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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这是他最近惯常的行为, 有时谢汶也能发现姜知野有些心不在焉, 每次问起, 又总是回复着说没事。
    这次他们重复了同样的对话。
    只是工作上的事, 姜知野注意到谢汶醒了, 当即解开安全带下车帮他开门,我们走。
    两人从地下停车场的电梯直接坐到四层,电梯门叮地应声而开,不远处传来弦乐组成员断断续续拉出的曲调。
    演奏厅很安静,温度稍稍显低,却让人头脑更加清醒。姜知野经常陪着谢汶来这里练琴,每次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他们忙碌,就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也让人感到很安宁。
    姜先生,这次又和谢老师一起来的?
    远远地,一个抱着大提琴的男人看到他们结伴而来,眼前一亮。这句话一出,不少人跟着转过身来向姜知野和谢汶问好。
    他们并不清楚这两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只知道这位姜先生很喜欢听音乐,尤其喜欢听谢老师拉小提琴,再加上平时姜先生和谢老师的行为并不暧昧,也就没人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
    姜知野人长得好看,浸淫商界多年,说出的话也很好听,来这里不过三四次,几乎把谢汶所有的队员收买了他们都愿意上来和姜知野讲讲话,并且对他颇有好感。
    这些人全然忘记这个男人曾经坐在台下对他们的首席口出狂言,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想到过记忆中的这两个人能重合到一起。
    自然,这其中不包括卓一明。
    也不知道那次和姜知野的冲突对他有什么刺激性作用,从那天起,卓一明格外地努力,不论是学校课业还是乐团练习,次次都没落下,这让谢汶异常欣慰,给他砸的钱总算没白花。
    今天交响乐团要训练的正是要和其他省份派出的弦乐组一起竞争的曲目,谢汶脱掉外套,跟着孟蜀一起去后台拿小提琴,姜知野则在第一排找了个位置坐下。
    有人下台给自己的大提琴抹松香,看到身旁坐着的男人,问道:姜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看上去不太忙。
    姜知野微微一笑:经营点小生意,偶尔不忙。
    他说是小生意,可这里没人敢信。
    姜先生以前也接触过交响乐吗?看您来得次数这么多,一定对音乐很了解。
    外行人,不怎么了解,姜知野话锋一转,小汶在你们团里待多久了?
    谢老师在唐家市定居后,一直留在团里,算到今年也有七年了。多亏了乐团前任首席把他留下来,要是没有他,我们也没有那么多好机会。
    七年了,姜知野听到这个数字,莫名有点恍惚:那七年之前,他都在哪儿?
    那人想了想,语气飘忽不定:听说谢老师经常在国外久居,加入的也都是欧洲那边的爱乐乐团,哦!他还登过不少回维也纳金/色大厅呢。
    紧接着后面的故事就跟连珠炮似的,一下子全勾起了有关谢汶的回忆。姜知野听得认真,越往下听越发现,他其实一点都不了解谢汶。
    甚至还不如他的队员,他的同事,他的助理了解。
    因为不了解,所以当时才会口出狂言,可笑地声称要把他送上更大的舞台。谁知道谢汶一出生就在罗马,根本不需要考虑走哪条通向罗马的路。
    谢汶父母是国外某顶尖音乐学院的教授,现在在国外定居,他是独子,又有家族音乐传统的熏陶,自小便跟着祖父祖母学小提琴。
    这一路顺风顺水,被两个家庭宠爱着长大,能有如今这种谦逊有礼的样子,姜知野想象不出谢汶的父母是怎样把他教得这样讨人喜欢。
    这人是怎么愿意答应他恋爱的?姜知野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况且谢汶对他很好,几乎可以到纵容的地步,床上床下都是这样。
    一想到这,姜知野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心像坐了高速升降机,在胸腔里失重。他闭了闭眼,捏着山根深呼吸几次,等到那阵没来由的恐慌感消失殆尽,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刚才又在患得患失。
    正想着,身边的人却早已走到台上,和其他成员一起训练去了。
    谢汶领着大家一起练琴,兼有辅导的责任,临近选拔比赛,谁都不想松懈,只要能约到音乐厅的演奏台,基本上一天能练下来七到八个小时。
    中途休息的时候,自音乐厅门外走进来几个工作人员,他们抱着小箱子放在舞台台阶下,上前说:老师们,热咖啡到了。
    姜知野每次来都给谢汶的队员点些热饮,口头上只说是感谢各位对小汶的照顾。刚开始送过来的饮品,大家都叫得上牌子,到后来那些杯子上干脆连标签都没了,明眼人都知道一定不便宜。
    谢汶没有和别人一起去凑热闹,他缓缓走下台,刚把小提琴放在琴盒里,姜知野便走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悄悄给他揉手腕。
    有人。
    怕什么?姜知野挡住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十指,不会有人发现的。
    回家再说。谢汶试图挣脱出来。
    姜知野脸色微沉:刚刚我看到卓一明牵你的手了,他可以,我就不可以?
    谢汶挣扎的力度减小:那你来。
    姜知野面色好看了点,恰在这时,衣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他拿着手机出门接电话,一旁的孟蜀终于有机会走上前,给谢汶递了杯咖啡。
    老板,暖暖手吧。
    谢汶说了句谢谢,打开杯盖尝了一口,是拿铁拌咖啡的味道,奶味很浓。
    闲聊期间,孟蜀隐晦地问了句:老板,你觉不觉得你跟姜总的状态有点不对劲啊。
    谢汶不以为然:有什么不对的?
    说不上来,孟蜀纠结道,我就是觉得,姜总的控制欲有点
    有点太强了,总感觉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抱着谢汶不让别人碰,刚才谢汶上手指导别人拉弓的时候,姜知野的脸色很不好看。
    而且,姜总对你的行踪和工作了如指掌,这是不是太过了些
    孟蜀换位思考了一番,觉得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快要窒息了。
    与他不同,谢汶不觉得这有什么:知野在有些方面是很强势,但目前来看,都是还可以接受的范围。
    他对姜知野也没有更高的要求,只要对自己坦诚一些,没有隐瞒,有什么事两人商量着办,这就够了。
    不过
    孟蜀耳朵竖起来:不过什么?
    没事,谢汶笑了笑,我们两个人的事,还是我们两个自己解决,总是要你提意见,这样不好。
    老板还跟我客气什么。孟蜀叹了口气。
    两人正说着,谢汶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把咖啡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掏出手机,接到姜知野发来的消息。
    【有些事需要处理,可能要晚点回家,一会儿让薛唯送你。】
    姜知野遇到工作上的突发状况,通常都是远程办公,这次接了个电话就走了,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谢汶抿唇,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敲下一行字。
    【我自己回去就好,发生什么事了,很棘手吗?】
    微信界面安静了半晌,很久都没得到回复。
    等到谢汶喝完一整杯温热的咖啡,对面才发来几个字。
    【一点小事,别担心。】
    轿车风驰电掣,沿着唐家高速驶向市郊。
    这次是姜知野独自一人回的老宅,一路上手机不知接到多少个姜之朝打来的电话,内容无非只有一个。
    父母想见他。
    走近姜宅的大门,管家早已在那里等候他多时。
    大少爷终于回来了,老爷夫人在书房正等着您呢。
    姜知野腿很长,迈得步子也很大,他根本没照顾到管家略有些老态的步速,三分钟后单手推开门,径直沿着楼梯走上去。
    因为他的出现,姜家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这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姜父姜母这些天没少为姜知野生气。
    书房的门被人一把向里推开,彼时姜母正坐在木雕红椅上给姜父沏茶,口中还念叨着:你们父子俩一会儿好好聊聊,别再像之前那样说话超不过三句
    爸,妈,姜知野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门口,影子被头顶的吊灯拉得细长,他微微蹙着眉,显得有些不耐烦,有什么事?
    房内里的藤椅上,一名满头灰白、身形略显垂朽的男人冷哼一声,将桌上的一沓资料哗啦啦对着姜知野砸过去。
    屋子里的空间瞬间被各种各样的纸张铺满,变得狭窄而拥挤,八开的软灰色纸页扑到姜知野的大衣一角,随后轻飘飘落在他面前。
    上面是一张夜景照片,两个身高相仿的男人凑得很近,其中一人在为另一人拉车门。
    不是别人,正是他和谢汶。
    百密总有一疏,有些消息压得再严实,终有一天还是会被曝光。事后姜知野只让薛唯把关于谢汶的消息压了下来,至于他自己,名声早就烂掉了,压不住就放弃。
    姜知野半垂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报纸封面,眸光落在那张模糊不堪的照片上,好似是在欣赏。
    怎么,看到这条新闻,哑巴了?姜父拍了拍桌子,震怒道,这种事出过多少次了,你自己心里清楚!
    找我过来,就是想说这个?姜知野反问。
    姜父被他这句话顶得气不打一处来,姜母见状,立时走上来帮他顺着背。
    你是姜氏的接班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总要有个数。接管协议还有一年就要生效,你也不想这中途生出什么变故吧?
    听到这,姜知野深邃的瞳孔微缩了一下,唇角勾起,依旧没有回话。
    威胁这种事,做一次就够了,实在没必要反反复复拿出来说。
    姜家的产业除了落到他手里,还能给谁呢?难不成给姜之朝?
    姜父喝了口热茶,缓了好半天才重新开口问:知野,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因为这些丑事,姜家在宋家面前一直抬不起头来,要不是宋老爷子欣赏你,你以为宋家女婿非你莫属?
    您想知道什么?姜知野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爸,有话就直说吧,我一定好好回答。
    你说,你这么做是不是为了报复我们?
    到底是年纪大了,他们始终没办法接受姜知野早些年包养男人这种事,每每提起便觉得老脸被人狠狠掌掴,又觉得生出姜知野这种儿子,真是家门不幸。
    可姜父已经没有能力经营一个姜氏帝国了,想继续安稳地在唐家市上层社会占有一席之地,又不得不依靠姜知野。
    大儿子想要什么,姜父心里门儿清,但这筹码不能轻易给出,否则这小子还不得无法无天。
    报复你们?
    姜知野凉薄地瞥着书桌前坐着的夫妇,仿佛在看陌生人似的:爸,妈,我没那么无聊。
    我就是喜欢男人。
    这句话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带起座上姜父姜母的连锁反应,用来沏茶的茶壶茶洗茶杯茶垫全部被姜父挥在地上,瓷与瓷相撞破碎,发出尖锐而清脆的声响。
    一门之隔,正在门口贴着脑袋偷听的姜之朝肩膀一缩,迅速捂着双耳退后几步。
    里面这是发生了什么?难不成姜知野和爸妈打起来了?
    姜之朝心里泛起一丝幸灾乐祸的愉悦,诡异而矛盾的是,他又有点为姜知野担心。
    从小到大,他不知道见证自己这个哥哥挨了多少次打。小时候自己扑上去说两句好话,还能转移转移父母的注意力,自从被送出国读书以后,就再也没替姜知野求过情了。
    一会儿姜知野要是再挨了打,他要不要进去做个好人呢?
    姜之朝困惑地思考了一会,决定见机行事。
    可惜的是,一直到男人从房门里走出来,他都没再听到过任何不愉快的声音。
    姜之朝就躲在书房右拐的楼道一侧,姜知野路过这里,眸光捕捉到他做贼般的身影,冷笑:怎么样,有没有看到你想见的画面?
    姜之朝打量着姜知野,但见他依旧衣冠楚楚,发丝疏得整整齐齐,根本不像动过手的样子,于是无趣地说:没看到,看来哥把爸妈征服了?
    姜知野睨了他一眼,没说话,抬腕看了眼名贵的手表,转身下楼扬长而去。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姜之朝略感意外。
    既然没闹得不欢而散,是不是起码可以说明,姜知野给了爸妈满意的答案?
    晚上七点,市中心华灯初上,晚高峰的街道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谢汶在阿姨的帮助下做了饭菜,打包了不少送她出门,感谢道:多亏了阮阿姨能来,不然这顿饭还真的做不了。
    谢先生太客气了。
    阮阿姨是姜知野请来定期打扫顶楼收藏室的,自谢汶搬过来以后,又多了教两人做饭的职责,工资自然也领了双倍。
    送走家政阿姨,谢汶简单收拾了一下厨房,便坐在餐厅等姜知野回家。
    这期间他和首都音协的向音通了电话,双方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最后谢汶简单说了说乐团训练的近况。
    谢先生,有你在,我相信弦乐组一定能拿下这个资格,向音柔美的嗓音透过电话传到耳边,等到选拔赛结束公布结果的时候,记得请我吃庆功宴。
    听到这些话,谢汶面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声线中却多了几分愉悦:乐团选拔的事,要不是有向小姐做牵引,我们也不会有这次机会。
    电话挂断后,他打开客厅里的超大液晶电视,随便找了个综艺放姜知野的许多家具买来充其量当个摆设,如果谢汶不动,很可能会永远放在那里吃灰。
    不知等了多久,别墅大门终于发出细微的响动。
    谢汶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看去,只见姜知野裹着寒气与薄薄的细雪出现在玄关处。
    遇热融化的雪花自细碎的发梢流向线条冷硬的下颌角,不知是不是没开灯的缘故,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阴郁。
    原来你还知道回来,谢汶走上前关合屋门,饭已经做好了,是阮阿姨带着我
    等等,做什么?
    身后的男人覆上来,直接将谢汶抵在门上,冰冷的温度让他打了个抖,不由得向后退缩。
    可背后姜知野的身躯同样是冷的,且铁臂一般的双手环上他的腰,不允许谢汶挣扎。
    姜知野冰凉的皮肤贴着他的侧脸,温热的吐息打在耳侧。
    好香,洗澡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谢汶有点哭笑不得:还没有,你该不会是想说饭香吧?
    姜知野揽在他腰肢上的手收紧力道,直接把人装在怀里:嗯不是,你就是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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