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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杜天明叹出口气:最近租界来了很多人,这世道啊,要越来越乱了。这一但乱起来,就是人杀我,我杀人。我方才可不是胡说,那姓郁的,野心之大,不可估量。年前他北上,我与孙德成做局要杀他,却也成了他的挡箭牌。
    他之所图,我猜不到,但那必定是容不得我们的。你就看西边儿那些军阀,有哪个容得下卧榻之侧有他人酣睡?从前他是稳着底子一步步往前走呢,现在步子实了,早晚要清一清这海城里头。所以,在他来杀我们之前,我们势必要先下手为强。
    至于你表叔他们担心的引狼入室之类的,呵呵,这些洋人到底是洋人,顶多算是过江龙,这华国地界的事,还是咱们华国人说了算。
    小七啊,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杜天明带着些微得意情绪又长叹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眼见杜天明不愿再多说,杜七也就不再问,只沉默地开着车,只偶尔透过后视镜向后座望上一眼时,眸底似有异色一闪而过。
    楚云声陪着郁镜之将杜天明一帮人送走后,又一一送走了孟老板等人。孟老板临走,还给楚云声留了个商行地址,说要常来往。
    外头还有老百姓彻夜的热闹,郁府一院的喧嚣却慢慢冷了。
    大门合上,郁镜之撩起眼皮去瞧楚云声:晚间吃得不多,饿不饿?
    晚饭只上了些点心,楚云声不喜甜,吃得确实不多,却没想到郁镜之留意到了。老夫老妻的,也不必矫情推辞,楚云声颔首道:有些饿。
    郁镜之像是也没想到他这么坦率认了饥饱,静静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轻轻笑起来:楚少卖相好,看着是个读书人,却不想一点口是心非的矜持都不曾有。可惜已经九点钟了,我不是什么周扒皮,府上厨娘早就歇了,若想饱腹,楚少怕是要自己想法子了。
    楚云声没接话,郁镜之也不追着说,而是领着他穿过回廊,往厨房去。
    到了厨房,果然黑着灯,没有人在。
    烧灶做饭这事并不能难倒楚云声,他点起煤油灯,环视一圈,正要动手,却见一旁的郁镜之挽起了袖子。
    今夜元宵,便吃汤圆吧。
    郁镜之道:楚少会烧灶吧。
    楚云声应了声,道:郁先生要下厨?
    楚少以后就别叫郁先生了,叫我镜之便可。
    郁镜之倒出面粉来,朝楚云声笑了笑,古有刘备三顾茅庐迎诸葛,现下我只是为楚少煮个汤圆,又算得什么?自然,我与楚少的关系也并非是刘备与孔明一般,如今不兴主臣那一套,你我便是好友,你助我,我亦助你,这可没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我为好友煮一碗汤圆,又是有何不可
    这话说到这儿,楚云声便听出郁镜之的意思了,合着这是想把伴侣变兄弟。
    楚云声微微皱眉,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他没有立刻反驳郁镜之的说辞,而是仔细想了想郁镜之这念头的由来,脑海中一时闪过了平安在他人面前对自己的介绍,又闪过郁镜之见到郑远生时的态度,和昨夜有关计划书的畅谈,以及最后的极致纵情。
    这一圈思虑下来,楚云声隐约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他打断了郁镜之的话:郁先生认为你我此前相交,是在折辱我?
    郁镜之手上动作一顿。
    楚云声不等郁镜之回答,便又道:虽然这其中有许多的巧合,或是从前的算计,但我从不认为那是侮辱,亦是对郁先生真心相待。这真心如今时日尚短,暂且看不出几分斤两,但来日方长,郁先生不妨看看。
    郁镜之垂目盯着手中的擀面杖。
    过了许久,才摇头笑了下,道:方才不是说了,楚少叫我镜之便可。
    这句话吐出时,语气似与之前并无两样,又似迥然不同。
    但该说的已经说了,楚云声也不再多言,拽过来一个板凳开始坐着生火。
    不多时灶内的火稳了,郁镜之也已麻利地包好了数十颗汤圆,将其一一下了水。
    这汤圆正煮着,外头忽然传来脚步声,却是老管家来了。
    老管家见着厨房内景象,面上闪过一抹惊异之色,却没说什么,而是对郁镜之禀告了一番戏班子的事。
    天色晚了,戏班子东西多,一时收拾不完,便是要住一晚再走的,这是常情,只是如今这凤湘班的却因今夜的失误惶恐不已,歇也歇不安稳,便说如若郁先生还未休息,便来请罪。
    郁镜之心不在焉地听完老管家所言,淡淡道:本就是小事,请什么罪?只告诉他们我并不放在心上便行。
    这话说完,郁镜之却突然想起昨晚楚云声对这凤湘班的关注来。
    他看了楚云声一眼,话音一顿,又补了半句:等等,你说他们就在院外等着了?
    老管家有些奇怪郁镜之的态度,但郁镜之办事多有古怪,他也不敢多问,只回答道:对,先生,班主带了那犯错的青衣正在院门外呢。
    郁镜之笑道:更深露重,既然来了,那就让他们进来见见吧。若不见,今日那犯了错的青衣怕是要回去挨小鞋穿了。对了,那青衣叫什么名儿来着?
    老管家道:白楚,那青衣叫白楚。
    楚云声添柴的动作到此时才慢了一慢,他知晓殷教授为人,明白原剧情里和白楚在一块的渣攻并非是殷铮,也清楚便是两人见面,也不会再有原剧情那样的发展。只是对这个本是主角,却又被穿书者颠覆的白楚,他多少还是有几分微妙的好奇。
    不一会儿,老管家便领着一老一少两个人从院门外走来。
    楚云声听着动静,略微侧头,朝厨房门外的夜色里看去,隐约见到了白楚的样貌。
    这时,他耳边却忽然传来郁镜之低低的声音:听说楚少在北平,还想过要捧个角儿?
    楚云声:
    他无奈地抬眼看向郁镜之,要是没记错,这吃醋的剧本该是我的吧。
    第165章 穿到《民国梨园》 9 你对那李凌碧
    也不容楚云声把这醋味捋清,外头老管家就已领着人到了。
    郁先生好。
    老班主听郁府内出了事,便忙不迭赶了过来,如今见到了郁镜之,也是神情惶恐局促,不敢抬头去看,只弯着腰恭敬说道。
    落后半步的白楚低声跟了一句,声音清越若凤鸣,倒确实出挑。只是他到了近前就深深地埋下了头,见不着面容。
    郁镜之扫了白楚一眼,随意应了声,却暂时没理二人这一茬儿,而是转身让一名后跟过来的仆人将厨房里的八仙桌抬到门口廊下,然后自己拿了板凳,盛了汤圆,同楚云声一左一右坐了下来。
    廊下腾起氤氲的热汽,香甜清淡。
    郁镜之拿瓷匙搅着碗内,在老班主脸上的不安惊惧将要放大到难以自控时,才露出一点温和的笑,开口道:一场戏而已,都是小事,请罪便用不着了,郁某逢年过节见血的时候也不少,不过是失手烧了一个花灯,算不上什么。
    老班主一听,当即大喜过望,叠声道:多谢郁先生、多谢郁先生宽宏大量
    谢完,一想到郁镜之方才含笑说出的见血之事,又觉心中恐怖,忙用胳膊肘推了一下旁边的白楚,使了个眼色。
    白楚浑身一颤,也知道不能躲避,便就着身上的素色戏服,福了一个女子才有的礼,低声道:请郁先生知道,今日台上失误,全是白楚的过错,并不赖凤湘班的其他人。郁先生大人大量,饶了白楚这一遭,是白楚的恩人
    老班主不等白楚说完,便接过话来,小心地赔着笑道:郁先生,之前演砸了,如今夜深人静,白楚为报恩,也求着为您再唱一场。
    听到这儿,郁镜之并不意外,早在老管家说班主带着那青衣过来请罪时,他就猜到了会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才会一开口便说了许多,去堵那老班主的话茬儿。
    却没想到,这倒还是熄不掉那心思。
    郁镜之想着,抬头看了眼楚云声,却发现楚云声已不太客气地舀起汤圆吃上了,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他有些怀疑楚大少爷没听懂,正要开口说什么,却听楚云声咽下一枚汤圆,淡淡开口道:会唱《思凡》吗?
    廊下一静。
    老班主呆住,有些摸不清这和郁先生吃着夜宵的年轻男人的身份,白楚也诧异抬头。
    只有郁镜之弯起了唇角,笑着摆手:班主匆匆过来,想必还没用晚饭吧。喜乐,去弄些吃的。
    那和平安连起来并称平安喜乐的仆人低声应着,很快找来一些点心吃食,带老班主过去院内的石桌旁。
    石桌离廊下有几丈远,只能看见那边情形,却听不见话音。
    只见那边似是说了几句话,白楚便后退了两步,水袖一甩,还真唱起了一出《思凡》。
    老班主简直困惑不解到了极点,这还真是说唱戏,便只是唱戏?
    他总觉得忐忑,嘴里的点心都有些没滋没味。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双眼不要往那边乱飘,但心中的担忧迷惑却不减反增。
    等老管家过来,老班主便终于按捺不住了,忙悄声询问:福伯,郁先生和那位先生这是
    那位是楚先生。
    老管家福伯说着,也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福伯是从前郁府留下来的老人,当初郁府遭了难,福伯留在主家守到最后,只是他到底还有子女要顾虑,有日子要过下去,加之郁父郁母劝说,他便只能离开。谁知自己前脚刚走,后脚郁家便接了大祸。
    待到郁镜之从北边回来,也是福伯收留了他几日,将海城的情况与他一一分说,还帮他躲了次追杀,以致险些被连累。
    郁镜之自小受的便是新式教育,并没有太多高低贵贱的区分,从不认为为仆的奉献出什么都是应当,他记着福伯的恩,之后在海城站稳脚后,他便将福伯一家圈进了自己的地盘照应着。福伯年纪虽大,却还自觉不到颐养天年的时候,便主动提出重新来为郁镜之操持府内杂务。
    说是管家仆人,但实则对郁镜之而言,却更像是半个家人,是以福伯说起话来也并不怎么低微。
    自作聪明!
    福伯对老班主斥了一句。
    海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两人也算有几面之缘的熟人,老班主听福伯语气,便惊了一下,道:郁先生不是喜欢男
    话没说完,便自知失言,忙闭上了嘴。
    但老管家福伯却像并不在意,只是摇头道:先生心里良善,不会为难人,便是有什么喜欢的,又犯得上去强取豪夺吗?你们戏园子里头那些肮脏事,可别摆到先生面前来,先生不喜这个。
    我、我这是真不知郁先生忌讳,那这老班主朝廊下投去一眼。
    没事。都说了,先生不会为难人。就你们,便要小题大做。福伯道,且吃你的吧,那位楚先生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说听戏,应当便只是听戏。
    老管家福伯猜得一点不差,楚云声这听戏还真的只是听戏。
    但这听戏,也不失为是一个借口。
    若是见不到,那楚云声对待原剧情的主角之类的人物,大多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但如今恰好见了,他也正巧有些事情想问。这问话旁人听不得,所以也只能用听戏这说辞打发了。
    一折唱完,楚云声道:你喜欢郁先生?
    这话一出,不仅把白楚吓了一跳,还吓得郁镜之差点被一颗汤圆噎住。
    白楚忙道:楚先生,这话可不能说,白楚绝无此意!
    方才一折戏唱完,白楚见廊下两人都目光清正,明显并无他意,便也渐渐放松下来,如今却又被楚云声这突然一声给重新弄得提心吊胆。
    他说着,小心瞥向郁镜之,生怕这郁先生觉着冒犯,一枪崩了自己,但眼角的余光却只见那位郁先生似笑非笑地看了楚先生一眼。
    楚云声放下手中瓷匙,看向白楚:若是你当真无意,却为何在郁先生说并不追究之后,仍要顺着班主的话说下去?
    白楚神情一僵,面上失了血色:我我当真不是
    若不是喜欢郁先生,又是什么?楚云声没理会白楚的脸色,继续问道。
    郁镜之或许不了解,但楚云声却对白楚的性情有些猜测,一见之下,他就从白楚的态度里发觉了不对。
    见状,郁镜之面上温雅的神色也敛去了,嗓音里沁了几分冷意,道:郁某虽自认是个讲道理的人,但若遇上心思不正的事,却也是讲不起道理的。
    他话音很淡,压迫却十足。
    白楚本就不认同李凌碧让他来做的事,也并不认为一块地能在大名鼎鼎的郁先生眼里算得什么,如今在这压迫之下,也并没有死撑,只是嗫嚅了一阵,便道:不知两位先生可认识宣家的少爷宣清河?我有一好友名叫李凌碧,想同宣少爷办厂做生意,只是宣少爷觉着他是戏子,无甚根脚,不想答应,但又被缠得没法子,就提了个条件,要凌碧帮他拿下一块地
    话至此,郁镜之便反应过来了:原来是那块地。这么说,你顺着班主来这儿,又故意打翻花灯,来找郁某请罪,便是为着这件事?
    他有些好笑地叹了口气,道:想必是你那好友听说了我好男色的传闻,便想出这个主意吧。这事无论如何对你可都没半分好处,你倒也应。
    这小青衣瞧着就不是个机灵的。
    郁镜之直接给白楚贴上了道标签。
    他有些好奇楚云声怎么看出来的其中门道,但却没问,只听着楚云声又问道:你说的这个李凌碧,你觉不觉得他身上有什么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
    白楚一愣,凝眉思索片刻,道:凌碧从前和园子里的其他人并没什么不同,对我也没什么不同。前不久有一日,他却忽然找上我,送我衣裳和吃食,帮我出头,还常爱同我待在一处。从前他日日早起吊嗓苦练,戏唱得极好,人又用功,但最近却不爱这些了,常偷懒,跑去外面逛,结交朋友
    平时倒不觉得,但眼下这一点一滴回忆起来,白楚却忽然发现李凌碧的不对劲,口中的声音越来越低,心头一时惊惶猜测不断。
    楚云声道:你可以平日里多留意他与他周围人几分,看看有何异处。若有什么消息,便也能到郁先生这里领一份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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