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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而当敌人的防备越松懈,很多事情方才有可乘之机。
    但是小皇帝很坚持,非要自己亲自去看看,而且推开李奉君自己冲到了门口。
    阮棠刚冲到门口,就被门口的李忠国拦下了,说是卢太尉有要事求见。
    阮棠心中估计卢时晏一大早来禀报,是为了昨晚的事情。昨晚外国使臣遭人殴打,一阵闹哄哄的,凶手还没被抓出来,估计还在折腾。
    当时唯一认出自己来的人是卢时晏,当时那个破多罗又留在自己和温霁云边上,卢时晏肯定能猜出来是谁动的手,左右不过是自己和温霁云两个人。
    卢时晏这个人一向狡诈善变,遇事不敢强出头,又是个墙头草,肯定不会和徐元晦、张太傅那两个人一样苦口婆心来规劝自己,应该是来找自己商量对策把这件事糊弄过去的。
    这的确是一件要紧的事。一来这是关系国际关系的大事,二来昨天温霁云是为自己打的人,自己的当务之急是给温霁云昨天打人的事好好善后。
    阮棠暂且按下了亲自去看温霁云的打算,对李忠国说道:请卢太尉到前殿。
    因为在行宫度假,阮棠也没穿得多正式,只披了一件日常的紫色长衫,就自己去往前殿。
    卢时晏已经在前殿恭候多时,见了阮棠,一脸喜笑颜开,将昨晚之事都尽数与小皇帝禀报了一遍。
    昨晚事情处理得比阮棠想得还要更好。阮棠以为好歹还需要自己想个办法把这事摆平,但这这卢时晏是个讨好皇帝的高手,不但没有把这件事闹大,也没把事情外穿,甚至还已经将此事摆平了。
    卢时晏在小皇帝面前详细地解说了一番,自己是如何对破多罗连哄带骗,又自掏腰包给了多少好处,才让那个没见识又掉进钱眼里的蛮夷部落少主乖乖闭嘴不再追究。
    虽然阮棠不愿意给这种人钱,但是这件事闹出来势必会牵扯温霁云,这么想想破财消灾送那小子点钱财让他闭嘴也就算了。
    卢太尉办事得力,小皇帝龙颜大悦,丰厚赏赐以填补他自掏腰包摆平蛮夷的亏空自不必说。
    卢时晏得了好处,欢欢喜喜地告退离去。这少年小皇帝过去一向刻薄寡恩,根本不愿意赏赐东西,自从无聊温霁云,人也变得讲道理了,出手也大方了。
    他开始重新考虑,是不是应该站一下温霁云,让温霁云留在小皇帝的身边。
    折断翅膀关在笼子里的凤凰,又掀不起什么风浪,再说他与温霁云素无怨仇,顶多就是曾在金殿上提过馊主意整温霁云,再说也没整成。如果让温霁云留在小皇帝身边能有许多好处,他倒是不介意顺水推舟。
    送走卢时晏后,不觉已经过了个把时辰。这个卢时晏真的很能说,刚才一直叽叽呱呱说个不停,阮棠连打断他的机会都没有。
    阮棠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站起来,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陛下小心。一双手从身后扶住阮棠,柔声问道,陛下不如先回去休息一会儿?
    阮棠知道说话的是李奉君,可他脑子里却都是温霁云。
    如果温霁云在这里,也会这样扶自己,对自己说这些话的吧?
    可是现在都因为自己,他站不起来了,很可能以后再也扶不了自己了。
    阮棠的鼻子一酸,很后悔自己这些天为什么那么任性。
    每次自己身上有一点点伤一点点痛,一旦看到也霁云,就要在他面前摆出十二分的痛,指指点点让他干这干那,心安理得让他跑东跑西伺候,拉着他上窜下跳瞎折腾。
    明明温霁身上有超过自己百倍的痛苦,却从来不说出来,甚至没有皱过眉头,就任由自己埋怨摆布,还要陪着自己瞎折腾。
    他是怎么忍受得了自己这个作精的呢?
    阮棠觉得自己没脸面对温霁云。
    但是现在温霁云被自己折腾成了这个样子,他又不能放着温霁云不管,连去看一眼都不看。
    朕不想休息。阮棠说道,刚才不是说到温霁云装病吗?咱们去看看,他装得怎么样。
    李奉君迟疑了一下,应了声是。
    小皇帝如此坚持,拦都拦不住,看来一定是要去太子那里一探虚实了。
    好在刚才卢太尉那一通耽搁,余太医应该已经施针完毕离开了。
    但是李奉君还记得上一次看到余太医施针之后,太子殿下得忍受多少痛苦。
    如果被小皇帝看出来,很难不引起怀疑。
    小皇帝坚持要过去看,现在他只能跟在小皇帝身后,见机行事。
    阮棠昨晚是让李奉君给温霁云安排的住处,他自己又不认识路,不知道温霁云住在哪里,因此只能让李奉君领着。
    两手空空去探病总归不太礼貌,阮棠忽然想起温霁云似乎表现得很喜欢吃桃子,又让李奉君先去膳房里切两个桃子过来带着过去。
    小皇帝风风火火急急忙忙,就像是赶着去投胎,晚了一科都不行。
    李奉君一开始考虑到小皇帝的伤情,慢慢地领着他走。在小皇帝的一再催促之下,只能快步前行。
    在寝宫西侧,有一处靠着悬崖单独建的阁楼。这阁楼本是行宫建立之初,小皇帝的太爷爷心血来潮为了装个逼,观看天上星辰而修建的高阁,叫做观星阁。
    但是因为他们龙氏家族每一代皇帝都十分没文化,只会骑马舞刀弄枪打打杀杀,因此这个所谓的观星阁根本没有一个人上去看过星星,长年锁闭都积了灰尘,成了一个孤零零且偏僻的破旧空楼。
    昨晚李奉君本想给温霁云安排一间能睡得舒服一点的屋子,可温霁云说要一处偏僻安静,而且简陋的地方。所以李奉君考虑一番,就把他带到了观星阁。
    现在,小皇帝被李奉君领着来了这么一个破地方。
    眼前一扇陈旧的破门已经褪色,门前匾额字迹模糊。燕子在屋檐下做了窝,蜘蛛在房梁上织了网。
    行宫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说是个闹鬼的破庙估计都有人相信。
    阮棠皱了皱眉头,当下就有些生气。
    就算李奉君是为了装不待见温霁云,故意折磨温霁云给自己看的,这也做得太过分了。
    不对,这不能怪李奉君。若不是温霁云自己授意,李奉君哪里敢让他住这种鬼地方?
    阮棠更生气了。
    温霁云住在这样的地方,分明是为了给自己看的。
    自己把他当真心的好朋友,而他,果然还是在防备自己。
    阮棠气呼呼地一把推开了眼前陈旧的木门。
    木门吱呀一声,在阮棠面前敞开。
    一股长久无人居住发霉混着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
    咳小皇帝咳了一声,直接抬腿冲了进去。
    观星阁一楼是一个空荡荡的大堂,当年陈设豪奢雕梁画栋,如今已经满是灰尘蛛网。
    小皇帝噔噔噔地直跑二楼,李奉君和一众内侍连忙紧紧跟上小皇帝的脚步。
    二楼的房间里有一张床,看起来已经稍微清理过,床幔上的灰尘都被擦拭去了,但是掩盖不了发黄发旧。床前有一双鞋,阮棠认识是温霁云的。
    阮棠抬手捏住床幔,却迟疑没敢掀开。温霁云现在会是一番什么模样?他会伤心难过痛恨吗?作为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自己应该对他说什么?
    是自己亲手砸碎了绝世的白玉,如今又该怎么修补?
    李奉君紧跟着小皇帝的脚步跑进房间来,却见小皇帝一手握着床幔,欲掀又不敢掀开的模样。
    他心中突突直跳,暗暗地打着鼓。
    每一次余太医施针之后,太子要承受的痛苦都非常人可以想象。若是此时小皇帝前去打搅
    小皇帝的手紧紧捏了捏,还是一把掀开了床幔。
    阮棠眼前,是一座白玉雕琢成的神像,正襟端坐在神台之上。
    他一身白衣不染纤尘,双眸轻阖,长睫如羽,仿佛心怀慈悲普渡众生的神明。
    眼尾一道血红的伤痕,仿佛折了翅膀的凤凰,曾被地狱的烈火灼伤。
    若不是他的脸色十分苍白,额上也起了一层密密的细汗,只看他气定神闲端坐在哪里,根本看不出他到底隐忍了什么痛苦。
    阮棠的手紧紧捏了捏床幔,忘了把床幔挂上,盯着坐在床上的人,低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坐在床上的人闻声睁开眼睛,抬眸看见眼前的小皇帝,淡淡地说道:无事。
    阮棠盯着温霁云,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李奉君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小皇帝看不出什么来。
    太子殿下一再强调过,余太医给他施针这件事不得透露给小皇帝。
    这几日他和太子一起用言语哄骗着余太医。这余太医是个耿直性子,什么事都不瞒小皇帝,余太医一直以为小皇帝知道温霁云的伤势,李奉君已经让小皇帝知道了自己给温霁云治伤的事情,因为在小皇帝面前没有特意提起过。若是知道小皇帝还被蒙在鼓里,他断然是不会去欺君瞒上的。
    若是太子殿下被小皇帝看出一点不对来,硬要传余太医来当面问,那余太医恐怕当着小皇帝的面将实情吐露出来。
    虽然李奉君不知道太子殿下一定要隐瞒小皇帝的目的,但太子殿下走的每一步都有他的道理,而且从未有过差错,他从不怀疑太子殿下的决定。
    凭他自己的推断,太子殿下也许是为了不让小皇帝知道,治愈他哪怕还有半点希望,要让小皇帝完全放下戒备。
    小皇帝望着温霁云,沉默了良久,方才说道:我给你带了桃子。
    小皇帝身后的一名小太监连忙把装着桃肉的食盒打开,将一盘新鲜切好的桃肉放在床头能伸手够到的小桌子上。
    白里透着粉红的桃肉上,叉着昨日用过的小金叉子。
    阮棠望着温霁云,说道:你吃一点吧。
    温霁云抬起手。
    修长苍白的五指微微颤抖,握住了桃肉上的叉子,慢慢地拿起来。
    叮当
    一声脆响,叉子带着桃肉,落在地上。
    悬在半空中的五指,颤抖得更厉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温温:柔弱、可怜、无助.jpg
    软糖:TvT都是我的错
    李奉君:我愿称你为温|影|帝
    无奖问答:温温是不是真的小可怜?
    A.是是是,手手都拿不动东西了超级可怜的!
    B.影帝!都是装的!
    第41章 手眼通天
    阮棠的心也跟着直颤抖,喉咙好像被一只手紧紧钳制住了,窒息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虽然他知道温霁云身上肯定有很多伤,可是这些日子里温霁云在他面前一直风轻云淡的,就像没事的人一样,还任由他摆布欺负,他从来没想到过温霁云的伤会这样严重。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粗心和任性造成的,他要对温霁云负责到底。
    阮棠弯下腰,亲自把地上沾满灰尘的叉子捡起来,用桌上的茶水浇着慢慢洗干净。
    窗外浅金色的日光,穿过沧桑百年的陈旧窗格,洒落在桌上。
    小皇帝站在桌前,清水慢慢地洗涤过白白嫩嫩的五指,拇指和食指之间捏着细细的金叉子,轻轻地摩挲着拭去叉子上的灰尘。
    像是一幅经年隔世泛了黄的旧画,映入温霁云的眼眸里。
    以至于后来的温霁云每每回想起今天,总觉得这一幕仿佛在昨日,又仿佛隔了好多年。
    少年比阳光还温暖干净的容颜深深地映在他的眼底,他每每伸出手,却总是抓了个空,倏然散去,就像是一场仲春的梦。
    小皇帝把叉子重新洗干净,自己亲自叉了一块桃子,喂到温霁云的唇边。
    呐。金色的阳光映在小皇帝长长的睫毛上,毛茸茸的长睫被镀上一层温暖的浅金,好像小猫毛茸茸的绒毛。他眨了眨眼睛,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望着温霁云,我喂你。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如果好不了,我养你一辈子!我的手就是你的,我的脚也是你的,你要做什么只管支使我,你要去哪里我就带你去。
    温霁云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像是有一把钝钝的刀狠狠敲打在心上,他的眼中一酸,有什么从未有过的又湿又热的东西盈满眼眶,但是终究没有落下来。
    温霁云住在这个地方,是昨夜他自己要求的。他住在这样凄凉破败的房宇之间,仿佛能看见当日梁国皇城宫墙的残垣断壁,才能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过去那些流血牺牲和火仇家恨,才能时刻决心卧薪尝胆东山再起。因为这几日他心中一直很怕,他怕自己被这猫儿一样的小少年消磨没了意志。
    他告诉自己这些感情都是虚假的,可这一刻的动容却无比真实。少年带着阳光的笑容,和对他说的话,和国破家亡之日君臣将士流的鲜血,和遍野百姓的哀哀号哭,是一样真实的。
    都一样像刀子,插在他那颗心的最深处。
    他的心被撕裂成两半,两半都血肉模糊,淋漓地滴着鲜血。
    阮棠见温霁云一直不回应自己,以为他还在心里难过。像温霁云这样生来的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如今很可能从此好不起来残废了,哪里是自己几句话就能安慰好的呢?
    阮棠继续对温霁云说道:我说到做到,等一会儿我回去你就和我一起走,以后你搬过去和我住,换我伺候你,我来给你端茶倒水。
    温霁云这才淡淡地回答他:不必。
    他的声音带着被沙子磨过一般的沙哑,应该是嗓子有些干。
    但温霁云又觉得,嗓子里是涩涩的,有什么哽着。
    这任性嚣张的小皇帝,原来也会安慰人,原来也会自责,原来也会为他慌乱,为他失去分寸。
    甚至要让他这样身份的人,搬过去同住。甚至说要端茶倒水伺候他。
    嗤。
    只要是有感情的人,就一定有弱点。
    狠狠捏住对手的弱点,就可以置对手于死地。
    只是现在他的弱点,也被捏在了小皇帝手中。
    小皇帝对他毫不设防。而他对小皇帝,他也做不出半点让小皇帝受伤害的事。
    你看你嗓子都哑了,来吃块桃子,很水很甜的。阮棠不厌其烦地继续和温霁云卖力推销手里的桃子,你要不要搬过去住我们等会儿再讨论,但是这里呢,肯定是不可以继续住的。
    温霁云低头含下小皇帝喂的桃子,没有说话。
    他忍得很痛苦,其实没有半点食欲,这桃子在口中也味同嚼蜡。
    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连拒绝小皇帝的殷勤劝吃都不忍心。
    他怕看到小少年孤零零地举着桃子,一脸失望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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