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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觉醒——颜凉雨(88)

    收起手机,胡灵予莫名有点担心。
    他和路祈是被分别带到两个房间,同时开始笔录的。他是上次袭击案的正经受害人,这会儿都结束了,没道理路祈还在里面。
    从行动队大楼里出来的梅花鹿,绕到楼后,一眼看见的就是花坛边,面色凝重的胡同学。
    小眉头皱着,小嘴巴抿着,小脑袋耷拉着,愁云惨雾,忧国忧民。
    你是在郁闷没能更早发现肖阔,还是在懊恼没能亲手把他逮住?
    路祈带着笑意的声音,打破绿荫下的静谧。
    胡灵予惊喜抬头:你出来了?
    路祈迷惑歪头:怎么听着好像你担心我出不来?
    胡灵予不说话,给个眼神你自己领会。
    行行行,路祈笑,秒认怂,我确实存在一不小心说太多,把自己也给搭进去的风险。
    竟然是肖阔,胡灵予现在仍然觉得不可思议,他平时看着那么憨厚老实,亏我还一直觉得他性格好,脾气好,声音听着都亲切。
    性格好可能是表象,脾气好也可能是压抑,这样的人爆发起来,有时更可怕。不过声音亲切这一项路祈略微停顿,侧头看向胡灵予,语重心长,真的有待商榷。
    胡灵予受不了他:同学,副会长都抓紧去了,你就不能给人留一个优点?
    路祈笑眼弯弯,无害又无辜:我只是实事求是。
    胡灵予:
    视线落到小狐狸头顶,路祈微微正色:伤口没事吧?
    胡灵予下意识抬手,轻轻碰了碰已经愈合的地方:好像,还行。
    路祈皱眉:出院的时候,医生没说彻底修养好之前禁止兽化吗?
    胡灵予一眨不眨望着他,镇定自若:没有。
    路祈半信半疑:真的?
    对视几秒,胡灵予突然疑惑:你说肖阔被带上车的时候,为什么一直哭着嘟囔田锐铭对不起?
    路祈几不可闻叹口气,最没辙的不是某位同学生硬转移话题,而是对方转移完,他还得配合接下去,说明第一起袭击案也是他做的,但或许不是他的本意。
    我就是在想这个,胡灵予沉静下来,回忆社团教室里狐獴发狂那一幕,肖阔的状态不正常,很像药物作用下的失控,会不会田锐铭遇袭,只是在他失控时偶然碰见了他。
    我们在这里猜也
    没用,路祈在他旁边坐下来,身体往后,靠向花坛,剩下的就交给兽控局吧,这么简单的案子,他们应该不会再搞砸。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斑驳洒落在梅花鹿脸上。
    胡灵予忽然想起:你刚刚说存在一不小心说太多,把自己也给搭进去的风险,压低声音,意有所指,那你到底有没有说太多?
    比如?路祈装傻。
    胡灵予翻个白眼:不说算了。
    一阵凉风,吹起幽幽花香。
    梅花鹿忽然问:你是希望我说,还是不希望我说?
    胡灵予头也不转,没好气道:我希望有用吗,你想做的这些事,每一件我都阻止了,哪次成功了?
    路祈主动偏过头,声音低下来:对不起。
    胡灵予愣了愣,茫然看他。
    一开始就不应该把你卷进来。路祈说。
    风吹树叶,带着阳光一起跳舞。
    肖阔的事和李倦有关,如果说胡灵予之前只是怀疑,路祈的态度则让这种怀疑变成肯定,你觉得我遇袭是被你牵连的,所以你就开始躲着我,对吗?
    路祈不说话。
    你这个逻辑就有问题,胡灵予刚消的气又卷土重来,代亦然会被袭击是我预知的,雨夜跟踪也是我要跟的,你会去袭击现场更是我发的信息,如果真要说是谁牵连了谁,那也是我牵连的你。
    路祈冷静抬眼,只问一句:如果不进读书会,你会注意到代亦然?
    胡灵予语塞。
    再往前,如果不是我,你都不会认识李倦。
    谁说的,这个胡灵予必须反驳,李倦是先来偶遇的我。
    偶遇完,淘汰了。路祈简明扼要。
    胡灵予瞪大眼睛。
    路祈立刻举起双手:我只是陈述事实。
    胡灵予泄了气,心里没来由难受:可是晚了,我已经在这里了。
    路祈笑笑,哄小孩儿似的:不晚。
    既然决定躲我了,刚才肖阔攻击的时候,你干吗还扑过来?胡灵予不信。
    路祈状似无奈:你在我眼前被攻击,我能见死不救吗?
    胡灵予蓦地愣住。
    忽然刮来一阵强风,树叶猛烈摇晃。
    日光在树影里凌乱破碎,像走马灯的浮生过往。
    然后梅花鹿听见小狐狸说:你能。
    行动队审讯室。
    药到底哪里来的?
    我不能说,我真不能说
    肖阔已经交代了七七八八,唯独最重要的药的源头,死活不讲。
    失控的狂暴状态已经退去,起初讯问作案动机时,狐獴还能用对代亦然的愤怒支撑亢奋,现在却只剩害怕了。
    害怕即将面临的法律惩罚。
    还有其他。
    监控室里,赵盈透过通讯系统,向审讯人员传递:问他到底在怕什么。
    肖阔,你到底在怕什么,屏幕里很快响起审讯人员声音,给你药的人?但你可要想清楚,你人进了兽控局,即使你什么都不说,他或者他们也会认为你说了。
    肖阔猛地抬头:我没说!
    你以为我们是怎么锁定你的,实话告诉你,就算你什么都不说,我们凭手上的线索一样能查到。你说到时候,背后给你药的人,是会认为兽控局有本事,还是会认为自己被你出卖了?
    肖阔面如土色,不断地摇头重复:我不能说,我不能说,他们会杀了我的
    你说了,我们会更快地抓住他们,只有抓住他们,
    你才是真正的安全。
    漫长的对峙。
    时间在审讯室里一分一秒地煎熬。
    终于,肖阔颤抖着说出一个名字:李倦
    监控室里,和赵盈一起坐在屏幕前的聂刚强长舒一口气:总算撂了,还好这小子没路祈那么倔。
    赵盈笑笑摇头:都提醒你了,别指望从那个孩子嘴里问出什么,他不想说的绝对不会说。
    可他明显知情。聂刚强仍不甘心,您刚才也听见他说什么了,让我们给肖阔做药检,还让我们查读书会。
    偏偏说又不说透,东一句,西一嘴,全是断的线索。
    提醒你查就不错了,赵盈慢条斯理道,他只是一个学生,侦查兽化犯罪不是他的义务。
    聂刚强:但是配合兽控局的工作是每一个兽化觉醒者的义务!
    话是没错,赵盈缓缓看向聂刚强,但是聂科,我们有资格要求他配合吗?
    行动队楼后,花坛。
    同样的地点,不同的时空。
    曾经,路队长一个人在这里抽烟,被失意的胡科员打扰,却用鼓励给了小狐狸一道光。
    现在,还没学会抽烟的路祈,神情复杂甚至带一丝愕然地看着胡灵予,好半晌,才找到自己声音。
    他问:又是预知梦吗?
    胡灵予反问:我说是,你信吗?
    路祈缓缓摇头,第一次,明确的:不信,一直都不信。
    还记得越野考试前,我俩大吵一架,在杏树林里,特别傻,胡灵予回忆着,自己笑了,你说彼此藏了太多秘密的人,是做不成朋友的
    笑容渐淡,他认真看进路祈的眼睛:我现在就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
    太赤诚的小狐狸。
    梅花鹿想躲。
    可他最终一动未动,只是呼吸乱了。
    我不是狐仙儿,也没有什么预知能力,胡灵予自嘲地扯扯嘴角,我只是比别人多活一次
    第109章 梅花鹿的坦白
    有些决定一旦下了,就不能回头。
    我上辈子活到二十五岁,第四大兽化管理学毕业,兽控局行政办公室科员,工龄三年。
    稍作停顿,胡灵予看向路祈。
    果不其然,梅花鹿的眼里染上不可置信。
    可他的目光又在闪,像是在极力说服自己相信。
    所以你才能把考试范围划得那么精确,把天气预报都报不准的越野考场天气一一说准,还有袭击案,傅西昂的被怀疑一直困扰着路祈的种种,终于有了答案,都是你经历过的?
    是。胡灵予叹口气,可惜考题也没记全,越野还是很艰难,袭击案的罪犯也不知道,那晚还差点栽在他手里。
    二十五岁。
    兽化管理。
    科员。
    工龄三年。
    路祈将胡灵予短短的开场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信息量只有这些。
    却又远不止这些。
    认识小狐狸以来的所有碎片,以此为线索拼凑起来,在梅花鹿自诩沉稳镇定的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为什么只到二十五岁?路祈终于开口,嗓子有些干,听起来微微发哑。
    胡灵予眼神闪躲了一下,然后故意挑眉:我还以为你第一个问题会问,二十五岁的你怎么样了。
    没什么值得问的,路祈对自己毫不在意,一刻不放松地盯住胡灵予,我就想知道你怎么了。
    胡灵予微微垂眼,声音也跟着低落下来:被行动队借调出外勤,遭遇犯罪分子,不幸失足落海。
    我在现场?路祈问得极轻,心里慌得厉害。
    胡灵予睫毛颤了颤,没承认,也没否认。
    胡灵予,你看着我。路祈沉下声音,像有什么要冲出胸腔,又害怕见光。终于对上小狐狸的眼睛,路祈一字一句地问,你真的是失足落海吗?
    胡灵予定定望他好半晌,最终摇了头:被人扔下去的。
    路祈僵住,声音里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害怕,对那个未知的、二十五岁的自己:我吗?
    不是!胡灵予这次把头摇得飞快,你是行动队长,兽控局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队长。
    路祈愣了愣,眼里堆积的情绪,又多了一层迷惑:我?行动队队长?
    嗯,胡灵予毫不犹豫,而且不光最年轻,也是有史以来第一个鹿科队长。
    不可能。路祈直截了当否定。
    胡灵予说:我知道这个名头是有些长,且过于耀眼,但不用怀疑,这些光环都是你自己努力来的。
    路祈嗤笑:我是说,我不可能进兽控局。
    为什么?这个问题,胡灵予早就想问了,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兽控局?
    不远处的草坪忽然升起洒水器,顷刻,水流四射。
    下午三点整,兽控局的浇花时间。
    大力喷射的水柱末端,轻轻带过花坛,姹紫嫣红的花瓣上,霎时一颗颗水珠。
    路祈第一时间遮住了胡灵予头顶,而后趁着洒水器转向,拉起人就跑。
    一口气跑出浇花范围,梅花鹿立刻检查胡灵予的伤口。
    胡灵予连忙甩甩脑袋以示身体倍儿棒:没事儿,早都愈合了。
    路祈稍稍放心,这才转头看向仍在水花荡漾的草坪,语带嘲讽:本职工作不怎么样,伺候花花草草倒挺认真。
    胡灵予:路祈
    他们承诺会保护我的父母,梅花鹿收回目光,看向小狐狸,但他们没做到。
    突如其
    来的坦白,让胡灵予猝不及防。
    习惯了路祈的打太极,他以为这次同样会被敷衍过去。
    花香沾染水汽,还有淡淡的青草味。
    路祈向胡灵予伸出手:换个地方。
    胡灵予想问换个地方你就说吗?想警告你可别骗我。还想提醒梅花鹿,好像是我先有事要和你讲?
    可他最终什么都没说。
    只是握住了那只伸过来的手。
    兽控局日常监控室。
    负责今天值班的治安科同事,望着肩并肩离开兽控局大门的一鹿一狐,神情严肃。
    明明记得十几分钟前,这俩人就前后脚从行动队大楼里出来了,结果这会儿才双双把学校还,这是找监控死角密谋去了?
    迅速连接通讯系统。
    另一端很快传来聂刚强声音:说。
    治安员:聂科,你们带回来那两个小子,才走。
    聂刚强:哪两个?
    就是那两个做笔录的,治安员没参与袭击案,只大概知道今天抓到嫌疑人了,还有目击同学过来做笔录,他俩早就结束了吧,现在才走。
    聂刚强:现在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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