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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大使馆,禁止养龙——双面煎大鳕鱼(47)

    敖凛咽下闷哼,你就是不清醒又能怎样,我又不是扛不住。
    应桃仿佛满身柔情,低头啄吻他潮/热的锁骨,不行,我想听你时不时和我说话我要是不清醒,你这把喉咙,早就肿了。
    敖凛不禁打了个激灵,想象了一下自己喉咙肿痛的两种情况。
    老变态!
    悄然抓住龙尾,手指在龙的小逆鳞画着圈,行迹蜿蜒一路向上,来到熟悉的地域,并拢双指,戳进了流光溢彩的扇形鳞片。
    应桃俯身准确吞下敖凛的惊呼,片刻后,低低笑着分开:小凛这两个月对我很好。
    敖凛身体倦懒,却敏锐地转过眸:我以前对你不好?
    他印象里明明和梼杌关系不错。是不是狡猾的老妖精又装可怜想骗他再玩一会?
    应桃忽然近了,一指贴上他额心。
    灵慧禅指,一点即通。
    敖凛霎时脑中紫光乍现,一道记忆冲破禁锢奔涌而出。
    应桃埋进他的小热水袋,默然不语。
    梼杌和奶龙的结局,并没有敖凛想象中圆满。
    甚至可以说是支离破碎。
    奶龙看见鸾鸟的死状,久久无法忘怀。此前,他屡屡听说过梼杌的恐怖,但当鲜血淋漓的暴行亲眼发生在他面前,作为一只幼崽,也无法马上消化。
    那时候正赶上年关,奶龙小声说:我想回家。
    梼杌定定望着他,很小一只,却很坚决。
    老妖怪什么也没说,摔门而去。
    奶龙见他发脾气,也没有害怕,自己从竹林里捡了根小枝条,噔噔跑到水潭边,蹲在柔软的沙石上涂涂画画。
    天下水路互通有无,他在这里传讯,龙宫不一会就能收到。
    奶龙一笔一划地写:你们来接我吧。
    水潭咕噜噜冒出气泡,组成老龙王的声音:卷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奶龙的小手拍拍水面,安抚着:爹亲别担心,我就是想回家过年。
    那好那好,我明日就启程去尊上那接崽。老龙王抹着老泪,自家崽想家了,太乖了,没白养。
    奶龙揉揉酸疼的小腿,正想站起来,忽然从漾着圈圈涟漪的黝黑水面,看见倒映着的高挑身影。
    有人正站在他身后。
    奶龙吓了一跳。
    梼杌却仿佛没看见他,光/裸的脚踩过软腻的沙石,黑色宽袍从腰间落下,坠落在潭边,不着一缕地走入水中。
    奶龙知道,老妖怪每天都要来寒潭里泡三个时辰,压制身上的血孽。
    以前,奶龙总会托着小脸,坐在自己专属的小石头上陪梼杌聊天。
    从天亮聊到天黑,从龙宫的珊瑚聊到渔村的新娘。
    梼杌泡好了,就抱起暖呼呼的奶龙。
    好像从冰天雪地里归来,捧起家里唯一的小热水袋,亲昵地塞进怀里,发出不着痕迹的叹息。
    好暖和
    于是,困苦的一天就能过去了。
    梼杌悄悄在心里喊他,小火苗。
    逐渐又在前面加了两个字,我的小火苗
    梼杌开始在屋里铺满软软的地毯,铲掉路上每一块不平整的石头,喂养龙的饭食也不假以人手,亲自学着去做。
    可是那股溺爱很快变质了
    他不悦敖凛和使役妖说话,便收回所有使役。他不喜欢敖凛跑出去玩,就设下门禁。他痛恨敖凛有了朋友,就灭了别人一族。
    现在,他的小火苗要回家了。
    奶龙,终究没有在他这里安家。
    梼杌已经习以为常,似乎从来不会有好事真正发生在他身上。
    奶龙蹲在潭边,只轻轻告诉他:我明天就走了。
    梼杌的长发在水潭里飘荡无依。
    奶龙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回答,便有些委屈地跑了。
    奶龙想,梼杌是他爷爷海龙王的朋友,也是他的大长辈,他交友不慎闯了祸,长辈教训他是应该的。
    然而梼杌为他灭了鸾鸟全族,紧接着就呕血三天。
    奶龙不想看他这样。
    梼杌老爷爷很可怜,不能再麻烦他了。
    奶龙躲在小窝里抹眼泪,想着要等自己长大变强一点再来娶长头发的老爷爷。
    梼杌却从水潭追出来,湿淋淋的,一把从小窝里拽出奶龙,按在地上冷漠地问:你哭什么?为什么哭?你害怕是吗?
    奶龙当时被他的样子吓到了,下意识点点头。
    梼杌站在原处,看不出喜怒,忽然扒光奶龙的衣服,将他捆在小窝旁。
    那一整晚,梼杌呕心沥血,平常需要耗费一个月功夫绘制的护身咒,他追急赶命似的命画好了。
    第二天,沸海老龙王来时,他没有力气,就让使役妖出去传话。
    有这道咒,方可护他五百年平安。以后切勿再来了。
    沸海老龙王自然千恩万谢,隔着门槛给梼杌磕了三个响头。
    奶龙听到切勿来了四个字,投入老龙王怀里打着哽,直掉眼泪珠子。
    真的不要他了。
    梼杌听到了哭声,手指按在门框上,反复用力几次,始终难以打开那扇门。
    他背靠着门,无声地抿紧唇,咽下喉头反上来的腐血。
    孽缘,当断则断。和他搅在一起,实在难有善终。
    之后,奶龙被霸道的咒力影响,昏睡了整整一个月,醒来时,已经是年初。
    南海观音过年来串门,也顺便瞧瞧奶龙。
    他拿出一套红色的小衣服。
    有人托我送给孩子的说是早就做好了,过年穿新衣,平安顺遂。
    观音的祝福,沸海龙族一家当然欢喜收下。
    只是晚上龙母对着明珠一看,这衣服的针脚都歪歪扭扭的,还没我缝的好。
    老龙王却一捋龙须说:这就是你不懂了,这衣服不在形,在器,是件炼器护甲,能做这么小而精致,肯定耗费人家不少心力。
    龙母便问:到底是谁送我家崽的?回头也好回礼。
    老龙王一怔,似乎想起了什么,嘱咐她:别人不说名字,肯定是不需要咱们回礼。收着吧。
    太子终于回家,龙宫的年过得灯火招摇,热闹非凡。
    梼杌远远地看着,奶龙被牵在父母手心,小脸被红衫映衬得秀致漂亮,脸上有他不曾见过的放松和自由。
    观音在他身旁说:你放不下,就是劫。放得下,便是缘分过客。
    梼杌垂眸:这样挺好。
    似乎是放下了。
    等他回去,又躲在屋里,独自喝得昏醉。最意识不清的时候,他趴在塌边,迷迷糊糊朝角落的小窝勾手:过来。
    棉花扎的窝当然不会动。
    他恍惚想起一张垂泪的小脸,可怜兮兮的。他忍不住想去哄,就变成原型,用爪子搓热自己肚子上的绒毛,醉醺醺对小窝说:
    你不是喜欢睡这里吗,给你踩
    还是没人回他。
    你今年第一次在家过年,我给你压岁钱
    他絮絮叨叨的,又去翻红包。早前一个多月就准备好了的,里面放了各种好玩的古钱,稀奇古怪,每一枚都价值连城。
    也不知道奶龙喜不喜欢。
    不喜欢也得喜欢。
    只是奶龙今天闹了脾气,不肯过来陪他。
    出来吧梼杌捏着红包变回人形,来到小窝前,像往常那样朝里一掏
    他僵住了五指。
    空的什么也没有。
    一瞬间,他酒醒了。
    梼杌踉踉跄跄走出屋子,佝偻着腰,踩着厚厚的积雪,爬上山崖。
    以前,他深夜发病痛苦不堪时,总会有小小的脚印跟在他身后。他会刻意放慢脚步,等着幼崽一起走。
    他坐在高冷的山崖上,奶龙会依偎着他,传递温度。
    你为什么叫我小火苗啊?
    梼杌喃喃说:我没有叫你。
    我听见了,你做梦喊我的。你为什么不承认啊?
    梼杌沉默着,在心底说:承认了,就有弱点了。
    你好别扭那我给你讲个小火苗的故事吧。
    梼杌说:你现编的吗?
    唔,算是吧从前有一个傻乎乎的旅人,年纪很大了,从来不相信任何人。大家都很害怕他,唯独小火苗不怕。
    因为小火苗知道,他只是没尝过别人对他好,本性并不坏。
    小火苗找到旅人,告诉他,每个人都有一只小火苗,你也有的,只是来得比较迟。我就是你迟到的小火苗,你现在弯腰把我抱起来,我就可以为你发热啦。
    曾经,他把奶龙抱起来,山崖上凌厉的朔风似乎都瞬间消失不见,奶龙趴在他肩头,歪了歪脑袋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现在,梼杌被风雪所裹,卧倒进一片苍茫冰渣里,鼻尖酸涩。
    敖凛来之前,他孑然一身。
    敖凛走之后,他已然一无所有。
    所幸,他的咒力很强,长不大的奶龙,很快变成了翩翩少年。
    *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乎,现在的桃咪再也不傲娇了,他都是直接嗨,老婆
    第48章 贿赂老婆 你喊声夫君让我爽一下
    飞升, 飞的并不是天庭,而是人间方外之地。
    一旦修成功德境界,人间便容不下了, 运道会降下一缕天机,暗示飞升的时间。
    沸海龙王龙母猝不及防接到通知, 比预计的提前了一百年。除了安排龙宫大小事宜, 他们最担心的还是敖凛。
    得找个人托付幼崽。
    那时候, 妖界派系混杂,天庭暗中角力, 一场仙界大洗牌在所难免,不管托给哪位神仙都等于站队。要是站对了还好, 站错恐怕会一损俱损, 不仅沸海海疆有可能被瓜分,连敖凛的性命都堪忧。
    要是有哪位大能, 遗世独立不参与势力斗争,最好还能和沸海沾点亲带点故就好了
    沸海老龙王和龙母商量了一宿,次日把敖凛拉到身旁, 殷殷嘱咐:等我们走后,会有一位大妖来照看你。他脾气古怪, 你不要与他闹矛盾,但也不要过分亲近, 就当成普通长辈相处。
    敖凛不禁问:那我喊他什么呢?
    沸海老龙王噎了下,确实他是你爷爷的旧友, 不能乱了辈分, 你就跟着祖制喊好了。
    敖凛心想, 他爷爷的朋友怎么那么多, 一个接一个的。
    等到了飞升那日, 老龙王龙母化为一道红光,冲上云霄消失不见。敖凛躺在礁石上,看着星星,默默流泪喝米酒。
    爹娘走了,家都散了
    也不知道来接他的大妖是什么样,听描述,像是青渊天尊那种糟老头子
    醉酒醒来时,敖凛已经不在沸海了。
    紧挨在身旁,侧躺了一个人,长发灰白犹如被浓云缠绕,腰口是陷下去的,很是瘦削,身上的酒气居然比敖凛还重,混了一点腥甜,唤起久远的记忆。
    他怎么也没想到,来接他的大妖,是梼杌!
    不是不要他了吗?
    一百多年来不见音讯。
    现在又算什么?
    梼杌动了动,转过身来,敖凛赶紧闭眼装睡。
    老妖怪拖曳着沉重的呼吸,宛如病入膏肓。
    他摸上敖凛身体,掂量过每一块骨头,和记忆中的奶龙详细对此,又窸窸窣窣解开衣袍系带,迫不及待把胸膛送到他嘴边。
    你吃啊
    敖凛嘴唇被迫贴着那副清瘦的胸骨。
    那声音说不出的欢喜,听在敖凛耳朵里,却莫名带了淫邪。
    我教你老妖怪见他不动,恍如疯魔,想要按着龙牙,往自己胸口扎两道。
    敖凛一下子推开他,在塌上跪坐起来,朝衣衫不整的老妖怪行礼:小辈沸海敖凛,见过祖慈。
    少年规规整整,脊背挺直。
    梼杌脸色煞白,拢起衣襟。
    他与他的距离,瞬间被年龄和辈分的鸿沟拉远了。
    敖凛只是默默瞧了他一眼。
    梼杌却兀自觉得那一眼写着:长辈,请自重。
    他颤抖着指尖,扶着床榻坐起来,慢慢往外走。
    走到门边,背对着敖凛说:以后有事留条子,不必来见我。
    敖凛:是。
    那道高挑的背影忽然弯下身,却没有传出咳嗽声。
    敖凛一瞥。黑色袖口滑落到肘弯,露出一截湛白小臂,老妖怪捂住嘴,指缝间溢出黑色液体,滴滴答答,粘稠地滴在门口。
    很狼狈,又不堪。
    简直乱糟糟的。
    敖凛看不下去了,找了件衣服,蹲下来擦干净。
    木头地板被黑血浸润得透亮,敖凛从反光中看到,一只手正停在自己脑袋上,隔空轻柔一捋一抚。
    他刚抬起头,梼杌的手就迅速缩回去。
    老妖怪想摸他的脑袋。
    但他已经不是奶龙了。
    叛逆期的龙,发现这样别扭的举动,非但不觉得可怜,甚至有些烦躁。
    梼杌越是想藏着掖着对他好,他就越讨厌。
    厌恶至极。
    他在水潭撞见来沐浴的梼杌,只看了一眼,梼杌就停下脱衣的手,转为穿着湿衣服默默泡在水里。
    他要出门,梼杌看似大方放他出去,暗地里却派了大群使役跟着。
    他修行出了岔子,梼杌深夜推门进来,身贴着身给他疗伤,等他清醒,却装作无事发生。
    他们之间交流很少,隔阂越来越深。
    梼杌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敖凛却忍无可忍。他不需要任何自作主张的宠爱,梼杌的自我感动不仅让他不舒服,有时候还会打断他的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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