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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敌他欺世盗名——悬刀(63)

    楚昱抬头装作不解道:为什么这样说?我觉得他们有的人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那是毛毛你有所不知,当今妖主道境超然绝俗,本领通天彻地,此等人物,每一道命令都必然有其道理,我等庸人只要照做就是了,又岂能指望揣度出其背后的深意呢?蓝和雅神色傲然,仿佛夸赞妖主他也与有荣焉似的,睥睨着那群闹事的妖怪道:这些山野莽夫简直是粗鄙至极,根本就不能理解妖主大人的鸿鹄之志。
    什么鸿鹄之志?不就是那点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事?楚昱哭笑不得,但他猜蓝和雅崇拜的应该是曲高和寡的重苍,而不是爱意气用事的阿紫。毕竟哪怕是楚昱总是背地里腹诽重老妖种种不好,可有一点却不得不承认,那就是重苍的确是个胸有沟壑,令人仰止的上位者。
    就是不知道这只小孔雀若是得知刚才妖主大人亲自赏了他一巴掌该如何作想,但估计以他无脑拥趸的程度,大约也会是感激涕零,只恨另一边脸没有得到如此殊荣吧?
    不过这倒是让楚昱对他生出些好感来,因为他向来喜欢那些容易操纵的人,尤其是被他两三句话就拨弄地团团转的那种,就恍若阿紫从前,便也是凭着那股子痴劲才会得了他的欢心。
    念及此处,楚昱就对他笑了笑,天真道:你懂得好多。
    蓝和雅闻言得意洋洋,若是本相的话此刻头顶翎羽该是摇晃个不停了,但他还没有忘乎所以,还知道自谦两句道:哪里哪里,我也不过是比毛毛多游历了几个高山大川,所以才长了那么些见识罢了。
    说完还神神秘秘地俯下身来,小声对楚昱道:其实我还听闻了一则轶事,就是妖主要抓的那人其实是朱雀族的太子,因为妖主心悦他,却留他不住,最后因爱生恨才导致两人大打出手的。
    这样吗?楚昱眼睛笑得像一轮弯月,软濡道:那这太子还真是不识好歹。
    诶蓝和雅摆摆手,叹息道:也也不能这样说,我太|祖爷爷和这位太子交情甚笃,听说其天资也是惊才艳羡,早在我太|祖爷爷还在朱雀族时就是臻至归元态的修为了,而且那时他还不满五百岁,可见也是如神仙般的人物,所以不愿屈居人下自然也是能够理解的。
    蓝翠什么时候和我交情甚笃了?再说凭什么提到我和重苍那点风流韵事便是默认是我在下?楚昱心中不满,但看这小孔雀傻乎乎的也就不与他计较,继续歪着头问道:那若是你有幸得妖主青眼呢?会肯放下尊严委屈做承欢的那个吗?
    这有什么委屈的!!没想到蓝和雅却大为惊讶道:我又不是楚太子,在妖主面前哪来的尊严啊!
    楚昱:
    现在的年轻妖怪真是太不懂得自重了,一听妖主二字便折腰了。
    楚昱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觉得重老妖根本就没那么好,不旦不解风情也从不知道讨好人,要知道高岭之花的路子早就在妖界不吃香了,哪里值得这么多人自荐枕席,怕不是都冲着妖主的名头来得,算不得真心。
    光是在心里这么想想还不够,楚昱还想传音给老重叫他别因此便骄矜了,可惜树墩子大概还在定神敛息,因此没有回应。
    当然,毛毛你别误会,我是说蓝和雅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方才的言行有失风雅,刚开口想要在小狐妖面前扳回些印象,就忽觉一股不同寻常的热流拂过脸侧。
    咦?都入秋了,哪来的热风?他疑惑道。
    楚昱也立即便察觉到了,敏锐地望向人群的角落,那股气息像是即将烧开的水,开始只是淡淡涟漪,不多时就迅速发酵沸腾,以破竹之势冲向山关。
    妙有态的境界!有妖怪要趁乱闯过关卡!
    砰地一声震耳欲聋,千钧一发之际,那监工妖怪终于出手,灰扑扑的身躯与那浑身燃着赤火的妖怪撞在一起,瞬间便在空中缠斗起来,打得难舍难分。
    金老三,你平常自诩厚德之辈,可如今妖主不仁,背信弃义,残我同族,你也要做他的麾下走狗,阻我前路吗?!那闯关的妖怪叫嚣道。
    金老三却全然不理会他的挑衅,手下招招无情,那闯关的妖怪应是刚刚突破妙有态不久,境界不稳,纵然术法炽烈刚猛,也一时落了下风。
    是朱雀族逃出的罪臣,快助大人拿下他!!妖兵们纷纷震动起翅膀,飞上天空拉开阵势,那小凤凰的处境无疑更糟糕起来。
    是朱雀族的人。蓝和雅也从未见过这等阵势,现下看得也是目不转睛,甚至还嘀咕道:这山关也是通往天枢城的必经之路啊,这凤凰不会是想去找太|祖爷爷求救吧真是要命啊
    楚昱听入耳中,心绪却比他还要复杂,此等状况,他完全可以和重苍无声无息的遁走,可眼下却不知是什么心态拖住了他的脚步。
    朱雀族为求自保出卖了他,对他被俘虏后的境况作壁上观,如今却也天道轮回,遭了反噬,对妖主句句斥责竟也如他落败时那般义正言辞起来。
    楚昱说不清现在是何心情,按说朱雀族也是受了他的池鱼之灾,而这小凤凰年纪尚小,族中高层的决策他一概不知,只是拼了命逃出来想为族群挣个出路,又是何其无辜?
    是要看他死在这里,还是一走了之?
    胸中五味杂陈,但在现实中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就在楚昱举棋不定之时,怀里一直毫无动静的重苍突然动了,他握住楚昱的手腕,厉声道:快!现在正是时机,借这朱雀族人之手除掉那监工妖怪!他本相是三头金蝉,以草木汁液为食,因此对这类妖怪最是敏感,如今他已经得了我的气息,便是在千里之外也能嗅到踪迹,若是留下他,必然后患无穷!!
    这这傀儡怎么蓝和雅就在旁边站着,当下惊疑不定地看着两人。
    然而楚昱已经没空去理会他,闻言立刻不再犹豫,神识化作朱雀之体不声不响地扑了出去,瞬息便附上了那小凤凰的身躯,使得其周身刹那火焰大盛。
    金老三和众多妖兵不明原委,在他们眼里就是那原本渐露颓势的凤凰忽然就气势一变,疲惫的眸子闪烁起赤金色的光辉,像是不可侵犯的神祇,妖兵摆出的阵势再不能伤其分毫,相反似乎还成了他荡海拔山的助力,妖力澎湃炽盛的几乎要越过高空中的秋日。
    妖兵接连如被烤焦的蚂蚱般从空中落下,金老三一直波澜不惊的表情终于起了变化,黑洞洞的眸子里燃起怒火,妖力催动下,纹金蝉翼与三头六臂接连探出,可这终是于事无补,小凤凰在楚昱神识的操纵下如有神助,对付一个妙有态简直是探囊取物,顷刻便缩地成寸来到其身前,一招就掏出了他的妖丹,将之捏的粉碎,化入风中。
    大王身殒了,快逃命啊!!
    这些妖兵都是那金蝉妖的徒子徒孙,一见势不对立即便拔腿就抱,楚昱也正巧耗尽了神识,从小凤凰躯壳中脱出,还没呼出一口气,就见那金蝉妖死而不僵,竟是拼着最后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物来。
    是传令符!重苍目光一凝道:此物可瞬息传讯到穹屠山,别让他得逞!
    看来这金蝉妖临死前倒是悟出真相来了,楚昱视线瞥向已然筋疲力尽的小凤凰,这具身躯显然不能再战,但他需要一个可以替这场骚乱背锅的人,而在场妖怪不是修为太弱就是全然和朱雀族扯不上关系。
    于是心念电转间,他登时便回过头来锁定了蓝和雅。
    你你你你你要做什么?!年轻的孔雀惊恐异常,到这份上,他再不明白这个红狐妖不简单就傻过头了。
    楚昱不言,却是对他嫣然一笑,运起妖力就将他打回本相,小孔雀修行多年,别的不说,本相的气力却是有的,当下就携千钧之力冲撞向空中的金蝉妖,了结掉了他最后一缕气息,然后便倏然落下,正摔在那小凤凰身边。
    小凤凰悠然醒转,看到一切尘埃落定,还以为是同族相助,立即喜道:阁下莫非是白商妖君(蓝翠)派来接应我的?
    孔雀惊魂未定,马上矢口否认道:不不不不是我,是那边那个
    他转头朝楚昱的方向望去,却见那里已经是空无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楚昱:高冷人设早就过气了,我就喜欢那种对我鞍前马后,唯命是从,我说东他从不往西的诶,就说你呢,还不赶快记下来!
    重苍:
    第88章 林中洞府
    蓝和雅霎时懵了,他化回人身举目四顾,却只余满眼恢胎旷荡,原本熙熙攘攘的山关一场骚动过后竟是鸦雀无声,妖兵死的死逃的逃,周围就还唔唔唔剩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妖怪正对他们指指点点。
    蓝和雅不知所措,但小凤凰好歹出身大族,从青阴水榭逃出来时也早就做好了连番恶战的准备,因此对眼下的场面也不至束手无策,此刻便率先回过神来,对蓝和雅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速速赶往天枢城,跟白商妖君共同商榷反扑大计吧!
    计计什么?蓝和雅还呆愣着。
    然而小凤凰却不给他理清思绪的时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机,我们先离开这里。对了,我妖力耗尽暂且变不回人身,所以要麻烦阁下载我一路了。说着就不等蓝和雅回应便飞快地以原形之姿跳入了他的怀中。
    蓝和雅看着趴在他怀里姿势熟练,理直气壮的凤凰,突然觉得自己的见识还是太少了。
    两个小辈此后的经历暂且不提,楚昱他们通过山关后却是一路披星戴月赶到了金沙洲。
    回到阔别已久的故地,楚昱倒是没有太多感慨,这里经过上万年的沧海变迁,早已不是最初的模样,曾经的千里平川沃土,已经尽数消亡在残酷的时光中。
    如今映入眼帘的,就只有连云叠嶂,烟霏露结。
    楚昱站在最高的一处山巅上,朝远处的翻腾云海望去,将绵延不尽的遥岑寸碧都尽收眼底。
    你能确定雾隐就藏身此中吗?重苍站在他脚边,捧着一片巴掌大的梧桐树叶,把上面凝结的露水仰头喝空。
    他修为尽散,所以现今又要像棵未入道的小树那般饮风餐露,从头再来了。
    除了这里我想不通他还有什么容身之处,再说现在的金沙洲群山万壑,也的确是个匿影藏形的好地方。楚昱说着就取出袖口处塞的那半张宣纸,将叠得整齐的小方块放到掌心道:试试就知道了。
    这宣纸大约只是轻如鸿毛的重量,此刻遇到风就缓缓飘起,但只是在楚昱掌心范围内上下悬浮,并未随风远走,并且边角忽然便褶皱起来,像被什么东西拉扯似的,纷纷指向了东南的方向。
    楚昱见状收起了宣纸,道:走吧。
    重苍:你有头绪了?
    楚昱点点头:虽然只是大致方向,但我与雾隐相交多年,他对洞府择地的喜好我心里有数。
    重苍闻言不再言语,却是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
    怎么?楚昱立即敏锐地回过头来,跟抓到什么不得了的短处似的,促狭道:妖主大人好像很不满啊,莫非是对此有何指教吗?
    你想太多了,无论你对雾隐是余情未了还是恨之入骨,都与我无关。重苍慢条斯理,说到后面眉梢微动道:更何况以我现在的修为,就是介意,难道还管得了你吗?
    哦。楚昱似笑非笑道:原来我留在妖主大人眼里的印象便是这般,没有过硬的武力便管不住了。
    重苍道:不是吗?抛开修为不谈,若是当初你我两情相悦,难道你便愿意承欢在我身下了?
    你听到了?楚昱呼吸一窒。
    是,我听到了。重苍黑漆漆的眸子直视着他:我还听到你宁愿为一点无足轻重的小事管个小辈叫做哥哥,也不愿意在受尽苦楚后委屈折腰在我面前。
    对,我是这样,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哑然了片刻,楚昱冷笑道:重苍,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你这样咄咄逼人又专横独行,才会叫我敬而远之的?
    重苍皱眉:我何时咄咄逼人了?
    呵呵我刚被囚禁在冥央宫那会儿就不说了。楚昱立时表情一收,学着他那副冷淡的眉眼,绘声绘色道:你脱羽就是心病作祟我要轻薄你,有一万种方法你明明知道我心悦你,你就是恃宠而骄楚昱,你就是在勾引我给你三个月,说出我想要的答案
    有什么不对吗?这明明是你优柔寡断,既不肯面对本心又恐惧做出承诺,怎么最后反倒怪我逼你?重苍很严肃道:再说我的语气根本不是你那般阴阳怪气,你完全是在歪曲事实。
    楚昱没好气道:我本心是什么我自己清楚得很,用不着你帮我来确认好吗?
    那可未必。重苍笃定道:你不肯答应我,却甘愿和雾隐孔雀之流藕断丝连嬉笑怒骂,由此可见你并不清醒。
    什么意思?楚昱莫名其妙:所以我不喜欢你,就是我眼瞎了是吗?
    小树苗不吱声了,显然是察觉到了楚昱话中的怒气,但沉默背后的意思依然不言而喻。
    楚昱也大度地没有继续计较,但实际上却把这些全在心里用小本本记了下来,只勤等着哪一日重老妖装不下去了,再和他秋后算账。
    于是闲话搁到一边,两人很快启程穿梭在横山侧岭中,山里的季节比外界还要明显些,明明刚入秋却已是林寒涧肃,青苔黄叶。
    楚昱为了掩人耳目,没有贸然动用妖力,以至衣袖都被草木上凝结的露水打湿了一块又一块,半垂的狐耳上也是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重苍被他抱在怀里,脑袋冲着他肩上一点,因此把那根根绒毛上支棱着的细小水珠看得分明,不自觉就有些口干舌燥。察觉到这种变化,他暗自懊恼失去了超然的道境加持,他顷刻就如寻常的飞禽走兽一般,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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