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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敌他欺世盗名——悬刀(14)

    和你有关系吗?楚昱挑衅道。
    我只是奉劝你。重苍低沉道:不要轻易相信他口中的言论。
    他在说这话时,喉结上下间的微微颤动都被楚昱感知的一清二楚这种感觉非常的微妙,两人明明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可眼下却又不得不在旁人眼中,饰演一对情深意笃的情人,甚至就连充满火|药味的对话,都开始氤氲着一股说不清的暧昧。
    楚昱有些难堪地别开头去,试图与他拉开些距离,而两人的嘴唇便好似在这瞬间相互擦过,那种温热一触即分,快得好似幻觉,甚至就连楚昱都没有多在意,但重苍却霎时如同被玄雷击穿魂魄,眼底极其罕见地浮现出点点愕然。
    楚昱也仿佛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些什么,他的表情在复杂间又掺了些难以言喻的恼怒,再三欲言又止后,便想要抬手推开重苍。
    而就在这时,一阵阵笃笃笃地像是敲门的声音,却突然自楚昱怀中响起:
    楚楚!你在干什么!我全都看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紫(悲伤):我还能做什么,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啊!
    第21章 落荒而逃
    而就在这时,一阵阵笃笃笃地像是敲门的声音,却突然自楚昱怀中响起:
    楚楚!你在干什么!我全都看见了!
    阿紫这一声喊出来,原本萦绕在两人间的旖旎气氛,便在瞬间消散殆尽。重苍也立时如同魂魄归窍,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身下青年衣襟处传来的挣动,深邃的眼底一时间风云变幻,再难恢复平日里的冷静。
    纵然那好似错觉般的肌肤相触转瞬即逝,但残留下的冰冷余温,却并不能让人在顷刻间神志清醒,反倒像是饮下了一盅存在冰壶里的烈酒,只待那凉意滑入喉中后,方才能逐渐体味到其流穿过五脏六腑的烧灼感,而重苍现在就感觉那倏然窜起的热流,正在他的经脉中四处游走,点燃一处处细小的火苗。
    昏沉中,阿紫的声音还在不停吵闹着,可那直白的愤慨钻入重苍耳中却好似某种激烈的鼓点,刹那勾动起他一向平静无波的心湖,将隔绝在重重禁制下的七情六欲,如同泄洪般涌向四肢百骸,只需须臾,就将他的意识冲击得陷入一片迷茫的空白。
    于是就在霎时间,这一方天地间竟陡然安静起来,就连潺潺流水也仿佛停止了流动,楚昱试图挣扎的动作也不禁为之一顿,蹙眉疑惑地低头望向怀中突然没了声音的黑玉葫芦,不得不说,此刻四周猝然弥漫起的诡异氛围,没来由地让他心中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这种不详的预感在反复催促着楚昱赶快摆脱桎梏,于是他一手按在身后的椅背上,试图强撑起身子,可刚刚发力,就被重苍骤起的动作死死压制在椅子中,分毫动弹不得。
    脊背擦过硬物的钝痛感,让楚昱顿时怒火上头,他仰起脸恼火地瞪视着重苍道:够了没有?雾隐此刻必然已经离开了,你也应该放开我了吧?
    重苍却对他的怒斥声充耳未闻,他的魂魄此刻仿佛正徐徐分裂成两部分:理智的部分已然沉入深潭底端,循循善诱的克制声早就几近微不可闻;而欲望却渐渐浮出水面,正不停叫嚣着征服身下年轻的躯体,将他牢牢控制在手掌当中,让他不能挣扎反抗,让那张嘴里再也不能吐出叫自己不悦的话。
    尽管心知肚明自己此时的状态不对,重苍却无法摆脱这种近乎魔怔的情绪,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对他来讲仿佛有种莫名的蛊惑力,让他再难以将视线移开,渴求的目光忍不住从那形如雕刻的五官,一点一点描摹到那极其脆弱的咽喉,乃至楚昱呼吸间那层细腻皮肤的自然起伏,都几乎是纤毫不落地映入他的眼底。
    而喉结处那微微的颤动,就像是拂过他末梢神经的蝴蝶翅膀,将勉强粘连住理智的蜘蛛丝顷刻斩断,让他自指尖开始缓缓泛起一股从未有过的麻痹感,甚至就连彼此鼻息间的互相牵引也变得越发湿热起来。
    楚昱重苍听到自己开口沙哑地唤道,他耳中此时嗡鸣声一片,意识混沌间似有千般影像朝他纷至沓来,一层一层犹如浪潮般逐渐淹没他的神智。
    梧桐巨大的树冠直插云霄,斑驳陆离的树影摇摇曳曳,庇荫下,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端坐在此,他低垂着头,手指缓缓抚过琴弦,透过重重树叶遮挡的黯淡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静与安宁,让人见之便不由心驰神往。
    而这时,幽幽的声音从微风中传来,打断了和谐的琴音,它开口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山外的世间明明如此险恶,那些妖怪却还要奋不顾身的前往呢?就安静的扎根在某个地方不好吗?就比如穹屠山,这里有妖怪修炼所需的浓郁灵气,也远离尘世纷扰
    琴音嗡地一声戛然而止,树下的人将手缓缓按在琴弦上,眼底似有什么东西游离了片刻,半晌后,才张口轻声喟叹道:
    我无法探知别人的想法,阿紫,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并不是每一种生灵都像树木一样,只需扎根在他喜欢的土壤里就能成活,乃至此后不论寒来暑往,他都可以孤身面对因为世间拥有喜怒哀乐的生灵,多数都是需要各种各样的牵挂来维系自己生命的,如果一直都是形单影只的话,那他们恐怕很快就会憔悴、枯萎。
    就像树木不能缺少水源那样,任何人都不能抛却有他情感所牵挂的地方,所以他们无论离开那地方多久,最后都总是要回去。
    他话落,之前发问的那道声音便在他身侧萦绕了一圈,略不甘心地问道:就连你也是一样吗?
    对,我也一样,阿紫,在穹屠山顶望不见的远方,也亦有我的牵挂。抚琴人抬起头,清澈的眼底恍惚映着浮光掠影:所以我早晚也要回到那里。
    回?回到哪里?在山外的广阔天地,在我永远无法企及的地方吗?
    为什么不能永远留下来?
    难道我就不是你的牵挂了吗?
    口腔中蔓延的甜腥味道,顷刻间叫重苍猛然惊醒,他从那温热的触感中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一幕却倏然让他瞳孔紧缩被扯开的衣襟,和暴露在外的大片雪白肌肤,以及在那其上流淌的鲜红血液。
    楚昱在他身下喘着粗气,看起来颇经受过一番抵死挣扎,他正隐忍地偏着头,刚察觉出重苍的压制略有松动,便立即抽出手来,捂住颈侧被咬噬得血肉模糊的伤口,将自身精气缓缓滋润进去,直到其全部愈合,便僵硬地一点一点转过头来,目露憎恶地盯着重苍。
    你重苍的表情微愕,划过心底的第一反应,竟是想要抬手遮住那双带有恨意的眼睛,可还不等他有所动作,电光火石间,楚昱的身形就忽然乍起,右掌间骤然爆射出刺眼的白芒,兜头就向重苍击去。
    如此近的距离,纵使重苍境界通玄,也未必能及时反应过来,更何况他意识刚从混沌的深湖之底挣脱,此刻还有依然存留有几分僵硬的迟钝,所以登时便被那炽烈的白芒笼罩了视线,下一瞬神识中就如遭一记重锤般头痛欲裂,无数烟火都仿佛在他脑中轰然炸开,逼得他连连退出三尺远,甚至脚步踉跄了两下,才堪堪稳下身形来。
    他捂着头侧的手背青筋直爆,开口的语调也带着一丝紊乱,呵斥道:楚昱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楚昱扶着石桌站起身,单手向上扯了一下自己散乱的衣襟,道:就如你所说,我楚昱即使没宁折不弯的气节但也绝不会自甘堕落到任人糟践!
    神识中残余的刺痛还在不停作祟,重苍眉心紧锁,太阳穴的不断跳突也在影响着他此刻的正常思考,种种伤痛叠加在一起,逐渐酝酿成一锅沸腾的开水他本应该对楚昱的话语嗤之以鼻,摆出一副看穿一切的沉静面孔来,对其冷漠以对可在那股莫名烦躁不堪的情绪牵引下,他却是倏然吼出一声连自己都无法置信的反驳:我从未糟践过你!我只是想想
    他霎时失语,一时竟想不起自己要说什么,只徒留缕缕狰狞在发白的面色上。
    楚昱被他骤然爆发的怒意惊得后退了一步,他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人如此暴烈又焦躁不安的情绪简直不像是重苍所能发出的,他明明应当是高高在上俯视众生,任凭怎样的狂风骤雨都能淡然置之的可现在他却像一只被本能支配的野兽,恣意放纵着自己的暴戾。
    这种感觉让楚昱感到十分的不舒服,就好像他曾经在某处见过这场景似的,未知的恐惧就像一株藤蔓,缓缓爬满楚昱的心墙,楚昱分不清那种恐惧是来自眼前的场景,还是重苍给他打下的烙印,只是冥冥中有一道声音在不停地催促他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迅速地捡起掉在地上的黑玉葫芦,在感知到阿紫的气息还在里面后,楚昱就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奔下阶梯,期间从未回头看过重苍一眼,就一口气扑到结界边缘,青门瞬间浮现在虚空中,楚昱将其一把推开,而就在迈出大门的瞬间,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在这一瞬间与那双暗藏隐忍的眼睛遥遥对视,心底蓦然一震,还未等他从中挖掘出更深的含义,青门的轮廓就在下一刻倏然烟消云散。
    不过眨眼的瞬间,他就已经身置在昏暗的长廊中,清冷的月光洒落在眼前的地板上,让他所有被麻痹的感官都顷刻回炉。
    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却没有任何身影追出来,楚昱怔愣地望向长廊尽头的黑暗处,耳边却不断地响起重苍伏在他脖颈时,那如同入魔般的呢喃,那一声声质问就像挥之不去的梦魇,突然便叫楚昱浑身发冷,甚至连最后一丝反抗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在他内心深处本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可最后到嘴边都化作一句道尽迷茫的:
    我不知道。
    无助的尾音在心底荡漾起一丝涟漪,却仿佛层层叠叠,无休无止,楚昱突觉丧气地掩面叹息一声:简直是疯了
    第22章 婚期将近
    如同行尸走肉般地回到住处,楚昱仰面倒在冰床上,单手遮住自己疲惫的双眼,在恐惧引起的紧绷过后,无法抑制地颓丧感就如江水般涌了上来,连带着已经愈合的颈侧伤口,都好似在不断发出抽搐般的幻痛,而其上残留地那种恍惚有牙齿咬噬的触觉,就更像是某种诱人但却又致命的毒素,渐渐麻痹着他的感官与神经,搅得他脑海中一片昏沉。
    然而这种沉郁的心情还未持续多久,怀里的黑玉葫芦就又开始不安分的摇晃起来,不停发出笃笃笃的敲打声,只听阿紫在里面怒道:楚楚,快放我出去!你怎么能这样?呜呜呜你太伤我心了!你明明已经有我了!却还在外面勾搭别的树你不守妇道!我、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楚昱满腔郁结正愁无处释放,阿紫的吵闹在此刻简直如同撮盐入火,顷刻就点燃了他的怒气。他恶狠狠地将黑玉葫芦从怀里掏出来,抬手就解了其上的禁制,旋即便将其毫不留情地一把掷在地上,不耐烦道:不喜欢就不喜欢!你以为我稀罕!?
    葫芦落地重重弹跳了两下,又轱辘了几圈方才彻底静止,阿紫头晕眼花地从葫芦里摔出来,被楚昱突如其来的脾气吓了一跳,瞬间就止了言语,跪坐在地上磕磕巴巴地唤道:楚楚
    我曾经是朱雀族的太子!楚昱打断他的话语,骤然握起拳,手指关节不停发出可怖的爆裂声,他用力闭上眼,将指节抵在眉心,不顾一切地发泄道:你体会过那种站在顶峰的滋味吗?所有人都匍匐在你脚下,他们将你奉作神明,只要你一声令下,便立刻唯你马首是瞻这就是权力!只要尝过个中美妙,就再没人能够抵御得住它的诱惑!
    我曾经将它牢牢掌握在手心里,可现在却是孑然一身,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号令者变成如今供人玩赏的笼中困鸟虽然明知是无理取闹,但楚昱却无法控制住自己逐渐发热的头脑,他越说越激动:可就算眼下处境再不济,我也大可以忍了一时之辱向重苍卑躬屈膝,日子也会比现在好过百倍!又哪会轮得到你在我面前放肆?甚至是日日都要将你伺候的服服帖帖了,我才能得以入睡?你算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才能值得起我楚昱扫榻以待,倒履相迎?
    楚昱咄咄逼人的态势就像是一道道伤人的利箭,将阿紫刺得体无完肤,他难过的脸色煞白,只怔愣地看着楚昱一言不发,但眼圈却是默默的红起来了。
    憋了半晌,他那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才开始啪嗒啪嗒地掉下来,无声地砸在地上,转瞬间就成了一个泪人,哭得好像整个人就快要融化了一般,但很快楚昱就发现这并不是他的错觉阿紫是真的在缓缓融化成一滩水墨,然后便在地上悲伤地向前蠕动着,就这么无声无息地遁入进了屏风当中。
    事实证明,一时怒火上头所导致的口不择言的发泄,其后果就是待头脑逐渐冷却后,剩余在胸腔内的,便只有忽然袭来的怅然若失。
    尤其是像楚昱这般,自出生以来,五百年间都在无时不刻压抑自己的本性,将自己打磨成符合万众期待的人此刻的失态就像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的情绪倏然跌倒了谷底,所有的骄傲和伪装都在这一刻全线崩溃,他踉跄后退两步,摔坐在冰床上,颤抖着捂住自己的脸。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明知阿紫只是像个心思单纯的孩子般依赖他罢了,他又为何非要去说那些诛心的话不可呢?楚昱懊悔不已,但话说出口却已是覆水难收。
    阿紫对不起。
    半晌后,他才从干涩的喉间发出一声轻微的低吟,音量小到几乎快要听不见,但屏风中的梧桐树冠却还是狠狠颤抖了一下,然后下一刻阿紫就痛哭流涕地从屏风里扑出来,一来便想用他高大的身躯扑到梦中情鸟的脚下撒泼打滚求安慰,但姿势都摆好后,他却发现床边竟然空无一人。
    楚楚?阿紫疑惑地从地上撑起身子,眼角余光却正好瞥见一抹赤红色倏然消失在床角。
    他连忙跑过去,就见床的另一侧贴近墙角处,摆放着一只两尺宽的紫檀木红漆小箱子,上锁处的铜拍子保持着掀起来的模样,显然刚刚被打开过,最重要的是在箱子的夹缝间,还冒出了一小撮红色的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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