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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老母亲抹眼泪。
    45 # 入夏5
    姜知野的胸膛起伏着, 注视着他,手上的力道松懈了几分,但依旧没有松开。
    怕什么?
    指挥棒的顶端轻轻绕着名贵的皮带画圈, 这种若有似无且不负责任的招惹对姜知野来说不咎于最严酷的惩罚, 谢汶没有挣开他,另一只空闲出来的手取走指挥棒:怕它把你戳坏?
    姜知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纯黑色的指挥棒落在他的指尖,显得谢汶的皮肤像雪一样白。
    这是古典交响乐指挥大师Toscanini使用过的珍品, 我花了大价钱辗转数次把它买下来重新打磨包装,其上的雕纹都是我一点、一点用刀刻上去的,你嫌弃它吗?
    最后的尾音很轻, 姜知野喉结滚动, 桃花眼里已经蒙上一层阴影。
    他看到谢汶认真地摩挲着指挥棒底端的花纹, 深色与皎白交错, 不知让他联想到什么, 呼吸更加急促。
    放心, 它不脏, 翻修过后只有我碰过。
    谢汶转了转指挥棒, 看着略有些狼狈的姜知野,居高临下地诘问:怎么不说话, 嗓子不舒服吗?
    我不会告诉别人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然后起了反应。
    姜知野平复着被眼前男人勾起的情/潮, 喑哑地说:不是, 我没有因为这个
    那他要说什么呢?难道要可耻的承认自己的欲/念是来自于谢汶, 就这样冒犯他?
    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难为情的姜知野, 谢汶笑了笑, 没有选择继续为难他。
    压制在男人身侧的腿缓缓收回, 他起身正要离开。
    这时,休息室的门忽然被人猛力推开。
    不知名的工作人员手持通知单轻轻唤道:谢老师谢
    这个音节没有完全发出,他疑惑地睁大双眼,愣在原地,看着沙发上两个姿势如胶似漆的男人。
    从这个角度看去,只见谢汶挺直上半身压倒性地钳制着对方,藏青色的背影挡住身下男人的样貌,只能看到两双修长的双腿碰撞在一起,鞋尖也亲密的紧贴。
    还没等到工作人员说出那句抱歉,谢汶已然侧过脸森冷地看着他。
    出去。冷冷的嗓音,其中蕴含着薄怒。
    这次的屋门关得很用力,嘭地一声巨响夹杂着慌乱。
    谢汶扶着沙发站起来,轻轻扫了男人一眼,转身去给门上锁。
    姜知野还在思索要不要解释,谢汶已经越过沙发,走到化妆桌前,对着镜前灯开始解领结,问道:来这里做什么,就为了看我队友现场演出?
    姜知野以拳抵唇咳了两下,他这次来其实是为了看谢汶,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没什么,你还会在唐家市继续演出吗?他问。
    可能不会,谢汶收起桌上的丝绒盒,仔细地打量着心爱的指挥棒,我们还有下一站要去的地方,唐家市只是其中一站。
    巡演结束后还会不会回来?
    会。
    这次谢汶答得很果断:我的家就在这里,不回这,我还能回哪儿?
    姜知野的心稍稍安定了几瞬,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听出的祈求:我们能不能聊一聊?
    座椅上的谢汶听到这句话,转身面向他,长腿舒展,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现在就可以。门已经反锁了,不会有人打扰。
    姜知野指尖收紧。
    谢汶对着他眨了眨眼:怎么了,难不成你还在不舒服?
    姜知野口腔发涩,淡声说:我退婚了。
    谢汶没说话,房间里一片寂静。
    姜家应当不会再要求我和别的什么人订婚,如果他们打算继续以姜氏的继承权要挟,我也可以不要,姜知野苦笑着说,只不过到时说不定已经一把年纪,在事业上重新再来,也没什么竞争力可言了。
    不要姜氏?
    谢汶的长睫颤了颤,紧拧着眉头,视线盯住他。
    这听起来不像是姜知野这样的人会说出来的话,连姜知野自己都这么觉得。但他已经经历过因追求权势而做错事的痛苦,那些难捱的日子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必须要在这件事上做一个割舍。
    年纪过至一半,他还想拼一拼,起码做个有能力帮谢汶遮风挡雨的人。总好过几年以后开始变老,又只能做到不上不下的位置,届时他哪里来的能力去保护他呢?
    是啊,年龄。
    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还有这么一道坎,过去姜知野从来没有注意过,哪怕他想到了,也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然而现在,他忽然觉得自己和谢汶隔着年龄的鸿沟,谢汶看起来年轻而鲜活,他自己呢?早已是一块吸收不进任何水分的腐木。
    要是有更年轻的男人出现在谢汶面前,姜知野占不到任何优势,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吗?
    自姜知野躺在病床上想清楚这个问题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一定要爱惜身体,尽可能地延缓生命的流逝,就算再怎么不济,也能多看一看谢汶。
    复吸的烟又被他戒了,姜知野不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酒吧也没有去过。
    不去酒吧也不全然是注意身体的缘故,两人分手那天,姜知野开始变得痛恨酒吧。
    他也变得痛恨时间,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遇到谢汶,或是晚生几年,最好让姜之朝做哥哥,让他来做任性的弟弟,这样就能把姜之朝不屑一顾的机会攥在自己手里,学音乐、钢琴或者随便什么,然后换一种方式遇见谢汶。
    他们的开始并不美好,收尾也是,如果可以,姜知野愿意把这辈子、下辈子全部拿来赔给他,也赔给自己的悔意。
    但是后悔不好,后悔没用,除了空耗情绪,它不能给姜知野带来心理安慰。
    音乐教育项目现在的投资商是我,薛唯会把接手以来所有的资料送到你这里,如果不满意,可以随时修改。
    现在它是你的项目了,谢汶垂眸,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靠近市中心的那座选址很好,另外两座暂时还没去过,不过,你看上的地址应该没问题。
    姜知野的面容因为这段话而有了几分触动:你已经去过了吗?
    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他们没有遇见?
    谢汶颔首。
    市政府现在很看重唐家市音乐行业的发展,打算把这行打造成名片,姜知野沉声分析,你已经以William的身份出现在公共视野,能不能考虑来做活动中心的代言人?条件随便你开。
    William这个词,他说的格外艰难。
    谢汶拖长声音哦了一句,好笑地问:你发现了,什么时候,因为那次在罗马音乐厅的演出?
    不,姜知野闭了闭眼,我是在那把小提琴琴身上发现的。
    谢汶愣住了,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他曾经给姜知野做过一把小提琴,那个时候,他想给他做很多很多。
    回想起那个时候的自己,确实是有点傻,不过也挺可爱的。
    谢汶很久没投入到恋爱的情绪中,他早已想不起来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我没有故意隐瞒你的意思,只是想送琴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谢汶看着他,你观察得很仔细。
    那把琴被摔成那样,他当然看得仔细。
    那代言人的事,你同意了吗?
    说到这事,谢汶挑眉:姜总真是一天一个说法,明明前几天还特意找人通知我说──我不合适。
    姜知野眸中闪过无措的弧光:我没这样说。
    不喜欢染发的小明星,谢汶问,不是你说的吗?
    姜知野哽了一下。
    他是这么说过,但是,那又不是在说谢汶。
    还是说那天的就是他?
    两人隔空对视,谢汶轻轻一笑。
    叩叩叩三声响,孟蜀站在门外喊:老板,我们该走了。
    谢汶从座椅上站起来,拿起领结和指挥棒,路过姜知野面前停下。
    虽然不太了解姜家的事,不过,是你的还是要攥在手里,不要对自己这么严苛。
    姜知野抬眸看着他。
    如果我们的感情让你觉得痛苦,为什么还要这么在意?
    谢汶轻声说:早点走出来就少受些罪,每天拿着过去的事惩罚自己,不觉得难过吗?
    姜知野,那段感情已经结束了。你也该有更需要在意的事了。
    姜知野的眼睛有点红,他沉默了很久,才说了一句:你这样说不就是在拿着刀往我的心上插吗?
    他剖白了,坦言了,把自己讲得一清二楚,谢汶无动于衷。
    这终于让姜知野意识到,他不可能再挽回这段感情了。
    谢汶没有因他的举动而有所动容。
    他们结束了。
    两个男人,一坐一站,谢汶看着姜知野,安慰的念头一闪而过,却又被他克制着收回。
    在这件事上他帮不了姜知野,因为他自己也经历过这样难熬的时光。
    甚至某些感情依旧抽丝剥茧般地附着在某个角落,偶尔牵出来,扯一扯他的心脏。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宗玖老板灌溉的34瓶营养液!!!!!!
    老板大气!
    46 # 入夏6
    孟蜀侯在休息室门口, 等了许久没见老板走出来,他试着开门,却发现门把手根本按不动, 像是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老板这是在里面干什么呢, 待了这么久还没出来。
    孟蜀在楼道里来回打转,期间接了个电话,等到他犹豫着打算再次敲门的时候,谢汶终于出现在他面前。
    屋内流泻出明亮的灯光, 楼道里的地毯上映出男人变形的身影。
    老板!你出来了,我开车送你回店吧。
    他凑上去,视线无意一瞟, 便看到谢汶身后不远处的男人。
    仅仅凭借未完全露出来的侧脸, 他便一眼看出那人是姜知野!
    孟蜀双眼中露出震惊, 嘴巴张合着, 不过短短几秒钟, 千百种猜测便在他脑海中飞过。
    怎么回事, 这两个人不是已经分手了吗?难道他们旧情复燃了、破镜重圆了、干柴烈火了、冰释前嫌了、重修旧好了、重温旧梦了、起死回生了
    愣着干什么?
    谢汶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 语气平静:我坐你的车回去。
    哦哦, 好的!
    孟蜀右手背到身后掐了自己一把,飞快接过谢汶手里的东西。尽管还不能确定, 不过看老板的反应,不像是要和姜总重新开始的样子。
    临走时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休息室里的男人, 姜知野还保持着那个姿势, 像是在出神想事情。
    唉作孽。
    孟蜀下意识摇了摇头, 作为一个自两人从恋爱到分手全程围观的旁观者来说, 他一向是坚定不移站在谢汶这边的, 可即便如此, 有时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怜悯姜知野。
    虽然他没有姜知野有钱,也没姜知野长得帅,可他能深切体会到姜知野浑身散发出的潦倒与失落。
    从前听薛唯说过,同姜知野私交甚笃的好友少得可怜,平时除了工作,姜知野鲜少主动向那些朋友提起自己的私事,或许之前他们爱好一致,在某些话题上还能有些共同语言。然而现在,他们走了完全不同的平行线。
    假如因为退婚一事,父母对他失望,老板也不再爱他,众叛亲离这种无人体谅无人可依的荒凉感,完全不是孟蜀能想象得出的。
    也不怪姜总陷在失去爱人的痛苦中走不出来,如果孟蜀在暗无天日的深渊中捉到一缕光,他是怎么都不会放手的。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人,谁不希望能有人爱自己呢?
    在商界叱咤风云的精英总裁,也会因为不懂得怎么谈恋爱而肝肠寸断,真令人唏嘘。
    孟蜀叹了一息,眸光落在斜前方的谢汶身上,抿起嘴陷入沉思。
    楼道里陆陆续续有人抱着乐器离开,大约过了半个钟头,整座楼终于安静下来。
    休息室里的姜知野闭上干涩的双眼,从沙发上站起。
    他微垂着眼,漆黑如墨的双眸如古潭一般幽深不见底,开车回公司的路上,姜知野略有些心不在焉,手机震动了几下,他毫无所觉。
    炎热的夏季终于到了。
    柏油马路两旁的行道树长出繁茂葱郁的绿叶,鸣笛与路人嘈杂的谈话声在闷热的空气中放大数倍,昼渐长夜渐短,于是这个城市的年轻人倍加珍惜可以挥霍的凉爽夜晚。
    姜氏集团总部的总裁办公室里,薛唯正往姜知野面前推饭盒:该吃饭了,姜总,您先停下手头的工作吃点东西吧。
    他站在办公桌前,左手攥着姜知野的手机,右手攥着自己的。
    姜知野处理公务时经常会忽略手机消息,是以薛唯承担着提醒他回信息的重担,不过,就算姜总没说他心里也清楚:无非是怕错过谢先生的消息嘛。
    可是,姜总早已没有谢先生的联系方式了,按理说,他永远等不来谢先生主动联系他。
    薛唯攥紧手上的两部手机,又低声提醒了一句:姜总?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姜知野捏着眉心,冷峻的侧脸对着他,仿佛不为所动。
    注意身体。
    薛唯只好这样叮咛,夏天到了是容易让人没胃口,不过他相信,姜总还是会为了身体好好吃饭。
    果然,话音刚落,姜知野签字的笔微微停顿下来。
    办公室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嗡嗡的震动声不停地自姜知野的手机传出,薛唯悄悄甩了甩左手,感觉手指快麻了。
    那阵震动声坚持不懈地响,打电话、发消息,招式层出不穷,像是不让姜知野亲眼看就不罢休一样。
    姜知野打开饭盒,终于挑眉看了薛唯一眼:谁的消息?
    薛唯点开屏幕:是徐总的。
    姜知野说:不用管他。
    薛唯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早已不是上班时间,按理说,徐总联系姜总无非只有两件事。
    一:知野!给你介绍几个男孩子,赶紧来!
    二:知野!今晚十色酒吧来不来?不见不散啊。
    姜知野从来没答应过,有时薛唯也很费解,徐总这么努力地给姜知野拉/皮/条,难不成这是一种帮助姜总走出失恋阴影的方式?
    渐渐的,徐骆辰大概也明白姜知野很看重谢汶,便也没有继续邀请他寻欢作乐。算起来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发出这种邀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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