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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外之意[末世]——六梨(34)

    言艾此时的惊愕不亚于娄越,但她很快就促狭地看向娄越,满脸写着原来如此真是畜生等复杂的情绪。
    据说这个词一旦用上,就意味着消息来源模糊不清,而辗转多次的版本早已把事实扭曲得不像样子。娄越不愿再口头辩驳,内心却隐秘地一动,像是木桩子轻轻撞在钟上,连带着的颤动感将心脏震得短暂酥麻了一阵,一切异状又很快消失不见。
    艾伯特和老魏离开后,言艾刚要动身却被娄越拦住了。
    哦还有件事,娄越说,我把元琼教授带到一环了,他好像有一点不乐意,这段时间要麻烦你关照了。
    你居然能把他请来?言艾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当时老领导费了多大的劲都没办到,娄队长还真有两下子好,我这就去见见他。元教授现在在督察队吗?
    他可能现在见不了你,娄越扯了扯嘴角,在科研院的会客厅,向副应该已经到了,你要现在去也可以。
    随后,娄越主动提出自己有半个小时的空闲,可以开车送言艾回科研院。
    言艾心想,这也许就是古书上说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凡是个智力正常的人都能猜到,娄越趁着艾伯特无暇他顾的时候去科研院是想做什么的。
    十几分钟后,言艾来到科研院的会客厅,才明白娄越所说的有一点不乐意是什么意思。
    元琼是被套了麻袋硬生生扛过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实在熬不动了,先更一章短小的orz
    今天晚上12点前(也许)还会有新章掉落,单群的身份大概下章或下下章能讲到(推眼镜)
    PS:其实她的身份不算很难猜,动用你萌聪明的小脑袋瓜好好想想前文给过的线索一定可以猜到的!(握拳加油并敲黑板
    第47章
    三环沦陷那天,银杏树和白桦路交界附近的巷子口处,流浪汉依旧坐在破轮胎上,手里拿着塑料杯子,等待人们来与他辩论。当然,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没有人顾得上他。
    街口不时有惊恐的人群涌过,有时能听到远处的嘶吼和惨叫声。他坐得累了,想把脚伸出屋檐晒晒太阳,却发现太阳不知何时消失了。于是他眯着眼睛抬头看天上压得极低的云层,雪山一样堆积起来的云像是要坍塌下来将这座城彻底淹没。
    兴许是可选择的美味食物太多了,在角落里的脏兮兮的流浪汉没有引起海鬼的注意,有几次他听到嘎嘎的叫声就在不远处的巷子响起,但却不会靠近他。没过多久,流浪汉就注意到自己没有被海鬼囫囵地吃掉并非因为邋遢和幸运,而是因为有个眼熟的大块头默默出现在附近。
    大块头解决了几只扫荡到附近的海鬼后,对流浪汉说:元教授,现在很危险,您需要回一环。
    流浪汉把塑料杯子打开,喝了一口水,说:我不是元教授。
    您是。向安详说,小庄和明晖都不爱喝白开水,他们都喜欢用搪瓷杯喝米酒。
    流浪汉哼笑了一声:少诳我,这两天店铺都关了,上哪讨米酒去?
    如果您不是元教授,起码会有求生的念头,不会在这种时候找理由拖延时间。
    流浪汉不太耐烦地瞥了向安详一眼,语气里突然多了点厌恶:娄越教你的?
    向安详不答,只是说:请您跟我回一环避难,如果您在这种时候遭遇不幸,主城将彻底丧失希望。
    看来垒荼系统不起作用了。元琼敏锐地猜到了缘由,他拎着塑料水壶站起身准备离开,找我做什么?这事应该找你们城主,如果非要我来给解决方案,那么我建议娄城主带着他儿子一起自杀谢罪,兴许那个防卫系统感受到了人间正义,就都好了。
    元琼离开一环科研院后,娄越其实一直暗中派人观察着他的动向。向安详也是轮班盯梢的一员,但与其他队员不同,作为言艾的外甥,向副队长对元琼和娄越的关系知道得更多一些。
    向安详在此时突然想起娄队长在不眠不休的加班中仍不忘派人来保护元琼,而元琼多年来对娄越的恨意没有减少半分那种仇恨过于牵强,近乎于原罪,是娄越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弥补的因而向安详罕见地替领导觉得有些不值。
    虽然娄越叮嘱过多次不许在元琼面前多嘴,但向安详情急之下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可是他不能决定他的出生
    话说到一半,元琼早已加快脚步,似乎是很不耐烦。
    向安详在后面追着,还要小心附近是否有游荡的海鬼。他简要地将问题汇报给了娄越,得到了不出意料的指示:车后座有麻袋,尽快把他弄过来。
    言艾赶到科研院会客室时,看到向安详很轻松地把肩上的大麻袋卸下来,轻手轻脚地放在沙发上。
    当时言艾还以为向安详是被派来搬运办公用品的,随口问道:向副是在搬什么易碎品吗?对了,娄队长说元教授来了,他在哪儿呢?
    向安详伸手把麻袋掀开,变魔术似的指了指:在这儿。
    元教授显然已经气过了头,情绪反而稳定下来。他伸手捋了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目光在会客厅内逡巡一圈,皱着眉头问:他呢?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娄越。
    言艾:娄队长去旁边的实验室有事,现在要叫他过来吗?
    别,让我多活一会儿吧。元琼说,把我弄到这儿来要问什么?
    向安详老实巴交地说:娄队长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毕竟您是他的
    他的后半句话被言艾和元琼一齐严肃的目光堵回了喉咙里。
    向安详没反应过来,但言艾知道,如果只是为了保护元琼,把他护送到二环就行,直接绑来科研院就是笃定元教授真正回到以前发光发热的地方就会心软。
    言艾知道机不可失,便提出带元教授去现在的生物医学部看一看,顺便了解一下目前海鬼研究的进度。
    元琼不置可否,但还是起身跟上了言艾的脚步。
    路上,言艾简要说明了目前科研院在研究上遇到的一系列难题和谜团,讲到冉喻时,元琼突然说话了:我见过他,确实有些古怪。
    但目前的检测结果表明,他应该不是海鬼。
    元琼点头:是人,但也不完全是人。
    您是说还是不能排除他的嫌疑
    不,我是说他在生物学角度上是人,但在社会性上很难界定。元琼不以为意地说,人是社会动物,但他一看就是从小脱离人类社会,所以和其他正常成长起来的人比起来就有些不对劲。
    说话间,他们就来到了生物医学部。各团队正各司其职,埋头做实验并记录数据。
    元琼看到这样的景象确实有些触景生情:现在的条件比以前好太多了,我记得主城建立前,我们一群人就躲在地下挖的临时掩体里,有时候做化学实验时甚至连防护服也没有。
    靠得近的研究人员听到这些话,有些诧异地看过来,却发现说这话的是个不算年老的流浪汉。但他们没有功夫管这闲事,言教授带人进来自有她的考量,于是他们又埋头钻进了数据堆里,全然不知自己错过了哪位教科书上的大人物。
    事实上,即使告诉他们这是元琼,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因为元琼留在教科书上的照片早已经是七老八十的模样,而眼前不修边幅的流浪汉虽然邋遢,但看起来也不过三四十岁的样子。
    路过言艾团队的实验室时,元琼被桌上的一沓资料吸引了注意。
    这是你们弄到的原始资料吗?元琼略有些惊讶地问,很专业,最近十来年好像海鬼研究早就没落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人才能被科研院选进来。
    这是新聘进来的助理收集的。言艾说。
    元琼不经意地说:分析方法跟我以前一个学生挺像的。对了,我记得你们之前关系很好,她叫施荨,我已经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她过得怎么样?
    言艾的心狠狠坠了下去。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段时间以来相处中的种种细节都被她有意忽略了,适时递过来的一杯加了方糖的热奶茶、明明是生物医学专业却对海鬼研究显示出极高的专业性、总是主动为她分担许多恼人的工作
    言艾心中其实一直都有隐秘的怀疑,但自从施荨去世后,她近乎神经质地想要在生活里处处寻找施荨还在的踪迹,那种状况持续了两三年。在接受了很多个心理治疗疗程后,她习惯于将联想到施荨的种种念头扼杀在摇篮里,只有这样才能继续维持正常的生活。
    可是如果察觉到相似的不只是她一个人呢?
    元琼是施荨跟随多年的老师。而元教授目前的状况
    言艾没有回答元琼的问题,她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变得很不自然:元教授,实在很抱歉,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她顿了顿,深呼吸了一下,这才说:请问您的这种情况,是个例吗?
    元琼思索了一阵,说:实验被禁止,我也是阴差阳错哦不对,当时做临床试验时施荨也采集了自己的血液制作了类似的试剂,但那些试剂被封存起来了,估计之前我们实验室被查封的时候样本全都销毁了。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很抱歉,我要先离开一会。言艾招来自己团队的一位骨干,让他陪元教授继续了解目前的研究情况,自己则匆匆返回办公室,拨通了科研院附属学校教务处的电话。
    十分钟后,言艾得知单群同届同班的一位同学也在科研院内,不过是在一个新团队里做一些打杂之类的活计。那位小助理接到言艾的内线电话时激动得语无伦次,连连表示自己这辈子的梦想就是能加入言教授的团队。
    言艾表示感谢,并很快切入正题:请问你是跟单群同班吗?能告诉我她之前上学时的表现吗?我去教务处查了往届生成绩单,她似乎平时成绩并不理想,但最后在结业考试和科研院选拔考试中却考了满分,被特招进了我的团队。
    小助理没想到会被大佬问到这种问题,一方面很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另一方面又觉得在同学领导的面前说这些不好,一时间小脸皱成了苦瓜模样。
    希望你能如实回答,现在我们在做一些背景调查,你不是唯一一个被抽到的人。言艾说,请放心,不要觉得有负担,为了信息的真实性,这次调查是完全匿名的。
    小助理松了一口气,这才期期艾艾地说:您说的对,她平时成绩确实不好,还经常逃课,我们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毕业时忽然跟开了窍一样。明明毕业考试前几天她还一个人翻墙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好几天都没来学校据说是去黑市买了什么能增长智力、快速吸收知识的药,吃了药之后过敏了几天。但是回来之后确实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变聪明好多,什么知识都会,我们问了好多次怎么买药,她都不愿意告诉我们
    言艾的表情看上去波澜不惊,心跳却早已擂鼓一般。她点头说:感谢你的配合,知识还是要自己学的,她可能买了假药。今天的调查就这样的,有事我会再联系你,谢谢。
    小助理受宠若惊地连连鞠躬,离开了言艾的办公室。
    言艾将手心的冷汗擦去,还未调整好自己的心跳,门就被敲响了。
    来的是单群,她手里捧着一沓资料,语气很兴奋地对言艾说:我找到冉喻被1号海鬼稳定连结的原因了,这简直难以置信!堪称海鬼研究史上的新突破。
    言艾没有被她的兴奋触动分毫,她站起身,走近单群,看着对方年轻的面庞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问:是你吗,施荨?
    单群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第48章
    文件散落一地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单群忙弯腰去捡。言艾也不由自主地蹲下去,握住了单群的手腕。
    单群抬眼,眼神里却突然充满了恭谨和惶恐。
    明明是同一个人,明明只是弯腰捡个东西的功夫,言艾却敏锐地觉察到有些不一样了。
    单群疑惑地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言教授,怎么了?
    言艾迟疑片刻,松开了手。迅速把文件捡好后,她示意单群去办公桌旁坐下,自己走到办公桌另一端坐定,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没什么,你知道施荨吗?
    施荨教授?我好像听说过,她死在几年前的一次实验事故里。
    三年五个月零七天,言艾紧紧盯着单群,说,实验事故是官方说法,具体原因至今没有查明。
    太可惜了。单群顿了顿,语气里有不可忽视的戒备感,您为什么突然提到她?
    你最近对海鬼的研究很出色,分析手法跟她很像。言艾看到单群脸上有不易察觉的慌乱,她把自己微微发颤的手藏在桌子底下,说,给我讲讲你的新发现吧,冉喻怎么了?
    单群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流利清晰地开始讲述,她低头翻了翻手里的几页文件,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满脸歉意和羞愧地说:对不起言教授,我有几页材料没带全,可以先回去整理一下,过会儿再来汇报吗?
    此时她身上的学生气很浓,强装出来的镇定像纸糊的一样脆弱,这是刚毕业的学生面对知名教授时常有的表现。言艾在单群身上却第一次见。
    言艾几乎没带过应届生,之前以为单群种种沉稳老练的行事风格只是寻常,因为能被选进科研院的绝不可能是庸才。但与刚才那位和单群同级的小助理一比,入职以来的单群不管是为人处事还是研究汇报,未免太自在了比言艾组里从事研究工作很多年的组员都显得自在,做事很靠谱,这也是言艾越来越放心把许多工作分给这个新人的原因。
    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施荨。
    或者说,现在这几分钟不是施荨。至于她刚进门时内里盛着怎样的灵魂,言艾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了。
    在科研院和安全部门高层的几人中,元琼教授这些年的状况不算是秘密。言艾隐约猜到现在出现的才是真正的单群,一个想靠着小聪明投机取巧却被黑市摆了一道,不得不与他人共享身体使用权的可怜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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