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瞒着系统泡男主(穿越)——顾希努(18)

    这样还能有一封带血的密折送入京城,只怕当地的局势已成了一滩浑水,真真假假并不是台面上这般简单。
    陛下,刘大人此举且先不论,那犯上作乱的叛.军才是重点。依臣看,须得派兵镇压,才能平了祸事。兵部侍郎是个主.战.派,前不久边境鞑靼作乱,他也是第一个跳出来说要打的,丝毫不考虑别的因素。
    户部的人对这位真是气得牙痒痒,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虽说刚抄了一些钱粮,可也不够大军开拔之资,更别提国库中如今还剩什么。
    随即,户部尚书忧心忧国的上前道: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流民作乱也是被逼无奈,应以安抚为主,再者还有其余百姓仍然处于饥寒交迫之中,盛夏未过,要是.爆.发了疫.病,才是真正的祸事。
    李次辅从百姓的角度出发,也是赞成安抚为主,而万次辅向来不在这些事情上插嘴,都是以蔡首辅马首是瞻。
    因此,栾子钰做着腰部拉伸,脖子也抬高了一些,但也只能看见蔡首辅年迈的背影。江南一带,向来都是这位把控,如今出了这么一遭大事,还能安稳如山,真不愧是斗倒了栾公的人。
    欸,你不生气了吗?系统君被栾子钰突如其来的情感.爆.发吓醒后,就睡不着了,又见他的心率逐渐恢复平静,很是好奇。
    栾子钰眼神一暗,将身体一点点的挪回原先的位置,成年人的世界,脾气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兴顺帝也不愿意派兵,于是倾向了户部尚书的主张,没得到开.战指令的兵部侍郎也不气垒,顺着坡就和大人们商讨起了安抚手段,当然不忘提议派兵以防不时之需。
    如今还不曾开口说过话的也就栾子钰和蔡首辅两人了,就连颜旭都为安抚大计贡献了自己的智慧。
    等商量到再派钱粮之时,户部右侍郎突然喊起了穷,说什么也不肯从户部里往外拿钱,户部左侍郎面.色.有异,但也不曾开口,户部尚书更是将自己两处为难的一面摆在了台面上,兴顺目光沉沉的盯着喊穷的户部,像是在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而栾子钰自打听见户部右侍郎喊穷,就一直盯着蔡首辅的动向,见他身影微动,抢先一步站了出来,陛下,国库乃一国之根本,既然有所不便,倒也可以先从陛下处借些钱来,以解燃眉之急。
    这般的恰巧,蔡首辅抚着胡须的手指险些要拽下几根来,将适才的打算吞回了肚里,出列道:栾大人所说也不无道理,户部虽有困难,也没有让皇上独自出力的理,大家打个借条,也就不怕宗室阻挠,乃是上上良策。
    这下栾子钰都不用抬头也能猜到对方的反应了,适才不开口是要避嫌,现在开口是要表忠心。户部右侍郎大抵就是为了给他一个台阶,被自己堵了回去,也只能顺着自己的话表忠心,当然这个效果远不如他自己出来募捐的好。
    自来只有皇上无偿从私库里掏钱的,哪有说借,只是这个当口,蔡首辅都点头了,六部也没有别的异议,李次辅倒是觉得此举不好,可他也不过是刚起来的,较之布局几十年的蔡首辅,实在打不过,也就默许这件事发生了。
    以往意见最多的就是礼部与翰林院,礼部因为华峰失了面子里子,翰林院也是零零散散,以致这般荒唐的提议能如此迅速的敲定了。
    兴顺知道栾子钰还有后招,福至心灵的将视线放到了颜旭身上,若是再派钦差,定要真的是自己人才行,子钰太年轻了,江南水深,连刘玲都被斩于马下,可见有多凶险
    就在兴顺还在琢磨钦差人选的时候,蔡首辅已经先一步提出了派遣钦差的提议,然后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一副撇清关系绝不插手的样子。
    他不争,李次辅还是要争一争的,默默在心里盘算起了门生旧故,再去的钦差必得是有德能服众之人,最好是浙江人,方便沟通安抚流民的情绪依臣看,不如派国子监祭酒李大人,又或是翰林院侍讲王大人。
    这两人都是清官一派的,前者是两袖清风,后者家中丰厚不屑此道。论官声,李大人在士子之中威望极高,华峰一案,也是靠李大人安抚了燥怒的书生们,王大人家学渊源,自己又争气,不论是士子或是军队,都有路子可走只是赈灾安抚,和这两人的业务全然无关。
    兴顺刚想以此为借口指派颜旭,栾子钰就出来截胡了,陛下,臣师从段非老先生十载,深知百姓之苦,国之艰难,愿以一介书生之躯,日夜赶往浙江,以替陛下安抚民心!
    话说出口,殿内一片寂静,要说威望,栾子钰比不上在座的几位大佬,可是他的官声新鲜热乎啊,示喜策马一事,至今还有说书人在茶馆、天桥传唱。
    而且安稳民心,必得是皇上亲近之人,才能事半功倍,新皇尚未大婚,不曾有子嗣,与兴顺有血缘关系的荣王那是千万不能派的。
    这般说来,栾子钰也算是一个合格人选。
    不等朝臣找出问题来反驳,兴顺第一个站了起来,两只眼睛圆溜溜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栾子钰,看不见那双黑眸,只有乌黑的官帽,还有些许青丝露出,嘴唇动了动,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心里所想的,那便如栾卿所言。
    话语说出,便是驷马难追,心不由空了一下,放在案下的手攥紧了拳头,圆形的指甲在手心里留下了月牙印。
    颜旭就在栾子钰身后,听他自请前往,陛下又答应了,哪还记得栾子钰先前的口不择言。江南之地,富商豪奴成群,又多与京中有联系,这番前去除了安抚流民,赈灾,刘玲一事更要查,一件两件的,栾子钰哪能轻易回京?
    身子动了动,就想陪着一道去,却被栾子钰退回来的时候,隐晦的拦了下来。
    颜旭倒想甩开栾子钰,只是那些大佬已经马不停蹄的商讨起了别的事,再也.插.不进任何话。
    还未商讨完全部事宜,天便黑了,兴顺见栾子钰面上有些疲倦之色,便退了朝,剩余之事压后再议。
    站了一下午,大家都没有寒暄两句的意思,但对于圣眷浓厚的栾子钰,大佬们还是想拉拢两下的,官坐到这个位置,谁能保证自己和江南没有关系?这要是过去的时候,查到了一些什么陈年旧事,又或是别的,那真是要了他们老命。
    栾子钰端着笑,黑眸深邃,俊逸洒脱的和一众大佬打.机.锋,说出来的话更是圆滑的让人抓不住切入的话头,只要提到浙江,不论是什么,都能给他转到书画骑射上去,侃侃而谈哪里是不懂诗词,去了也无聊的人。
    走在前头的李次辅倒不觉得这个差事被他抢去有什么不好,自己推荐的人都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就怕赈灾赈着赈着的跟当地官员撕扯起来了。栾子钰机灵又能忍,且是天下公知的陛下心腹,此去必能知道重点在安,而不是清。
    颜旭跟在后头,眉毛紧锁的容不下一点缝隙,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想起宁仇的好处来,若非怕子钰钻牛角尖,此行有宁仇随行,定能保他无碍
    在腹中琢磨来琢磨去,还是觉得宁仇是最合适的人选,明日是要谏上一谏的,就算背上鹰犬之流的名声,也势必要让栾子钰全须全尾的回来才行。
    正想着明日该怎么说,走神之际便已经出了宫门,他这边还没回过神来,栾子钰早就站在他身侧,全了礼数,等送往了全部的大人,两人这才对视。
    栾子钰知道自己情绪来的莫名,便先笑了笑,刚才的长袖善舞,此刻是一点也没有了,全是小意讨好,惹得颜旭又心软了几分。
    颜旭瞧周边没什么人,也不敢说的太明显,只能模棱两可道:你回去多与宁大人学诗,别辜负了人家的苦心,待你回京,我是要瞧你的功课。
    自然。栾子钰轻笑着答应了,一双黑眸在灯火的照.射.下,显得有些扑朔迷离,偏又是这样轻.挑的长相,真有点像勾.人魂魄的妖.精。
    颜旭还想说些什么,只是一辆马车已经朝他们靠近了,不用猜便知道是宁仇来了,皱眉一想,未必这事是子钰痴心,说不准是宁仇有意为之。只是这样一来,南下之旅岂不是给了宁仇机会?不行不行,子钰死心眼,不能让他深陷泥坑,随行之人还得多加思索,再不济,便让东厂出动也是可行的。
    栾子钰眼睛看不清楚,可是耳朵灵敏啊,一听马蹄声,便知道是澜院的人,又见颜旭发起了呆,便转身盯着朝他们跑来的巨大黑影,等马车近了,嘴角习惯的勾起了弧度,眼睛都亮了几分,挥手高呼道:宁郎!
    这声呼唤让颜旭从深思里醒来,有些见不得栾子钰这般喜.色,只是自己的家仆也抬着轿子来了,更不好在这个地方叮嘱于他,便僵着一张脸和栾子钰告别,从背影看去,颇有些无奈茫然的样子。
    马车在栾子钰身前五步的距离停下,骨节分明的手撩开了帘子,里头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宁仇。
    面上春暖花开一般的温暖,像是要奖励今天在有外人的场面喊自己宁郎一样,伸出了一只手,半高的放在空中,就等着栾子钰来拉。
    刚把脚踏卸了一半的车夫见状,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敢看他家大人一眼,僵着身子的把剩下一半的脚踏卸了下来,而后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的候在一侧。
    驻守在宫门口的侍卫皆瞧见了这一幕,心下震撼,虽然见惯了宁大人来接栾大人,但今日之举,还是第一次,两人果真相交莫逆,相交莫逆。
    朝马车靠近的栾子钰虽有夜盲,可自打住进了澜院,但凡是所到之处,皆是灯火通明,与白天无异,今日更是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马车上挂着一盏灯笼,被风吹动的烛光只能照见宁仇刚毅的面庞。
    深呼吸了一下,对于自己只瞧见宁仇一人的状况没有多大的惊讶,笑着将自己的手放进了宁仇的手心,用力的握紧了他,两人体温相碰,冲击心脏脉搏,踩着脚踏便登上了马车。
    里头还闪着烛光,栾子钰能看清路,但也不放开宁仇的手,弯着腰进去了,更不坐到自己以往的位置,径直的坐在了宁仇身侧,笑脸晏晏的道:今儿好冷,宁郎可否借臂膀与我取暖片刻?
    第26章
    花开两支,个表一边。
    万次辅乘轿回到府里,屏退了娇.妻派来请他用晚膳的贴身婢女,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半晌后,才另请了万府的清客兰先生。
    先生请坐。万道然有些疲倦的捏了捏额角,这次的浙江水患没急着往里面塞自己的人,如今看来还是幸运的,今日浙江有密折入京,灾民因无法安饱而发生叛.乱,钦差大臣刘玲更是被激愤难平的乱.民所害。故此陛下决定再开私库,交付于栾栾子钰,不日前往江南赈灾、平民愤。
    兰先生只坐了一半的椅子,摸着自己的两撮山羊胡,浑身透着放松两个字,仁宣、兴顺,两位皇帝陛下到底还是看重栾家啊。
    万道然目光深沉,那日殿试,栾子钰意气风发的站立于大殿之内,侃侃而谈,落落大方,就好像是在自己身边金尊玉贵教养着长大的一般,较之家中子弟,竟无一人能及他的半点风采。
    转头看向书桌,目光所及乃是《君论》的手抄版,上面用朱砂圈圈点点的写的密密麻麻柳氏的孩子也快十五了,不知道两年后能不能写出这样的锦绣文章来。
    不,应该是没有可能的,那逆子成天的斗鸡遛马,只知富贵温柔乡,能坐下来把《论语》背一遍都算难得。
    老爷倒不必担忧,小公子乃是大器晚成之辈,定有一日能翱翔于九天之上。兰先生见万道然又盯着桌上的《君论》,顿时警惕了起来,不免违心的夸赞起了小公子,只是这样的可能实在太过渺茫,老爷若是实在惦念大公子,不妨想想当年黄老先生说的话,要是真留了大公子在身侧,只怕是家破人亡之祸。
    官宦腐书网出生的孩子每一个都是要算生辰八字,一问祸福,二问前程,栾子钰出生的时候,下了数日的大雨便停了,天空放晴,乃是上上大吉,一向相信算命之说的万道然对栾子钰便寄予了厚望。
    这孩子也真没叫他失望过,别人家的孩子刚会爬,自家的就能走两步了,还能听懂大人讲话,怎一个聪慧可以形容。
    可除了这个,在栾子钰出生之后的一年里,他先是跌了破了相,得罪了上司,更是因此丢了晋升的机遇,而刚出生不久的庶子又染上风寒,眼瞧着不久于人世,整个万府就像被.诅.咒.了一般,除了栾子钰没有一个落得好。
    就是在这时,兰先生荐了当地十分有名的黄老先生,果然解决了万府连年来的霉运,只是自己怎么问,黄老先生都闭口不谈起因为何。
    好在兰先生探出黄老先生嗜.酒.成命,喝醉了以后是问什么答什么,这才知道栾子钰的那双黑眸果真有点来历,可惜不是什么神明之眼,而是来自冥府的.邪.魅.之物
    万道然想起往事,眼神狠.戾,缓缓坐直了老迈的身子,将《君论》收在了《齐民要术》里,笑谈道:兰先生可还记得他那双眼睛?黑黢黢的像是从地狱里照出来的光,你真该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游街示喜,策马诏狱。这般威风,学生这辈子怕是不会有了。兰先生不忘给栾子钰戴上鲁莽无礼的帽子,当年那个小小婴孩儿,那双黑的吓人的眼睛,能把自己眼里的贪念,卑劣,低.贱,全都倒映出来,恐惧就是笼罩着他的阴云,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挥散不去,或许是老爷思念过度,误认了栾大人?毕竟那双.邪.祟之眸,哪会有如此气运。
    气运?时至今日,族中一个能用的后辈都没有,未必不是受了他的影响。
    万道然摇摇头,倒不是血脉相连让他如此确定,只是那双眼睛,这辈子只要瞧过一眼,就永远不会忘记,再者这个长相,与他娘亲实在是如出一辙。
    可要认回来?兰先生不免坐直了身子,强装镇定的端起了桌边放着的凉茶,当年李次辅被先皇起复,入了内阁,蔡万两位大人便有些提心吊胆,如今新皇登基,重用栾子钰,也着实让人心惊胆战。
    万道然轻笑摇头,与栾子钰的神情有些相似,他可不认为栾子钰是那种一两句话便能哄回来的性子,胡谨申与华峰,但凡与科举舞弊相关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没逃过。
    即使现在还有些居于朝堂之上的官员,哪个不是头悬利剑,内心惶恐不安,时刻紧绷着神经。他们明面上还挺着腰板,一派文人不屈不折的脊梁笔直,私底下早已成了摇尾乞怜的狗儿,毫无尊严的向新皇奢求着利剑永远不要落下。
    说起来,自己在他这般大的时候,还在四面漏风的茅草屋里,借着窗外的薄光读书习字,哪有这般谋算?可惜了,要不是与自己相克,当日也不必下此等.杀.手,现在更不必担心后继无人了。
    兰先生,人不会无故回头,眼睛更是永远瞧着前面的。也罢,此事再论,浙江那边是时候开始活动了,须知浑水才能摸鱼。
    兰先生佯装受教的站起身,深深的鞠了一躬,遮挡住了眼底的侥幸,还好,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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