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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徒弟全叛出师门——浮丘一(87)

    冼玉一把推开木门,四院八落翻找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挣扎过的痕迹,但同样的,也没有药王仙和赵生的身影。
    这明显是不寻常的。
    赵生爱走动,但药王仙双腿残疾,性格又孤僻,再加上他是如意门的客人,自然不会到处乱跑,平时冼玉在宗门里时,一天十二个时辰,药王仙恨不得醒着的八个时辰都窝在房间里不要有人打扰,如今青天白日的忽然没了人影
    冼玉脸色冷凝,正要往后山去寻时,忽然听到顾容景唤了他一声,师尊,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他脚步一顿,转过身去,看到顾容景食指与拇指之间夹着什么,颜色很淡,看不太清楚。郑盛凌凑近看了半天,不确定地问:这是毛?
    冼玉走近看了一眼,心里就有了答案。
    这是苏染脱下的毛。
    自从回到如意门后,苏染就再也没有变回原形了,毕竟人形态总是方便许多,而且半灵兽时总会掉毛,苏染毕竟是个女孩子,也会介意家里空气中飘的到处是自己的细毛太不体面了。
    所以这一小撮是从何处来的?
    冼玉心中一凛,站起身,脸色差得惊人,你们立刻分头去后山、灵泉那边找她现在一定还在玲珑山。
    第86章 【一更】师尊也不恨他吗
    郑盛凌完全不能理解, 冼玉为何只凭一撮毛就判断苏染还留在玲珑山,更为恐怖的是,他和顾容景各分两路, 半个时辰后他收到冼玉传来的灵讯
    竟然真的在后山找到了苏染。
    郑盛凌匆匆忙忙赶回来时, 入眼见到的却再也不是当日在珍珑八宝阁前美貌气盛的女子了, 床榻上只躺着一只昏死过去的染毛水镜兽, 以往如锻一般丝滑柔顺的毛发上沾染了大片血污,一滴一滴汇聚着往下坠,浓稠色深,在地面上结了一层层血痂, 整间屋子都蔓延着浓重的血气。
    郑盛凌素来只是爱和苏染斗嘴, 到底他们相处了这么些日子,就算做不成好朋友, 但怎么说也是有感情的。一看到苏染眼前这般情状, 更是明白了师祖的担心并无道理, 怎么会不难过呢。
    怎么会这样
    他喃喃着走到跟前,冼玉正在为苏染输送灵力疗愈伤势,顾容景站在一旁护法,脸色也是格外凝重。
    是在后山的一处小溪边找到的。顾容景道,我走到附近时,闻到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气, 又发现路径上有一摊长长的血迹, 一直流到溪边,才找到重伤变成原形的她。
    师祖已经给玲珑山下了禁制, 没有密令不可能进入。郑盛凌心里疑惑,更何况苏染修为并不低,这山中还有药王仙, 怎么着也不会不护着他弟子的周全,怎么会
    师尊下的禁制,倘若强行破入,我们远在千里之外也会有所察觉。顾容景缓缓道,但在问机阁时,师尊并未发现有异动。
    你是说,贼人是光明正大进入玲珑山的?郑盛凌拧眉,可是这密令只有赵生知晓,除了苏染和药王仙,他不可能放其他人进来。
    要说唯一有嫌疑的就只有药王仙了。
    但他那样古怪阴僻的性子,都能为了苏染忍下种种的不方便和不悦,万里迢迢地跑到如意门为冼玉治病,又怎么会对爱徒动手呢?
    冼玉敛气收工,额上已有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郑盛凌瞧见后连忙止住话头,转头问:伤势如何了?
    她的伤口止不住,阴气入体,这道伤只会蔓延着撕裂开,无法痊愈,眼下我只能用灵力给她吊着,暂时保住一条命。
    他脸色微白,神情看便不大好,刚才一通消耗,再加上今天的异变,虽然不至于到心力憔悴的地步,但不好过却是真的。
    只是眼下还不是休息的时刻。
    冼玉倒了杯茶,润润干涸的嗓子,又问:你们刚才在说些什么?
    顾容景抹去他额角的汗,等他缓一些、气息也平稳了,才缓缓道出刚才两人的猜测。
    药王仙不会做出这种事。冼玉脸上没有意外的神色,玲珑山内只有我们几人,或许赵生一时疏忽,叫人偷听到密语也说不定。
    可是郑盛凌下意识看向顾容景,咱们小宗小派的,师父和师祖在外也低调,这几百年过去,谁还会特意找到这宗门旧址里呢?
    他原先想说会不会是寻仇,但冼玉脸色实在难看,郑盛凌怕他怒火攻心,话说得委婉了些。
    但总归是有几分道理的。
    他们回来不久,除去五百年前的旧人,应该没人知道他们的住址。这种情况下,不是冼玉曾经的徒弟、那也就只剩下仇人了。可不管是哪一种,时隔五百年之后,抓着他们的空隙摸进玲珑山,这消息灵通得也太快了些。
    该不会每隔几天就要过来窥探巡视吧??
    我靠。
    这也太恐怖了吧!
    郑盛凌只要一想想,立马头皮发麻了起来。
    这样下去不行的,而且苏染的伤势止不住,就算不会流血而死,也会修为逸散不成人形
    师祖
    盛凌。顾容景忽然道,你先回去休息。
    啊?
    郑盛凌还没反应过来,可是两个字刚顿在嘴边,忽然触到他的眼神, 啊哦。
    哒地一声,他关上门轻轻出去了。
    等到他走后,顾容景拉开椅子在冼玉身旁坐下,刚才不方便说的话,现在总算可以开口了。
    师尊心里有答案了么?
    冼玉脸色惨淡,嘴角浅浅地勾了勾,却没什么笑意,什么都瞒不过你。
    师尊怀疑是闻翡干的?
    除了他还有谁呢?冼玉摸出那枚挂坠,锁魂铃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手心,没有声响。他语气平静,带着几分隐隐的讽刺,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临走之前特意给赵生戴上锁魂铃就连那道禁令,也是为了他才特意设下的。
    冼玉好歹是出窍期,想要打破他的禁制不容易,如今修真界人才凋零,修为高于他之上的、又知晓此处的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倘若今日禁制被破,宗门被洗劫一空,他反而不会怀疑闻翡。正是因为毫无动静,无处可查,才指出了唯一的真凶。
    师尊当日说,闻翡修为已至分神期。顾容景微微皱眉,这一点,似乎与那魔君不同。
    没什么奇怪的,如今他修为远高于我,想要故意掩饰也是轻而易举。
    冼玉语调平静。
    可顾容景却看到他握紧拳头,挂坠的棱角咯着他的掌心,冰冷又发疼。
    但他分明是感受不到的。
    或许他只是觉得师尊会痛。
    这感觉让他陌生,无措。
    顾容景微微侧身,手掌轻轻落到师尊的肩上,沉稳的分量,带着几分安抚和慰藉之意。
    师尊打算如何处置?
    冼玉沉默良久,最后只能长叹一声。
    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闻翡对苏染做了什么,不知道赵生和药王仙去了哪里,也不知道闻翡如今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明明入了魔,却又粉饰着接近。
    冼玉甚至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面对北溟魔君。
    师尊顾容景刚开口,冼玉忽然转过身来,带着一脸的疲惫,微微坠在了他的肩膀上。顾容景微微低头,冼玉眼睑微垂,但没有完全闭上,透过睫毛可以看到漂亮黑色的眼仁。
    他看了半晌,才回过神:师尊累了。
    冼玉没有回答。
    顾容景听到他平稳的呼吸,非常规律,想必心情应该也是平静的。但是他又觉得,或许师尊现在十分难过。
    我以为师尊会恨他。
    冼玉却轻轻笑了。
    因为我讨厌魔修,所以闻翡叛入魔道,你觉得我会讨厌他,就像对师兄那样,是吗?
    他摇了摇头,我没有恨过。
    对师兄是这样,对闻翡也是。
    对魔神时期的顾容景,亦是如此。
    师父把我带回如意门的时候已经不是盛年,他虽然疼爱我,但照顾一个调皮又精力旺盛的小孩儿毕竟有些吃力。那时候,师兄也还是个孩子,却挑起了照顾师父与我的重担。
    顾容景想象着冼玉幼年时调皮捣蛋的模样,不禁浮现出些许笑意,师叔一定很辛苦。
    师叔。
    冼玉被这两个字触动了。
    他永远是我的师兄。
    那,闻翡呢?
    闻翡?冼玉喃喃地跟着念了一遍,才回过神来,意识到顾容景问的什么。
    在我二十五岁之前,师父和师兄还有修仙,就占满了我生活的全部。
    他顿了顿,缓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师父去世的那一年,我把他带回了家,在祭坛前喝了他的茶,看着他行拜师礼,称我师父。
    他唤了二十五年的师父,却是第一次有人唤他师父。那是他的第一个弟子啊。
    我原本以为,闻翡与我,会像是我与我师父,又或是我师兄,当年我太年轻了,以为在他身上看到了些许我的影子。冼玉轻笑一声,像是自嘲,现在看来,他终究是与我不同的。
    他原以为,就像自己是师父的延续,未来的闻翡,也会是自己与师兄的延续。
    但是后来的发展出乎了他的意外。
    闻翡他,更像是一只独来独往的孤狼。
    弱小时依附在冼玉的身边,乖巧温顺,像一只被驯服的猎犬,但狼是不会被训成犬的。
    倘若,是闻翡对赵生与苏染动了手,师尊顾容景把他轻轻扶正,目光正视,师尊也不恨他吗?
    冼玉一时默住了。
    第87章 【一更】也怪不得他喜爱
    顾容景知道自己不会听到想要的答案。
    冼玉也承认, 在他从前的弟子中,闻翡确实是那个最特别的,他对闻翡的感情也最复杂。但与顾容景的纠葛相比, 又是另外一种不同。
    闻翡更像是自己拉扯大的孩子, 老子做禁卫军为朝廷辛辛苦苦效力数十年, 不指望他飞黄腾达, 只盼着他平平安安,做个不愧于心的好人。结果一朝回到老家,才发现心中的那个乖崽不仅不曾志学,还成了危害一方百姓的当地恶霸。
    现下他抓了不是滋味, 不抓更不是滋味。
    恨倒是没有, 更多的是不平与憋屈。
    谁能想到一个干干净净的正道世家里竟然会养出这样为虎作伥的大魔头?而且还不是一个。
    是两个。
    要说没被打击到,那是不可能的。
    冼玉虽认自己懒、并不勤奋, 但要说天资, 他绝对不逊于任何人。不管是卜卦音律, 武学诗书,只有他不用心,没有他学不会的。此生正儿八经栽过的跟头,也只在师兄和闻翡身上了。
    若不是多出了一个顾容景,他真要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了。
    冼玉望见顾容景的神色,太阳穴又抽了抽。
    虽然也没有好多少。
    两人正说着话, 忽然听到床铺上传来一道隐约的咳嗽声, 刚放松了没多久的神经立马紧绷,冼玉匆匆上前查看, 发现苏染并没有醒,只是脑门的伤口又流出不少血,淌到口鼻时给呛住了。
    明明刚才冼玉废了不少灵力, 勉强维持住伤口不让它扩散,可眼下竟然又撕裂开了。
    冼玉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回头看向顾容景。他还没有开口,对方已经了然。
    她身边一刻都离不开人,我们之中只有师尊懂岐黄之术,您就安心留下来为她疗伤吧。顾容景道,我去找盛凌,让他把姜温韵请来。
    冼玉闻言松了口气。
    他还真担心这时候顾容景还要吃苏染的醋,好在容景识大体,知道情况紧急,还不至于此。
    冼玉道:你有空再去后山帮我采几味药,要参三七、花蕊石、蒲黄,各取三钱,煎成汤药,凉到七分热时端来给我。
    这几味药材都有化瘀止血的功效,苏染失血这么严重,五脏六腑间必定有淤积,光靠冼玉用灵力吊着是没什么用的。草药的功效虽然微末,但是也总比什么都不做来的更强。
    顾容景一一记在心里,出去传信了。
    冼玉留在房中为苏染护法,纵然他有出窍后期的功底,但还有一只手臂的经脉未曾修复完全,长时间如此,原本被苦蓟草汤药温养的快要愈合的伤处又开始隐隐作痛。
    半个时辰下来,冼玉收手时手臂都在微微发抖。这会儿无旁人在,他仔细勘察了苏染的伤势,发现额上、前爪、后腿和背脊处都有重伤,扒开浓密的毛,前腿上还有一处旧伤口。
    他忽然想起,自己和苏染真正相认是在剑阁中,当时他与顾容景分走两路,苏染循着气味找到他时,肩膀上也是受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
    一道掺杂着些许魔气的伤。
    剑阁中最不缺的就是魔物,那时冼玉只当是她在魔窟中与法力高强的魔修残魂交了手,一时失察受了伤,所以没有多问,挥手替她拔除了。
    但现在细细想来,这魔气与秘境面魁身上纠缠的那缕魔气有着极为相似的气息,可惜当时他虽然觉得熟悉,但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当日在秘境中,蛟龙几次想要控制顾容景,冼玉也曾怀疑过它隐藏在世的动机,只是当时他还并不知顾容景未来的命运,也不知闻翡便是那个北溟魔君,所以只当是魔修作乱,不做他想。
    但现在,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从他打开玉棺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已经转动了齿轮。他带着赵生前往飞花楼,遇到了此后半生的第一个变数。顾容景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没有再做散修,也没有再执迷于杀道,这一切都与幕后指使者所想的截然不同。眼看着顾容景越来越逃离他们的掌控,闻翡不,或者说,他们驱使着手下的一枚棋子,又以蛟龙搭桥,面魁引诱,想要将顾容景引回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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