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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尊追着我开屏(穿越)——非非非非(4)

    霜绛年头疼。
    晏画阑看着年纪小,其实只是因为一张娃娃脸。
    除了脸以外,他身形高挑又有真材实料,比霜绛年还要高一点,这一大坨突然砸进浴桶里,挤得人没有地方下脚。
    在霜绛年扶着浴桶站起身的过程中,几次都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紧实的身体。
    他好不容易站起身,脚踝却突然被人抓住一拉,哗啦一声又滑进了热水里。
    嘘。晏画阑一只手捂住他的嘴面具上的嘴,一只手握着他的脚踝,有人来了,小心不要被发现。
    霜绛年:
    那些修士循着他身上的追踪香而来,即便藏得再隐蔽,也无济于事啊!
    砰地一声,紧闭的窗户猛地大展,几名修士手持各种法器严阵以待,预备迎接一个血腥凶残的妖族巢穴。
    但他们却遇到了一个飘满小花小草的浴盆,俊美的少年骑坐在另一人身上,手隐没在水中,不知在做什么隐秘的动作。
    所有人:
    为首那个修士呆了一下,然后大声吼道:
    祸妖在和它的姘头在洗鸳鸯浴呢,兄弟们上啊!
    哦哦哦!后面没看清的修士远远打气呼应。
    战斗一触即发,霜绛年静静埋在水里,只当自己不存在。
    姘头是什么鬼东西。
    他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懒得动嘴。
    反正这些人,也马上就是死人了。
    第5章 晏三岁的啃人大法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霜绛年只来得及嘱咐一句去外面打,别弄坏我的竹楼,就见晏画阑飞起一条大长腿,脚丫糊在了为首那个人修的脸上。
    这一腿,直接踹飞了连并那人在内的三四个人。
    腿脚这般厉害,会是什么妖?
    霜绛年一边想着,一边慢悠悠地泡到水凉,又准备了一盆新的药水。
    等他把毛巾放在浴盆边的时候,窗框上蹲了个人。
    我回来啦。晏画阑满脸都是血,笑眯眯地说。
    霜绛年将微潮的长发拢到背后:水温正好,泡满一个时辰再出来。
    也不知道晏画阑听没听见,反正少年又来了一次跳水,不过这次霜绛年及时挡住了水花。
    [十五年前的沽鹤刑场,囚犯一夕之间集体失踪,宿主还记得吗?]系统终于有机会发挥神器博物录的作用。
    霜绛年:刚才那几个修士,和消失的死刑囚犯有关?
    [没错,人脸识别都对上号了。这些穷凶极恶的囚犯消失之后杳无音讯,没想到都藏在这个秘境里。]
    霜绛年:或许是有什么人帮助他们逃离刑场,然后为了喂养晏画阑,故意把他们骗进这里送死吧。
    [有道理啊宿主。]
    希望能知道他们背后的人是谁。霜绛年飘然跃上竹楼顶,这样我也能得知自己是因为什么人,才会被扔进这里做祸妖的口中餐。
    系统沉默了。
    秘境中昼短夜长,夜空中一轮圆月亘古不变。
    霜绛年手持一支玉箫,抵着下唇,蕴气吹奏。
    这支玉箫,是师兄孟客枝赠予他的。
    他来这个秘境,也是因为喝了师兄带来凡间的一壶酒,才一醉经年,被全无反抗地扔进秘境里。
    他和师兄情同手足,同修无情道。
    理智上霜绛年怀疑过师兄是否在酒里下药害他,但感情上,他不愿意相信这个猜测。
    毕竟,师兄是他来修仙界后少有的亲人。
    曲声渐渐幽咽,月光下,霜绛年的脸色苍白到透明。
    直到曲子歪歪扭扭跑了调。
    他抬眼,只见面前正蹲着一只好奇宝宝晏画阑,伸手指堵住了玉箫的一个音孔。
    霜绛年放下了箫。
    没想到你鸣叫也这么好听。晏画阑眼睛亮亮的,好听是好听,就是听着难过,肯定没有雌鸟愿意接受你的求偶。
    不是鸣叫,是吹箫。霜绛年说。
    不是求偶啊,那就太好啦。晏画阑兴奋道,可以为我吹箫吗?我喜欢听。
    霜绛年摇头,收回了玉箫:这是别人的东西。
    好吧。晏画阑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其它人,心里有一点微妙的不爽。
    霜绛年收拢了心绪,问:你是什么妖?腿脚这般厉害。
    晏画阑一听他夸自己厉害,顿时沾沾自喜道:我是血脉尊贵的大妖怪,妖形有好几个竹楼那么高,一口能吃十个你!
    哦还有,我羽毛艳丽无比,旁人一看就会闪瞎眼,被我的美丽所征服。
    哦,是吗?这么美的妖,为什么打架的时候只用人形呢?霜绛年撑着面颊觑他,妖形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晏画阑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我不现妖形,是因为妖形长得实在太大太可怕了。他眼神飘忽,强行挽尊,如果我一出现,食物就全被吓死了,这样我捕猎多没意思啊。
    吹,接着吹。
    吹牛比他吹箫还厉害。
    霜绛年:真的吗,我不
    晏画阑慌忙堵住他的嘴,迫真道:真的!你信!
    面具后,霜绛年忍不住笑了。
    他一边笑着咳嗽,一边从晏画阑肩头捻起一根羽毛。
    忘了提醒你,你掉毛了。
    那羽毛灰扑扑的,十分小巧玲珑,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体型娇小又不起眼的鸟类。
    晏画阑一见那羽毛,双眸立即瞪得浑圆。
    他一边抢走羽毛毁尸灭迹,一边欲盖弥彰地嚷嚷:
    这是绒毛!最底层的绒毛!我其它羽毛比这个要大一百倍
    霜绛年仰倒在了房檐上。
    你在笑吗?晏画阑趴在他身边。
    嗯。
    一定笑得很好看,我超喜欢的,可以给我看看吗?
    不可以。
    晏画阑气得露出小尖牙,啃他肩膀。
    你不要狂,我告诉你,只要我吃掉你,什么法术都解了!想看什么都能看!
    霜绛年像条咸鱼一样瘫着不动,任他磨牙:我家乡有一个学者叫弗洛伊德,他说人在婴儿时期喜欢用嘴来感受一切事物。
    所以呢?
    所以晏三岁小朋友,可以不要再啃我了吗?
    晏画阑品了一会儿,才弄懂人族在笑他像个小孩,顿时下嘴也不是,不下嘴也不是。
    气死他了!
    *
    月影西斜,海面升起浓雾,笼罩了整个岛屿。
    或许是沐浴后又杀了人的原因,这天晚上,晏画阑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到自己被揪着头发、按着头塞进水缸里,头顶压上盖子,剩下的只有水和黑暗。
    水流涌进鼻腔里,窒息的痛苦中,一点点滑向死亡。
    不知道有多少次。
    溺死的次数多了,晏画阑便也不怕死了,他知道自己会再次涅槃重生,再次体会那样漫长的痛苦。
    他不怕死。
    但他讨厌疼。
    无所不在的刺耳铃声,永远伴随着那些人族对他的折磨。
    他在铃声中咕噜噜挤出气泡,双手在水中疯狂抓握,无望地想要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恍惚间他又回到了那口很像水缸的浴桶里,有一个人坐在他对面,肌肤偶尔相触,带来温软的感觉。
    有我陪伴你,两个人在一起,不就不孤单了吗?
    其实霜绛年并没有说过这么温柔的话。
    但那想象中的声音就像一缕春风,晏画阑深吸一口气,从噩梦中清醒过来。
    他的面前,是熟悉的木面具。
    他的双手中,是人族脆弱的脖颈。
    晏、画、阑霜绛年艰难地唤他名字。
    震惊之下,晏画阑猛地松开手,倒退几步,跌坐在竹架边。
    竹架上透明琉璃鱼盆晃动,水波里,原本翻起白肚皮的鱼儿一甩尾巴扎入水中,重新活了过来。
    系统警示音不断响起,连成一片。
    [黑化值1][黑化值1]
    [警告!黑化值持续增长中,目前黑化值60,如果黑化值高于100,宿主将立即死于晏画阑之手!]
    这么急着下手。霜绛年按着喉咙轻咳,说好了保护我呢?
    我、我不是有意要打破约定。晏画阑捂着耳朵,话音又轻又急促,仿佛还淹在水里,我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做噩梦了?霜绛年皱眉向他走去。
    啊!晏画阑突然大吼了一声,不要再响了!!
    他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好像有什么声音在折磨他。
    [是铃声在牵动他的心魔。]
    霜绛年运笔画符,一张止音咒打在少年身上。
    然而铃声无孔不入,还是从魂魄的每一个缝隙侵入,伴随着曾经无数的死亡回忆,撕扯着晏画阑的心神。
    血珠如泪水般溢出少年的眼睛。
    一个冰冷滑腻的声音从窗外传来:铃声竟然如此有效,那个人说的果真不错。
    是他们在悬崖上遇到的蛇脸男。
    蛇脸男竟然没跟着他的同伴死在一起?
    霜绛年以保护的姿态揽过晏画阑,并将琉璃鱼盆护在身后。
    他冷静道:你的同伴在西南方向一里之外,还没死透。如果现在过去,还来得及救下他们。
    你想把我支开,给那祸妖争取时间?可惜我不会被你骗第二次了。
    蛇脸男边摇晃铃铛边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至于我的同伴,不劳你关心我把他们都带来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五具人形当空升起,那是五具死尸,还保留着生前小半的力量,被炼制成了任人驱使的尸傀。
    这是霜绛年第一次见到被晏画阑食用后的尸体是什么样子。
    脸色青白,血管暴凸,皮肤内陷皲裂仿佛被从里到外地吸干,确实是一种恐怖至极的死法。
    多亏了祸妖的帮助,我才能有这么现成的尸体。蛇脸男洋洋得意地说,否则,把他们一个个杀死再抽干净魂魄,还不知道要浪费我多大精力。哈哈哈哈!
    您真是神机妙算。霜绛年没什么感情地夸奖他。
    蛇脸男也被他突然的恭维弄得很迷惑,但他只能得到一个解释。
    你想向我投诚?他阴冷地笑,晚了,一旦我吞噬了祸妖,秘境破碎,这座海岛会彻底倾覆!除了我,谁也活不了!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
    你经常看话本吗?霜绛年忽然打断他。
    什么?蛇脸男不悦。
    霜绛年:有句话叫反派死于话多。
    蛇脸男反应过来,咝咝冷笑: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筑基期,我手头任何一只尸傀都能把你撕成碎片!
    其实我还想多从你这里套到更多消息。霜绛年垂眸,拇指擦掉少年脸上的血泪,可惜这孩子实在太疼了。
    他抬起头,木面具下的桃花眼里反射出一缕清辉。
    九刺。
    第6章 吹牛的大妖变鹌鹑
    霜绛年抬起了消瘦的手腕,风中仿佛有什么银影一闪而逝。
    他气势太逼真,有一瞬间蛇脸男真的信了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但几秒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生。
    差点被你唬住了!装神弄鬼,我还以为
    蛇脸男话说到一半,突然感觉空气有些安静。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铃铛。
    一根银针刺穿铜铃两壁,刺碎铃舌,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响。
    失去了倚仗,蛇脸男发出一声嘶叫。
    不可能!这可是天阶法器,坚不可摧,绝对不可能被破坏!
    没什么不可能。
    霜绛年的九刺是九枚银针,每一根每一刺都有九分之一的概率完全摧毁目标。
    连晏画阑身上的魔毒都可以直接摧毁,更遑论天阶法器。
    摧毁铃铛,只用了一根针的一刺。
    看来我今晚运气不错,就连天道也站在我这边。霜绛年道。
    不知何时,晏画阑痛苦的喘息已经停了下来。
    少年睁开眼,眼下沾着凝固的血痂,眼瞳中仿佛还渗着殷红。
    被那双眼睛盯上,蛇脸男骨头缝里都冻出了冰碴。
    不、等等、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知道很多情报
    霜绛年轻柔地抚摸着少年的后脑勺,下巴点向蛇脸男。
    画阑,刚才就是他害你难受。
    乖,去报仇吧。
    *
    霜绛年还是第一次亲眼见晏画阑杀人。
    和他那爱慕华丽的性格不同,晏画阑杀人的手法干净迅捷,没有一丝累赘。
    这种时候,霜绛年才能清晰地认识到,晏画阑的确是个在生死线上摸爬滚打长大的孩子。
    他看少年熟练地吸食掉蛇脸男的修为,咔嚓一下拧断了对方的脖子,掏出了试图逃窜的魂魄。
    霜绛年遥遥嘱咐:别吃魂魄。留给我,我有用。
    蛇脸男似乎知道很多有用的情报,他要留下蛇脸男的魂魄,使用搜魂之术,探取他魂魄中的信息。
    听到有人阻止他进食,晏画阑单手提着那具人尸,回过头来。
    他眼角溅了一滴血,凤眸殷红,带着对生命的漠然,还有处于杀戮之中的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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