阮棠一坐下,群臣都起身行礼,无人不恭恭敬敬。
    阮棠努力憋住了自己一到宴会上就会习惯性流露的职业假笑,冷着脸往椅背上一靠,漫不经心地说道:今日是大好日子,不必拘礼,众位爱卿吃好喝好。
    从皇帝的发话里,可以判断出小皇帝今日心情不错,群臣的心情便跟着稍微放松了一点,但毕竟不敢如刚才一般随意,纷纷起身给阮棠敬酒,祝贺大燕朝千秋万代。
    阮棠也没闲着,对于上前来敬酒的官员,一个个谨慎回应,顺便旁敲侧击,把在座官员的名字和官职几乎都挖了出来,暗暗记在心里。
    自己手下这群大臣的名字,阮棠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些名字,怎么都好像在哪里听见过。
    阮棠在心里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些大臣的名字,不是在那本叫《太子谋》的小说里看见过吗?目前得知的这些大臣名字和对应官职,和那本小说全都对的上。
    此时,阮棠的脑海中闪过一个荒诞的推测。自己是穿越进了那本叫《太子谋》的书里?!根据目前打探到的信息来看,自己的身份不正是那个最后会被温霁云□□,被温霁云的爱慕者们阉成太监再千刀万剐的暴君渣攻吗?!
    若是果真如此,此时自己举行这庆功宴,简直就是在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啊。
    眼前,一时觥筹交错,琉璃酒盏花光果色闪得阮棠有些眼花。
    刚应付完这一群大臣,阮棠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安然过关,没引起身边大臣和近侍们的怀疑,就发现了一个更麻烦的问题。真是生活不易,连眼前的珍馐佳肴都觉得不香了,阮棠疲惫地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阮棠正考虑着自己下一步如何是好,忽然听得耳边一声轻轻的提醒:陛下,来了。
    是太监独有的尖锐嗓音,语气殷勤按捺着激动,就像在提醒阮棠看一场好戏一样。
    阮棠心道什么来了值得这般大惊小怪,抬眸望去,只见所有大臣们的目光都直直盯着殿前的台阶下,便跟着向大殿下看去。
    大殿前,一队禁军步伐整齐地跑上台阶,训练有素地向台阶两边分列开。足足有上百人,个个都铁甲佩刀,戒备森严。
    阮棠穿越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这般阵仗。真实所见与电视里见过的情景到底不同,这么多人高马大全副武装的禁军,隔着大殿阮棠也感觉到了阴森森的压迫感,不觉屏住了呼吸。
    大殿前,日光下,禁军分列两旁后,一袭带血色的白衣映入眼帘。
    那身穿白衣的人从容地举步走上台阶,不疾不徐,周身自带着一种任凭如何折辱都不可磨灭的矜贵之气。
    他的步伐微微有些踉跄,似乎站着就已经拼尽全力,但脊背依然如苍松翠柏,挺得笔直。
    三步一跪,他做得从容淡漠,不显露一丝落魄和卑微。不像受尽折辱的阶下囚,倒像是舍身为天下苍生背负万千苦难的神仙圣人。
    群臣缄默,四座无声。唯有他身上的锁链撞击着地上的石砖,发出一阵阵当啷脆响。
    阮棠也望着殿前台阶下的情形,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在心中惊叹了三遍世上怎会有这般好看的人之后,阮棠暗暗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眼下是欣赏美色的时候吗?
    有些事情似乎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阮棠不能询问边上的公公这是什么状况,也不能流露出惊讶或者慌张之色,只眼睁睁看着那人三步一跪到了眼前。
    最后,那人在阮棠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头。大殿华美的地毯上,留下一路猩红的血迹。
    眼前那人,一身白衣染血。却如琼林玉树,光照阶庭。
    第3章 歌声渺渺
    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太监匆匆跑上殿来,一脸媚笑地对阮棠禀报:陛下,霁云太子已经按照陛下的吩咐,三步一叩从朱雀门外到您面前了,请陛下教训!
    听到霁云太子四个字,阮棠的脑海中嗡地一下,几乎炸了。
    霁云太子?他真的是温霁云?!让他从朱雀门外三步一叩入宫自己这是出场就已经注定凉透了吗?!
    由于原著里目对这一段,只是简简单单写了一句暴君龙傲堂让温霁云从朱雀门外三步一叩入宫,以至于阮棠都忘记了这一段,直到此时才忽然意识到。
    想不到原著中如此漫不经心轻飘飘一句话,在真是的场景里竟会令人这般震撼。
    阮棠小心地打量了一下温霁云。
    他虽看似恭敬地跪在阶下,脊背却挺得笔直,长长的墨色羽睫遮住了眼眸,看不见他眼中的情绪,唯见眼尾带着一抹如云霞一般的淡淡胭脂色。
    阮棠还记得,书中说过他雪肤霞睑,承尽风流,就是说的肌肤雪白无暇,凤眼的眼尾好像被云霞晕染过一样微微带红,天然有一派风流旖旎。
    但此时,汗水混着血水从额头淌下,流淌过眉峰和眼尾,还能从血迹里辨认出眼角有一道血红的鞭痕,显然刚刚受了刑,伤口都没来得及愈合。
    他的脸色很苍白,更显得他眉眼如同墨画,挺翘的鼻梁下,本来没有血色的唇已经被咬破了,下唇处洇出一点鲜红,像残存一丝颜色的干花,饱经风欺霜打,看起来凄艳动人。
    他的修长的手指紧紧握着,但能看出十个指甲都被生生挖掉了,只剩下血淋淋的指头,手指上应该还被用了别的酷刑,伤口深可见骨,在这么热的天没有任何上药包扎却没有溃烂,估计被盐水冲过。
    原著里说,燕国天牢的酷刑,对温霁云都用了个遍。阮棠本来不能想象是什么概念,但是光看这一双手,就不敢去想温霁云在天牢这一个月是怎么挺过来的。
    阮棠在心里嘶了一声,好疼。
    不光是觉得温霁云疼,而且觉得好像已经有一把刀,逼近自己的下面,很难保住了。
    刚才初来乍到,面对一群陌生的大臣还能随机应变此时看到被折腾成这样的温霁云,阮棠呼吸一滞,感觉大脑都宕机了。
    阮棠盯着温霁云,良久没能说出话来。
    小太监奉命监视了温霁云一路,一路上也没少折磨温霁云。见皇帝盯着温霁云久久不发话,以为小皇帝嫌他不够臣服,龙颜不悦了,抬腿就往温霁云腰间重重踹了一脚:见到陛下还不吱声,你哑巴了吗?!还当自己是金枝玉叶的梁国皇太子呢?
    被小太监抬脚那一踹,温霁云有多痛阮棠不得而知,但是阮棠张了张嘴,差点没喊出来,一颗心几乎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温霁云是可以随便踹的吗?!
    他可是日后要一统江山叱咤风云,掌握天下人生杀大权,左右自己未来命运的主角啊!
    在座的大臣里,日后有一半都会变成他的迷弟,为了给他报仇雪耻,争着抢着来断自己根、要自己命的啊!
    阮棠不觉皱起眉头。
    只见跪下阶下的人,那一双伤痕累累的手紧紧一握,握得骨节发白,伤口绽裂滴下血来,仿佛下一刻就要拧断宵小之人的咽喉。
    然而片刻后,阮棠耳边响起了一个低沉沙哑却十分好听的声音:温霁云参见陛下。
    温霁云的嗓音是淡淡的,不卑不亢,听不出任何情绪,嗓子也明显干哑了。冷冰冰的一句话,阮棠却听出了一段春雨梨花般清冷淡泊而温柔的味道。
    温霁云说完,温顺如兔地垂着眼眸,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又恭恭敬敬地给阮棠磕了个头。
    座下群臣都一脸爽快满意,只有阮棠背后冷汗涔涔。
    如果阮棠没有记错的话,温霁云之所以能乖乖跪在这里对自己毕恭毕敬,完全是因为暴君用那些梁国旧臣、战俘和满城百姓的性命要挟他。而他忍受这样的屈辱,是为了麻痹燕国君臣,为他的复.国.大.业铺路。
    温霁云分明就是伏下身的猛虎,低头俯身并不是臣服,而是为了蓄势待发,趁自己一不注意,跳起来朝自己脖子狠狠上咬上一口,一口就能精准咬断自己的脖颈。
    嘶,脖子也疼起来了。
    但是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阮棠也没法突然改变原主对待温霁云的态度。
    啧,一身都是血,把地毯都弄脏了,谁让他上殿来的?!阮棠一脸嫌恶地蹙起眉头,顺便狠狠看了站在温霁云身旁那个尖嘴猴腮的小太监一眼。
    尖嘴猴腮的小太监被阮棠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奴奴奴奴婢该死!陛下饶命!!!
    挺好一个人,可惜白长了脑子。阮棠的手轻轻敲了敲龙椅的扶手,幽幽说道,拖出去赏二十板子,以后别再让朕看到这个不长脑子的小东西。
    小太监一边哭喊一边求饶,被侍卫拖了下去。
    阮棠自然不真是因为那小太监把温霁云带上殿来弄脏地毯才拖出去打二十板子逐出宫门的,主要是见他狗仗人势欺负温霁云,看不惯这种人罢了。
    打发完那个小太监,就得打发温霁云了。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挽回,只能将未来对温霁云可能造成的伤害降到最低。不得罪温霁云,就是为自己日后争取一线生机。
    根据原著,原主会让温霁云给自己的大臣们跪着端茶倒酒,伺候的不仅仅是亡他国家的敌国将相,甚至有从他们梁国中叛变投敌的梁国奸臣,温霁云承受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阮棠自然不能让温霁云留在这个灭.国仇人的庆功宴上,继续刺激他已经几乎忍耐到极限的情绪。
    别让他这一身血,脏了朕爱卿们的眼睛。阮棠转头对自己身旁的大太监说道,李忠国,把他带后面去找间空房关起来。庆功宴结束之前,不许放他出来。
    在阮棠的印象里,李忠国作为暴君身边最亲近的贴身太监,一向谨慎本分,还是个好好先生,对温霁云没什么坏心眼,也从来没有刻意虐待过他。让他安顿温霁云最是安全稳妥,可以避免有人趁机对温霁云落井下石。
    李忠国应了声是,刚要走下殿去带温霁云离开,只见座上站起一名身穿紫色蟒袍的大臣,对阮棠拱了拱手,道:启禀陛下,陛下一个月前就定了庆功宴上,让霁云太子为大家助兴。今日没有霁云太子的表演,岂不是少了兴致?既然陛下嫌他脏污不愿见到他,臣倒是有个主意。
    阮棠看了一眼起身说话的人,原来是当朝太尉卢时晏,在心里默默对他翻了个白眼。
    这些人一个个的,一口一个霁云太子,并不是真的在尊重温霁云的身份,反而是为了讽刺他曾经贵为太子,如今却落得这般地步。这个称呼从他们嘴里说出来,恐怕对于现在的温霁云而言,要多扎心就有多扎心。
    阮棠冷下脸来,故作不悦地幽幽反问道:太子?我们燕国还有太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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