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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拒绝加班(穿越)——岫青晓白(47)

    不能干这样的蠢事。萧峋一步一步慢条斯理走过去,抬手,在主屋门上轻叩三下,喊道:师父。
    里面无人回应。
    师父?萧峋又喊。
    过耳的唯有风声。
    萧峋叹了声气,决心再喊最后一次,拖长了调子:师父
    待得尾音拖完,屋中都未传出响动。
    谢龄不在。
    谢龄果然不在。
    意料之中的事,但萧峋还是有些失落。他垂低眼眸,想到谢龄先前对他说他今晚不一定有空,指的会不会就是清吾山的人要来说亲这件事。
    本就不大好的心情更糟了,他向上一撩眼皮,寻思着要不干脆杵这儿得了,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
    这人出现悄无声息,对着他抬手便是一记暴栗。
    敲完他脑袋,这人还开口说了话。嗓音低低冷冷,细听了却又透着几分温柔,像山雪融化成泉,润泽四野遍地。
    他说:喊魂呢?
    被敲打脑袋的人对他的到来毫无察觉,更无从防备。他呼吸有短促的停顿,顷刻才转过脑袋,神情看起来愣乎乎的。
    他头发被风吹得有点儿乱,谢龄没忍住又抬手,往他头顶薅了几下,把这人的银发揉得乱成窝。
    萧峋没反抗没退开,漆黑的眼眸定定注视谢龄,甚是乖巧地任他□□。
    夜已深了,回屋休息去。谢龄揉够了收手。
    师父就不问我有什么事?萧峋慢吞吞问道。
    谢龄:你若有事,我喊你时便说了。言罢上前一步,打开房门。
    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有人要同你提亲,那人还是一山之主,有地位有名声,和你相配极了。你又是什么态度?萧峋有太多问题掩在眸底心底,有太多问题无法问出口,唇抿了又抿,难得没跟在谢龄后头进门,反而替他拉上了门。
    砰。
    很轻很短暂的一声。
    谢龄循声回头,用神识探得屋外的人影慢慢远了。萧峋似乎情绪不高。察觉到这点,谢龄蹙起眉。
    萧峋依然没回自己的屋室。
    他离开了客舍,在附近乱转悠。走走停停过了许久,他踩上一块山石,远眺沐在夜华中的山色。
    道友。
    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喊声。
    萧峋没理,满山都是道友,谁知是不是喊他?当然,纵使就是喊他,眼下也没心思理会。
    石头上那位穿红衣的道友。女子又喊。
    特征明确了,就是在喊萧峋。他不耐烦地偏首过去,向她投去一瞥,问:有事?
    女子舒了一口气,笑意盈盈中流露出几许羞赧:我见你从人间道客舍的方向过来,想来应是人间道弟子,可否请道友为我约见雪声君?
    萧峋心中没来由生出警惕。他重新打量了她一番,这是个有着一双明亮的、猫眼似的眸子的女子,眉是远山黛色,生得俏丽,衣裙在山风里低旋回转,灵动轻盈。
    你是?萧峋问。
    女子答道:在下清吾山叶晚星。
    萧峋不甚明显地挑了下眉,眸间闪过一抹暗色,轻轻一歪头,又问:清吾山山主叶晚星?
    是我。女子点头,那些许的羞涩又出现在眉眼间。
    原来是叶山主,方才有失礼数。
    风盈衣袖,夜色里一抹红如火,萧峋弯眼一笑,是他惯来的笑容,眼底折过星辉与月华,如同一片波光粼粼的海。
    真是不巧,我师父不在。他对叶晚星道。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
    我终于来了
    第65章
    啊, 这样吗?叶晚星一愣,眼底涌出失落,低低嘀咕了句那便白日再来拜访吧, 撑出一个笑容,向萧峋盈盈一礼:你唤雪声君师父,想来便是萧峋了。多谢萧道友。
    夜已深,不叨扰萧道友了。
    言罢提裙转身,足踏铜铃,翩然远去。萧峋冲着她背影道:叶山主走好。
    待得这人从视线里消失,萧峋扯下唇角,转回身去,继续俯瞰沉在黑夜里、几乎快要没了轮廓的山峦, 神情模糊难辨。
    *
    谢龄的屋子里有一座水钟,萧峋离开客舍时, 谢龄走去看了一眼时间,到现在已有半个时辰。
    想起萧峋离去前的神情和离去时的背影,谢龄不免担忧。小狼崽子的情绪是可见的失落。莫非和他们分开后遇上了什么事?不像,依照萧峋的性子,有事定会直接与他说。
    那会是什么原因?总不至于是听说自己可能会多一个师母, 开始有小情绪了吧?有师母难道是坏事吗?又不是后母。谢龄不理解, 在卧房里坐了一阵, 又站了一阵, 决定出门去找萧峋。
    萧峋不在附近,但找人并非难事,谢龄将神识往外一扩, 寸寸地漫过山岗, 没多久, 便在某块山石上寻见这人。谢龄推门去找。
    萧峋所在之处是一片山崖,背后密林丛生,眼前山峦起伏,视野开阔。夏夜里有萤火,在虚空里飘飘落落,仿佛追逐着什么。谢龄提着萧峋给他的那盏灯,迎着夜风萤火踩上山崖石板,脚步轻盈。
    萧峋背对着他,由先前的站姿改换成了坐姿,手里抓了根狗尾巴草,上上下下晃圈儿。他身上流露出的气息与其说懒散,不若称之为不耐烦。
    谢龄人没走到萧峋身侧,声音先丢过去:不在屋子里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
    师父?萧峋唰的转头。谢龄离萧峋近了,见他漆黑的眼眸被萤火灯辉照亮,神情甚是惊喜。
    嗯。谢龄应了声。
    萧峋坐着的这块石头宽敞,却因他不偏不倚坐在正中,很难再容下第二个人。他往旁侧挪了挪,给谢龄让出位置。谢龄极自然地一撩衣袖,坐去这人身旁,把提灯放到地上。他听得萧峋低低地喊:师父。
    心情不好?谢龄偏首,目光落在萧峋侧脸上。这人抿着唇,脸庞的线条,活似有人欠了他一座金山。
    萧峋没答这话,甩了甩手上这根狗尾巴草,问:师父是来找我的么?
    谢龄抬抬眉梢,反问他:深更半夜来这里,不找你,难道找鬼?
    萧峋这才把脑袋转过去,扫了眼那盏雕了狼图案的灯,眸光来到谢龄指间,再顺着手指往上移,掠过脖颈,落到他被月夜清光照亮的唇间,尔后猛一下抽离,又把脸别开。
    那你找到了。这一声说得很轻,紧跟着瓮声瓮气地问:师父明日有空吗?
    想做什么?
    萧峋慢慢吞吞地说道:师父一向喜爱字画,小镇里有间不错的字画铺子,想带师父去逛一逛。
    说这话,萧峋仍是垂着头。从谢龄的角度看,活生生就是个耷拉着尾巴的小狼。谢龄本就是心软了出来找他的,眼下见他这般,愈发无奈。
    偏生萧峋还嘟囔着说:其实我就是想要师父多陪我一会儿。
    谢龄连伸出手去敲这人脑袋都不忍心了。他垂眼复又掀起,生硬地板起脸,说:练过剑之后再去。
    还要练剑么。
    什么时候练完剑,什么时候去。
    这便是同意的意思了,萧峋心中涌上些欢喜,但也仅是些许。叶晚星说她白日里再来拜会谢龄,可不能让她撞上。萧峋寻思着,听得谢龄道了声:回去了。
    哦。萧峋低低应道。
    谢龄提灯起身,萧峋跟在身后,瞥着这人被风牵起的衣角,心说大不了寅时便起来练剑,练到谢龄起床。谢龄的作息很规律,辰时不到便起身,清吾山再怎么想和人间道联姻,也不可能挑那样早的时候来访吧?
    这人说到做到,在床上睡了个囫囵觉,夤夜时分,便整好衣衫推门而出,拿着剑去到庭院中。
    凝在枝叶间的露水未晞,檐下廊外灯笼早灭,剑上光华是此间唯一的亮色。但这剑练得并不如何走心练剑人的心神全在谢龄那屋子里,时刻注意着里面的动静,对手上动作是否偏了、力道过轻还是过重浑不在意。
    过了一个时辰,日晷的指针指向卯时。天色仍旧蒙蒙,不过又有二三人提着剑来到庭院人间道弟子都勤奋。萧峋同他们道早,混在几人之间出剑落剑,不时还向身旁人请教几句。
    萧峋稍微认真了些,估摸着时辰又练了一阵,收剑走去谢龄的主屋。
    日将出,东面的云彩仿佛被人绘了一笔,金辉灿烂得要溢到山间来。谢龄掀开被子起身,洗漱,换下寝衣梳好头,将门一拉,见到的便是萧峋背对他坐在石阶上的画面。这人银毛脑袋轻轻晃动着,手上拿了个东西,似乎在做什么细致手工。
    听见门上传出的响动,银毛脑袋蹭的回头,眼底盈满光芒,语带惊喜:师父,你起床啦。
    谢龄偏头打量了一下这人手里的东西:一把锉刀和一小根木头,看样子是在做木雕。
    你今日倒是早。谢龄道。
    萧峋从阶上起身,把锉刀和木头往衣袖里一丢,笑眼弯弯说道:徒弟练过剑了。
    练过了?谢龄不信,这家伙的懒散他是知晓的,睡要睡到日上三竿,练剑只能在下午和晚上。
    萧峋早有准备,抬手往外一指,指向花厅之外的庭院,说:同修们都可作证。
    谢龄自然不会过去求证,也明白这家伙一大早就守在他门口是为了什么,敛敛衣袖,道了声走吧。
    他们从偏门离去。谢龄走在萧峋半步之前,择了条无人之路,踏着与平日无二的步调下山。
    山下小镇也与谢龄昨日上午见到的无甚差别,街巷冷冷清清,但来到卖吃食的街上,食物的烟气蒸腾起来,又显出温馨。萧峋领着谢龄走进一家早点铺子,吃了这里特有的羹汤,然后才去他说的字画铺。
    这是谢龄前两夜未曾走过的街道,有好几家卖字画的轩阁,谢龄途经第一家时进去瞧了瞧,发现颇有几分高手在民间的意思。
    他细细赏起这些字画,萧峋走在后面,但凡谢龄多看两眼的,都让老板伙计给包起来。
    第一家店便转了两三刻钟,两人回到街上。萧峋往衣袖里一个接着一个塞锦盒,边道:师父,桃花那幅图挂在书房吧,鸟雀争食图就挂器室,那屋子有些沉闷
    谢龄瞥了眼这人的举动,叹道:不必如此。说的是不用把他认为好的、不错的都买下的意思。
    那我只能跟人家说,从这里到这里都包起来了。萧峋把最后一个盒子放好,抬起双手、比了个夸张的手势,弯眼说道。
    谢龄面无表情和萧峋对视,却见这家伙满脸满身都写着理直气壮,漆黑的眼眸还亮,把日光揉碎,漂亮得不像话。
    谢龄率先放弃,转而又想,他给过萧峋许多灵石,也就相当于给过萧峋许多钱,眼下的情形,可以说是萧峋用他的钱为他布置房间。这感觉颇为奇怪,他将脑袋一扭,没和这人说谢谢。
    谢龄走进下一家字画店,萧峋的行为稍微收敛了些,却也仅是稍微而已,离店之前,依然包了好几幅作品。
    难得出来一趟,得带些东西回去赠与同修们,师父的眼光自是极好的。萧峋郑重地对谢龄说道。
    行吧。谢龄便不好说什么了。
    一家店一家店挨着看过去,抬起头来时,已是过了数个时辰。
    时值下午,食肆几乎都打烊,唯有街角的火锅店还在迎客送往,萧峋是个低微的清静境,一日三餐不能缺,谢龄同他走进店中。
    牛肉猪肉鸭血鹅肠毛肚,萧峋把店里有的菜几乎都点上,这一餐用完,又是一个时辰。
    萧峋往自己和谢龄身上丢了道洁净术,兜着一衣袖字画,把谢龄的步调也拉得如同散步般,踩着渐起的夕阳晖色回到山上。
    四面幽静,草木枝叶半是流金半是莽青。萧峋在前,为谢龄推开客舍的门,两人刚走进去,一名弟子疾步而来,朝谢龄一礼,道:雪声君,今日有几个宗派来拜访您,分别是
    今日来拜会谢龄的一共三拨人,清吾山是下午来的,山主亲至。谢龄听后,暗暗道了声妙哉。虽然已做好直接拒绝的打算,但见面总会尴尬,这样的错过,他绝不嫌多。
    他身后的萧峋敛低了眸,捏捏挂在胸前的鹿角,心情好了几分,
    谢龄应了声知晓了,回到自己的屋中。萧峋跟进来,将屋室里所有的灯点上,并燃了香,又挂上几幅新买的画,才向谢龄告辞离去。
    谢龄目送他走远,坐到书桌后。
    虽是在镇上逛了一日,但他并不觉得疲惫,吃了些从山下带来的糕点,再喝一口茶,就着桌上灯盏,翻开一本没有看完的书。
    渐渐的,夜色吞没暮色,放肆降临到山野里。窗外没了蝉叫,但虫鸣声不停,叽叽叽的着实吵闹。谢龄把窗关了,靠上椅背,把看过的书翻到下一页。
    没多久外面响起叩门声,并着一个女子的喊声,来得突然,轻柔好听:
    雪声君、雪声君。
    雪声君,你在吗?
    雪声君,我知道你在,我看见你从外面回来的
    这并非人间道那两名女弟子的声音,出现得比夜色更悄无声息。
    客舍有结界,除了主人家和人间道弟子,都无法进入。有古怪。谢龄生出警惕,却不至于害怕,放下书册、往外释放神识的同时,冷声问:你是?
    门外的身影微微屈膝,向门内的谢龄致了一礼:雪声君好,小女子叶晚星,贸然求见,还请见谅。语气里显然带着被谢龄回应后的惊喜。
    叶晚星,不认识。
    等等,叶晚星?清吾山山主不就叫这名字?
    谢龄心中大震。
    雪声君,请你开一下门吧,我有要紧事,真的很要紧门外的人又说,声音低低,带着哀求。
    谢龄在心中大叹。
    人来都来了,还是山主,不便直接拉下面子。谢龄百般不愿起身,走去打开门,绷着张脸对外面的人说:不知叶山主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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